第476节(1 / 1)
圣女抽了一双筷子,就着已经冷掉的糊糊,吃了一碗夹生的米饭。
随后,她回了屋,拉开抽屉,取出一瓶丹药,拔掉瓶塞,一股脑儿地灌进了嘴里。
她坐在了铜镜前,望着铜镜中的脸,眸光一厉,运起了内力……
……
黑漆漆的大牢,关满了圣女殿的弟子,一部分是已经定了罪的,一部分是正在审查的,那些毫不知情也没在任何情况下参与过任何罪行的,如洒扫侍女、厨子等,都被释放了,剩下这些,多少都是有点“不干净的”。
她们武艺高强,为防止她们出逃,每人喂下一碗软骨散,如今药效发作,她们全都陷入了沉睡。
而几位圣姑由于被贺兰倾废掉了武功,已经形同废人,倒是省去了软骨散,此时正背靠着墙壁,坐在乱糟糟的稻草上,全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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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几日的经历,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她们本是高高在上的神侍,受万人敬仰,是怎么就落到了如今这一步田地呢?从哪里开始出的差错?
是不该得罪贺兰倾?还是不该得罪小卓玛?
“青岩女官!”大牢门口,两名侍卫对着暗夜中的女子拱了拱手。
青岩女官微微点头,亮出了令牌:“我奉和卓之命,前来探望几位圣姑。”
侍卫忙让了道,异口同声道:“里边请。”
青岩女官进了大牢,牢笼中横七竖八的弟子让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每走一步,拳头都捏紧一分,终于,她来到了最尽头的牢房。
大圣姑睁开了眼,看到青岩女官的脸,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冷冷地转过头去。
青岩女官却忽然开口了:“大圣姑,是我。”
大圣姑唰的转过脸来,爬着挪到了牢边,从木板的缝隙中探出手,握住了对方:“圣女?”
圣女压低音量:“是我,我现在用功法易容成了青岩的样子,我内伤未愈,坚持不了多久,你们赶紧跟我走。”
大圣姑很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个傻孩子,你能易容成她干嘛不离开啊?你赶紧走!不要管我们!”
圣女小声道:“我们一起走!”
大圣姑皱眉:“圣女!”
“你们不走,我也不走。”圣女坚定地说。
大圣姑拗不过她,爬回去叫醒了地上的师妹们,众人得知是圣女来救她们了,真是又气又喜,气的是她们都把罪孽扛在自己身上了,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一条活路,她却不好好地珍惜,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她怕是再也没办法善终了;喜的是,她们没白疼她一场,她居然会冒死赶来搭救她们。
圣女唤来了侍卫,对侍卫道:“和卓命令,押送几位圣姑去贺兰堡问话,就由你们护送。”
“都这么晚了……”其中一个高个子侍卫为难道。
圣女面不改色道:“就是这么晚了才好押送,不然大白天的把罪犯押入贺兰堡,不知情的人知道了,还怀疑和卓与圣女殿有什么勾结呢。今日和卓没有去参与审判,事后虽是听说了,但对于其中一些细节有疑惑,所以,劳烦你们帮我把她们押去贺兰堡。”
侍卫们虽觉得这事儿吧,逻辑上有点怪怪的,但毕竟青岩女官是和卓的心腹,不是和卓的命令,她一定不会这么做。
二人将圣姑们放了出来,用绳子锁住手,拉上了囚车。
圣女冷声道:“用囚车?你们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和卓深夜召见了几个死刑犯吗?”
二人换了两辆马车,一人拉着一辆。
高个子侍卫道:“青岩女官请稍等,我们去叫一队随行的侍卫。”
圣女道:“她们都是废人了,还用得着什么侍卫?圣女殿的余孽也被一网打尽,你们是怕自己看不住几个废人呢,还是担心有余孽在外头会来劫马车呢?”
二人讪讪一笑,其中一人道:“青岩女官所言极是。”
二人各自赶着一辆车,圣女坐上了其中一辆,一行人策马往贺兰堡的方向而去,走到一半时,圣女的手中忽然射出两枚银针,侍卫们应声倒在了地上。
圣女握住了缰绳,另一辆马车上,大圣姑握住了缰绳。
圣女与大圣姑将马车赶到了海边,那里,有一艘停靠的小船,这里是圣女殿出岛采买的路,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暂时不会有人找过来。
圣姑们上了船。
圣女解开绳子,把船桨递给了她们,自己则将船推下了海。
船飘了起来,大圣姑忙伸出手:“快上来!”
圣女却没有握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说道:“我不上来了,你们先走。”
大圣姑面色一变:“你为什么不上来?你要干什么?”
圣女的眸中掠过冷光:“敢毁我圣女殿?我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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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概有个二更?
第269章 圣姑(女)之死(二更)
无名岛的清晨比大梁来得更早一些,寅时还没过,东边便泛起了一小抹鱼肚白,天色渐渐变淡,浮现了一层朦胧的淡青色。
昨夜,对岛上大部分居民来说都是一个难眠的夜,然而悲愤过后,日子还是得继续,勤劳朴实的岛民天没亮便下了床,开始了一整日的忙碌。
塔纳族自给自足,不与外界通商,只有很少量的人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出岛游玩或采买,塔纳族的居民以捕鱼打猎居多,也有人种地,相对而言,种地的人数不多,这也导致农产品匮乏,有些地方米价菜价比鱼价还高。
天光一点点地大亮,商铺的门除了客栈与小饭馆大多没有打开,倒是街道两旁陆陆续续地摆上了坛子。
圣女穿梭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自幼被选入圣女殿,六岁内定为下任圣女,一直过着众星拱月的日子,除了习武念书做功课,不用操心任何事,人间烟火,离她就如一个海岸那么远。
“干什么呢?没长眼睛?!”
