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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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很烦,总是在它身边嗡嗡,某一日,他终于不耐烦地回应了一句,“我不会把这个人分给你,闭嘴。”

它没有开花,与草木的交际无非是争夺土壤和雨露,驱赶时也很不客气,可那灵魂却好像很高兴似的,偷偷笑了许久,又轻声问:“那你永远陪着他,好不好?”

这语气很奇怪,根本不似草木之灵木讷,它那时却没起疑,只顺着心意回答:“好啊。”

他答应了风奕,却忘了这些事,可顾余生没忘记,这一世依然将尸体送到了他的身边,把那颗被抢走的心给他找了回来。难怪他找不到顾余生神魂,那个人定是故技重施,又不知躲在哪里偷偷看着他,或许,顾余生关于李长命的记忆也是他自己搞的鬼。

谜题一个个解开,释英却更为迷茫,他想起顾掌门告别之前凝视了自己很久,似乎想伸手拭去他发间的雪花,最后又悄无声息地收回了手,只一如既往地平静嘱咐:“青囊长老,我走了,你要安好。”

也想起顾余生拜入师门的第二年,各峰弟子纷纷抢着外出历练,唯有他每日跟在师父左右,好像为释英嘘寒问暖远比自己闯出名声更为重要。

释英不明白徒弟的举动,只问:“元如邀你踏青,为何不去?”

那时,少年对他笑了笑,眉目间是从未改变的柔情,“天下最好的风景就在穿林峰,我又何必去看旁的花花草草?”

情衷之时,一言一行皆是溢出的欢喜,任顾余生如何控制,旁人亦是一看便知。是他不懂,朝夕相处了四年,却等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徒弟的心意。

沈逢渊说的没错,越是情深,越是伤情。他不能让顾余生走回老路,当年既答应了,便不能反悔。

顾余生啊顾余生,我为了让你活下去才回到百年之前,师徒也好,道侣也罢,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我便别无所求。

犹豫了三日,终是定了心意,释英将卷宗放下,认真看向了因自己话语神色茫然的沈逢渊,淡淡道:“师兄,你是天下收徒最多的修士,亦是一代名师,教教我吧,如何去回应一个人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释英:师兄,人失恋会怎么样?

沈逢渊(切肤之痛):会瞬间变成老头。

释英:不行,我不能让徒弟失恋!快,教我谈恋爱!

沈逢渊:什么?你不是我的桃花吗???

第八十七章

东灵剑阁上下都没有道侣, 就算有过, 也是离异丧偶,对旁人是只字不提。叫他们去查情杀案是一套一套的,对因爱生恨的流程更是极为熟悉,但是, 要他们想想怎么正常地去和道侣相处, 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沈逢渊相对于其它剑修简直是温柔似水的性子, 然而这水也是一股滔滔江水,什么研墨添香送伞加衣之类的举动是指望不上了, 把酒问月的时候不把对象拉出去比试剑术已经是剑修顶级的温柔。

释英突然冒出了这么个问题, 他也是愣了许久, 待问清这个师弟想做道侣的对象之后更是陷入呆滞。

顾余生是释英唯一的徒弟,素日对他也极为殷勤, 沈逢渊最清楚这样的师徒关系多容易产生错觉, 一时也忘了桃花易主的冲击,只谨慎地问:“师弟,你确定师侄是这个意思?是不是你会错意了?”

释英本已确定, 闻言却是一顿, “他想要我永远守着他, 这不是道侣吗?”

沈逢渊本就将信将疑,暗道好好的师侄怎么说断袖就断袖了,听了这话更是惴惴,又道:“小孩子常说想要和爹娘永远在一起,你待师侄如生父, 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如此一说,释英也想起顾余生从未直言爱慕之心,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风奕也可能只喜爱仙草,对化成人形的他完全没兴趣……

耿直的仙草素来不喜绕弯子,既然有疑问便要去寻答案,果断就道:“我明白了。要确定他的心意,只能去试试师徒之间不会做的事。”

沈逢渊刚刚受到认错桃花和师弟师侄突然断袖的冲击,此时还沉浸在惊讶的余韵之中,谁知释英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立刻让他警惕地一抖,“师弟,你要做什么?”

“师兄,你查一查药阁记录,寻出三百年前领过这些药材的剑修,我去去就来。”

然而,释英决定要做的事就算是掌门也拉不回,他只是将一旁卷宗放在沈逢渊手中,自己的任务全都交由师兄代劳,这就唤出无念直奔穿林峰。

他走得太果决,沈逢渊还没回过神师弟便只剩下远远一个影子,唯有抱着一堆药阁记录默默安慰自己,一株没开花的草,应该也做不了什么出格的事吧?

