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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楼考虑到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读书,便问道,“既然带一个是带,带三个也是带,不如把酌儿和酩儿一起带去府城?”

“这个事儿你得和你大哥、二哥商量一下,若是他们同意我们也不会反对,”苏顺安深觉府城的书院比之镇上的书院不知好了多少倍,夫子水平不同教学质量也不尽相同,若是能让孩子去府城读书,对孩子的学业更有益处。

不过这事还得和大郎二郎商量一下,他这个做祖父的可不能强制性的帮孩子做决定,孩子的事情还是由他们的父亲做主为好。

刘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不大同意让酌儿和酩儿一同去府城,三郎还要继续读书科考,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已经够累的了,再带着另外两个,实在太过勉强。

先不说饮食起居,单只看酌儿与酩儿的性子,都不大适合过早去见识大城市的繁华,酌儿是苏家的长孙,沉稳朴实,性情憨厚,但却从未见过大世面,一旦去府城进学难免会露怯,做事缩手缩脚,若是与他人起了争执被人嘲笑,受委屈的定是酌儿。

至于酩儿,那就更加不能把他带到府城去了,这孩子最是大胆,又冲动易怒,自从去了镇上不知惹了多少祸,若是让他去了府城,没了二郎夫妇的管教,就像脱缰了的野马似的,能把天给捅出个窟窿。

可这话她不能说,即便她再怎么偏疼三郎,也不能为了三郎而阻止酌儿和酩儿去府城,这么做太容易引起误会了,会让三郎与大郎二郎之间起嫌隙的,不利于家宅和睦。

苏锦楼又去找了苏锦河,正巧苏锦山以及林氏和王氏都在,人齐全了,也无需苏锦楼挨个去询问了。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明年我打算带酯儿一起去府城读书,我想着两个侄子也正在进学,不如让酌儿和酩儿一起随我去,你们觉得如何?”

苏锦河想了想还是拒绝了苏锦楼的提议,“三郎,酌儿目前在鹿鸣书院进学,据他所说里面的夫子待人和善,讲解的学问十分详细,若是让他去府学,我担心他跟不上府学夫子的讲课进程,而且府城繁花似锦,里面有太多的诱惑,酌儿还小,若是被迷了眼荒废学业那就不好了。”

一旁的林氏连连点头,很明显的表明了立场,而且,在林氏看来,酌儿还小,她舍不得与孩子分隔两地。

苏锦山倒是很想让自家孩子跟着一起去府城,反正酩儿学问不佳,书院的夫子也说了,这孩子玩心太重,要想取得功名怕是不易,索性一起跟着去府城开开眼界,说不定遇到个有手段的夫子能让酩儿改掉毛躁冲动的性子。

一旁的王氏见苏锦山脸上似有意动,连忙拉了拉苏锦山的衣袖,“小叔子是要考取功名的人,难不成你打算让他天天跟在酩儿身后收拾烂摊子?”

只这么一句就结结实实的泼了苏锦山满头满脸的冷水,让他彻底偃旗息鼓,说实话,若酩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他肯定将酩儿有多远就扔多远。

自从酩儿进学以来,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酩儿的夫子请去书院喝茶谈心了,搞得他现在一听到“夫子有请”这四个字就发怵,还有好多次被其他孩子的父母找上门来算帐,赔礼道歉,赔医药费赔损害物件费更是家常便饭。

家里三个孩子进学,就数酩儿花钱最多,要是让酩儿跟着三郎一起去府城,总不能让三郎天天被夫子请去喝茶,还要躬身道歉,自掏腰包给别人吧。

想到这里,苏锦山长叹一声,语气中尽显数不尽的哀愁与心累,想他当年虽然调皮也比不上酩儿三分顽劣,他就纳了闷了,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惹事生非成天尽是坑爹的儿子呢?

“三郎,酩儿就不跟着你一起去了,还是把这混世魔星留在家里吧。”

苏锦楼闻言一笑,“哪有当爹的这么说自己孩子的,我瞧着酩儿就很好,皮实好动,活泼开朗,说什么混世魔星,二哥太过夸大其辞了。”

苏锦山默默地瞧了苏锦楼一眼,一句话也没说,等什么时候三郎亲眼见识一下酩儿的破坏力,就知道自己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让苏锦楼开眼界的机会很快就来临了,眼看着年关将至,这几年苏家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宽裕,苏锦楼长时间不曾在家,苏环多是由家人照料,故而他想着给家里多添些年货,今年让大家过个热热闹闹的新年。

赶巧今年镇上出了一款新型的鞭炮,店老板称其为“一串红”,类似于现代版的大地红,价钱不低,苏锦楼一连买了五挂,又置办了许多零嘴玩具等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打算送给孩子们。

