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这些当官的也不能坐办公室里打卡啃俸禄,该挽胳膊挽裤子下田研究的,一个都不能少。
——光是靠侃侃而谈就想致富强国,简直是胡扯。
鹤奴见皇上还搂着自己,又肥肠不安的看了眼陆炳,小心翼翼道:“皇上……”
皇上我求你了,你看一眼啊陆大人脸色都冷成那样了。
你松开我啊啊啊!!!
虞璁抬手揉了揉他的脸,开口道:“去取纸笔来,我得赶紧把这些都记下来。”
明儿再开会!一样样的都跟他们讲清楚!
当天晚上,君臣二人沐浴更衣完,一前一后的上了卧榻。
虽然小时候也是这么一起睡的,可大了以后,好像再这样一起睡就多了几分暧昧的感觉。
大概是为了隐藏某些变化,陆炳从第一晚起就相当自觉的多抱了一床被子来,待皇上被哄睡着了就去另一床被子里,不肯整晚都与他肌肤相贴。
——毕竟人的忍耐能力还是有限的。
虞璁喜欢水仙花的香气,沐浴时也会浸染淡淡的味道,一洗完澡钻进被子里就暖和又香喷喷的,还毫无自觉的在陆炳的怀里乱蹭。
陆大人绷着神情抱着他,忍不住了才低头轻轻亲一下,克制到了极点。
不过今晚临睡时,皇上习惯性的抱着他家可爱的陆大人索吻,亲到一半突然感觉丝绸寝衣下有手掌滑过,略粗糙的掌心竟探入了他的腰侧。
虞璁的眼眸微睁,还没缓过神来,一个深吻便长驱直入,让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陆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也同那鹤奴般逾矩起来。
——也许,皇上正喜欢这样放肆的?
他舔吻着他的唇瓣,指腹上薄薄的茧滑过他的腰际,又蜿蜒而上,一面将他抱紧在怀中,一面用薄茧摩擦着某些隐秘的部位。
“呜……轻一点……”虞璁只觉得自己被亲的意乱情迷,连胸前都被拨弄的挺立起来,他被动抱紧了阿彷的背,任由他越来越侵入式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直到两个人都被撩拨的箭在弦上了,陆炳才缓过神来,起身放下了还在喘息的皇上,抿唇为他盖好了被子。
这就停了吗——你这个禽兽!
虞璁这一刻连咬死他的心情都有,眼睛里还雾气氤氲。
“被子盖好了,睡的会更安稳些。”陆炳垂眸一笑,又浅吻了下他光洁的额头。
哼。
皇上闷闷的嗯了一声,决定用屁股对着他。
怎么感觉,好像自己无意识间开启了陆大人的某个隐藏属性……
2
早饭是皇上提前点过的滑鱼虾绒砂锅粥,配上炸面窝和淡豆浆,吃的人胃里暖烘烘的。
今日休沐,不必去上朝,虞璁正吃着早饭,思索什么时候带王大人他们去挑个试验田和研究基地,黄公公走了过来,说杨首辅正在东殿候着。
鹤奴做了秘书使之后,特意跟虞璁记了份白名单,凡是白名单上的人物前来汇报求见,都可以提前先问问自己。
“杨首辅?”虞璁想到了先前的事,随口问道:“他现在身体如何?”
“已经精神许多了,说话都利索畅快,像是年轻了好几岁。”黄锦笑道:“陛下福泽天下,杨大人近日也当真是好的颇快。”
虞璁被夸得颇为受用,表示先把首辅大人放进主殿里赐茶赐座,他这边吃完了就来。
陆炳一大早就出宫陪张孚敬收田去了,鹤奴也按时去东殿点卯上班,自己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哎。这当个皇帝成天孤零零的,也确实不容易。
杨一清这边正喝着茶,皇上从从容容的走了过来,也没有坐回龙椅,而是颇为亲切的打了个招呼:“最近觉着如何啊?”
