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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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谈不上有,现在大家对你们公司的创意都很满意,唯一有异意的是价格。有一家公司和你们创意水平差不多,价格只是你们的七十左右。”程新直接说。

“那,对于价格你们的评分比重是多少?”我问。

价格再让下去,我们只能赔本赚吆喝,我有一群员工要养活,这样的生意真的不能接。我有底线,利润低于5%的合作宁愿放弃。不想把时间浪费到利润最薄的地方。

每个公司的经营方针不一样,我的主旨是做就认真做,利润有保证的情况下,争取尽最大的努力为客户做推广。

“占百分之三十。”程新说。

“那比重还挺高。”我忽然有点难过,把希望寄在一个毫无交情的人身上,我也是傻得可以。

“是的,不过当时投票的时候,我把票投给你了,应该能够给你多争取一些支持,不过这家公司不是一言堂,最后还要是看各部门的综合评分。”程新严肃而认真。

他眉峰微微皱着,眼角有细细的若隐若两年浅纹。

“谢谢您。”我忙道。

“不用客气,我道听途说,知道你的经营出了点问题,现在资金可能有点紧张?”他问。

“没有。”我马上否认。

在合作商面前要是露出自己资金链出问题了,合作的可能性就是零。现在不管是谁,也不会把宝押在一个可能翻牌的公司上。

“不,我没别的意思。红日预计明年的宣传费用是一千万,金额算是比较多的,想要做下来不是那么容易。我有几个朋友都在开公司,每家每年也要有小一百万的宣传支出,我帮你介绍一下,你看能不能接几单缓一下你的现状。”程新知道他的话让我误解了,马上解释。

“谢谢,暂时不用了。”我断然拒绝。

既然在我所有的客户里,对方都使上了同一个简单但管用的办法,那后面的客户想要谈下合作,不仅是靠有人介绍就能顺利进行的。

“我没别的意思,创业初期难免会遇到一些难题。”他继续说。

我苦笑了一下,创业初期?我早在两年前就过了创业初期。现在再用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中国人讲究树大好乘凉,绝对是金科玉律。

“谢谢,暂时真的不用。”我不想过多做解释。

程新坚持了一下,便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说:“红日的项目,我再在帮你争取一下。”

“谢谢。”这一次我是真诚道谢的,毕竟这个项目前后投入了不少精力。

从餐厅出来,我坚决地拒绝了他要送的我提议,自己抱着肩走地瑟瑟的寒风里。现在已到了冬季,帝都的夜风又干又冷,刮在脸上刀子一样。

我抬头看向天空,上面漆黑一片,路灯把没有树叶的枝桠投影到两旁的青砖墙壁上,在这样的寒夜里看过去,像张牙舞爪的恶魔。

沿着这条小巷走了二十分钟,我来到大路口,准备伸手拦车。夜风扑在红肿的眼睛上,疼得我半眯起来。

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当作发泄的渠道用一下就得快点收起来,不然太矫情了。

大约是地点偏僻的原因,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等到一辆空车。就在我跺了跺脚,准备往前再走一段时,程新的车子从相反方向驶了过来,在路口调了个头停在我身边。

他打开窗户,探身对我说:“上来吧,我一路开过来就没看到出租车。”

“谢谢。”我被冻得有点鼻塞,马上拉门上车。

想想自己也是作的,刚才干嘛要那么坚决地拒绝他送我?这下好了,自己作了一回,差点冻成重感冒,然后还是上了他的车。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等程新把车子停在我家门口时,我拉开车门的同时问了一句:“要不要进去坐会儿?”

说完这句话我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明明自己想早点回去陪孩子,请他进来干什么?

“不影响你孩子们休息?”他有点犹豫的问。

“孩子们今天不在家。”我总不能在别人客气的时候,马上收回刚才的邀请吧,只得顺着接了下来。

“那,好吧。”他倒不再客气,拉门下来跟着我进了家。

今天和上次不一样,沈末把孩子们接到了无名居,说让我回家以后子再过去接回来,我这脑袋一犯晕,就把程新让了进来。

进屋的时候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一刻了,最多留程新坐二十分钟,十点之前一定要把孩子们接回来。

“你随便坐,我去给你沏杯茶。”我把东西放在柜子,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好的,谢谢。”他客客气气地说。

我从厨房烧好水,沏好茶端出来,却看到他正坐在茶几前拿着一份材料在看,听到我出来的声音,抬头看看我,脸上全是奇怪的表情。

我不明就里,把茶端了过去,放在他面前,说:“这么忙,抽这点功夫也要看文件?”

“不是。”他摇了摇头说,“这个东西在你这儿看到,真是太奇怪了。”

我还是听不懂他的话,就着他递过来的角度瞄了一眼他手里的材料,这一眼看得我差点魂飞九天外。

在他手上的,赫然就是那份沈末从国外花了重金和关系弄回来的病历!

他的病历,在我手上,确实是天下第一惊悚的事!

“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伸手一把抢过来,却晚了一步,他把手往后一缩问:“能解释一下吗?”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这要怎么解释?我不小心捡的?我怎么那么会捡啊!实话实说,那岂不是再次打破我的计划,逼他去重新想起那些并不是完全美好的往事。最重要的一条是,如果他与何连成没关系,我这样侵犯别人隐私,后果是极其严重的。尤其是,他还不是中国国籍!

