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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垂怜惜爱
沈含笑替厉慕寒重新包扎了箭伤,又替他把脉,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体、内果然没有任何毒素了。
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莫非真的如同厉慕寒所言,因为他替花蛮儿吸了阵毒血,反倒把自己的毒解了?
“怎么样?为何还不醒来?”厉慕寒心急地问沈含笑。
沈含笑替厉慕寒包扎好后,正准备替花蛮儿处理身上磨破皮的众多小伤口。
“这个本王来,你把药留下,出去!”厉慕寒止住沈含笑的手,轻叱。
沈含笑赶忙缩回手,轻扬唇角笑了笑:“好!那在下就告退了。王爷放心,花夫人已无大碍。至于何时醒来,要看身体恢复的速度。虽然输了血,不过恐怕还需要食补一些猪肝之类的东西来补血。再喝些汤汁,慢慢恢复体力,自然就会复原。”
“明白了,你退下吧!”
厉慕寒看着沈含笑掀帘出去,就动手解开花蛮儿的衣裳,开始为她敷药。
多日未见她婀娜身段,这会儿乍然一见,忍不住心旌荡漾。厉慕寒不得不承认,打从一开始的第一次,她的身体就对他具有十足的吸引力。
那般紧致的触感,每次都能让他欲罢不能。
然而再看见她满身的小伤痕,那些邪恶的念头立刻就烟消云散了。这些伤痕,是为了救他才留下的吧。特别是小腿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样大的决心,才能对自己剜出碗大的伤口,不疼么?
厉慕寒一边替她敷药,一边兀自出神。
他想不通,她为何要救他?
他对她那么坏,打她、摔她、虐她、辱她,她不恨死他么?她为什么不在他受伤的时侯,落井下石,一剑杀死他,替她的父皇报仇?为什么?
厉慕寒冥思苦想,直至马车外突然传来韩枫的声音:“启禀王爷,追兵都解决了。厉振傲也受了伤,仓惶逃回京城去了!”
“很好!有你在,本王放心得很!”厉慕寒感到欣慰。
韩枫关切问道:“花夫人无碍吧?”
“无碍。她为了救本王,中了蛇毒罢了。本王已经为她输血,只要加以调养,很快就会苏醒!”厉慕寒淡淡答道。
“哦,”韩枫一听,倒是将耳朵全竖起来了,忍不住揶揄,“看来,你们两个倒是有意思,为了救对方,一个中了蛇毒,一个不惜输血,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你们就是彼此心里有对方,又死不承认!”
“住口!韩枫,别自以为是!”厉慕寒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韩枫听闻花蛮儿平安,也就不再这个问题上与厉慕寒争辩什么,毕竟眼下最重要并非这些儿女情长。
他收敛起打趣的态度,正色问道:“王爷,宫中剧变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去赴宴,怎么就成了造反?不瞒王爷,俺娘也被抓走了,你们跑了之后,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来捉拿我。我一时不察,老娘被他们抓走,我只能拼命逃脱。逃脱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马上到王府召集兵马,带着王府的人,拼命杀出重围,去寻王爷的下落。王爷,这就是厉家军本部的三万人马。其余叫不动的,全是效忠朝廷的好兵。”
“三万,够多了!”厉慕寒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对了,夏芊芊呢?”韩枫陡然想起。
“她死了!”厉慕寒沉声道。
“死了?”韩枫大惊。
厉慕寒将入宫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韩枫。
韩枫不可置信地“嗬”了一声,半晌没说话。
厉慕寒沉稳道:“韩枫,本王一向低调,不愿意功高震主。但是,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让本王觉得不可以用‘功高震主’这个理由来搪塞了。本王觉得这次父皇这么绝情,一定另有原因!”
“嗯,属下也这么认为!”韩枫点头,“那王爷今后作何打算?”
厉慕寒道:“三万人马,总得找个落脚之地!虽然本王不知道父皇为何要杀我,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敢肯定,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但一旦下了这个决定,就不会再放过我了。所以,为求自保,本王也只好据地自守了!”
“据地自守?王爷的意思是哪块地?”韩枫追问。
“还能哪块?自然是回边关都府去!”厉慕寒沉吟道,“厉家军对边关这一带,无论地形地势,或是世故习俗,皆熟识得很,素来与当地百姓也交好。都府内粮草武器充足,留在都府内的驻兵也尚有两万,皆为本部人马,对本王忠心耿耿。合并一处后,就有了五万人马。有了这五万人马,本王自信还可以与朝廷抗衡。”
“嗯,这天下之大,能容身之处,恐怕也只有边关都府了!”韩枫微微颌首,同意了这条路线。
厉慕寒为花蛮儿处理好最后一道伤痕,慢慢地替她穿上裙裳。
“先这么定下来,待查明父皇冷血绝情的原因之后,再作进一步打算!”厉慕寒道。
既已决定,自然要抢在厉栩庆反应过来之前赶回边关都府,以防生变。
因此,韩枫先行一步,飞鸽传书,通知驻守边关都府的马义将军,让他关闭驻守边防以及府门,就算是大昭皇帝的圣旨到,也不得让任何兵马踏入都府范围内。
半个月之后,厉慕寒带着人马回到了边关都府。
短短半年,人事皆非。曾经从这里意气风发的出发,回来的时侯,看自己却像一个笑话。拼死拼活浴血沙场,孰料竟是一场空?落得个为谁辛苦为谁忙的悲凉。
然而,厉慕寒终究不是一个只会沉浸在颓丧情绪里的人,瞬间的感慨过后,更多的是忙碌。
忙着操练兵马,忙着囤粮,为持|久抗战作准备,忙着派遣暗探到京城打探圣上的消息。
不忙的时侯,他亲自喂花蛮儿喝汤汁。各种补血补元气的食物,只要沈含笑说得上来,他就立刻让人去准备。平时的沉稳及冷傲劲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显于眉眼之间的焦虑。
也许厉慕寒自己都没意识到,每天他都会情不自禁问沈含笑数次,什么时侯能醒?什么时侯能醒?
