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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郎……你压我头发!”她费力扯着自己绷直的发丝,他那么重,她头发都要被拉断了!

他喉间溢出泉水般的笑,罗敷恼羞成怒,牙齿在他锁骨下咬出血印,不经意擦过一粒凸起。他嘶了声,难耐地抬起她的腿举至肩上,更加不留情地刺进去。他始终凝视着她,那双褐眸时浅时深,映出他在上方起起落落,他一时沉溺于欢愉的旋涡,不得解脱。

她被他顶得魂飞魄散,求着他:“别这样……”他仿若未闻,直到她实在受不住,才让她躺平了,一边动作一边道:“知道什么是七损八益?”他的唇覆上两处耸立的柔软,“改日再教你。”

罗敷抽泣着偏头,“你快点结束,我困。”他顿了顿,“你故意的?”下身蓦地加速,她受不了汹涌的刺激,精疲力尽。

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不行了,双眼带泪地推搡他:“可以出去了吧?”他停留在原地,又开始几浅一深地碾,根本不是想出去的意思。

她哭了两声,他仍旧不领情,好一会儿才退出去大半,“这样?”

空虚的感觉逼得她眼泪又快流出来,朦胧中看到他朝她伸出的手。他诱惑的声音响起:“不舒服的话,把手给我。”

她不能思考,将手搭在他的掌心里,他拉着她倾起,刚滑出的部分重重地顶到了花心,她缩着身子要离开,着急道:“别在里面……”

他被惹恼了,偏生按住她纤细的腰肢,久久地承接他涌出的深沉欲望。下身被一张一弛地裹着,如在云端,他埋在她堆雪砌玉的胸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阿秦,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她没有应,累得直接陷入了沉睡。他在她温暖湿润的身体里留了许久,终于抽出来,平静了半晌即抱着她走向浴房。

月亮透过天窗照在粼粼的水池里,他的眼神轻柔的像一声叹息。

第159章 黄雀

水漏的嘀嗒声静谧地在黑暗里响起,罗敷从睡梦中睁开眼,倦意正浓,却仍是醒了。

她睡觉不能有光,他便把厚厚的一层床帘打下来。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依稀睡了很久,身子舒适地贴着丝缎被面,似乎被清理过。

脸颊在一片温热光滑的肌肤上蹭了蹭,罗敷动弹了下胳膊,绵软的酸痛忽地袭来,让她皱紧了眉。

他沉沉的呼吸触在颈侧,她忍着不适稍稍仰头,想从浓稠的黑暗里看清他的脸,可是只能瞧见一点微聚的眉峰,像云雾后起伏的山峦。腰间环着他的手,她慢慢地覆上去,握住他的指尖。

他突然动了,罗敷赶紧闭上眼,这时候才感到羞涩,手心渗出了汗。

“不舒服?”王放吻了吻她的侧脸,在耳畔低声道。

她不说话,他搂着她的腰,嗓音还带着一丝沙哑,“我把你弄疼了,对不住。”

罗敷全身都有些烫,他用嘴唇触碰着她的额头,滑到眼帘上,“以身为证,还合意么?”

她把头埋在他怀里,鼻子里嗯了一声,隔了片刻,又喃喃地抱怨:“……很疼。”

呼吸相闻,他抱着她懒懒地道:“下次就记得了,不能压着你头发,也要给你先剪指甲,不然弄的一身伤,还不能说是猫挠的。”

看着她努力翻了个身趴在他胸口,眼皮撑不住要合上,他忽然静静道:“不想给我生孩子?”

罗敷尖瘦的下巴抵住他锁骨,想到他最后又狠又急地全部交代在里面,细细的火气止也止不住。

“现在不想要。”

他坦然承认:“你有了孩子,就不会离开。先生等了十年,我不想等那么久。”

“不想要。”她固执地重复。

王放绕着她顺滑的发丝,在温泉里洗过,她的身躯软软地贴着他,如同一朵倦怠的云。他叹了口气,捏着她的鼻尖,“为什么?”

