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夜难熬。”
杨信笑说:“多喝一点,好睡觉。”
冯凭叹气,说:“难熬。”
冯凭说:“要是只有白天,没有夜晚该有多好。”
杨信说:“我还觉得,只有夜晚没有白天好。”
冯凭笑。
杨信说:“白天人多,晚上就咱们俩。”
冯凭笑。
她喝了几杯,有些醉了,道:“你早些去歇吧,我一个人待一会。”
杨信拿了件薄被来,给她盖在身子上:“夜里要冷的,别受凉了。”
冯凭说:“嗯,去吧。”
杨信离去了,她一个人将剩下的半壶酒喝光,趴在枕上,昏昏沉沉的等待着入睡。
拓拔泓气的想杀人了。然而掂量自己的实力,是不够和她硬碰硬的。自从乙浑被诛后,太后以垂帘听政之名,将大权全攥在了自己手里。拓拔泓名为皇帝,实际上朝中大事都是太后做主,他说了不算。大臣们决事,稍微有点重要的事,就要“问问太后的意思”。朝中的章奏,也要经过了中书省审核,才送到皇帝御案前。太后虽然不看奏疏,但是对朝中发生的大小事了如指掌。李益不仅是她的情人,也是她政治上的同党和助臂。只要太后掌政一日,他便不能将这人怎么样。
他强忍着怒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有必要为这种事生气。
他告诫自己。
这件事,本质在于太后掌权。
拓拔泓对于这四个字,感觉相当微妙。
拓拔氏家族历代以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立储杀母,为的就是防止母后干政。先朝从来没有过皇太后垂帘听政的事,不为别的,就是忌讳,忌讳到了不惜因噎废食的地步。怎么到了他的身上,头顶就压着个太后了呢?他失去生母换来的皇帝位,结果现在让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做起了皇太后,毫无阻碍地掌政了?
拓拔泓不能接受。
他父亲登基,杀死了亲生母亲闾夫人,结果让一个保母做了皇太后。他母亲李夫人死了,结果现在是冯氏垂帘听政了?
不能接受。
拓拔泓恨这个。
这样让他觉得他那可怜的生母死的悲哀,而且毫无意义,一个可怜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牺牲了生命,结果换来的是别的女人的荣华富贵。
若是她肯老老实实呆在后宫,安安分分,他也就不去计较那些,可她非要做实权太后,还要堂而皇之的在宫里养情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往来,把他不放在眼睛里,拓拔泓就不能容忍了。
拓拔泓控制住愤怒,洗了个澡,整理了衣服,往太后宫中去。
他一个人,带了两个太监随从,到了崇政殿,太监瞧见他了,要通报,拓拔泓阻止了。
他独立走进内殿。
本来以为李益还没走的,去了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殿中昏昏的,掌着油灯。非常巧,可能是她把人都遣出去了,拓拔泓进去时,里面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她侧卧着,两腿并拢,身体用一个极扭曲的姿势蜷缩,两手抱成圈,又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肩。夏天衣服薄,腰臀的曲线分明显露出来,整个身体骨肉匀停,凹凸有致,不用触手,就能感觉到那柔软。
她看起来很孤独。这个动作看起来特别柔弱,特别引人怜爱。拓拔泓背地里怎么厌恶她,当面见到了,心就要软了。
他心想:李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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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去了。
幸好是回去了,不然保不定他就要怒火冲天起来。他心说:幸好。不然真的要火了。
她腰上搭着薄被,床底下放着一只空的酒壶,一只白玉酒盏。
拓拔泓突然动了心思了。
他轻轻坐在床上,生怕吵醒她,然后他脱了鞋,脱了袜,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她睡在床边上,他绕过她,爬到了床里面,悄悄躺下。床里还很宽敞,还有枕头,她的床好像比他的要舒服一点?味道也跟他的床不一样,他闻出哪里不一样,貌似是人身上的香,不是熏香。
他脱了外衣,放到枕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和中裤,比较舒服。
已经很晚了,拓拔泓躺了一会,困意就袭来了。
半夜,他被隆隆的雷声吵醒,天外电闪雷霆,很快,大雨哗哗落下。窗外的树木被风吹的左右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连内殿门口的帘子也被风吹的响动起来,很快有人关上了窗。拓拔泓听到细细的脚步,有人进来了,将床边的鞋子摆整齐,又往他身上盖上了一层温暖的双层厚夹被。
拓拔泓此时心情就特别的奇妙了。
他上床的时候,也没多想,但此时心中忽然意识到,正在发生一个巧妙的误会。
一床被子盖住了两个人,有人这样看到了,认为了。很快,这宫里对他和她的关系,就会有新的看法了,这种事情,是传的最快的。
不怕。
他不怕大臣和奴婢们这样想。他们这样想最好,对他最有利。
拓拔泓满意了,感觉自己今夜没有白来。
他本来正感到有点冷,这被子一盖顿时温暖了起来,没法更惬意。他转过身去,从背后抱住了她,头埋在她脖颈间嗅着,双手摩挲着她柔软的身躯。
好。
第34章 梦中
他是第一次碰女人。
心跳的很剧烈, 身体有点颤。他尽量放轻动作, 免得把她惊醒。他犹豫了一下,先松开她,后退了一点, 将自己身上的衣衫除尽,又小心翼翼地将她身体扳转过来,使她正面朝着自己。