终于有一天,花蛮儿醒来了。那已经是过了足足一个月的时侯。
沈含笑说,也许是因为这一年以来,花蛮儿的身体遭受过太多的虐待痛楚,又心里压力过大,所以一旦受了伤倒下去,身体里撑着的那股劲儿也散了,就要连之前丢失的元气全都补回来,身体自行调节到完全健康的状态,才能够醒来。
厉慕寒不愿意听这些话,这话里的意思就像是指责他暴虐,指责他是罪魁祸首似的。
但花蛮儿倒同意这一说法。因为一醒来,她就感到身心极为舒畅。
“花夫人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禀报王爷!”花蛮儿还没来得及叫住怜馨,怜馨已经一溜烟跑了。
花蛮儿微微喟叹,她坐起来,半倚在床头,思想着前情往事。
脑海里一幕一幕掠过,这才逐渐串起昏迷前的所有事情。
美眸微微流转——
没错,这是在边关都府,厉慕寒的寝室。这个深刻屈辱记忆的地方,她到死都不会忘记。
怜馨说去禀报王爷,说的自然是厉慕寒。所以,厉慕寒没有死,并且把她带回了边关都府。
是么?是么?
花蛮儿心田没来由掠过一阵狂喜。
她低头看看自己,又掀被下床,赤足跑到铜镜前。
铜镜里肌肤似雪的肌肤上果然不见了任何伤痕。这么说,自己也痊愈了。
好神奇,幸得上苍垂怜。
花蛮儿正十指交握成拳,紧抵着心口的位置,衷心感谢上苍时,突然,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小蛮腰,将她紧进宽阔的怀抱。
“你醒了!”磁沉性|感的声音好似梦呓,就在耳畔回荡。
花蛮儿心一懔,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他冷冽的气息,他坚实的肌肉,都自带一股神奇的魅|惑。哪怕只是靠近,都令人情不自禁感受到诱|惑,更何况,是这样紧密的拥抱。
“厉慕寒,你放开我……”
她的小手试图拨开紧环着她的小蛮腰的大手,低声叱他走开。
厉慕寒没有松开手,也没有回答。他紧贴着她的面颊,在她回头怒视他的时侯,猝不及防地捕获了她的樱桃小|嘴。
他就像是一只贪婪的小蛇,一肆裹卷住,就再也放不开。辗转,眷恋,锲而不舍地勾起她心底潜伏着的情潮。
“唔——”她忍不住逸出声,将唇挪开,窒息感令她晕眩。
他邪邪挑起嘴角,坏坏一笑,紧接着又追了上来,深深擒住,再也不放开。
彼此加速的心跳,让他们再也忍不住,厉慕寒陡然焦躁激烈起来,撩起她身上的羁绊,迫不及待地贯穿她……
原来激烈的放纵可以让人失去自我,速度加力量的放纵,可以让人迷失。所有的爱与恨,在这一刻仿佛都不重要了。
厉慕寒似乎只想放纵,放纵他所有的不羁、困惑和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们从镜子前面混战到被窝里后,终于疲惫地歇下来。
花蛮儿的小脸通红着,全身依然处于绷紧状态,但脑子里却陡然清醒过来。她开始感到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对厉慕寒说出真相。不知道,明白了真相后的他会发什么疯。
厉慕寒沉沉睡去,可是她却彻底失眠了。
至日上三竿,花蛮儿醒来,她咬着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侯睡过去的。她正要挪动身子起床,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原来,某人正抱她在怀,拄着脑袋侧卧着俯视着她。
那双好看至极的冰眸一瞬不瞬,带着一抹奇异的寒芒。
“你醒了。”他冰冽如常。
然而,花蛮儿思及昨夜,却红了脸,露出娇羞神态。也不知道厉慕寒这样看着自己睡觉有多久了,从来没有被男人看着睡过,怪难为情的。
“昨晚你睡着之后,说了梦话,口口声声喊‘厉栩庆不是我父皇’,这是怎么回事?”目光于冰冽之中又多了几分洞察人心的犀利。
“……”花蛮儿一阵无语。
“说!”厉慕寒简短的命令。
花蛮儿咬了咬唇,好吧,该来的总归要来,那就告诉他吧。
“厉慕寒,其实你不应该恨我。因为我并不是花轶炀的亲生骨肉,而是厉栩庆与良妃所生的孩子;而你,你才是花轶炀和慕容姣所生的孩子。换言之,你才是蛮夷人,而我,我是大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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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你胡说!”厉慕寒陡然暴吼。
“我没有胡说。这次进宫,我亲眼见到了母后,是母后告诉我真相!我没有胡说!”
花蛮儿也跟着激动了。她把慕容姣所告诉她一切,都告诉了厉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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