一个贩子推着手推车迎面走了过来,他着急赶货呢,这个女人是瞎了还是傻了,怎么走大马路的中央啊?
而且他叫了半天,她竟然都没听见!
圣女回过了神,抬手,一掌打碎了贩子的推车。
贩子吓得狠狠一怔,周围的人也跟着一怔,这姑娘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一出手就如此暴戾?
贩子到底仗着人多,鼓起勇气,冲她吼了一嗓子:“哎!你怎么回事啊?我招你惹你了?你挡了我的路!还好意思打坏我的车!你讲不讲理了?”
圣女冷着一双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想死,就给我滚!”
贩子被她强大的气场唬得心肝儿一抖,愣愣地让到一旁,四周围观的人也赶忙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圣女面无表情地自一对碎裂的车板上走过。
待到她走远了,人群里开始热议了。
“我好像见过她。”一个小伙子说。
他身旁的老大爷问:“你在哪儿见过她呀?”
“角斗场。”小伙子回忆着说道,“就是真假小卓玛比试的那一回,我看见她站在和卓的身边,她是和卓的侍女。”
老大爷啧啧道:“和卓的侍女怎么如此跋扈?”
“我上次见她,她不是这样的。”小伙子也不明白哪里出错了,可上一回在角斗场,这个姑娘温柔又大方,看着便令人心生好感,哪里像方才,凶得跟个母夜叉似的。
这样的谈资每天都有,众人排揎了几句便各忙各的去了。
圣女来到了贺兰堡。
托和卓的福,她身上有一块和卓的亲令,拿着她可以自由进入堡中,这个时辰青岩女官应该还在服侍和卓,侍卫换了一拨,并不是昨夜值守的,所以,不会知道青岩女官昨夜回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她有令牌,有青岩的脸,混入堡中不成问题。
心思转过,圣女从宽袖中拿出了令牌,然而不待她走上前,便有一名侍卫骑着高头骏马急匆匆地奔来,人未到,他的嗓子吼开了:“快!快通知小卓玛!有人把几个圣姑接走了!”
“是谁接走的?”侍卫长问。
大牢的侍卫道:“是青岩女官!”
侍卫长蹙眉:“不可能,青岩女官不会这么做!”
大牢的侍卫忙道:“我们也觉得不可能,牢头说会不会是人假扮的,现在就担心那个人会混入贺兰堡!”
侍卫长想起了假小卓玛的事,觉得对方能玩出这种戏码没什么可奇怪的,他拔出了宝剑,对一旁的弟兄道:“你去通知小卓玛,你们几个,封锁所有城门!别放任何人进来!也别放任何人出去!”
就差了一步!
圣女眸光冷了冷,背过身子,将身形隐入了树后。
走不成门,只能爬墙了。
贺兰堡守卫森严,每隔百步便有一岗,眼下又正值白天,身形难以掩藏,不过,她知道贺兰堡有一处死角,那是一个闹过鬼的地方,据说是一个冤死的侍卫,死后冤魂不散,每晚都会在堡中徘徊,六圣姑还是圣女时给那冤魂做了一场法事,那时她年纪小,乖乖地站在一旁观摩六圣姑,不小心记住了那个地方。
圣女找到了那个方位,若是她全盛时期,百尺高墙不过是一口气的距离,然而如今她身受重伤,又强行催动了功法,一次恐难以登顶。
她从怀中拿出了飞镖,运力掷上墙壁,飞镖钉入了墙中。
以飞镖借力,三四次,应该能爬上去了。
小卓玛,祭师,你们都给我等着,我来找你们复仇了!
……
贺兰堡的南厢,教主大人一夜睡到天大亮,教主大人从未睡过如此奢华的床,大到不可思议,醒来时自己居然好好地睡在床上,要知道除了狭窄的小阁楼,他睡哪儿都是会滚下来的。
当然教主大人不知道的是,他半夜滚下来两次,都被姬冥修给抱回去了。
教主大人掀开被子下了地,昨夜太困,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这间屋子里,今早这么一看,才发现里头尽是好东西!
翡翠托盘、羊脂白玉挂件、鲛人泪、黄金底座掐丝珐琅小花瓶……
教主大人吸了吸口水,打开百宝箱,将白玉挂件、鲛人泪、小花瓶、托盘……能装的全都装了进去。
忽然,屋外响起了侍女的声音:“祭师大人,您醒了吗?我进来伺候您。”
教主大人赶忙合上了百宝箱,一本正经地说道:“进来吧!”
侍女端着一盆热水入内,笑吟吟地道:“给祭师大人请安,我伺候您洗漱。”
教主大人看了看桌上的百宝箱,眼神一闪道:“不用了,你出去,我自己来!”
侍女退下了。
教主大人看着金灿灿的脸盆,将盆子里的水倒了,想把喷子装进百宝箱,奈何箱子已经塞得差不多了,这个大脸盆怎么都塞不进去了!
教主大人气急败坏地呲了呲牙!
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好的办法,他换上了一件无比宽大的长袍,将金盆藏在了宽袖中,百宝箱也藏在了另一个宽袖中。
“来人。”他拿腔拿调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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