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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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何氏犹犹豫豫。

姜婳点头,“自然是真的。”

“那,那好吧。”

几人又回到夜市上,何氏的摊位这会儿没人敢动,旁边伤着姜婳的摊主主动帮着照看,见几人回来才松口气,何氏开心的把剩余的肉烧麦全都包好递给姜婳,“婳婳姑娘,快拿着吧。”

姜婳给了何氏十两银子,自然有多的,她哄着何氏把银钱收下,又送着两人回去,燕屼与姨母住在西街那边,顺着巷子进去,在一处小小的院落前停下,燕屼扶着姨母下来站定,望着车厢里姜婳,他个子高大,站在地面依旧能与她平视,“今日多谢姜姑娘。”

“不必道谢,今日反倒是我帮了倒忙。”姜婳笑的眼如月牙,跟何氏挥挥手。“姑姑,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会。”

望着马车渐渐驶出巷子,燕屼才扶姨母进到院里,还听见姨母唠叨,“真是个好姑娘,可惜咱家太穷,不若娶来给阿屼做媳妇儿多好呐,哎,你都二十了,何时才能娶个媳妇儿回来。”

燕屼并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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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上时,姜婳吃了个肉火烧,味道很好,饼很劲道,肉馅肥而不腻,配着饼吃正正好。吃一个便饱,余下的,姜婳让阿大和翡翠带回去分给皎月院的丫鬟们,又嘱咐两个丫鬟不许跟许氏提她受伤和试药的事情,两丫鬟闷声应下。

眨眼几日时间一瞬而过。

姜婳待在府中未曾出门过,每日在姣月院翻看从神医住处带回的医书,百草集她很快看完,看的最多还属那本毒,药方子的手札,还有另外一本古方,随意翻看几眼,上头的方子较为杂乱,其中有几道是说内调女子美容方面的,姜婳抚下面颊,垂眸将方子记下。

这几日,沈知言来过姜宅,姜婳让人拦下,未许他进门。三番两次后,沈知言让人递了一封书信进来,上头叙说他对她的思念之情,情意绵绵,情深似海,姜婳看过后随后丢炭炉里烧掉了。

她与沈知言迟早会解除婚约,沈姜两家金兰之交,爹爹看重沈知言,她冒然去说,爹爹肯定不会同意,除非看清他的真面目,她倒是有法子,却不是现在,要等爹爹身体康复,遂也懒得见他那张虚伪面孔。

姜清禄的病情稳定许多,身体日渐康复,能下床走动,身上也不再骨瘦如柴,渐渐长了些肉起来。

姜婳这边的库房,几个丫鬟整理几日,终于全部整理完毕,不出所料,的确少了不少东西。

姜婳和许氏的库房一直由着王妈妈打理,前几日姜婳去寻王妈妈,说是想要从库房取些东西出来用,让王妈妈把锁匙给她,库房的清单姜婳和许氏都有备份,也就不必找王妈妈要。

王妈妈犹豫过,见姜婳说话轻轻柔柔,眼神干净清亮,和原先的姑娘没甚两样,也就把库房锁匙交了出来。

王妈妈是许氏身边老人,姜婳不好多拿主意,把丫鬟们整理的单子和原先库房的清单一同给许氏送了过去。许氏刚陪着姜清禄和小姜妤吃完早膳,小姜妤见着姜婳眼都亮了,软软的喊,“大姐姐,小妤儿想你啦。”

“大姐姐也想小妤儿啦。”姜婳亲亲妹妹,心里软成一团。自打病了一场,她每日得空都会抽时间陪陪小姜妤的。

姜婳让珍珠把单子交给许氏,同她道,“娘,您先瞧瞧这东西,我带小妤儿去外头玩会儿。”

小姜妤亦很欢喜,拍拍手掌糯糯的道,“大姐姐,我想去摘几只桃花回来,给爹爹屋子里换上,爹爹闻见香香,就能更快的好起来,就能陪小妤儿骑马啦。”

姜婳笑道,“那大姐姐就陪小妤儿去摘桃花枝儿。”

陪着小姜妤去桃林玩了会儿,姜婳右臂还未好透,不敢怎么抱小姜妤,只陪她摘了一大把桃枝儿,不多时,柳儿过来寻她,“姑娘,太太让奴婢出来寻您。”

