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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选妃

景元五年, 苏锦楼见时机已到,自上而下推行三大政策。

第一条,取缔人头税, 重新丈量土地, 将大晋国内现有的七成土地分给平民承包, 且按亩缴纳固定税款,税款均以银钱的形式征收,除此之外, 但凡平民开垦的荒地,报于官家登记后所属权均归于平民。

第二条,建立平民学院,学院里只教导读书识字,其下设有专科, 教导九章算数、木工手艺、养殖技术等知识, 另强制规定但凡进入学院者,每日必需诵读一章《大晋律法》, 且在晨起后于学院内的习武场中打拳锻炼身体。

第三条,建立海军,严守丽江以及大晋边境海域, 另下令让工部建造大型船只, 船只分为战船和普通民用商船。

除了第一条外,另外两条都没有触及到权贵阶层的利益, 平民学校里并不教导科举为官之道,在上层人士的眼中, 手工木艺养殖技术都是些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们无需为微不足道的小事与皇帝争锋相对,反正皇帝又不是荒唐一次两次了,比方说上一次将大晋的进士充军,足以看出皇帝离经叛道的性子,多这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实际上,苏锦楼是想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将世家的优势削弱,学院里虽然没有教导科举之道,但只要掌握了一门手艺便能创造更多的财富,有了财富就不愁找不到书院学习孔孟儒学,将来自然不会再出现朝堂皆是世家人的局面。

当然,即便兴办平民学院,寒门终究比不过底蕴深厚的世家,这种差距是经历了上百年的时间造成的,苏锦楼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差距持平,作为当权者,要的是在世家与寒门间制衡,而不是偏袒哪一方,如今这般格局,刚刚好。

海军,顾名思义,水上的军队,大晋沿海地区捕鱼业尤为发达,但并未形成固定的模式,历朝历代很少有君主重视海上的权利,更没有专门训练海军。

苏锦楼不愿放过丰富的海上资源,建立海军,一来是为了敛财,创造更多的财富,二来是为了防患未然,他可不认为海的另一边没有其他国家的存在,大晋国内之所以尚未出现外域人,很有可能是对面的国家航海业并不发达,若是有一天有其他国家通过海域来到了大晋,一旦挑起战争,国内没有自己的海军,只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苏环听苏锦楼普及海权的重要性,又分析了航海业的前景,似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眼界骤然开朗。

“父皇建立海军,是为了扩张大晋的疆土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建立海军是为了有自保之力,这叫未雨绸缪,我可不是为了侵略他国。”

苏锦楼亲身经历过战乱之苦,上一世又处在乱世之中,没有人比他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他建立海军是为了争夺海权,寻找一些资源丰富的岛屿,岛屿若是无人就趁机占领,若是有主了,就用大晋的东西和对方交换,他从未有过发动战争侵略他国的想法。

“是吗?”苏环的声音轻不可闻,他并不同意苏锦楼的观点,天地生存之道在于弱肉强食,不主动出击,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人所欺,唯一得保江山稳固的方法就是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不扼杀,一旦给予别人成长的时机,纷争再起之际,大晋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平息干戈,故而唯有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江山方得安稳。

苏锦楼是亲眼看着苏环从一个农家小团子成长为如今这个端方如玉锋芒毕露的皇家少年郎,少年眼中的野心越发明显,眉宇间的威仪令人心惊,比起自己,苏环才是最适合大晋的帝皇。

苏环的想法,苏锦楼一清二楚,但他从未试图强制改变苏环的意愿,正如苏环从未试图劝说苏锦楼主动兴兵,父子二人保持默契,互不干涉,这才是最合适的相处之道。

“父皇,”苏环主动换了话题,“赋税改革之法明显打击了勋贵与世家的利益,朝中竟无半点反对之声,这委实不合常理,若是有人阳奉阴违……”

“无需担心,今时不同往日,自当初斩白鸭事件后,朝中很少有人敢行欺上瞒下之事,再说,我已经补偿了他们,大晋剩下的三成土地均已合理划分到他们名下,且赋税三年一收,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经过当初的朝堂清洗,如今政治清明,皇权高度集中,远远凌驾于世家之上,整个朝堂均在苏锦楼的掌控之中,当初三十名文进士全部被他派遣出京,打算让他们在地方上做出政绩,而后再召回京中重用。

二十个武进士全部扔去罗广山与程渡的手下,眼下建立海军正是用人之际,这二十个人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至于翰林院余下的进士,不是去编史修书,就是在六部任职,但这些人均是按部就班熬资历,除非能力极为出众的,不然很少有高升的机会。

