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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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现在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样子,我刚回国,还没来得及找,那边只能给查到这份照片了。”沈末从最后面的文件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我面前。

我知道我一低头就能看到,却不敢看。假装自己面前没有什么照片,只有一张沈末信口胡来的嘴。

“你是信,还是不信?”他大概有点疑惑于我的反应,继续问,“你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费尽心机找来这些资料。你要是相信,就瞧一眼那人的样子,然后咱们一起把他挖出来,是与不是,一问就知道了。”

我听着他的话,真的,每一个字都听了进去,却不知如何应对。

“你没勇气看?”他忽然问,想了一会儿又说,“要不这样,我去找到这个,问清楚再转告给你,好不好?”

我心里又矛盾又纠结,就在沈末准备拿起东西站起来就走的时候,我心突然定下来,最差的结局不过是再失望一次,我应该还承受得起。

我猛然站起来,一把按住他的手,拿起照放到眼前。

一看之下,我的疑惑更甚,照片里这个人我不是不知道,是最新的合作的伙伴——程新!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怎么?认识?”沈末问。

“认识。”我一字一顿的说,“是一个客户,他最近在和我谈广告推广的事。”

“那,你觉得……”沈末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我知道他的想法,接过来说:“从表面上来看,他丝毫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儿了,至于是不是装的,我真看不出来。”

屋子里静极了,我沉默了半天继续向沈末解释:“他有过假装失忆的经历,上一次我也没看出他是假装的。”

“那就是说他有可能还是假装?”沈末脸色一喜。

“不太像,这一次真的不太像,太自然了。”我冷静的分析着。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我忽然觉得怒气顶到脑门盖上了,看向沈末说:“如果他还是装的,我觉得我会把他从我的人生中删除掉。我不想要一个不管在什么时候,才能冷静地算好自己的得失,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人来照顾我和孩子。”

沈末站起来,转过桌子走到我身边,在我右后侧坐下来,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说:“你还生气,说明你对他还有感觉,只要你是这样的反应,我就放心了。我最怕的是你的无动于衷,这样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我看向外面,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得正欢,宽宽坐在小秋千上,元元和童童在后面推,地上他们铺开了一张防潮垫子,一些乐高的玩具放在上面。阳光下,三人笑得开心快乐,眼睛里都是纯真。

“沈末,你说我是这样下去好?还是费劲的去找所谓的过去和真爱好?”我抬头问他。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话,表情明显一怔,复又轻轻笑了笑说:“你是在说气话吧。”

“不是,真的不是气话。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总是在我适应一种新的生活状态以后,他会突然出现?为什么我们两人走的每一步都地么艰辛?或许,我们两个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我轻声说。

我可能真的是这几年经历有点太多,已经没有勇气去改变现在的状态了。

沈末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对漂亮的眼睛看过来:“我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对你只有照顾的权力,没有建议权。但是,我想说一句,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你都要想一下,几年或者几十年以后,你会不会为这个决定觉得后悔。时间永远不可能倒流,趁现在还有精力折腾,做自己想做的,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传到我脑海里,打下深深的涟漪。我知道,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点接受不了现在的状况。在我接受了他的死亡以后,他又出现了?

“你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何连成,毕竟手术前的那张脸伤得没法看了,别说是你,就是他亲妈来也要认一会儿。所以,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沈末补充说。

“谢谢,我知道了。”我动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整理起来,拿在手里问沈末,“这个,可以留给我吗?容我仔细看看,想想。”

“没问题,带回来本来就是给你的。”沈末说。

我站起来,定了定神,终于沉稳地走向书架,把这一摞资料放到最高的一层,关上玻璃书柜门。

“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他忽然问我。

“谁?”我问。

“程新,你的新合作伙伴。”他说。

我想了想,我对这个人的了解不是来自于报纸,就是来自于方慕晨的口述。于是摇了摇头说,“了解不算多,只接触过两三次而已。不过他的表现也有点奇怪,总与我有熟悉感。”

我说不下去了,瑞在的一切都说明,这个人和何连成有着关联,不管是从病历来说,还是从他个人表现来说。

现在我需要做的是什么?确认他的来历?还是确认他的感受?确认他为什么这么做?