“这个说来话长。”我一边说,一边想着后面要怎么编才能把这个东西圆过去。左思右想,我还是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这要怎么说别人才会相信,而且我拿到的是他从车祸以后,所有的病历,包括各种重伤部位的植皮。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听。”程新的语气很冷,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气。

是的,谁发现自己被人观察不会发怒,人最讨厌的就是人当作东西被人观察的感觉吧。

“怎么,没编好理由呢?”他又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终于在他的气势下,放弃了抵抗和胡编乱造的勇气,我抬起头,正视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至于你相信不相信,就看你自己的判断了。”

第026 我想放弃了

“我相信不相信,要看你怎么说,说什么?”他往后绷直了身体,战士一样坐在客厅田园风格的沙发上。

我把红茶杯往他面前挪了挪说:“说起来比较长,所以你先喝口茶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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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绷着身子接过茶杯,依然生疏而有距离感的说了一句:“谢谢。”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想着自己要从什么地方说起,从最开始,还是从婚礼说起?想了半天,我不愿意把自己的过去都展示给一个现在看来十二分陌生的人。我从婚礼开始讲,一直讲到车祸,讲到我出院,讲到接到了何连成死亡的消息。

后来,沈末的推测,我自己的调查,以及前段时间看到这份病历……

我以为自己用讲故事的心态来讲这个,自己的情绪会很安定,却没想到眼泪在不知不觉之间流满了脸。

“好啦,所有的经过就是这样,至于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忘记以前的事,我真的没办法去问,去追究,因为现在在我眼里,你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最后这句,我声音很轻。

我低下头,没法用满面的眼泪去面对这样一个人。

眼前递过来一张餐巾纸,它固执地停在我眼前,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相信你,但是我确实对于你所讲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而且我的家庭背景与你说的完全不一样。我父母都是普通人,我也是毕业以后应聘进这家公司的美国总部,今年年初被调来中国市场。”

“我不能肯定你是他,你只是我在寻找他的过程当中,遇到一个经历比较相似的人。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严重车祸,然后你又进行了整容。这一切,让我觉得巧合太多了。”我收拾起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说。

程新不会是何连成,他冷静理智,与何连成在我面前的感性毫无相似之处。

“不过……”他沉默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又说,“我有时候,会觉得你有莫名的熟悉感。”

“你有过片段的,关于过去的记忆么?”我如死灰一样的心,忽然又升出些希望。

“没有。”他坚决地摇了摇头。

话谈到这一步,已经无话可说了,他马上起身告辞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没关系,我送你出去。”我也恢复了淡然。

送他到大门外,他上车,然后启动车子,车尾灯很快就转过弯不见了。我有点脱力,靠着不开门的门廊站了一会儿,才觉得身上恢复了力气。然后返回屋子里拿起东西,锁上门,去接三个小宝儿回来。

沈末那里的人对我已经很熟悉了,看到是我过去,都笑着说:“老板就在后面呢。”

他们今天这么热情主动的招呼,想必是沈末提前打了招呼。

来到沈末独居的小单院,我站在大门口就听到了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童童的声音有点响亮。

“沈叔叔,最后哈切森怎么样了?”

“最后当然脱险啦,不过这个故事有点长,今天就先读到这儿。叔叔还真没小朋友读过故事,你们将就着听吧。”沈末的声音。

我悄悄走过去,屋子里所有的灯都开着,沙发旁铺了地毯,三小一大四个男人都坐在地上,身边散落着玩具,还有图书。

我站在门边,轻轻敲了一下门问:“打扰到男生的愉快时光了么?”

宽宽大概是有点打磕睡了,一听到我的声音一下就抬起头,胖乎乎的小身子从地毯上爬起来,小屁股一扭一扭就跑了过来,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腿扬头问:“妈妈是来接我们回去了吗?”

“是呢,宝宝。”我弯腰抱起他,走到沙发前。

沈末扬脸看着我,元元和童童还眼巴巴地看着沈末。

“过来了?今天晚上谈得怎么样?”他问。

“还行,你们在讲故事?”我应着。

“可不是,玩总会腻的,看电视也没意思,何况我这儿没装有线,能看到的台也少。好容易翻出一本地心历险记。还好这都是男孩,要是女孩,这本书可就哄不住了。”沈末扬了扬手上那本已经有点泛黄的书。

“这么古旧?”我问。

“我小时候的。”他应了一声,把书随手放到桌子上,自己坐起身子拍了拍元元和童童说,“我说吧,你妈妈很快就来接你们回去了,想听故事,明天晚上让亲娘给你们讲吧。”

“谢谢你。”我摸摸了两个宝贝的头,示意他们可以跟我回去了。

沈末站起来,去一边的鞋柜上拎了三双鞋过来,对我说:“这三个孩子还真乖,原来帮别人带过一次,半个小时我就崩溃了。”

“他们三个是格外懂事。”当着孩子们的面儿,我要和外人肯定他们的优秀表现。

三个孩子礼貌地和沈末道别,然后跟在我身后出了无名居。

从无名居走回我们家,二十多分钟,晚上这个时候胡同里基本没有空驶的出租,除非有车送客人过来,才会拉人出去。

风有点凉,我在门口重新给他们几个整了整帽子和衣服,然后我们四人一起走进了漫漫长夜。

宽宽最小,趴在我怀里,元元和童童牵着我的衣服走在两旁。他们大概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一会儿一个小故事。

沈末刚才讲的《地心历险记》我原来看过,只是隔得时间太长了,有点记不清楚细节,他们问的那些问题,我一个也回答不出来。只好笑着说:“妈妈回去先看看书,现在可真答不出这么多问题。”

“妈妈,地心里真的有另一个世界吗?”元元问。

“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地心里只有岩浆,但是也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何况人类现在对于地球的研究还都是很浅表的,妈妈也不能肯定地心里会不有另一个世界。”我实事求是。

这种问题,简直有烧脑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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