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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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跟着老师回来没问题,但是以后我不在家,你们两个不准动火动刀子,要是饿了去零食箱里找点东西吃,或者吃水果,绝对不许做饭,好吗?”我把两个宝贝拉到沙发上问。

“嗯,知道了。”两个小宝贝点了点头,乖巧地应答。

我对于何连成被程新替换的惊悚,被两个孩子的乖巧懂事化解。等哄他们两个睡了以后,我才又开始想袁征来找我说的这件事。

三天……我能做出什么理智的决定?

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翻身翻得腰酸疼,爬起来靠着窗头坐起来,拿起手机乱看,没有信息没有电话,没有任何人能在这个时候指导我怎么办。

给沈末打电话吗?我拨出了号码又迅速挂断,他是朋友没义务接受我全天二十四小时无节制的骚扰。

而且,这件事最后做决定的只能是我自己,谁也不能替我做决定,谁也无法替我做决定……

我抱着头想了半天,实在无法把程新与何连成联系到一起。

但是,想到何连成车祸以后所接受的那些治疗,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吗?我倒是希望我装作不知道这件事的。

可,我已经知道了要怎么装作不知道?

我无力地往后一仰,望着天花板,手无意中摸到了扔在一旁的手机,拿起来一看,屏幕之上正闪着沈末的名字。

我才响了一声就挂断了,他居然回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你再不接电话我就赶过去,冻感冒了你负责报销药费。”他吃了呛药一样的声音冲了出来。

“你没睡?”我问。

“你的电话设置了特殊的铃声,半夜一声鬼叫,我睡得着吗?!”他几句扯回到主题,“出什么事儿了?有话快说,扰人清梦是会遭雷劈的。”

“何连成就是程新,他大姨妈证实了,亲口告诉我这件事的了。”我心一横说了出来。沈末于我来讲,不是外人,实话实说最好。

“什么!”他那边像是弄翻了什么东西,过了一分钟才又传过来声音,“早就猜到这个了,一直不肯承认的是你,你要是早做好心理准备,能让别人摆这么一道吗。”

“先别说这些,现在的情况是,何连成……不对,程新三天之后约了见面,说有重要的东西和我说,袁征想给我一笔钱让我离开帝都,找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在沈末的刺激之下,慢慢理顺了现在的处境。

“程新找你谈什么事?你能猜得到吗?”他在那头问。

“能,据袁征说他的记忆被抹去了,这一次他回去是为了找自己的成长经历,估计给我看他查到的一些证据,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伪造的,但不知道真实身份到底是谁。”我一口气说完。

沈末在那边听得倒抽冷气,过了一会儿才说:“真不简单,竟然舍得拿活人去做那个试验。”

“什么试验?”我问。

“消除记忆,这都是科幻片里的东西,实际操作起来根本不是成熟技术。所以我说,袁家的人真是胆子大,一不小心这人可能就变成植物人,或者精神失常了。”沈末在电话那头解释。

“她说是因为何连成大脑受到了严重刺激,当时精神错乱,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法。”我把袁征的话复述了一遍。

沈末听后半天沉默不语,过了好久才说:“让我再想相,总觉得她的话里有漏洞。”

我听得心惊肉跳,漏洞?什么样的漏洞?

“算了,估计你也睡不着,但是就你现在和我说的情况,我基本上什么也猜不出来,很多东西都是乱的。你先强迫自己休息一会儿,容我好好想想,明天一早联系你。”沈末说完挂断了电话。

沈末的话让我重新去衡量袁征所说的一切的真实度,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吗?她们是为了治好病才抹去了何连成的记忆?

一夜胡思乱想,天快亮迷糊了不到一个小时,听到洗手间传来的声音,我强撑着爬起来,给两个小宝洗漱穿衣服,刚送到幼儿园就接到了沈末的电话,说让我过去一趟。

我赶到无名居,发现何则林竟然也在。

看出我的疑惑,沈末说:“何先生今天一早来找我的,电话里没和你说。”

何则林对我的到来倒没表现出什么,而是在坐定以后问:“连成的姨妈去找过你了?”

我点了点头,问:“你都知道了?”

“我昨天晚上接到了程新的电话,他说回来遇到了点困难,让我想办法解决一下,估计明天中午他就到了。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周转一下应该能把他送回来。”何则林说。

我忽然想到,程新就是何连成的事儿为什么袁征不告诉何则林。对于一个父亲隐瞒他亲生儿子的生死,这道德吗?

“我还要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也不知道连成没死,差点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何则林的话把我震住了。

我刚才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说这个消息,如今听来才知道他都知道了。

“我是昨天晚上知道的,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来找你,遇到了在你家门口等你的沈末。”何则林说。

“叔叔,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我老老实实的说。

他知道这个消息,竟然表现得比我还淡定,让我不由感叹他强悍的神经和承受力。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他淡淡地说,“连成的死我都接受了,如今再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除了欢喜,没别的感受。只是,想不到他竟然被人这么对待,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了。”

“袁征说……”

“我知道,刚才我们两个都有聊过,我也给袁征打了电话,她大概还有一会儿就过来了。今天能把人凑齐,把这件事摊到明处说,谁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何则林自有一种淡定的力气,几句话就把这件事理顺了,而且听他的话意,似乎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第039 谈判

袁征很快就赶到了,她进来以后环顾四周,看到我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说:“我忘记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早应该想到,你会把这件事告诉何则林的。”

“不是她说的,连成给我打了电话。”何则林第一次不礼貌地打断了别人的话,盯着袁征继续说,“连成是我的儿子,他有什么事,我是最有权决定的。你私自做的这一切,已经触犯了法律和为人的底线。”

袁征没想到何则林突然强硬了起来,脸色白了白说:“是吗?你怎么证明这一切是我做的?连成?连成不是去世了吗?”