苏锦楼以前就提过赋税改革之法,与朝臣磨了两年多才最终将诏令颁发下去,按亩缴纳赋税,不仅简化税制,增加税收,还可以让平民百姓获得更多的人身自由,加上在平民学院里学习的手艺,百姓们均能去大城市发展商业与手工业,对于整个大晋的经济发展具有极大的推进作用。

“赋税之法是一定要执行的,而且还要落实到地方,若是有人人心不足,朕不介意让他去炼狱里住几天。”

苏环闻言一笑,“差点忘了,父皇的锦衣卫可不是摆设,是儿臣多虑了。”

苏环说完话后便继续批阅奏本,自他从边关回来,苏锦楼就当起了甩手掌柜,苏环每每批完奏本都会将奏疏中紧要之事对苏锦楼汇报,若有争议之处父子二人也会心平气和的讨论。

如此一来苏锦楼的日子过得是逍遥自在,而苏环既要跟着老师学习又要批阅奏本,每日都要忙到深夜,但这般紧凑的日子他却甘之如饴。

朝中众臣亦明了苏环虽尚未被正式册封为太子,但他定是大晋储君,大家刚开始还尊称他为“大皇子殿下”,后来把大皇子三个字隐去,直接以“殿下”相称。

这一日的大朝会上,又有御史上表选妃事宜,苏锦楼当场拒绝,本以为这位姜御史会歇了让皇帝纳妃的心思,不料今日却是十分反常坚持己见,颇有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禀圣上,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至今仍无所出,圣上后宫空虚,膝下唯有大皇子一个子嗣,这实在是说不过去,还望圣上下诏大选。”

“此乃朕的家事,姜御史不必多言。”

“圣上,您贵为大晋之主,您的事与天下大业息息相关,便是平民百姓中子嗣也不会少于两个,恳请圣上……”

“好了!”苏锦楼打断了姜御史的话,他皱着眉头,脸上充斥着不耐,“你们这些人,能否多关心一下国家大事?如今天下何弊当革,何利当兴,何处官民未安,何人奸邪未去?这些都是你们应该关心的事,而不是成日里将眼睛盯着朕的后院。”

“只有一个子嗣怎么了?朕有大皇子就够了,别人的儿子才华能有朕的大皇子出众?长相能比朕的大皇子俊朗?品行能比朕的大皇子端方?朕之麒麟儿比天下所有人的孩子都要优秀。”

苏锦楼毫不掩饰自己对亲亲大儿子的夸赞,夸得下首的苏环既欣喜又有些羞涩,苏锦楼眼尖的瞧见了苏环通红的耳根,心里稀奇的不得了,自大儿子被教授帝王之道,情绪已经很少如现在这般外露了,若不是场合不允许,他定要好好逗逗小苏环。

“旧朝光帝膝下有好几个儿子,结果呢?藩王犯上作乱,兴兵造反,国家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所以说儿子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朕已经有了最优秀最合心的继承人,无需再充实后宫绵延子嗣了。”

这是苏锦楼头一次直接表明选定的继承人是谁,有这一句话,众臣皆知就算将来皇后有了嫡子,这大晋的储君之位仍是大皇子的囊中之物。

皇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显然今天是别想再劝他纳妃了,姜御史不再多言,但苏锦楼心里却不得劲,本着我不舒服你也别想舒服的想法,苏锦楼正大光明的仗势欺人。

“姜御史,既然你如此关心国家大事,朕就成全你,正好朕打算安排一批官员去地方上访察民情,你便一道去吧。”

姜御史眼前一黑,使劲掐了一下大腿才让自己保持清醒,“微臣,谨遵圣命。”

这是实打实的下放,访察民情不仅要与平民百姓同吃同住,还要亲自去田地里干农活,像他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是最怕去地方上体察民情的,一想到用拿笔杆子的双手去翻土犁地,姜御史的心止不住的滴血。

苏锦楼看着姜御史深受打击的老脸,心里终于舒坦了,有了贪官录里官员的前车之鉴,他一点都不担心姜御史会阳奉阴违。

说到选妃,苏锦楼想到苏环现今已有十六岁,再过两个月即将被授太子印,这个时候也应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待到下朝之后,苏锦楼问道,“酯儿,你可有中意的人?”