大年初一,开门大吉,一大早天刚见亮,苏锦楼穿好衣服,给了苏环压岁钱,刚打开门,只听震天一声巨响,苏家的院子里从天而降一场极为特殊的“大雨”,这雨臭不可闻,还有可疑的黄色不明物体,仔细一看,这哪是雨,分明就是粑粑和尿液的混合体。

老苏家的茅厕是年初时后山崩塌之后新建的,建房之时苏顺安特意在地上挖了坑,又埋进去一个大缸,上面铺了两块木板。

也不知苏珀这孩子啥时候起的床,他不声不响的拿出了苏锦楼置办的一串红,点燃后扔进了茅厕里,砰地一声炸飞了大半个缸,把苏家的大半个院子里都撒上了米田共,而苏珀自己也被淋了个正着,正顶着满头满脸的粑粑尿液混合物怔怔的站在原地愣神。

“苏珀!!!”王氏一声怒吼,转身就从门旁拿了一把扫帚,“你这个混账玩意儿,今天我不把你打得你亲娘都不认识,我就把姓倒过来写!”

眼见王氏怒气冲冲,后面还跟着手持棍子的苏锦山,这明显是要男女混合双打的节奏,苏珀屁股一紧,转身就逃,“爷爷奶奶,救命啊……”

“小兔崽子,你还敢跑!”

苏珀拼命倒腾着两条腿,左躲右闪身手十分矫捷灵活,一看就是具有躲闪经验的老手,“娘啊,您就放过我吧,反正您的姓倒过来写还是王,你就别追我了。”

王氏好险被气了个仰倒,随即抓人的速度明显加快,“兔崽子还敢顶嘴!老娘抽死你!”

苏珀不怕死的边跑边顶嘴,“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把我抽死了,谁给你养老啊。”

王氏将扫帚一扔,转身夺过苏二郎手中所拿的棍子,双手持着棍子高高举起,咬牙切齿的说道,“再这么下去,我不被你气死就谢天谢地了,你这个不孝子,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苏珀眼见王氏动了真格,杀猪似的求救声响彻整个院落,“救命啊,谁来救我,我就把我以前藏着的私房钱给他~~”

苏锦楼看着院子里的闹剧,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若是刚才自己走的快一些,肯定逃不过漫天“大雨”的滋润,原来二哥当初所说的“混世魔星”真的不是言过其实。

苏环看着自家爹爹站在门口,又瞧了瞧在院子里上下乱窜的苏珀,“爹爹,我们要不要为二哥说说好话求求情?”

苏锦楼抱起苏环亲了一口,答非所问道,“还是我儿最乖!幸好……”幸好苏三生出的孩子是苏环,若是像苏珀那样的,他估计也得像如今的二哥和二嫂一般大年初一就来一出“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戏码。

“酯儿,爹爹后悔了,”苏锦楼闻着院子里醉人的味道,语重心长的叹息一声,“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乱买鞭炮了。”

第101章 后继有人

“先生, 这是我儿苏环,今日特地带他前来拜见您。”

苏锦楼回到府城,头一天租了房子又置办好一应物件, 第二天就带着苏环上门拜访王永风。

苏环乖觉的上前行礼, “晚辈苏环拜见先生。”

“快快请起, ”王永风没好气的瞪了苏锦楼一眼,这小子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带着孩子上门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么突兀的见着了孩子, 自己却拿不出个像样的见面礼,真是失礼。

王永风没有提前准备,东找西寻,找着了一块上好的松墨递给了苏环,苏环瞧了瞧苏锦楼, 经苏锦楼点头表示同意后双手举至额头接过松墨, 眼带欢喜,口中谢道, “多谢先生。”

王永风见苏环举止得体,心里便生出几分欢喜,“你爹称我为先生, 你是他的孩子, 再用此称呼有些不妥,我与你爹虽未正式结成师徒但却有师徒之实, 你可称呼我为师公。”

苏环从善如流,再次行礼, “拜见师公。”

苏锦楼见缝插针,顺竿子往上爬,趁此机会说道,“先生,既然我家酯儿叫您一声师公,您看能不能由您教授他学业?”眼见王永风对自己怒目而视,苏锦楼立马怂了,“这只是暂时的,我本打算把孩子送去府城的书院,可我又不知道哪家书院比较合适……”

“借口,狡辩!”王永风深知苏锦楼的厚脸皮已经练至化境,对其无赖之言心中无甚芥蒂,若是别人得寸进尺他肯定得把人轰出去,而今他却是已经习惯苏锦楼时不时的“讨便宜”行为了。

“待我考校一二后为苏环择三两个合适的书院,你这个当父亲的再从中挑选。”

苏锦楼本来就没想过能把苏环留在这里,刚才也只是顺嘴一说,反正若是先生同意了,那是再好不过的,若是不同意,自个儿也没啥损失,只是试一试又不会少块肉。

“那就有劳先生费心了。”