让乳母照顾好小姜妤,姜婳同柳儿一块去见许氏,许氏在谨兰院的西厢房等着在。进去时,许氏神情阴郁,见到姜婳就叹了口气,“婳婳,委屈你了。”

姜婳挨着许氏坐下,软声问,“娘打算如何?怕是不止女儿这边的库房,就连娘这边的库房也少了不少东西,要不先让丫鬟们去核对下。”其实根本不必,光是姜婳那边库房少的东西都已是个惊人的数目。

许氏叹道,“我已让人去喊了王妈妈过来,等她过来,娘会仔细问问她的。”

姜婳轻轻点头,“女儿听娘的。”

爹爹好起来,后宅也要开始清理了。

王妈妈很快过来,还以为许氏寻她是为别的事儿,进来时还笑眯眯的,“太太,您找老奴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待瞧见太太和姑娘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案几上搁着那串库房锁匙,她心里忽然就咯噔一下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到,小天使们晚安,早点休息,顺便求波评论冲月榜啦。 比心爱你们~(*  ̄3)(e ̄ *)

对了,总有小伙伴弄不清男主叫啥,现在是叫燕屼(wu)

☆、第 16 章

王妈妈心里惶恐,面上笑容也没了,小心翼翼问,“太太,姑娘,可,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王妈妈,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二十载,你和秦妈妈当初都是我的陪嫁丫鬟,这么些年,宅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多亏了你们。”许氏慢慢说道,“今日叫你过来,的确是想问问,我和婳婳院子里的库房锁匙都是你保管的,前几日婳婳整理库房,发现少了不少东西,王妈妈你可有什么说法?”

“太太,太太,老奴,”王妈妈噗通一声跪下,匍匐在地,“老奴,老奴亦不知啊。”

竟还不肯承认。

厢房只有许氏,姜婳和王妈妈。姜婳明白这是娘亲想给王妈妈留些脸面,可她不想给了,轻唤道,“阿大。”

阿大推门而入,“姑娘,有什么事儿吩咐奴婢?”

姜婳道,“你去把秦妈妈和柳儿香儿叫进来。”柳儿香儿都是谨兰院的大丫鬟。

阿大喏了一声悄声退出。

“婳婳,”许氏低声道,“这样怕是不好的……”

姜婳望着许氏,声音软嫩,模样无辜,“娘,哪有什么不好,既王妈妈说不知,那就让秦妈妈领人查查娘的库房,若是也少了东西,正好报官,这么大的宅子,主子们库房都敢偷,往后谁知道她们还能干出什么事?再者,祸起萧墙,爹爹的事情还不能给您警醒吗?您惦记着主仆情义,她们却不留恋,否则如何敢私吞这么多东西。”

许氏打了个寒颤,原先是考虑王妈妈照顾她近二十载,这会儿被婳婳一点,她才惊觉,姜家后宅真的不能再放任不管,当家主母亦不能软弱可欺。

王妈妈瑟瑟发抖,抬头哭道,“太太,太太,老奴只是一时糊涂啊。”

姜婳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你这一时糊涂可是厉害极了,我库房少了不少好东西,粗略估算一下,也价值一两万白银,你倒也是吞的下去。”她和娘亲的库房极为奢华,里头有爹爹从各地寻来的翡翠玉石,各色宝石,珊瑚,珍宝,珍稀绢丝布匹,金银,玉器,瓷器,全是值钱的玩意儿。

府上各管职处都是有些油水可捞的,可这种直接偷到主子库房还是如此一笔巨款的,也真亏的她敢贪,是铁定她们娘两不会清查此事吧。

秦妈妈正好领着柳儿香儿进来,见着地上跪着的王妈妈一愣,这才朝前几步,“太太,姑娘,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许氏道,“你拿了我库房的锁匙,把库房查一遍吧,多使唤几个丫鬟,务必天黑前处理妥当。”