苏环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子的音容笑貌,然而想到女子的身份和辈份,立马将心中微微泛起的涟漪强压了下去。

苏环面容无半点异样,斩钉截铁的回道,“没有。”

“没有?”苏锦楼想到苏环一直被自己拘在宫里,成天除了看书学习就是批奏本,全无半点空闲,根本没时间认识什么女子,也无闲心和女孩子风花雪月谈情说爱,心里不由得有些发虚。

“要不……最近你就别批奏本了?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你赶快去找个合心意的媳妇回来。”

“父皇说笑了,一个月找个合心意的,儿臣上哪找去?”

“那可不一定!”苏锦楼满脸不赞同,“你瞧,我和你娘当初也没怎么聊天啊约会啊,你娘突然就向我求婚了,然后我就以身相许了,这就叫缘分啊。”

那是你瞎猫碰上死耗子,我可没你这么好的运气,苏环至今都想不通,就亲爹这么不着调的性子当初是如何娶得晋亭先生之女的?

苏环心里吐槽,面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儿臣的婚事全凭父皇和母后做主,只要是父皇与母后替我选的妻子,儿臣必定善待。”

“不是啊,不是我们替你选,你得自己选,我哪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苏环不假思索的回道,“那就请父皇下诏为儿臣大选吧。”

“大选?”苏锦楼掩去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看向苏环的目光满是严肃,“你要在世家或者勋贵之中选皇子妃?”

“是!儿臣主意已定,而且正妃侧妃都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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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楼沉默了,世家勋贵家的女子从小受家族教导,大多将家族利益摆在第一位,心机谋略不是平常女子能比的,苏环若是选这般女子为妻,以后若想琴瑟合鸣心意相通,几乎是难如登天。

“你,无需如此。”苏锦楼心生愧疚,若不是因为他夺位登极,苏环小小年纪也无需学习帝王之道,若他仍是河西村里的苏三,苏环或许会走上科举之路,会娶一位思慕的女子为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天面对老谋深算的臣子和堆积如山的奏折。

“酯儿,世家勋贵如今已经被压制在皇权之下,你无需作此牺牲,我苏锦楼再怎么没出息,也不会用我儿子的终身幸福换取朝堂的安宁,若是你无心悦之人便先不成婚,以后慢慢找便是了。”

苏环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动容,转瞬即逝,他了解自己的性子,即便是娶了心爱之人,在权衡利弊之后仍会纳新的妃子,这辈子他做不到像父亲这般心系一人白首不离的忠贞。

“爹,我心意已定,正因为朝堂之上世家与勋贵的权利日渐削弱,底下的大臣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纳妃之事,只有充实后宫,让勋贵世家的女子在后宫有一席之地,这些臣子才会安心,朝堂才会安宁。”

见苏锦楼犹豫不决,苏环展袖对苏锦楼躬身一拜,“爹爹的心意儿子心领了,请爹爹下旨为儿臣选妃。”

苏锦楼犟不过苏环,这孩子若是铁了心的要做什么事,即便自己是他老子,也无法劝说。

苏锦楼轻叹一声,“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

景元五年六月二十,圣上下旨要为大皇子选妃,此诏令一出,整座汴京城立马陷入热议之中。

第147章 年少慕艾

“文珺, 此次大选关乎酯儿一生的幸福,对于皇子妃的人选务必要慎之又慎。”

王文珺当初嫁给苏锦楼之时,苏环已有九岁, 九岁的孩子早已记事, 王文珺从始至终都未曾奢想过让苏环待她如亲母, 只想和继子能够互不干涉,相互尊重。

后来苏锦楼从军,生死不明, 她与苏环搬入临平王家苦苦等候着苏锦楼的归来,有着共同思念的人,她与继子也算是相依为命,时光飞逝,一眨眼七年已过, 苏环一直对她恭敬有礼, 她也早已把苏环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我会仔细向娘打听参选女子的品性,”王文珺皱眉问道, “我听说酯儿不仅要选正妃,还要选两个侧妃?”

“那孩子瞎胡闹呢,你别听他的, 娘早就发话了, 咱们老苏家不纳妾,若是当真为酯儿选了两个侧妃, 我估摸着娘肯定得拿根棍子把我揍成猪头。”

苏锦楼觉得即使现在苏环没有心悦之人,待到成婚之后夫妻二人经过相处, 这感情也便有了,若那时苏环开了窍发现了自己的情意,可又有两个侧妃杵在夫妻中间,岂不是凭白伤了小俩口的感情?

“也好,即便夫君你不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王文珺本意也是只选一个皇子妃,不过她的出发点与苏锦楼的不同,这世家的女子心思复杂,内宅手段尤为毒辣,若是同时纳三个妃子,难免这三人为了争宠伤及到苏环或者苏环的子嗣。

“夫君放心,我必定为酯儿选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妻子,”所谓妻贤夫少祸,王文珺有那么一位老糊涂的继祖母,又亲眼看着王家因为一个女人的拖累,使得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苏环步入王学宗的后尘的。

但有些事还得提前问清楚,“夫君,皇子妃的家世可有另外的要求?”

