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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槐沙哑着声音开口。

“先别说话。”陆时辉开口,他伸手从旁边拿过来一碗温水,想要喂苏槐喝下。

“我自己来。”苏槐小幅度地摇摇头,虚弱的拒绝陆时辉,她的手半撑着在被褥上,让自己坐直。

陆时辉的手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水递给她。

苏槐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水。

而陆时辉只是顿了那么一会就恢复过来,他站起来,把旁边的枕头拿过来,之后说了句“等一下”,苏槐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他半弯腰,轻轻把苏槐往前一搂,然后把自己的枕头塞在后面,让苏槐好靠着。

苏槐微愣,她的额头距离他的胸膛极近,她看见白色的背心被汗液打湿,一股清淡的药味夹杂着汗味,纷纷在她鼻尖萦绕。

“好了。”

从后面来看,陆时辉的放枕头动作,就像是把人抱在怀里一样。

等苏槐把水都喝完以后,陆时辉这才开始问她昨天为什么趴在桌子上睡觉。

苏槐手捧着碗,纤细的小指在碗底来回动。

“昨天太累了。”她只用了一句话,就把陆时辉的所有疑问都打回腹中。

但陆时辉自我强势惯了,他也不在乎苏槐不想说的态度,再次问:“谁惹你了?”

“……没有。”苏槐依旧低着头。

“昨天晚上我看了一下,气急攻心,既然没人惹你,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他坐在一旁的木椅子上,深黑的眼眸直盯着苏槐。

苏槐十分想跟他吵一架,但她又怕极了陆时辉这种样子。

她能说什么,你的好朋友陈芬玉劝我们离婚?

可陆时辉会信吗?

苏槐猜他是不会信的,就像以前一样,他大概会愣了一下,然后问她是不是理解错了人家的意思。

陈老师开朗大方,对谁都好,教学能力优秀,喜欢和别人交流,她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乡村女人,说不定就是听不懂别人的意思。

苏槐深呼一口气,然后对他说道:“大概是昨天早上的事吧,时辉,我不想当个废人,那些小事情,我能做的。”

陆时辉看着苏槐闪躲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苏槐在说谎。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火速飞奔:ズ

☆、第 43 章

“我知道了。”陆时辉沉默了一会,看着苏槐说道:“我尊重你的想法, 但很抱歉, 你的身体受不了。”

虽然苏槐是被宠大的, 但她身上没有半丝被宠坏的矫揉造作或者说目中无人。

大概是因为她的身体娇弱无比, 走两步就难受,就算想闹腾也没有机会。

可她绝对不会说谎。

陆时辉觉得苏槐昨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苏槐低垂着的头,长发遮住白皙纤细的脖颈,嫩滑白静的小手握着碗,样子有些局促不安。

陆时辉抿嘴,苏槐如果真不想说,那他继续问下去也是白问。

苏槐柔声反驳他, “一点小的家务事, 我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我不是让你自己烧饭了吗?”陆时辉说。

苏槐被噎了一口。

每天出去之前, 陆时辉都会把一天都饭菜做好。

夏天怕它们馊了,陆时辉还会特地把它们放进凉水里。

虽然饭菜是做好了,但陆时辉却不允许苏槐吃冷的东西。

每天的热一热就成了他口中的做饭。

“我想做其他的。”苏槐闷声回答。

“嗯,我知道了, 你先休息吧。”陆时辉随口应了一句, 然后起身,“昨天外面下了暴雨,我今天不出去。”

苏槐回道:“那你今天有别的事吗?要不要我帮帮你?”

陆时辉摇头,一句话不说,然后走了出去。

微亮的房间里又剩下苏槐一人。

书桌上摆着一簇小白花,虽然有些蔫了, 但还可以看出它的生机,这是她昨天在院子里摘的。

苏槐有些丧气地垂下了头,然后在心底默默叹口气。

她听见窗外滴滴答答的细雨声,看见窗户外面湿漉漉的雨迹,想以后该怎么办。

难道就一直这么当一个废人吗?

她放下碗,手轻轻抚住胸口,觉得每呼吸一次这里就钻心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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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苏槐有点害怕。

她以前底子本来就弱,然后被陆时辉用各种方法帮她养了好几年。

虽然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到正常人的健康,但好歹也不像以前的差了。

可能是发烧刚好吧,苏槐想,以前生病初愈时,身体也是不舒服。

苏槐不知道,这一次的高烧,是真伤到了她的底子了。

……

陆时辉肯定是有事要做的。

他是从城里下来的,没有田地,只能在自家的院子里捣鼓一些小菜。

全家的收入都来源于他工作,单因为下雨而歇息一天陆时辉是不会干的。

但是苏槐又病了,生的还是心病。

而生病的原因她宁愿说谎也不告诉他,陆时辉怕她出事,不敢走远。

只能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等有空再查。

不过现在重要不是先去查事情。

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去帮苏槐熬药。

陆时辉心里有股说不清的躁意,他的心里全想着其他事。

苏槐的脉象让他一直都静不下来。

他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把她治好?

因为熬药的时候没有注意火候,等陆时辉反应过来的时候,砂锅里的药早已经糊了,药就这么浪费了。

他给苏槐熬药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

就连最初开始熬药时不顺手都被他熬了出来,现在熟练了,怎么反而还糊了?

陆时辉皱着眉拿起药,不管他再怎么觉得可惜浪费,这药没用了就是没用了。

木头房檐不停地滴水,院子的泥巴路泥泞得让人不想踩上去。

陆时辉把药渣倒在旁边的墙角,转身看着药架上的旧药发呆,往常精密的大脑有一刹那间的空白。

他想他应该给苏槐换一种药了,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单纯补元气。

要不然该来不及了。

……

用了一点早饭后,苏槐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

不识字,她看不懂陆时辉的书,她也不敢在陆时辉在家时碰它们。

那些奇形怪状的字符,只有陈老师那种的喝过墨水的人才可以看懂吧。

像她这样的,也就只能看看里面的图画猜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时辉端着一碗黑色的药再次进了房间。

苏槐愁眉问:“又要喝药了吗?”

真的好苦啊,她皱着脸。

陆时辉嗯了一声,把明显比以前颜色要深的药端给苏槐。

“温的。”陆时辉长话短说,“大口喝完。”

苏槐倒没有推脱喝药,听话的伸手接他递过来的东西。

这碗药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药渣,但飘出来的气味却隐隐透着苦涩。

苏槐只喝了一口,就差点恶心得吐了出来。

说不出的苦涩碰上舌头,这吓人的味道立即传遍全身。

苏槐趴在床边不停干呕,陆时辉赶忙接过摇摇晃晃的药放在一旁,然后轻轻帮苏槐拍着背。

“别尝它,一口喝完。”

“好苦。”苏槐觉得这个药可以杀人了。

陆时辉轻拍着她背的手顿了顿。

“喝完之后再吃点糖冲味道。”陆时辉的另一只手伸向糖罐。

苏槐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碗药了,只好忍着腹中的反胃感,再次接过药,然后一口喝干净。

陆时辉把早就剥好的甜糖递给苏槐,苏槐囫囵着含在嘴里,试图让嘴里的涩味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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