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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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居然在民间有了孩子。”姬冥修面不改色地说。

姬婉呵呵一笑:“玩笑别开太过了啊,我不是三岁孩子,别以为随随便便找个孩子就能把我给糊弄了,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你今天吓跑了将军府的小姐,京城还有尚书府的小姐、国公府的小姐、大学士府的小姐……你有本事就雇个孩子把她们全都吓跑,不过我可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二十七了,再不成亲生子,姬家的继承人就要易主了。”

这话并非姬婉危言耸听,姬冥修除去大梁朝丞相的身份之外,还有一重身份便是姬家长房长孙,姬家数百年望族,其传承远非寻常世家可比,姬冥修贵为长房长孙,自然有责任将姬家的香火继续传承下去,可他都这个岁数了依旧没有成亲,实在有些让人怀疑他某方面的能力啊。

姬家的传承可不能交到一个无法生育的男人手中。

老太太如此着急地撮合他与乔玉溪,又何尝不是怕他失去了继承人的位子?

只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与老太太头发都愁白几根了,他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成天变着法儿地糊弄她们,她们容易么真是!

姬冥修云淡风轻地说道:“不是还有三年?”

“你二十岁的时候就和我这么说,不是还有十年?二十五岁说,不是还有五年?哦,现在你和我说,不是还有三年?三年之后呢?你又准备怎么说?”姬婉被他气得直翻白眼。

姬冥修看了看怀中的小豆丁:“这不是有一个了么?”

“少糊弄我!”

“没糊弄你。”

姬婉看看睡得流口水的小家伙,又看看自家弟弟,不知为什么,想到了弟弟小时候,其实也是个傻呆呆的小二货,就不知怎么长着长着,长成了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真是……你的?”姬婉狐疑地问。

“嗯。”

姬婉眯了眯眼:“跟谁生的?”

“她娘。”姬冥修从容不迫地说。

姬婉没好气地道:“我当然知道是她娘!我是问你,她娘是谁?哪家的千金?多大?是死是活?你俩怎么好上的?!”

姬冥修睨了睨她,淡道:“你问题有点多。”

姬婉还是有些不信这家伙是自己弟弟的,但她心里又迫切地渴望她是,一则,这孩子实在生得可爱,二则,她的存在起码能证明弟弟某些方面的能力没有问题,那些嚷着要换继承人的族老们可以歇歇了。

姬婉眸光动了动:“她娘是谁?我要见她。”

……

却说乔薇拉着儿子逃出厢房后,从另一侧飞一般地下了楼,又飞一般地溜进了巷子,坐上马车,让老车夫将马车驾走了。

这实在不能怪她脚底抹油,而是姬婉太来势汹汹,一个弄不好,要见望舒的娘,那她可想溜都溜不掉了。

都怪那家伙,自己帮她解决了孟小姐,他却拐走了她女儿!

真想打死他!

景云看了看娘亲仿佛要黑成锅底的脸,懵懂地问道:“娘,妹妹还会回来吗?”

虽然妹妹总霸占娘亲、霸占小白,又懒又笨,但他还是好喜欢妹妹,不想和妹妹分开。

乔薇摸了摸儿子脑袋:“妹妹当然会回来,她只是帮冥叔叔一个忙,等帮完了,冥叔叔就会把她送回来了。”

不送回来,自己就去把她偷回来!

女儿是她的,谁都不能和她抢!

亲爹也不能。

何况那家伙又不是望舒亲爹。

天色还早,冥修那边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与其干等,不如先去逛逛家具,若是逛完了他还没把望舒送回来,她便上四合院等等,他总该会去那边的。

“关师傅,咱们去看家具吧?”乔薇挑开帘子道。

关师傅笑道:“好嘞,坐稳了,这就去!”

京城买家具的地方挺多,最有名的在城北。月满楼也在城北,却是在城北的北一街,卖家具的铺子则在北二街,一街、二街之间仅仅隔着一排鳞次栉比的商铺,比起镇上的乱摆乱建,京城有序多了,时不时还能看到佩戴大刀四处巡防的官差。

“咦?娘,那是什么?好大!”景云挑开帘幕,指向一个卖油炸食品的小摊,桌上摆几个着比盘子更大的金黄色圆球,球表沾了白芝麻,看上去十分诱人。

没想到这个朝代也有大麻球,家乡的味道啊。

乔薇微微一笑:“那是大麻球,糯米做的,想吃吗?”

“甜的吗?”景云问,他与妹妹一样爱吃甜食,不过他不会藏两块糖在枕头下,半夜偷偷地吃,妹妹的虫牙就这么来的。

乔薇点头:“是甜的。”也有一点点的咸味,是大多数孩子喜欢的味道。

乔薇让关师傅把马车停在一边,自己则领着景云下了车。

排队的人不少,母子俩等了小半刻钟才终于轮到。

乔薇看着锅里的大麻球:“老板,多少钱一个?”

老板道:“五十文,白芝麻黑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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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路边摊的麻球而已,居然就卖到五十文一个,乔薇咂嘴,不愧是京城,什么都能卖出天价!

乔薇从钱袋里掏出一百文,放在桌上:“我要两个,黑芝麻白芝麻都放一点儿吧。”

老板把新揉好的面团放进两个芝麻盘里滚了滚,随后放入了油锅。

两个大麻球很快做好了,乔薇给老车夫送去一个。

老车夫慌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午饭吃得够好了,哪儿能再要她东西?