“你还在装?!”何则林摇了摇头说,“对于你手里那个受连成母亲委托的基金会,我一直很顾忌,但是这一次事关我亲生儿子,所以我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沈末不失时机,微微叹了一声慢吞吞地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袁征脸色变了又变,过了好久才说:“你接下来想怎么办?我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想让连成简单的活下去。”

说到这里她笑着看我一眼说:“忽视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我的失误。”

“在连成回来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玩什么花招,一切的事看他本人计较不计较,我再决定要怎么做。”何则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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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唤起他的回忆,一切就稳定了?”袁征对于何则林所说的话,一点儿也不着急,而是继续反问,“记忆错乱的结果你不会想不到吧,好的结果是变成精神病,坏的情况是变成植物人。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他正常的过接下来的人生,我有错?”

何则林眉头动了动,抬眼看着她说:“对孩子的关心你没错,但是你不应该把一无所知的他当作工具,去拿回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什么了?袁家会看上你家的那点东西吗?!”袁征像被人踩着尾巴一样,抬高了声音反问。

“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基金那可不是一点东西。”何则林有点气定神闲。

“你想得太多了。”袁征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何则林定定望着她,“关于我的儿子,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不管你们袁家现在有多大的势力,我都会赌上所有和你们博一把,为了连成。”

“何则林,若是你早几年说这句话,或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怎么了?小三儿生的儿子提不上台面了?”袁征故意那壶不开提那壶。

我心里一动,袁征说得也对,如果当初何则林心思坚定一点,也不至于会弄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他不去纵容何萧,一切都不会变得这么难以收拾。

“我做的事,我自己承受后果,连成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要再干扰他的选择。”何则林这句话语气很重。

在这场谈话当中,他们两个不再是亲戚,而是刀锋相见的谈判双方,谁也不肯让一步。

我与沈末只是旁听者,见证者,几乎没有插话的机会。

这一场对话,半个多小时,最后何则林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既然说开了,以后的事就各凭本事,连成这边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袁家再插手,别再拿那个基金会来说事,我何则林不是被吓大的。从头到尾,我顾念的是和他妈妈之间的感觉,而不是钱。”

离开的时候,袁征明显输了气势,何则林却像突然之间被注入了新的活力,腰杆儿笔直,走路一阵风似的。

看着袁征上上车离开,他回头看了看我说:“连成能不能想起从前,全拜托你了。其它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己解决。”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何则林继续说:“我希望能看到他出车祸之前的那一幕,把你们未进行完全的婚礼进行下去,宽宽需要妈妈,也需要家。”

他第一次如此肯定的说承认我的话,我只觉得胸口五味陈杂,一时说不出自己的感觉。

看到何则林上车离开,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并没有决定以后要不要与何连成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真的怕了。他们之间的斗争是用智谋身家,还有公司和金钱来斗争,我什么都没有,夹在中间,最后只能是炮灰。

我不是自私,在这个社会生活久了,我只想自保。

“你还没决定?”沈末在身后问我。

我点了点头,真正了解我想法的是沈末。时过境迁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已经不是两年多以前那个女人。我有顾忌,有顾虑,害怕的东西太多了……

“不管怎么说,或者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还是希望连成能想起从前的,对吧?”沈末问。

“也不是,如果他真的想不起来,反而更好。这么久了,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摇了摇头。

“再看看吧,事情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了。你要是觉得这里的环境太复杂,我送你出去,找个靠海的小镇子养老,怎么样?”沈末笑问。

“别逗了,我一没钱二没闲,真没法去隐居。”我苦笑着说。

沈末说这句话也是为了调剂气氛,看到我终于不再那么死板了,才继续说:“走一步说一步,有问题商量着解决,我不管怎么说,也是站在你这边的。只要你不想着嫁给我,你的其它要求我都答应。”

我回头向他一笑:“其实我觉得,我要是现在嫁给你,才是解决所有问题最好的办法。”

“别别……我可消不起你这样的美人恩。”沈末连连摆手。

他这样一闹,气氛倒是真的轻松下来,我用力捏了捏太阳穴,对他说:“我要去趟公司,有事给我打电话。”

“钻到钱眼儿里的女人,拜拜。”他站在无名居的大门台阶上,向我摆手。

接下来的两天,安静极了,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公司这边的收购也风平浪静,就像一切回到最正常的时候。

程新没有像何则林说的那样提前回来,他是周三下午回来了,拎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就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看他那样子,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郑海涛和方慕晨等人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都有点奇怪,但还是照常给程新倒了茶。

我把他让进会议室,看着他盯着我的奇怪眼神,不由问:“你怎么了?”

“我是谁,你知道吗?”他开门见山的问。

“程新。”我不知道他想起了多少,不想故意刺激他,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

“我有可能是何连成,你的未婚夫,你难道一点也不奇怪?”他又问。

听到他的话,我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这中间的事太复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判断。”

我现在脑子里住着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想要告诉他我知道的一切,一个却建议最好装糊涂下去,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想到何则林那天早上对我的叮嘱,我心里更加纠结。

真的,这一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些时间我一直在查这件事,我觉得你一定知道的比我多。”他笃定的说。

我是知道的比他多,他就是何连成。可,这件事我要怎么开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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