她甩开他的手指,牵拉到背上的筋骨,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都是你。”

他无奈,“第一次总有些难受……好了,都是我的错。所以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还没成婚,不想在之前有。”她硬邦邦地说。

已经够出格的了,她不愿让自己的孩子背上一个遭人诟病的名声出生,他应该干干净净地在祝福中来到这个世界上。罗敷惊讶于自己想得太多,她以前从来不会涉及到这么远的事情,只是他动情到极致时,她还能保持冷静,目光看到几年之后,真是奇怪。

王放沉默了一会儿,他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说道:“汤药对身体不好,你别喝。我会注意,但有时候顾不上……真要有了不许不要。”

她恼怒地瞪他:“你注意什么?你居然还让我挑着听,土匪行径。 ”

他被她逗笑了,靠着药枕坐起来,低头抚着她半干的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小人了么。”

罗敷突然探手撩开帐子,“什么时辰了?”

丝被滑落,她半只洁白如玉的肩膀露了出来,胸前一抹沟壑擦着他的腹部,点点嫣红含苞欲放。他看得眼热,刚有所反应,她就竖起眉毛,紧张的要命:

“你干什么!”

他语塞,眼里颇为无辜,“阿姊,现在是早晨,你体谅些。”

罗敷撑着手肘,默默爬了回去,躺在他身边小声说:“不准碰我。”

他立刻戳了一下她的耳后,她挠着被子嚷起来:“你怎么这么烦人啊,我要再睡会。”

“我说生个女儿,你好像有意见。”他想起夜里她的眼泪,不解地问。

罗敷嗅着熏香清淡的芬芳,不情愿地开口:“太麻烦了,儿子好养。”

王放笑道:“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再来个小秦夫人,我就招架不住了。”

她刷地回头,阴森森地道:“你忘了你说过什么?”

“晚上哄你的。”他清远的眉舒展开,“我去让人传早膳。”

原来此处是背山靠水的一栋山庄别苑,朝廷大军过境,主人卷着小姨子和金银细软逃之夭夭,留下夫人看家。画舫泊在岸边,王放解了玉佩作为借宿的报酬,在最好的房里住下。

他接到河鼓卫的通报,中途连换几匹马赶到邻县,抢了艘人去船空的画舫逆水拦截,果然堵到了人。员外夫人看他们一行几个行色匆匆,暗叹世风日下,省内正在如火如荼地打仗,竟然还有这等有闲心的世家公子携美出游,也不怕遭雷劈。

山庄尚存寥寥老仆侍女,河鼓卫去厨房端早饭时,听到众人一面议论借宿的公子生的貌若天仙,一面议论南安的情况,悄悄留神记下。

罗敷趁他不在,歪歪倒倒地滑下床洗漱更衣,重新趴回床上眯着。床铺被换过,枕头还残留着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气,她在被单上东翻西翻,找到一缕头发。

应该是两缕。

她放在眼前琢磨,发现里面有她昨晚被他压断的发丝,脆弱地弯折着,松松绑在他黑如檀木的一小段发上。她睡得浅,被他那般折腾之后也听得到动静,恍惚有剪刀咔嚓一声,她被他盖住眼睛。王放每每用这招,她就睡得不省人事,任他摆布。

发丝是被他收集起来的,她近来掉毛掉得厉害,足有短短一撮。

他舍不得让她太疼,舍不得剪她宝贵的头发,他对她总有许多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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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藏青丝,早结白头。

虾须帘琳琅相碰,罗敷跪坐在床上看他走进来,拿起头发在他眼前晃了一晃:“你怎么能随便剪头发!”

他端着热腾腾的粥坐下来,勺子送到她唇边,她喝了一勺之后双颊泛上红晕,接过来:“我自己能……”

王放忽然凑近她,嘴角不怀好意地扬起:“还有力气?”

她作势又要闹起来,他牢牢拥住她:“我来伺候你。”

罗敷对他的伺候心有余悸,乖乖地把粥喝了大半碗,很是羡慕地抬眼:“去年也是四月间,我刚来洛阳,在莫辞居看到一个人站在包厢外面,就记住他头发特别黑。”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一年,她仍然能回想起彼时戴着银面具的那个人,举着乌金釉的酒杯,手指像黛瓦上明亮的霜雪。

他远远望着她,令她失了分寸。

罗敷靠着他的肩,用指头轻轻捣了他一下,“喂。”

“嗯?”他垂眸,放下碗。

“医书上说头发黑的人肾好。”

确实长进了,敢一本正经地调戏他。

王放衔住她柔软的唇瓣,嗓音微醺:“阿姊,你以前给我治伤,是不是威胁过要用刀切了这玩意?现在后悔了么?”