杨一清忙站起来行了个礼,恭敬道:“谢陛下圣手回春,老臣的疽子如今已干瘪结疤,杜大人之前又看过一次,说不出数日便可痊愈了。”
没有隐隐作痛的困扰,他现在吃得香睡得好,走路都快了不少。
“杨首辅今日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儿么?”虞璁坐在他的身侧,也接了黄锦的一碗茶,不紧不慢道:“这身子好了也得好好休息,不要操劳过度了。”
“皇上说的是。”杨一清仍不习惯皇上坐在身边,却还是把封好的文件递过来,拘谨道:“陛下,这是出的第一份样卷,请过目。”
样卷?就是他之前跟杨首辅提过的,那个用来选拔天才少年的文理科试卷?
虞璁愣了下,忙道了声谢,接过了文件,把火漆封印用小刀去了,抽出文稿来一题题的看下去。
杨一清本身没负责过出这种试题,只试探道:“陛下,臣等在内阁商议许久,觉着这卷子可以先在京中试一批,看看效果。”
“嗯?你回头去礼部找下张孚敬,跟他安排知声堂那边昭告京城……”虞璁话说了一半,意识到张孚敬那老混蛋跟杨一清也不对付,搞不好又会阴阳怪气的把杨大人给损一通,只摆手道:“算了,杨大人不必麻烦,这事儿我安排虞秘书去做。”
虽然不清楚皇上的考量,杨首辅也点了点头,又等着他把这份试卷看完。
按照虞璁的要求,这份卷子的难度比寻常试题要更高几分,无论文理都须至少两三日才能想到答案,最好难的让人聚在一起都做不出来。
理科试题主考数理,虽说杨老头主要看的是军书,在这方面读的不多,好在有杨慎的友情支持,结合《周髀算经》、《缀术》、《数书九章》等古籍,出了套分值一百五十分的卷子。
当时皇帝执意要采用扣分制,不评甲等乙等,而是用数字来排序分值,这样更公平公开,每个细节都无可挑剔。
所以在每道题的旁边,杨一清都吩咐备注不同分值,让考生和考官都看的更加一目了然。
皇上看了许久,主要是在做阅读题。
这些题目大部分都有情景设定,从军旅赋役,到市易测望,基本上都是为了生活中的实际问题设定的,应用性极强。
他虽然成天靠批折子增强古文阅读能力,但是看这些东西的时候,反应还是比其他人要慢些。
自己是文科生出身,大学毕业之后高数什么的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如今这里头每一道题的每个字都读得懂,就是不明白他在问什么……
但是大体还是能分辨出来,这其中有数论、积分、几何等复杂问题的处理,绝不是基础算术那么简单。
“杨大人,”虞璁假装自己已经看懂了这堆云里雾里的东西,抬眸道:“这理科卷子,大概有多少人能做出来?”
“臣等之前出了另一份同样难度的卷子给了工部的能人巧匠,”杨一清如实道:“最高分柒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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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分啊……那跟我岂不是一个水平。
虞璁点了点头,又开始看文科题。
按照他之前交代的法子,这文科题考古今之通,变革之论。
虞璁要的,就是能帮助自己推进近代化变革的能才,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有这方面的才学,就可以进入朝廷报效国家。
与其说是选拔天才少年,其实就是在打捞流落民间的天才,给他们一个科举以外的机会。
科举的改革,要推迟四年,今年开始全国通告并传播规范参考书籍,明年到大后年都用来给考生备考,并流通样卷,让他们更清晰的认知自己是考文还是理。
虞璁甚至能脑补出来,到时候全国上下刷题补课的迷之景象,搞不好最后的状元大省,还是在江浙那一片经济发达的地方……
杨一清在设计文科题目的时候,更注意把题目和如今‘实业兴国’的方针,以及‘知声堂’、‘云禄集’二新立场所设定的时事捆绑。
由于皇上指定了让徐阶来负责文科的评审,他还特意请人把杨左侍郎唤来,两人共同商讨了一番。
这城南新设的农贸商贸市场,在赵大人的规划之下,现在功能区分的更加清晰明了,但百姓们未必能知道这些。
知声堂明日将详谈介绍这陛下赐名的‘云禄集’,回头再一考试,也能帮助陛下带动京城百姓对此市场的了解。
“总体来说相当不错,”虞璁放下卷子,满意道:“这卷子保密工作要做得好,五日后知声堂放消息,十日后一批批的进去考试——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直接把卷子派人印刷翻印,留适当的空白出来,供他们答题。”
“印刷?”杨一清茫然道:“皇上想印卷子?”
