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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睨着她,“其他的记不住,这种事倒是记得很清楚。”

她得意道:“有关你的事,我记得都很清楚。”

司浅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思及这段时间和秦砚的进展,她整个人仿若飘在云端。

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秦砚慢踱至室内卫生间洗漱,一次性用具让他皱眉。仔细冲洗过杯子,慢条斯理的洗漱完毕,司浅便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勾着桃花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兴许是身高的缘故,他俯下身,姿势稍显别扭,脊背弯成张隐忍的弓,线条流畅优美。

前额打的极碎的发沾上水,顺着他的侧脸滑落至脖颈,喉结一动,看的司浅心里一颤。

甩干手上的水,他抽出纸巾将脸上的水擦干,淡声嘱咐道:“你去洗漱,我下楼买早饭。”

司浅笑容狡黠,目光坦然清亮,“难道没有早安吻吗?”她心里早知道结果,像秦砚这么清冷的人,情绪不轻易外漏,昨晚能说出那种话已经是要命的温柔了,感情这种事需要循序渐进,急不得。

但,面前的人缓缓笑开,步步紧逼,司浅没料到,背抵到墙上,凉意透过衬衫薄质布料传来,“我说的玩的……”

秦砚俯身,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于眉心落下一吻。

“早安。”

他静静道,声音低沉悦耳。言罢,将她的目瞪口呆收入眼底,心情大好的迈开步子出门。独留下司浅怔在原地。

脑海里像是一团烟花猛然绽开——他喵的,这人是转性了吗,谁能告诉她!

*

早餐是牛奶和餐包。

司浅打小不喜欢纯牛奶,总觉得喝完后嘴里弥漫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腥味。对面的人手边放着杯咖啡,袅袅热气上升,氤氲开大片水汽。

他的习惯做派像极了某些二十来岁年轻的资本家。

陈小少爷那些小开借着家里的优势,语出要泡遍a市好看的妞,活的恣意潇洒,长相虽不丑,但周身的气质和秦砚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他面前依旧是昨晚的那张报纸,依旧是娱乐版头条。

“新晋影帝携某知名男性主播‘慕堂’共度一夜”。慕堂是a市顶级的gay吧,往来者皆是性向为“男”的同好人士,顾客广布娱乐圈及商圈,消费也是顶级水平。

标题特意将“男性”两字标注为粗体。

讲真,这名头对于一个红色家族出身的人,算是上等侮辱。

秦砚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心底早是波涛翻滚,不然怎么会一直将目光聚焦在这版面上。

“秦大影帝是得罪哪路神仙了?至于这么整他。”

说秦煜性向为“男”,她不太相信。

“从他进这个圈子开始,应该早会料到有这种情况发生。”他轻嗤,显得不是很在意,“不过,如果让我妈知道,引以为傲的大儿子不能给她孙子抱,估计会气到吐血三升。”

司浅咬了口餐包,认真的应道:“这不还有你么。”

“是吗。”他拉长语调,若有所思的撇过来视线,“说的也是,这不还有我么。”

司浅一噎,终于回过神来,他那眼神什么意思。她干笑几声,连忙绕过这个话题,“咱去哪玩?”

他思忖片刻问:“去过外滩吗?”

“没有。”司浅心虚的回,明明是她说要带人家出去玩的,合着他比自己都熟悉a市。面面相觑中,秦砚读懂她眼中的意思,淡淡勾唇给她解疑,“我小时候住在外公家。”

她有些惊讶,“那我怎么没能早遇到你呢。”

他叠起报纸放回原处,轻呷一口咖啡,周身裹着股凛冽感。

然而,话却是温和的。

“现在也不晚。”

司浅正对上他抬眸,看到他眼底清晰的暖意。

这样的人,让她遇到了。

*

a市临海,观光大巴绕过人潮拥挤的市内,环着沿海公路行驶近一小时。十月份,海潮美景依旧吸引着全国各地乃至世界的游客,虽不至于人头攒动,但人情味仍存。

渐至正午。

隐藏于云层中的阳光终于不再吝啬的透过罅隙倾泻而下。

海风微凉。

司浅身上粘着消毒水味,她拧眉,嫌弃的皱着鼻子。秦砚脱下外套扔给她,只着白色卫衣,司浅没接,眨巴着眼看着他。

“你穿的太少。”他硬邦邦的解释,“裹上。”

她依言:“噢。”

白松木的香遮掩住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他手长,又高,司浅穿上他外套直接遮住一截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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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很自然的单肩背起她的包,“走吧。”

第31章 chapter31

海滩上嬉闹的小孩很多, 一群拥过来,其中一个撞到司浅后跌地上,捂着屁股站起身, 给她道歉:“姐姐, 对不起。”

“没事。”司浅半俯身摸了摸他的头,“跌疼了没有?”