罗敷偃旗息鼓地没声儿了。

午饭后就要上路,王放抽时间出望泽城,不能耽误太久。朝廷已经和越藩的军队打起来,他必须赶到前线。

马车跑得极快,官道还算修筑得平稳,可罗敷还是适应不了颠簸,骨架都要散了,只能半躺在他腿上窝着,像只没睡醒的猫。

王放展开密信,和她说话解闷,毫不避讳地把南安的战事都当做谈资,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觉得这场以少对多的削藩快要结束了。

罗敷和山庄里的侍女套了会儿话,得知隔壁省的五万卫兵打成一团,她和方琼见过的那位季阳知府被捉住,朝廷的人正在大肆公示。至于祁宁,大批的越属兵力都在雁回山围堵黎州卫,这时才集中到望泽附近,并没有对渝州西面的县城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所以除了带着小姨子逃走的黄员外,大户人家都过且过地缩头度日。

“上午听说物价涨得很多,再涨下去平常的住户负担不了吧。”她抱着他的腰蹭了蹭,“你做这些,会被记在书上的。”

王放笑道:“父亲把削藩的摊子托付给我,我又不舍得留给咱们儿子,只好自己扛了。况且现在南安银票一日比一日不值钱,盐价比祁宁涨的还厉害些。”

罗敷想到她不告而别的师兄,“又让方琼替你背黑锅……”她蓦然才意识到从端阳侯寿宴开始,他就已经筹划好了,赐方氏永、黎、栎三州贩盐之权,每省一个,每到必乱。

“他毕竟把你弄丢过一次,我作为表兄不得不教训他。”他肃然道,罗敷只当耳旁风。

徐步阳一个人跟着方琼,她还真不放心,说不准那毒性在关键时刻发作,方琼倒了不说,她师兄也得跟着完蛋。潜入南安的护卫很少,主心骨要是无法撑住,回不回得来都是问题。

她趁机问:“河鼓卫的药方找的怎么样了?”

王放摇摇头,眼神微暗,“司严死了,了解南海夷族的人寥寥无几,之前越王故弄玄虚,想做出有第二株寻木华的假象来引诱方氏归顺,现在又一口咬定解药被毁。”

所以对方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只能从研制入手。可惜方琼到现在还没出现症状,她不是咒他,实在是无米之炊啊。

罗敷叹了口气,“没关系,我师兄他母亲是夷民,给师父的那本册子里说不定记载了什么有用的东西。说起来,是师父抢了方氏的解药,才造成了这么多渊源,都四十年了,我们也应该把恩怨结清。”

她坚定地望着他漂亮的眼睛,说:“我们会尽全力不让方琼和老侯爷一样,你别分心。我既然把对我很重要的事交给你,那你也要相信我。”

*

傍晚时分车子经过赵王府,他送她回玉翘阁。军营里左右待不下去,羽林卫指挥使接到消息,亲自带明绣和余御医到王府,看到河鼓卫在门口守着车等候,冷汗都下来了,赶忙酝酿请罪的腹稿。

昨日暗卫出现,众人便明白这个秦夫人不好惹,动了她就是动了天颜,想邀功的几个指挥使最终都灰溜溜地跑回营房。散播留言的士兵被拖出来当场斩首,逮到的匈奴暗卫也被拉到校场里,愤怒的齐军差点没把人打死。

罗敷看到余守中也在,奇怪道:“你不在营里待着,跑王府做什么?”

余守中咬咬牙道:“现今军中缺医师,那两名御医……秦夫人可否让他们暂时留下,戴,戴罪立功。”

他是主动要求过来和上峰谈话的,李指挥使单独领明绣一个小女郎出去不太像话,也就同意了。

罗敷沉默良久,道:“他们能在外人面前对我如此攻讦,原因也在于我身为左院判却太疏于管教,算是个教训。你让他们先在军里待着,回京再处置。”又笑道:“太医署有余大人这样的医官,真是省了不少心思。”

余守中连道不敢,放心地离开。

她绕过屏风,王放闲闲地站在窗边等她,眸子里浸着月光。

罗敷垮下脸:“你怎么还不走。”

他哪里愿意走,但今晚要通宵在知州衙门里议事,必须在二更前到正堂。

“对了,御医的事也不要你插手。”她看起来很想把他从窗口扔出去,昨晚的温存像是他的一场梦。

王放嗅着她发上的香气,怀里的温香软玉很不配合,他蹙了眉,又低声道:“这么不愿给我添麻烦,阿姊太善解人意。”

罗敷仰起脸,他不由倾身,撷住她瞳仁里那抹晶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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