两人库房都是塞的满满当当,姜婳院里的小丫鬟们甚少进出库房,亦不太懂怎么清查,这才折腾好几日,秦妈妈却不同,对这些熟门熟路,到晚上就能处理好。

王妈妈还匐在地上呜咽的哭着,“老奴不知啊,求太太饶了老奴,老奴一时糊涂的。”已然胡言乱语起来。

姜婳道,“我和娘的库房锁匙只有王妈妈和娘身上各有一份,娘几乎不曾进过库房,你管着后宅,所有进出库房的东西都经由你的手,你说不知东西去处,莫不是说,这些东西是我娘贪的?亦或是说我娘陷害你?既如此,就找人去王妈妈家中查查吧。”

“阿大,进来。”

阿大进来,姜婳吩咐道,“你去让珍珠翡翠领着人去王妈妈房中抄查一遍,再让家中男仆去压周家一家子过来吧。”王妈妈嫁给姜家管事周家的,平日大家也尊称她一声周家的。

阿大应声退出去,王妈妈嚎啕大哭起来,“太太,老奴知错,老奴只是一时糊涂,求太太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再抵死不认已是不可能。

许氏皱眉不语,姜婳也沉默着,一时间,房中只余下王妈妈凄惨哭声,半晌后,许氏才道,“那些东西你都弄去作甚了。”光是姜婳房中都有一两万两的银子,这若是拿到外面,够普通人家几辈子的嚼用。

“是,是老奴儿子染上赌习,老奴也是无法啊。”王妈妈痛哭流涕,“太太,老奴在您身边伺候了二十年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一心为着太太,只是那混小子惹下的摊子实在太大,老奴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求太太再给老奴一次机会,老奴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王妈妈的那儿子,姜婳是知道的,名周光庆,比姜婳年长一岁,在府中也无正事儿,每日游手好闲,姜婳曾听闻他总欺辱府中小丫鬟,因着王妈妈管着后院,俱都敢怒不敢言,不提起周光庆,姜婳险些忘记这茬,她闭眼,心中厌恶不已。

许氏一时之间也是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理,望了眼姜婳,见她闭目,心底叹了口气。

阿大很快领着人回来,珍珠翡翠和小丫鬟们在王妈妈房中搜出不少东西,都是库房单子上失踪的,周家一家子亦被送来,周家人口简单,周老爹,周光庆和王妈妈,周老爹常年待在乡下庄子上,这会儿不在府中,遂只有周光庆一人被拘来。

珍珠上前来,“姑娘,从王妈妈房中搜出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周光庆一时还不知怎么回事,被押着进屋见姜婳,眼睛一亮,痴痴的望着姜婳,他是外男,不得进内宅,甚少能见着姜婳,小时见过两面,没曾想姑娘眼下已出落如此姿色,雪肤花貌,香娇玉嫩。

阿大看着生气,怒道,“你看什么!”

周光庆嬉皮笑脸,“奴才没瞧什么。”还真是跋扈惯了,竟一点也不担心眼下的处境。

姜婳握着茶盏,盏中茶水早已冰凉,她道,“去寻衙差来吧,就说府上下人盗窃家主财产,秦妈妈正在清查娘那边的库房,查出后把证据一块送到衙门就成,一切按律法来办吧。”

周遭鸦雀无声,王妈妈呆若木鸡,半晌才反应过来,哭着扑到姜婳面前,“姑娘,您怎么这样狠的心肠,老奴看着您长大的,自幼照顾着您,为何不肯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姑娘,求求您,求求您……”

盗窃家主财物超过五百两就要被绞刑处死。

眼看姜婳坐着无动于衷,王妈妈又跪着爬到许氏面前,痛哭流涕,“太太,太太,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看着老奴照顾了您二十载的份上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

周光庆这才反应过来,面如死灰。

许氏心软,去望女儿,姜婳低声细语道,“娘确定要心软?贪了这么多银子都要饶了他们,往后府中奴仆只怕更会虚与委蛇,传出去也是个笑话,娘,这是二万两,许会更多,不是几两几百两,传出去,爹爹都难做人,您让他往后在外如何立足?”

“去找官府的人来吧。”许氏叹息。

王妈妈整个人瘫软在地,周光庆撒泼起来,“姑娘,太太,这事儿和奴才没有关系,都,都是我娘做下的,求太太饶了奴才吧。”

姜婳实在懒得与他们周旋,吩咐道,“把人看好了,等着衙差的人来吧。”

姜婳回去皎月院,许氏让下人把人看牢,也出了厢房,她过去正房照顾姜清禄,姜清禄身子好了不少,因神医嘱咐要多修养些日子,遂还在床榻上养着,见她回来,不由问道,“方才厢房那边闹腾腾的,怎么回事?”

