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武将瞬间夹紧马肚子快人一步跑过去,马才刚停就动作迅速的翻身下马,虽是三品官员却无任何自知,觉得自己依旧那小小的一个兵,咧开嘴端起胳膊就要朝封禹和秦楚单膝跪下,“少将军,秦副将,阿嵘又回来了!”
蒋梧阙可是皇女,她现在还在这儿看着呢。秦楚飞快下马伸手扶住阿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一旁的蒋梧阙,“殿下也在呢。”
阿嵘嘿笑着挠头,又朝蒋梧阙跪下,“殿下赎罪,末将是许久未曾回来,实在有些激动。”
蒋梧阙眼皮都没抬,“没事。”
阿嵘没说两句话,身后的车马就跟了上来,她引着秦楚看,“这些粮草物资都是陛下批的。”
一群骑马的将士中,唯有那辆遮挡严实的马车最为突兀。偏偏李骄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皱眉没好气的问下人,“怎么停下来了?”
见封禹和秦楚看向马车,阿嵘才撇了撇嘴,语气很是鄙视,小声说道:“里面那位是同我一起来的三品文臣,路上事儿多的很,人如其名,娇气的简直不像个女人。”
阿嵘最是瞧不起这娇里娇气的女人,她觉得女人就该如封帅那般顶天立地骑马提枪保家卫国,而不是跟个小男人似得哼哼唧唧怕冷怕吃苦。
封禹看了眼马车,有些犹豫的回头看蒋梧阙。今天来迎接的人中,若是只有他和秦楚,李骄下不下马车都没什么,可蒋梧阙在这儿。
李骄一个三品官员,还没有让皇女在外面骑马她坐在车里不出来的资格。
蒋梧阙终于撩起眼皮抬起下巴,越过封禹和众人看向那辆马车,扬声问道:“车里的大人,架子好生的大,可需要本王亲自过去替你掀帘子搬凳子?”
她神色清清冷冷,看不出情绪,可声音却有些冷。
冻的车里的李骄一个哆嗦,茫然片刻后才猛的回过神。
她竟然忘了,这位京中最娇气的祖宗如今也在边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蒋梧阙:我想要封禹理我,要他的抱抱,公主抱抱,飞起来——
封禹:……你可要点脸吧(╯‵□′)╯︵┴─┴
蒋梧阙:_(:3ゝ∠)_
第15章 心乱了
李骄吓的一哆嗦,手炉都顾不上了,手脚并用的从马车里爬下来,忙不迭的跑到蒋梧阙马前双手掀起衣摆跪下,“臣不知道殿下亲自前来迎接,未能提前下车行礼,臣实在该死,该死。”
蒋梧阙像是听了笑话一般,嗤道:“李大人能有多大的面子让本王顶着这寒风亲自出来迎接你?”
李骄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缩着肩膀唯唯诺诺的说:“臣不敢不敢。”
李骄从地上爬起来后,扭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马车,再转过脸时就是副谄媚神色,“这边疆风急雪大,殿下又身体金贵,不如赏脸下马坐马车避避风?”