“不错,这负责印刷的宫人先拘在一出,不得外出,吃饭就寝都在院内的房子里,派人日夜守着,”虞璁回忆着高考和自主招生的制度,解释了许多细节,又叮嘱道:“这来考试的如果人多,便开放知声堂作第二考场,上午文下午理,过时不候。”
回头跟陆炳交代一声,让他派人去维护考场秩序。
就算有人想作弊……也未必能做得出来说实话。
无论是京城还是全国,都没有理科教育的基础,所有能读书的士子都是四书五经翻来覆去背大,哪里懂这些东西。
也正应如此,这猝不及防的一出考试,才更能烈火炼真金的寻觅天赋异禀的能人。
杨一清吸取了之前几次开会的经验,此刻也掏出小本本来,把皇上讲的许多规矩都一一记下,心里暗自称赞不已。
“回头出了成绩,把结果给朕过目一眼。”虞璁想了想嘱咐道:“若真有能人异士,切记,不论男女老少、出身如何,都算成绩作数,朕到时候要亲自见他们一眼。”
没想到的是,这一考,还真考出个老相识来。
未来之事暂且不表,待杨一清走了之后,虞璁想了半天,发觉一切都推进的相当舒服。
说到底,是自己基础工作做得好,又笼络了高层的这几个带头的大臣,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或有异心。
批完折子之后,陆大人也终于结束了三个时辰的辛苦工作,匆匆回来陪皇上用午膳。
他风尘仆仆的,衣袍上还沾着灰土,一看便是策马疾驰后被风卷上的。
黄锦知趣的退了下去,免得听见皇上谈公务机密之事。
鹤奴跟一堆形形色色的大小官员打完交道,登记的手腕都酸了,一想到皇上昨日的嘱咐,也略有些忐忑的过去吃饭。
三人围着餐桌坐下,倒有种小家庭的感觉。
虞璁山珍海味吃腻了,索性让宫里包了各种口味的饺子,再来一盆疙瘩汤,卖相淳朴但也滋味甚好。
但司礼监那边怕是会错了意思,一碟饺子里每一只的味道都不同。
一开始还是寻常的三鲜菌菇、虾仁鸡蛋,后头从萝卜羊肉、鲅鱼小葱逐渐变化到鲍鱼海参,燕窝甜瓜,一整盘吃下来,完全没有重样的。
朕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一边默默感慨着真是奢侈啊,一边同他们一起聊天喝酒吃饭,中间陆炳想起了什么,慢慢道:“今日出宫办事的时候,我瞧见公交车了。”
“嗯?”虞璁眼睛一亮,吃饺子都忘了蘸醋:“怎么样?坐的人多吗?”
“坐的人多,看得人也多。”陆炳认真道:“我还下马问了问,说是一开始就零星几个二流子敢上去坐坐,后来下车后说果真价格也就几文钱,还可以从城东坐到城西,现在都抢破头想尝尝新鲜了。”
“不会超载吧?”虞璁想到了什么,略担忧道:“秩序如何?”
“赵尚书之前想到了这点,每辆车上都配了带刀的侍卫两人,一个收钱一个数人,人满了就不放了。”陆炳解释道:“车夫也提前跑了好几趟路线,现在哪怕两辆车碰了面,也不会把路堵死,都是个中好手。”
“那就好,”虞璁松了口气,喝了口汤道:“要不咱们三个,下午去坐公交车试试?”
3
皇上是一天一个主意,一拍脑袋又一个主意。
他们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惯着他呗。
刚好这宫里给鹤奴又新做了一身衣服,明蓝绸缎套在身上,更显得肤白如雪,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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