许氏把事情说了一道,姜清禄脸色铁青,“这些个下人可真是胆大包天,报什么官,直接乱棒打死也是活该。”又对许氏道,“佟兰,你竟连着婳婳都不如,婳婳说的对,祸起萧墙,后宅的事情我从不理会,这不是我该管的事,你这个做主母的便该强硬一些才是。”

许氏点点头,“老爷放心,我都省得,往后我知该怎么做的。经此一事,我亦会有所长进的,总不能再让婳婳操心。”

姜婳回皎月院,不出两个时辰,衙差上门,拘走王妈妈和周光庆,这事儿涉及整个周家,衙差又去庄子把将周老爹捉拿归案,余下的自是审问,案情不难,府上王妈妈的住处和庄子里周老爹住处搜出不少库房的东西,又去各大当铺询问,当铺都有记录,周光庆在各大当铺典当不少清单上的物件,证据也有了。

秦妈妈清查许氏的库房,里头少的东西不必姜婳那边的少,也都一并送去衙门做物证。

没曾想,随着衙差调查,竟还发现周老爹拿着这贪来的银钱在外置办一座三进的大宅子,里头养着两个外室,何等的风光,一个小管事儿竟连外室都养得起,宅子自然被封,还未出手的物件也都原封不动的查获,等案情结束,归还姜家。

周家盗窃主家家财近四万两银的事儿已在苏州传开,周家三口被判绞刑,这事儿到处都有人议论,有人道姜家人狠心,说四万两于姜家来说也没多少,照顾主子二十年的奴仆说弄死就弄死了。

亦有人道,周家人活该,这种盗窃家主家财的奴仆就该绞刑弄死,凭甚家中富裕就要怜惜这些蛀虫。

众说纷纭,姜婳都没当回事儿,到了去青城山那日,她带着神医的医书过去,照例是在茅屋中等着汤药,翻看别的手札时,她总时不时的抚右臂,前几日伤着的手肘有些发痒,伤口还未愈合。

张景林端药碗过来时便见姜婳揉着右臂,问道,“手臂怎么回事?”

阿大嘴快,“我家姑娘前几日伤着手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原本想多写点的,大姨妈来了,身上发软,扛不住了,早点休息去,宝贝们晚安啊。

顺道求个评!

☆、第 17 章

第17章

姜婳握着手臂,缓缓将那日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张景林听完脸色就变了,“怎么不早些来找我?你如今帮着我试药,平常的药膏早就对你无用,把衣袖掀起来给我瞧瞧,没得被那些个人庸医治的连手臂都保不住!”

姜婳有一瞬的茫然,药膏无效,便会留疤,她无措起来,小脸瞬间惨白,下意识摸了下面庞,眼睛红通通的。

翡翠和阿大也有些被吓着,白着脸不敢说话。张景林只当做小姑娘爱漂亮,被他的话吓着,不愿意身上留疤,他道,“还楞着作甚,快些给我瞧瞧。”

姜婳掀起衣袖,寒心酸鼻,无措的问,“神医,我的手臂可会留疤。”又垂头喃喃低语,“我不想留疤,再也不想了……”

自打烈火焚烧回到姑母劝说母亲过继堂弟的那刻起,她逼着自己强硬起来,一步步走来,她不介意往后如何,哪怕帮着神医试药没个好下场,她亦不愿身上留下一丝疤痕,那是上辈子悲惨的烙印,亦是她的梦魇。

张景林见她澄澈如秋水的双目中盛着泪,心下不由的一软,仔细替她检查手肘上的伤口,伤口发红,未曾愈合,轻微化脓迹象,他道,“还好,伤口不算深,一会儿我给你配些药膏,早晚各涂抹一次,不会留疤的。往后身上不管有任何伤口,或是哪儿不舒服,直接来青城山寻我,平常的大夫治不好你的。”

他的确拿她试药,说出的话如同泼出的水不能反悔,那些个药的药性连他都不知,喝入腹中,多少对身体有些影响,身体里有药性,受伤或生病亦会有影响,适合常人的方子却不适合她,这种涂抹伤口的药膏自然也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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