蒋梧阙勾唇应了,“那就辛苦李大人骑本王的马了。”
骑马哪里有坐马车舒服,可李骄心里哪怕再不愿意,如今也只能陪着笑脸说:“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这是微臣的福分。”
说完一张没吃过苦的面团脸,在看见那冲她扬蹄打响鼻的高头大马时,脸像是被人用手揉皱巴了似得,抻都抻不平。
蒋梧阙心安理得的坐上李骄的马车,李骄则苦不堪言的吃力上马。
蒋梧阙在边疆多日,众人几乎极少见她端出八皇女的架子,以为是她性子使然,本身就是个好相与没坏脾气的人。如今李骄这个京官过来,众人才算见到蒋梧阙在京中是何种行事做派。
哪怕她不是太女,哪怕在皇上面前没那么受宠,但她是皇女,是君后所出的嫡女。如果不是贵君在后宫受宠,那么现在的太女之位就是蒋梧阙的。
她在边疆,不过是压着性子而已。
封禹勒紧马绳看着蒋梧阙在十五的搀扶下翻身下马,又动作艰难的爬上马车,心莫名紧了紧。
几日不见,她是哪里不舒服吗?可也没听说她住的宅子里派人去找过大夫。
蒋梧阙像是没注意到封禹的视线,直到坐进马车里,才用手微微撩开帘子小小的一个角,看了他一眼。
一行人也没在这路口多耽误,直接去了将军府。
封老这次倒是能端的住了,没像上次那般站在门口迎接。
阿嵘下了马就往府里大步跨进,声音洪亮,“封帅,阿嵘回来了。”
秦楚带人去安置粮草,李骄下马后也不敢先进将军府,就侯在一旁等马车里的那位下来。
密不透风的马车车帘未动,李骄冻的哆嗦牙齿都在打颤,心想那位祖宗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那她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骄示意十五提醒八殿下她们到了,十五却是摇头,表示不敢。
封少将军突然不理殿下了,殿下心里气正不顺着呢,她可不去做这个没有眼色的人。
封禹显然也发现蒋梧阙还没下来,他犹豫再三,决定去看看她是不是昏睡在里面了。
封禹走到马车前,抬手想掀帘子,但手抬起来后顿了一下,慢吞吞的拐了个弯,屈起中指敲了敲马车车壁,低声唤道:“殿下?”
蒋梧阙没有睡,她清醒着呢,但声音却是含糊不清的一声鼻音,带困顿微醒之意,“嗯?”
封禹心道她果真睡着了,提醒道:“到了。”她不下来,李骄根本就不敢先她一步进将军府。
蒋梧阙意识不清的哦了一声,似乎没听出来马车外面的人不是十五而是封禹,直接把手伸了出来,“扶我一把。”
从车内伸出来的手干净修长,指节骨肉匀称,手上无半分伤痕冻疮,一看就是只保养得当常年握笔杆子的手。
封禹有些犹豫,边抿着唇将手掌递过去,边扭头看了眼将军府大开的府门,生怕母亲突然从里面走出来。
蒋梧阙握紧那只冰凉的手,借着他的力道从车内出来。看到面前的人是封禹,她恰到好处的愣了一下。
封禹见蒋梧阙出了车厢,就想把手收回去,谁知她却握的更紧。
蒋梧阙半蹲在马车上眼睛俯视的看向封禹的眼睛,嘴唇动了好几下,才委屈般的问他,“你怎么好几天都不理我了?”
封禹心尖轻颤,不知道是因为被她温热掌心握着的手,还是因为她带着委屈不解的声音,亦或是她这句话本身。
母亲说,我们走的太近,对彼此都不好,会引起皇上猜忌。
封禹喉咙滚动,话却卡在嘴边说不出来。
他扶着蒋梧阙下了马车,垂眸将手抽了回来。
蒋梧阙没为难他。
许是马车坐的久了,蒋梧阙刚抬脚膝盖就是一软,脚步踉跄就要跌在地上。
十五一惊,以为她腿是真麻了,忙道:“殿下!”说着动作飞快的过来,但比她更快的是封禹。
封禹自从蒋梧阙下了马车后虽说垂着眼眸,可视线一直跟随在她脚后跟上,见蒋梧阙脚步不对,下意识的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小心。”
蒋梧阙一个快要摔倒的人,脸上却没有半分惊慌。她和封禹离的很近,近到可以听见他微乱急促的呼吸声。
蒋梧阙突然笑了,眼尾上扬,眼底笑意流转。她侧头对封禹说话,声音很小,带着热,带着痒。
她说:“封禹,你心跳声乱了。”
她一个要摔倒的人心跳都没乱,他怎么就先乱了呢。
封禹的脸毫无预兆,蹭的一下烧了起来。这次他连半句反驳她的话都找不到,在蒋梧阙的低笑声中丢盔弃甲的转脸快步走开。
蒋梧阙心情大好的跟着他进了将军府,入眼的就是堂屋里封老抬手拍着阿嵘的肩膀,笑着问她在京中可曾荒废了功夫。
封家两人都聚齐了,李骄这才从袖筒里抽出圣旨,示意众人接旨。
听清圣旨的内容,以及看到下人们呈上来的十多幅女人画像时,蒋梧阙的脸色没比封老好看多少。
封老手指戳着画上面容油腻身材臃肿的女人,声音里冒着火星子,瞪大眼睛看向李骄,问道:“这种…也敢送过来?”