末了,剑阁老父亲擦了擦今日被释英惊出的冷汗,发自内心地庆幸——就师弟这可怕的行动力,还好不是他的桃花,还好。

自从顾余生做出暗示之后,释英已三日不回穿林峰,他自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师父可以躲着自己,却不能不办公事,只要揪出叛徒就一定会回来。因此,虽是请求沈逢渊去看看情况,自己却是认真整理了情报,誓要抓出门中叛徒将师父钓回来。

当释英回到穿林峰时,正看见徒弟对元如认真嘱咐着:“元如师兄,你去一趟海域,将这封信交给晓梦将军,相信妖皇会明白我的意思。”

这样时刻都不会忘记正事的冷静倒和释英记忆中的顾掌门一致,他平静地走近徒弟,只淡淡问:“怎么突然想到联系妖族?”

释英的声音一出现,顾余生立刻紧张了些许,暗中瞧了师父一眼,见释英没有回避自己的意思,想着至少不会因为肖想师父被逐出师门,回答时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下来,“幽冥间隙就在妖族海域,至少大家对待净世宗的立场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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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余生见释英神色平淡,还道师父是想当无事发生过,内心虽是哀叹,面上却配合地只认真谈论公事。

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看了草木不通人情的程度,释英可不知什么是害羞尴尬,更不会回避感情问题,既然有疑惑,就要立刻弄清楚,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徒弟,走到他面前就果断道:“余生,去床上躺着,我要看看你的心。”

在场的两个修士都是私下看过不知多少春宫的角色,一听这话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不和谐的画面,顾余生是一脸怀疑自己幻听的错愕,元如更是当即一口茶喷在地上。他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最后偷偷打量着这对师徒,作为一个识时务的师兄,赶紧揣着这新出炉的热乎八卦跑了出去,甚至还不忘给他们带上门,十分体贴地道:“打扰了,我去送信,你们继续!”

这场景到了元如眼里,只怕明日全门派都该知道了,顾余生自是乐得将师父盖上属于自己的印章。不过,他偷偷欢喜了片刻便恢复了冷静,揣摩着释英素日思维,这便平静地问:“师父,你可是要解剖我?”

叛徒留下的踪迹不多,其一是阴寒山隐藏刘老太爷的消息,其二是东灵剑阁的阵法分布图,其三便是盗窃剑神之心。既然卷宗中寻不出明确线索,从失物开始调查也是正常。释英对人不会有兴趣,这一点,顾余生一直心知肚明。

每换一任长老,各峰阵法都会由新主人进行修改,防御布置也会发生变更,这图纸中正是当前剑阁所用阵法,释英因此认定叛徒应在这一辈长老之中。

然而,就在昨日,他记起剑神之心是在自己化形前失窃,也认出了那个斩断自己根茎之人,一切都要重新推断,只是,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余生此人是谁。

他尚在犹豫,顾余生已备好柳叶刀和药物,靠在枕上敞开衣衫,将强健的胸肌露在了释英面前,只平静道:“剑神之心是叛徒留下的重要线索,的确要好生调查。师父,动手吧。”

在释英的认知中,道侣会同床双修,成年师徒却不会共振而眠,本是想与顾余生躺一躺验证他的想法,未料徒弟竟要求自己解剖他,一时也不知如何评价这清奇的喜好。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满足顾余生的愿望,这便跨坐在了其身上,伸手按了按剑神之心所在位置。

“师父,你……”

此举一出顾余生呼吸立刻急促,双手下意识扶住师父的腰,本能叫他往下按,理智却接连警告,命他必须赶紧把师父推开,两相为难之际,一直在被考验自控力的顾剑神只能在心中哀叹:解剖而已,需要用这么要命的姿势吗?

徒弟内心的煎熬释英倒是不知,他只是安静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强力心跳,其实不用解剖他也知道这颗心是什么模样,那上面纠缠着他生长了五百年的根,每一处都与根须融为一体,就算是世上最厉害的医修也无法将二者分离。

净世圣徒移植的内脏都被改造成了丹田,想来顾余生死后便是将元婴藏身于此。释英施展时间回溯之法时仍抱着顾余生尸体,这些根须也跟着他回到了过去的时间,于是掌门的神魂也被带了回来,与这个时间的自己融为一体,成为了如今拥有两世记忆的顾余生。

徒弟身上的疑点他终于是弄明白了,如今也未动刀,只轻声道:“未来一百年会发生什么,你都记得吧。”