小孩咧嘴笑, “有点疼,不过我不哭, 妈妈和我说男子汉不能轻易哭鼻子。”

“乖。”司浅习惯性的摸口袋里的糖, 奈何今天穿的裙子, 忽然想起昨天胡乱塞进书包里的糖盒,她朝秦砚伸出手,“阿砚, 包里的糖盒帮我拿一下。”

“哪个?”他拉开背包拉链,抬眼问道。

“柠檬黄的……”

司浅直起身,怕他找不到,于是快步过去, 但刚至身旁,就见他拿出表面略显陈旧的玻璃盒子。打开盖子,里面全是灿黄色的糖。

依旧是满盒的柠檬味。

“唔, 看你这么乖,姐姐给你糖吃。”司浅从不吝啬自己的糖,毕竟她只会在烦躁的时候用来调剂心情。

小孩接过糖和她道谢,迈开步子追上伙伴, 炫耀似的拿着糖果。

秦砚微眯起眼,场景与欢乐谷开业时秦知浅走丢的那次相似。司浅回头,发现身后的人眉梢眼角都溢着笑。

“司浅,我发现你对用糖收买小孩子这种事情有独钟。”

她不否认,把他的话当成夸赞,“不止情有独钟,而且还得心应手。”

再往前走,入目的是贝壳形状的建筑几乎与海天融为一体,远远望去仿若海上古老屹立的塑像。司浅顿住脚步。

秦砚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怎么了?”

“这个建筑……”

“是a市的音乐厅旧址。”

她不再向前,身侧的手握成拳,微微抬着下巴,目光悠长。

六年前,它还辉煌的立在a市的海滩上,宛若深夜暗潮中的明珠。或许是它的形状太过特别,让她默默记了许久,不敢忘怀。

又或许是,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双漆黑的眸子。

秦砚深深看着她,声音轻柔的交代:“你在这等一下。”

“哦,好。”

言罢,他几乎是用跑的方式消失于她视野内。触景生情,故地重游,总会轻易牵扯出往事的韵脚。

司浅坐在海滩旁的露天咖啡厅里,单手支着下巴等他回来。

恍然,耳畔响起熟悉的旋律,温软的日语小调流淌在整间咖啡厅中。

《温柔之诗》。

“如果能一哭而过,心不会那么累,低着头对那样的你,在心里隐藏着谎言和借口,一直逃避心灵的伤口……”

“想为你,朗诵一首温柔的诗呀,不论擅长与否。”

时光仿佛重回六年前的圣诞夜,身着舞台服的小姑娘脸颊通红的窝在咖啡厅的卡座里,点的卡布奇诺温度渐消,而她,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哭得不能自已。

“别哭了。”

那穿着绅士服装刚从音乐厅出来的男生,手里拿着格外不衬他的糖盒。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缓缓启唇,神情稍显局促。

应该是第一次安慰人。

“我看了你的舞蹈。”他静静道,表情极认真,“摔倒没有关系,被嘲笑也没有关系。”

“你跳的,比其他人都要好。”

他的笑容得体温和,瞳孔清亮,把糖盒放至她身旁的几案上,眸底深处是女孩格外委屈的脸。

她眸中一片水光,被安慰反而哭得更厉害。

男生不知所措。

拿出随身带的mp3,把耳机递给她,“听首歌吧,听首歌心情就会好。”

耳机中流淌出的曲子,她虽听不懂一字一句,但汇成的旋律却是治愈无比。

十二岁的姑娘,脸皮薄的要命,又有个要强的母亲,从舞台上跌倒这种小事就被人无限放大成记忆中的污点。

不停地自我否定,又自我肯定。

终归平静于他的那句——

“你跳的,比其他人都要好。”

*

身后传来仓促的脚步声,司浅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秦砚微微俯身,额角渗出些许的汗,但嘴角的笑意不减,他手里拿着柠黄色的玻璃盒子。

口气万分庆幸。

“幸好,老板没有关店门。”

不同于她背包里,陈旧,无光,表面已磨损不平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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