众人觉得封老更想说的其实是“这种东西也敢求娶她儿子?”
李骄觉得这趟自己着实委屈,蒋梧阙和封老都不是她能惹的起的人。她缩着脖子声音嗫嚅,“这人虽说其貌不扬…可家里条件优越,少将军若是……定然不会吃苦。”
顶着八殿下和封帅的目光,嫁过去这三个字李骄实在没胆量说出来。
封老一张脸憋的几乎发青,让李骄担心她转脸就会掀桌子把她这个送画的人轰出去。
好在封老还记得李骄是皇上派来的,轻易动不得。封老看着那十几幅画,气的一甩袖子进了书房。
李骄总算松了一小口气,抬手扯着袖子擦掉额头上被逼出来的细密汗珠。
见封老走了之后,蒋梧阙示意下人们把所有画轴打开,着人手提着画一字排开。
“封禹,”蒋梧阙看向被逼婚的当事人,唤他,“过来。”
封禹一直都知道自己作为封家独子,婚事会受到皇上干预,不能像寻常百姓人家的男子那般挑个合心的妻主,许是自我暗示多了,他觉得如今事到临头自己倒是有些不在意了。
面对画像不会像母亲那般生气,还能像个局外人,心平气和的跟蒋梧阙一起对画上的人点头评足。
蒋梧阙拉着封禹看了一圈,上面的世女她差不多都认识,是太女派系的人,品级不高能力没有,会的就是挥霍家里的老本流连花街柳巷,醉心吃酒听曲。
所谓相由心生,终年浸淫在酒色中的人,脸色油腻双眼无神,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蒋梧阙觉得这画师也是耿直的人,半分也没美化这些世女。
“封禹,”蒋梧阙突然转头看向封禹,引来他对视的目光,蒋梧阙挑起嘴角含笑问他,“你瞧她们,是不是都没我好看。”
……
外人走完之后,封老把封禹叫进书房,面前的条案上摊着那道圣旨。
一想到那十多张画像,封老面带愠色,“皇上终究是不能彻底信我封家。”她冷笑自嘲,“也是,自古帝王多疑无情,她不信也是正常,只可惜……苦了你。”
封老看向封禹,叹息一声,“苦了你以男儿的身份投在封家,你若是换户人家,现在过得定然是养尊处优的日子,何必在边疆风吹日晒的吃苦。”
封禹闻言撩起衣摆跪了下来,脊背挺直,眼睛坚定的看向母亲,“我从未后悔过成为封禹,成为封家儿子。”
封老摇头感慨,看着封禹既觉得对不起他父亲,又觉得对不起他,可封家没有选择,她也没有选择。
“封禹,你起来听娘跟你说,”封老示意封禹坐在一旁,抬手将桌子上的圣旨合上,思虑着说道:“既然圣上留了脸面没直接赐婚,那你就在边疆找个妻主吧。”
封禹眼神轻颤,手猛的握紧椅子把手。
“虽然你娘不常跟她们打交道,但相信咱们深州的女人不会比京中那十多幅画上的差。”封老觉得此计可行,“我跟守城县令聊聊,让他夫郎给你张罗张罗,不管怎么说,嫁在深州也比嫁到京城好。”
封老道:“你若是在边疆嫁个小门小户没有功名的女人也好,她对你不敢约束太多。如若嫁给京中大门大户,对男子的约束规矩太多,你受不来那些。”
“封禹,你将来的妻主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一点,她对你全心全意就行,哪怕你并不喜欢她。”
“男子最是容易动心,只要她对你好,你将来成亲后会慢慢喜欢上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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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梧阙:老娘盛世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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