顾余生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刚想搪塞,释英却又动了动,再被师父蹭下去,他可就要控制不住了,如此哪敢再拖延时间,当即承认道:“没错,我有作为掌门的记忆。”

“既然记得,为何又……”

释英很是不解,若记得身为掌门时的一切,为何顾余生还能毫无芥蒂地唤他师父,他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元婴带来的只是修为与记忆,顾余生眼中的释英仍是当初飘然落下收他为徒的青衣仙人,只不过,虽是不同的开始,最后他仍如过去一样,想要成为无法被取代的人。

徒弟随时可以出师,同门友人亦是说散就散,事实上,就连道侣也是可以更换的身份,他想要的是,就像自己视释英为生命中唯一的光一般,他也能成为师父的阳光雨露,唯有彼此相依方可生存下去。

他活了三回,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风奕选择与仙草融为一体,顾掌门想要成为青囊长老心中无人可比的英雄,而他要贪心一些,身心都想要,不止是仙草,就连人形的释英也要抱在自己怀中,半点也不分给别人。

这样充满占有欲的执念与正常的爱慕之心全然不同,甚至可以称之为魔障,顾余生想,若哪天师父把关怀分给了别人,就算只是再收一个徒弟,他也一定会发疯,就此成为世间最可怕的魔头。

净世圣徒皆是疯子,顾余生亦是如此。他为释英回到了正常人的世界,若要继续维持这样的生活,便只能寻个身份把释英锁在身边,曾经是徒弟,如今或许就该是道侣了。

他本是想等到释英动心的那一天,如今却是等不及了,只得到身也好,至少要先将仙草养在他的花盆里,成为属于他的东西。

“师父,我的心里一直有你,与我双修,可好?”

问出这句话时,顾余生神情很认真,而释英的回答也如他所料,是很干脆的一个字,“好。”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若自己想要,师父一定会给,只是这终究不是自发的情意。虽是如愿以偿,顾余生却没什么兴致,他无奈地直起身子抱住这根本不知道答应了什么的仙草,只叹道:“师父,你为了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可我竟分不清,这到底是情深,还是你不在意。”

释英不明白,顾余生想和他双修,他答应了,这徒弟不止不双修,语气也听不出多少高兴的意味,着实不知在想些什么。

根据他对人类的了解,这种情况不是身子不行,就是脑子有病。按理说徒弟发育得极好,时常会躲着他偷偷去灵池洗被子,应该不是寡人有疾……不行,还是该检查一番。

顾余生本还在忧虑,谁知释英的手竟突然按在要害之处,顿时惊得他什么猜测都忘了,生怕这行医惯了的师父抬手就是一针扎上去,立刻闷着声音叫道:“师父,手下留情!”

然而,释英哪会给他讳疾忌医的机会,仍是认真查探着徒弟身体,甚至还给了他一个不许挣扎的眼神。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孔就在眼前,还略带责备地瞥了他一眼,顾余生在这样的刺激下到底没坚持住。

他无奈地看着这师父居然还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不知该不该庆幸的事实——这些非人生物果然是天生的妖孽,就算什么都不懂也能凭借本能磨人。

释英倒是不知这举动对做了千年童男的徒弟有多刺激,见他已无抑郁之态,反而目光似火地盯着自己,只道徒弟是憋太久了需要开花释放一二,心中默默替他安排一番,这便将手指在徒弟衣襟上随意擦了擦,郑重嘱咐道:“开花消耗营养,不可太过频繁,你要注意节制。”

也就是说,不频繁,你就愿意再来……

此话一出,顾余生倒是完全没有闲暇心思去研究师父心态了,默默盯了会儿那修长的手指,突然发现自己过去委实太较真,反正师父已经任由他索取,只要你情我愿,又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青囊长老的医术果然高超,顾余生顿时神清气爽,连窗外的天空落在眼里都蓝了几分,只对师父笑道:“师父说得对,弟子受教。”

作者有话要说:  顾余生:师父只是在哄我而已,我是一个有骨气的男人,才不会满足于这么敷衍的情缘!

释英:罗嗦什么,走开,方向盘给我!