在来府城的路上,苏锦楼向苏环详细的介绍了身边的关系网,也将自己在府学里猫嫌狗厌的黑历史摊在了孩子面前,苏环知晓亲爹全赖于先生的教导才得以在学业上有所进益,故而对于王永风,他的心中感激之情大于崇拜之意,不由自主地对其心生亲近。

王永风先是挑拣简单的问题询问,见苏环对答如流,便逐渐加深了问题的深度,苏环仍旧不慌不忙从容应对,直到问及《中庸》《大学》的相关问题,苏环才放缓了速度,直到最后摇头表示不会。

“师公,”苏环双目微垂,躬身一拜,“酯儿学识浅薄,未能答出师公的问题,还请师公见谅。”

世家子弟从小学习《三字经》、《千字文》等蒙学书籍,开蒙识字后研习《孝经》、《中庸》和《大学》,七八岁后学习《论语》和《孟子》受孔孟之道的洗礼,苏环如今已经八岁了,若是以世家子的标准来评价,他的学业进度算是够慢的了。

可王永风以前听苏锦楼提及,这孩子是去年进的学,也就是说七岁才开始开蒙识字,短短一年的时间,这孩子竟能通识蒙学书籍,对孝经倒背如流,中庸之道与大学之德也能谈及一二,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酯儿不必气馁,你进学时日尚短,有所不足亦是人之常情,以你之资质,比你父亲可强的太多了,”王永风抚着胡鬚,沉吟片刻后说道,“这样吧,以后每日辰时三刻,你和你爹到我这儿来,万不可迟到,不然我是要打你手心的。”

苏环喜笑颜开,欢喜之下露出了一颗小虎牙,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爱,“是,酯儿拜谢师公。”

眼看着气氛正好,苏锦楼很扫兴的说了一句,“先生,您不是说要帮酯儿择一学院吗?”前一秒要把孩子送到学院,后一秒又要把酯儿留下,先生忒善变了!

王永风脸一黑,苏锦楼这小子太不识好歹了,难不成他就不怕自个儿恼羞成怒把他们父子二人赶出府门?看来是一个年假过完后已经遗忘了曾经的“美好”日子。

“苏生啊……”王永风和颜悦色,笑眯眯的说道,“你可知你不在府城的这些日子,小白对你是日思夜想,饭都用的不香了,如今好不容易你来了,要不你去和它唠唠嗑?”

苏锦楼屁股一紧,讨巧卖乖,“先生,我还有急事,就不和小白聊天了。”随即安静如鸡,坚决不撩拨虎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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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风见苏锦楼终于不再拆他的台,心中甚是满意,打算离开之际突然来了一句,“苏生,苏环这孩子是你亲生的?”真看不出苏锦楼这么不着调的人竟能生出如此出众的孩子。

苏锦楼一愣神,“不是亲生,难不成还是野生的?”即便苏环出生时内里的灵魂不是他,但苏环切切实实是这具身体的血脉。

“哦,看来是歹竹出好笋了。”王永风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迈开步子离开了,只留下苏锦楼一人默默体会个中心酸。

说来苏锦楼也挺无奈的,自他来到这古代,所遇到的人不少,然而与他投缘的人却几近于无,唯一的知己陶真是闻名于棠柳镇的学霸,科考榜单上一直名列前茅,于诗道一途上更是碾压一众学子。

再说夫子,苏锦楼自带讨人嫌体质,当初在棠柳镇被曾夫子黑成一坨翔,好不容易到了府学以为可以删号重来,结果第一天就被常夫子变相赶出学堂,机缘巧合下得到大儒晋亭先生的指导,却没有一飞冲天日天日地的本事,浪费了大好资源。

挚友和老师都是学霸,如今眼看着儿子貌似也是天赋出众的学霸苗子,苏锦楼心中百感交集,既有身为老父亲的心酸又有比不上孩子的自卑。

一个学渣身边的熟悉之人都是学霸,什么感觉?苏锦楼告诉你,他想哭,因为即便身边都是学霸,也没法把他这坨烂泥糊在墙上。

苏锦楼带着苏环每天直奔先生家,以前是他一个人蹭吃蹭喝,现在是他带着儿子一起蹭吃蹭喝,就算他脸皮再厚,长此以往也颇为不好意思,干脆直接上交了伙食费,原以为先生会推辞一二,结果对方却二话不说直接收下了银钱,这让苏锦楼颇为不适。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王永风将银钱置于桌上,见苏锦楼还紧盯着银钱,立马把钱放置到柜子里,“看什么呢?你这小子在我这里白吃白喝这么些日子,总算是良心发现知道要给钱了。”