乔薇笑了笑:“一点路边摊的小吃,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您别与我客气了,只当尝尝鲜。”

老车夫看得出乔薇不是在客套,便道了谢收下了。

乔薇与儿子找了个位子坐下。

麻球已经有些凉了,脆脆的、甜甜的,芝麻一嚼满口香,糯米又软又粘,很是可口。

它看着大,里头却是空心的,景云吃完一个,意犹未尽,乔薇又买了一个,与他一块儿分食了。

吃得略多,有些油腻,旁边的摊子恰巧是卖绿豆汤的,乔薇买了三碗。

吃饱喝足后,关师傅将马车驾去了北二街。

北二街上住着一些回纥商贩,穿着少数民族的衣裳,店铺也妆点成别具一格的式样,令人耳目一新。

“你往前一直走,从中间开始,一直到把这条街走完,都是卖家具的!”老车夫给指了路,乔薇牵着儿子的手下了马车。

北二街的另一端,一辆奢华精致的马车停在了入口。

车夫放了凳子,林妈妈先下车,随后将徐氏扶了下来,再要伸手去扶小少爷,乔玉麒自个儿蹦下地了!

徐氏嗔道:“别摔着了,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吗?”

乔玉麒噘嘴儿道:“我有好好走路啊!您看,我不是走得挺稳的嘛!”

徐氏被他逗得没了火气,点点他脑袋:“待会儿跟紧我,别自己溜不见了,知道吗?”

“知道啦!”乔玉麒“乖乖”地应下。

徐氏也是来买家具的。

乔玉溪出狱后不久便大病了一场,不知是在牢里累的,还是被老太太给吓的,总之高热了几天几夜,怎么吃药都不好,她无法,从外头请了个道长进府做法。

道长在正院转悠了一圈后,告诉她正院风水不对,让她把前院与几个孩子的房间修整一番。

修整就意味着许多旧东西都不能用了,得添新的,她便带着儿子上街采买了。

徐氏拿帕子擦了擦儿子头上的汗:“道长让给你和你姐姐的房里添个屏风,待会儿你自个儿挑,有喜欢的告诉娘。”

乔玉麒咧唇一笑:“知道啦!”

说完,一转身,拉下了脸,他一点儿也不想买家具,不过是在家闷得无聊才与母亲出趟门,早知道是逛家具,他倒是宁可在家对着乔玉溪那个病秧子了。

徐氏挑东西慢,一把椅子也能看上大半天,加上一个更能看的林妈妈,一家铺子没小半个时辰出不来。

乔玉麒直翻白眼,他是哪根筋不对呀?为什么跟出来?简直比在家更无聊好么?在家念完书,好歹还能找二哥玩一玩,在这儿能干嘛?

“你这椅子是黄梨木的吗?我怎么瞧着不像……”

徐氏不紧不慢的声音自店里传来,乔玉麒站在门口,打了个呵欠,一转头,看见一个孩子进了斜对面的铺子,那孩子穿着天青色府绸长衫,眉目精致,像个上京赶考的小秀才,人群涌动,却一眼就能看到他。

乔玉麒皱了皱小眉头,如果他没认错,那小包子好像是神童试上赢了他的小探花?

咦?小探花怎么会在这儿?

恩人姐姐是不是也在?

乔玉麒很快便将徐氏的告诫抛诸脑后了,小腿儿一迈,一溜烟儿地追了上去!

等徐氏选完了椅子回头看儿子时,哪里还有人影?

京城的家具铺子不仅大,还漂亮,东西都是成套地卖,展品也齐全,不同材质、不同款式、不同价位,一目了然。

乔薇前世便喜欢中式风的家具,只不过她是门外汉,不懂行不会挑,都是承包给了装修公司,她只负责拎包入住,这辈子可没这么豪。

乔薇停在一个小屋子一样的围廊式拔步床前,问:“这个怎么卖?”

老板走上前,和颜悦色道:“夫人眼光真好,这是咱们店刚打出来的拔步床,是上等的紫檀木做的,两名老师傅凿了整整三个月,又花半月刷了三遍新漆才完工的。”

乔薇一听花了三个半月才完工,便有些预感不妙,果真下一瞬就听老板道:“今天的开张生意,夫人若果真喜欢,就便宜卖给夫人了,五百两吧。”

五、五百两?!

这只是一个床啊!

她建个房子才五十两呢!

“老板你不厚道啊,欺负我外地来的是不是?一堆破木头你也好意思喊出天价?你把木材给我,我不用三个月,一个月就给你凿一模一样的来!我不收你五百两,就收你一百两怎么样?”

气死她了,她全部家当加起来五十两都没有,他可真敢喊呐!

老板一听她这口气,大致猜出她没钱了,暗暗翻了个白眼,看她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以为是哪个官宦之家的夫人呢,敢情是个穷光蛋啊。

老板没了招待的兴致:“夫人想要便宜的,就去城西吧,那儿有条街,挺适合夫人的。”

城西是京城最贫困的一个区,说是贫民区也不为过,那儿的东西能有什么好货?

这老板可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乔薇淡笑一声道:“就冲你这态度,我有钱也不买了。”

老板不屑笑道:“等你有钱了再说吧。”

那边,新进来了几位客人,老板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哎哟哎哟,孙夫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乔薇带着儿子出了铺子,这种势利眼,求她她也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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