顾余生(神清气爽):有情缘真好。

沈逢渊(害怕):这些植物妖孽起来简直不是人,还好不是我情缘。

天方子:呵呵。

第八十八章

佛修听起来像是修士的一种分支, 实则与医修、符修这一类侧重于其它技术本质仍是修道的修士不同, 乃是和道门截然不同的人群。

修士一旦立道便无法改变,修行一生求的便是以身证道。修士吸收天地灵气纳为己用,不断淬炼自己神魂以求进化,当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可引起质变, 炼虚合道飞升成仙成为更为高级的生命。

所以, 修士进阶其实就是培育新身体的过程, 金丹是胚胎,元婴是幼体, 待元婴发育完毕便可成仙人金身, 经过天劫与神魂结合, 从此脱胎换骨获得永生。

和一切以元婴为基础的道门不同,佛门修的是功德, 他们体内没有丹田, 更不像修士有阶级之分,就算只是刚入门的小沙弥,只要积累了足够功德, 亦可立地成佛。

佛修无雷劫, 比起长生更信轮回, 他们将生老病死看作自己必经的劫数,若今生无法成佛前往西方极乐世界,便会把死去的身躯火化,一生的智慧与功德皆凝结成舍利子。弟子将舍利子供奉于高塔,待高僧转世, 若是有缘寻回此地,便可继承前世功德再渡红尘。

佛门要求弟子六根清净,剔去三千青丝容易,剔除所有欲望却难,贪嗔痴更难看透。因此,近千年伴随道门兴盛,天下已许久不见得道高僧,更别提传说中的济世活佛。

而莲华境,便是如今唯一存在文字记载的佛门圣地,传闻其主人释天僧乃是转世活佛,一双慧眼可看破过去未来,只是,到底修为如何,因无人与其交过手,至今也无从得知。

修士认为道强则力强,若大家道不同,打一架就是了,可佛修却视除魔以外的作战为犯戒。你向他们挑衅得再厉害,和尚们也只是笑眯眯地回个阿弥陀佛,用怜悯痴人的眼神瞅着你。

修士一见和尚便不得劲,完全无法理解这群秃头在想什么,偏偏坚守道路的修士在和尚们看来全是需要开解的痴人,一旦碰上便要念叨一番,各种拗口的佛经听得修士是一个头两个大,因此,道门自古就很少主动和佛门打交道。

释英这个姓氏明显出自佛门,又能使用佛门法宝金刚伏魔圈,毫无疑问是来自佛境的植物。只可惜万卷峰关于佛修的记载少得可怜,顾余生虽试着去查,还是没寻出其品种来历。

他过去便觉释英和其它修士不同,不止对飞升毫无兴趣,就连生死也看得极淡,谈到以自己入药更是不见半分惧怕,如今想来,倒也有几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意思。

顾余生是被亲身父母献祭的净世圣徒,自那时起便认清了只要有替代品存在自己就随时可能被舍弃的事实,所以,他需要一个独一无二的身份让自己安心。明明有这样的心病,偏生就看上了无欲无求的佛门仙草,也真是自寻烦恼。

释英确实四大皆空,虽救治众生却从不执着于任何人,顾余生在他身边观察了四年,始终没发现师父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更不知该如何把这株草占为己有。他知道,若想让这株佛门之草沉沦,首先便要令六根清净的师父产生欲望。

这对刚刚才告别右手的千年童男无疑是个艰巨的任务,因此,顾余生刚洗完被褥便一脸严肃地把元如珍藏多年的小册子一扫而空,顶着元如“师弟你要注意身体啊!”的沉重叹息开始了漫长的学习之路。

勤奋的顾剑神时刻都在学习,释英见昨日坦诚交流之后徒弟便闷在房中,他虽不通人情,却也知这不像是结成道侣后的正常反应。他按照常理略为思量,这便熬了碗大补汤亲自端着送到了徒弟案前,虽还是往日的淡然神色,却无法掩饰言语间的关切,“余生,鹿茸壮阳,喝了这碗汤,你便再无烦恼。”

昨日才验过货,今天一早师父就送来了壮阳汤,顾余生本还自我感觉良好,暗暗为洞房花烛夜做着准备,见了这汤顿时脸色一黑,只问:“师父,你很怀疑我的能力?”

在释英读过的医书中,男人事后闷闷不乐八成是因为力有不及,一剂汤药下去也就好了,顾余生虽未行房事,照着这法子医应该也差不多。谁知药来了,徒弟神色反而越加郁闷,他从未遇上如此疑难杂症,如今又没有脉案可依,只能耿直地问:“若不是对此不满,你为何不见笑颜?”

因为你无欲无求,答应我的要求也像是佛祖割肉喂鹰,虽是慈心,却不见爱慕之意。

顾余生内心虽是将一切看得很清楚明白,却也知这样的话定会让师父难受,默默告诉自己棋必须一步步走,这便神色平静道:“门中叛徒未除,我即将继任掌门,自是忧心。”

这理由倒是符合顾掌门过去心怀天下的性情,然而,释英一眼便看出他言不由衷,奈何猜不出缘由,心中默默感慨难怪师兄宁可做老头也不找道侣,这情情爱爱的事当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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