“先生,不是说文人视金钱如粪土,都不注重这些俗物的吗?”苏锦楼满眼不可置信,“您这样,传了出去就不怕坏了名声?”拿钱时利索的样子太不符合先生名人大儒的形象了。

王永风似乎有些不大明白苏锦楼的意思,“吃饭给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没有这些俗物,你上哪读书生活去?”苏锦楼这小子脑子太不对劲了,也不知是谁给他灌输文人不重视金钱的谬论。

苏锦楼默然,经验主义害死人,以后如果谁再和他说文人自命清高,只会清谈无视阿堵之物,他肯定一巴掌呼过去把那人拍醒。

王永风拿出一方信笺递给了苏锦楼,“这方信笺是常府所设武场的通行笺,我和常家老爷商量好了,允许你每天未时去武场,里面有教授骑射以及武艺的师傅,你跟着好好学。”

“先生,”苏锦楼眼含心酸,泪光闪闪,似被别人始乱终弃的怨妇,“您是见我资质有限放弃教导我了吗?”

王永风锁眉,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你别学小苏环装可爱,真是没眼看了!让你去武场你就乖乖去,以后半天学文,半天学武,若是将来你学文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只能走学武的路子了。”

“哦,可是……先生,我精力有限,学文已经够为难我的了,要是再分心学武,真的不会因为贪多嚼不烂而一事无成吗?”

王永风别有意味的瞧了瞧苏锦楼,看的苏锦楼后背发毛,再也不敢随便拆台顶嘴了,见状王永风打消了让人把小白带过来的念头。

以他所见,苏锦楼更适合走武官一途,若不是大庆历代帝王喜文不喜武不太重视武举,说不定还能让苏锦楼去尝试考取武状元。

不出王永风所料,苏锦楼在武道一途上果真天赋异禀,他将现代的杀人术与武术师傅所教授的招数融会贯通,短短一个多月就能和武师打成平手,射艺箭术更是个中翘楚,连经年的老手都比不过他,唯有骑术御车还需多加练习。

自此以后,苏锦楼生活在了冰火两重天中,上午习文,被先生各种嫌弃各种打击,下午习武,被师傅各种夸赞各种鼓励,搞得他都快精神分裂了,幸好他自制力还不错,不然这么搞下去他迟早要厌恶学文。

不过,学文有学文的好处,先生说了,只凭蛮力而不知计谋者乃匹夫之勇,难成大器,故而兵之一道在于用兵神速,而不是独逞英雄。

王永风考校完书本上的知识后,突然问道,“所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此言何解?”

嗯?先生昨日没说要考兵法啊,这是突击检查吗?

苏锦楼不慌不忙,沉着应对,“两方攻战,我强敌弱则应集中优势兵力,先包围后进攻而后消灭敌人,若是敌我双方力量持平,则应先行分散敌方兵力然后攻击敌人,若是敌我双方兵力悬殊,我方明显不敌对方则应回避与敌方正式交手,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王永风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看来你对兵书确实很感兴趣。”前天给的兵书,今天考校书上的内容就能对答如流,可见在私底下确实是下过功夫的。

苏锦楼谦虚的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他确实对兵书感兴趣,但却不是因为好学,而是把兵书当作兴趣读物来看待。

就比如刚才先生所说的用兵之法,在苏锦楼看来,兵法就是流氓政策,比别人强时就一杆子夯死,和别人能力相持时就想法削弱对方兵力,若是自己比别人弱就伺机而动,躲在暗地里放暗箭,这与平日里所学的君子之道完全相悖,倒是颇有小人作风。

古今战术都有相同之处,苏锦楼在现代没有学习过兵法,但好歹耳濡目染了一些知识点,如今经过系统的学习,可谓是进步神速。

王永风放下书本,对一旁心无旁骛,认真看书的苏环说道,“酯儿,且先歇会儿,今日我带你出去逛逛,全当散心了。”

苏环乖巧的放下书本,对着王永风行了一礼,“是,师公。”

小小少年,却已初见风骨,眉目温润,一言一行颇有君子之风,当真难得。

王永风越看越欢喜,他上前拉着苏环缓步朝外走去,又瞧见苏锦楼正睁着两只眼睛傻乎乎的发愣,心中再次生出疑惑,就苏锦楼这块顽石到底是怎么生出苏环这块璞玉的?

“还愣着干嘛!跟着一起过来吧。”王永风摇头叹息,以前他还指望苏锦楼能继承衣钵,如今看来是他妄想了,这小子不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他就谢天谢地了。

倒是苏环,这孩子颇为合他心意,若是好生教导,说不定他能后继有人。

苏锦楼默默的看了一眼前面的一老一少,蔫巴巴的一步一蹭跟在后面,他怎么觉得自从把儿子带过来之后,先生对自己是越发嫌弃了?而且,貌似还有和自己抢儿子的节奏……

先生,您不能因为你自己没有儿子,就想把我儿子抢过去,这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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