他扳动的过程中, 她迷糊着发出声音, 睡的正香,不肯被打扰。拓拔泓紧张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生怕她眼睛一睁醒过来, 前功尽弃。她将醒未醒, 最终还是没醒,被他成功地翻了个身。
她的身体也打开了, 不再蜷缩成一团。
拓拔泓开始吻她。
她的嘴唇很柔软, 一下子就被他咬住了。
他手伸进她衣服里, 她身上真是火热。
她的身体,跟他想象的一样温柔美好, 不, 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他亲吻着她,抚摸着她的时候,那一刻心里感觉只要她肯属于他,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能原谅。不管她有什么要求, 他都能满足。她若是红颜祸水,那他甘心做那个昏君。
他算是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皇帝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雷声隆隆在天外炸响,雨水哗啦啦的,淹没了一切声音,这殿中却温暖如春,他像给蛇蜕皮一样,将她从衣服中剥离出来,落入了他的怀抱里,和他肌肤相贴。
他一口一口地吃她。
冯凭以为自己在做一场春梦。
是夜里,自然就是春梦了。她梦到的人是拓拔叡。
梦里她也知道是梦,她很不解,为什么会梦到跟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亲热呢?然而梦这个东西无法解释。他吻她,她接纳着他的吻,不反抗,也不回应,她心里很难过,心想,他为什么在这里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呢?她已经忘记这个人了,他不是死了吗?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又好像是真的。她挣扎着想醒过来,但身上像压着一座山,无论怎么用力也醒不来。她拼命集中精神,试图从梦中挣脱。
拓拔泓,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将她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过了好久,目光才渐渐聚拢。
拓拔泓,因为不想让这件事变成单方面的强迫,所以决定叫醒她。然而她醒了之后,他又有点羞耻,不敢正面看她。他低着头,侧了一下头,使自己的脸迎着灯光,让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一会,好让她明白眼下搂抱的人是谁。
她只是呆呆看着,没有反应,眼睛眨也不眨,好像丢了魂似的。
拓拔泓等了好一会,见她仍然是痴痴的没反应,他便默认她是明白了,接受了。他贴了脖子抱了她,将脸挨着她的脸,一边亲吻,一边摆动身体。
这一夜在雨声和雷声中过去了。拓拔泓搂着她,在温暖的被褥间沉入甜美的梦乡。
天亮之前,雨声渐稀了。
冯凭醒了。
醒了,她先是迷茫了一会,想起了昨夜的事。她以为是做梦,然而睁开眼睛,她扭过头,看到了躺在身边的拓拔泓。
这人是怎么来的?
她完全记不起。
梦中的片段和昨夜的回忆交织在一起,她一时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是真实发生的。她躺在那想了很久,越想越糊涂,进而又怀疑自己现在还是在梦中。
他少年稚嫩的面孔,白皙的皮肤衬着朱红的锦被,显得格外鲜嫩。浓秀的眉睫,殷红的嘴唇,颜色好像奶皮子似的,是独属于十几岁年纪的干净,让人无法将他和男人邪恶的**联系在一起。
她伸手去揭开他身上的被子,他的身体见了光,是雪白的,美好颀长的一副裸。体,有着平直的肩膀,修长鲜嫩的胳膊和腰脚。她一眼看到了他腰腹下面,一根通红正刺目地昂举着。她突然受了极大的刺激,好像他身上长出的是一条毒蛇。
他什么时候长成这样了?她感觉很不可思议,他是个孩子,虽然看着长大了长高了,但也只是看着长大了,其实骨子里还是小。就是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你还是要看他是个孩子的份上让着他一点,需要关照他的那种。
他不是孩子了。
他感觉到冷了,翻了个身。
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他打了个激灵,顿时也醒了。两人正面对着,四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一时气氛凝固,谁也没有开口。她忽然感觉他眼睛圆圆的,一脸戒备的好像某种动物。
过了很久,她没有动。
拓拔泓凑近了,吻住她的嘴唇,伸手抱住了她,头埋进了她怀中。
殿外,杨信早起了,听小宦官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心就一咯噔。
杨信吃惊道:“昨夜一夜都没出宫?”
小宦官说:“现在还在呢。”
杨信说:“皇上只是同太后夜里谈谈心,留下也正常。管好你的嘴,别到处去胡说八道,要是让我听到一点不好听的,仔细你的脑袋。”
小宦官说:“知道了。”
杨信说:“娘娘醒了吗?”
“醒了多时了。”
“唤人了吗?”
“没唤。”
杨信进殿去,掀开帘子。
冯凭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镜台前面,拓拔泓坐在她身边。听到有人掀帘进来,两人同时回过头,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似的,表情十分诡异。杨信愣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皇上要上朝了吧?臣叫人来伺候皇上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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