“要求?”苏锦楼没听明白王文珺的意思,“为了门当户对,此次选妃已经规定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家之女才能参加,这家世已经够高的了,还需要什么要求?”

“就是因为参选女子皆是三品以上官员之女,我才有此一问,”王文珺索性直接把话摊开了说道,“若是过了终选的皇子妃家世过高,以后一旦等酯儿登基,是否会有外戚专权之祸?”

苏锦楼明白了,这是在担心苏环治不住岳家,“别担心,身为大晋储君,未来的国主,若是连臣子都压不住,索性这个皇位趁早别坐了。”

苏锦楼拍了拍王文珺的手,“你得相信酯儿的能力,若真要多作比较,酯儿比我更适合当大晋的帝皇,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优秀。”

王文珺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也不知这孩子吃了多少苦,才长成如今这个风光霁月秉节持重的谦谦君子。”

苏锦楼沉默不语,朝中但凡提起大皇子均是交口称赞,说他有乃父之风,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处理朝政便能游刃有余,更有甚者说他青出于蓝胜于蓝,苏锦楼自豪的同时何尝不为他感到心疼?

“我自己不会教孩子,怕耽误了孩子的资质,便把孩子交给大学士教导,结果呢?酯儿连自己的婚事都要拿来安抚朝堂,也不知那些个老狐狸给酯儿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苏锦楼颇感挫败,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文珺,我这个皇帝当的是不是太失败了?”

王文珺主动拥抱苏锦楼,轻抚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着,一番动作下来,似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整顿中央与地方上的吏治,改革赋税,兴办学校,建立海军,旧朝留下的沉疴积弊在你的努力下已经去除了七八成,相信再过几年,整个大晋必然会四海昌盛,国泰民安。”

苏锦楼静静的享受着此刻宁静的时光,在妻子温和的安抚下,心中得到了慰藉,当皇帝真累啊……

明明他最初的愿望只是想当一个教书先生而已,为何后来会一不小心把天下易了主呢?当皇帝身心均是饱受折磨,他真想不通就这么个冷冰冰的位置竟然也值得旧朝那些个藩王争得头破血流。

在其位谋其政,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当初大势所趋之下苏锦楼登极,即便他资质有限,又从未受过帝王教导,在他步入宣和殿坐上殿中的御座之位时,他就必需面对满目苍夷的江山与一团乱麻的吏治。

陡然让苏锦楼治理一个诺大的国家,没人知道他当初的慌张与无措,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治理国家不是一刀切,而是要找到最合适的切入点从而相互制衡,苏锦楼不止一次想过若是他不小心把本就一团糟的朝堂弄的更加不堪,会不会刚登上皇位就被人赶了下来,荣获史上在位最短皇帝的奖章。

后来他凭着两世为人的经验与心腹臣子的辅佐,大刀阔斧整顿朝堂,在短短五年里还大晋一片清明,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文珺,酯儿的婚事就交给你了,必要时可以出动锦衣卫暗访。”

王文珺笑道,“夫君这是在以权谋私吗?”

苏锦楼理直气壮的反驳道,“皇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大晋国母,若是人品不端,如何能母仪天下?这事事关国体,出动锦衣卫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王文珺乐不可支,顽皮的点了一下苏锦楼的鼻子,“夫君言之有理。”选皇子妃还要出动锦衣卫,如此兴师动众,也不知那些大臣是否又会胡思乱想了。

景元五年七月初八,大晋皇宫的神武门外排列着长长的车队,车队外面均挂着一面牌子,上书“某品大臣某某之女”,车队按照官员品级高低以及车内女子年龄大小依次排列,辰时三刻有宫人捧出花名册依次点名,被点秀女在宫人的搀扶下从马车走出,而后静候一旁。

此时朝阳初升,姿态妍丽的秀女款款而出,举手投足尽显端庄优雅,待得点完花名册,在宫人的带领下,秀女们进入顺贞门,走过小道长廊步入储秀宫,稍作休整后静待皇后娘娘的诏令。

坤宁宫里王文珺正与妹妹王文珊用膳,前些日子王文珺传昭吴氏,托她打听汴京城中适龄女子的品性,王文珊便随着吴氏一同进宫给王文珺请安,王文珺多日不见妹妹便将人留在宫里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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