手里的东西放下了,心里的东西却真的提了起来,想放都不知道安放在什么地方。

沈末看着我轻笑几声,走过来,双手扳住我的肩膀说:“别想那么多了,现在眼下比较着急的事是,今天中午吃什么。孩子难得在家吃一顿午饭,你总要拿出做妈妈的样子吧。”

第020 解约

“嗯,是,日子得先过去下。”我这句话说得索然寡味。

沈末却一下找到了话题,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钱包说:“走,咱们带几个小的去市场卖菜。这附近的菜场东西挺全的,只是大周末要不是再晚一会儿去,好的可就被人挑走了。”

我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思回来,想了想说:“好吧。”

现在我除了把这日子过下去,没有第二个选择。如果程新是何连成,他在假装失忆,那不到他认为能说的时候,他绝对和我装傻;如果他不是假失忆,我这样跑过去问,不仅得不到任何东西,反而会让他身后的人警惕起来;如果他不是何连成呢?我有什么举动,反而显得可笑得像个女疯子。

其实,今天知道的这个消息,于我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意义!

我不管知道了什么,都是不能有举动的。何连成在某些时候的冷静和硬心肠,是我所不能企及的。

周末几乎是在我的浑浑噩噩当中过去的,等我周一来到办公室,看到那些急需处理的文件,整个人才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惊醒过来。

在我纠结要不要去试探程新的时候,时间匆忙过了一周。

第二周一早,我就接到了三家小客户的终止合同意向书。这三家客户,每年涉及到的总金额不过五十多万,但是同时解约,也不正常。

“林姐,这几家确实是合同到期才解了药,双方都不用付违约金。”郑海涛坐在我对面说。

“我知道。”我翻着手里的解约书,想了想对他说,“马上要过年了,准备一个客户答谢会吧,有些内容需要展示给客户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能力做好他们产品和形象的宣传。”

“那……”郑海涛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他,他才又说:“那现在已经解约的,和有解约意向的那些还请吗”

“一起请来,不管将来合作不合作,毕竟相识一场。再者,我们既然终止合作,也应该给客户一份项目执行情况报告书,对吧?”我说。

这一周的时间,于我来说,有点流年不利。

周初知道程新有可能就是何连成,周二就开始接到了客户的解约通知。我们这边一共有十几家小客户,大的只有一家阿卡。现在明确解约的已经有三家了,确实是一个棘手的事。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周五下午突然接到刘天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直接问:“乐怡,你最近得罪人了?”

“没有啊。”我觉得他问得有点奇怪。

“那你没有觉得最近经营受到了影响?”他又问。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动,经营太受影响了好么,才一周时间至少知道的,明年就减少五十多万的营业收入。

这对于大公司来说无关痛痒,但对我来说真的事关痛痒,每年的经营费用至少要有这样的客户十个才能维持,所以小型客户,我至少要做到十个以上,才能保证公司能够有盈利。现在一下去了三个,于我影响很大。

“怎么了?已经受影响了吗?”刘天问。

“差不多吧,现在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老老实实的话,在这种时候我不想瞒着刘天什么。他既然问出这样的话,那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我是从阿卡知道了。”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明明告诉我的,有人找她谈,说明年的宣传费用能在现在的基础上给她打一个八折,然后再给免费一年的高速路口大广告牌二十块。”

我一听这条件就知道,这是故意想要挤垮我。

阿卡的项目,打了八折以后利润点不足零点五个,高速路口大牌,每一块每一年的租赁费用是五十万,即使我们的设计创意不要钱,单送这么几块广告牌也是送不起的。

来人气势汹汹,想直接致我于死地。

不过我还是有点理智,收起自己那些不理智的判断,长舒了一口气问:“是新进入帝都市场的公司吗?用这种恶性价格战抢占市场,是不是想头几年想赔本做吆喝?”

“不是新公司,是一家成立三年的广告公司,只是最近好像被某些人收购了,然后迅速开始做这一举动。而且,我听到明明的消息以后,已经悄悄去查了,他们去谈的公司,都是再在和你们正合作的。”刘天的话无疑是一盆凉水,让我从头凉到了脚。

我能在帝都安稳的开公司,没有什么人来打麻烦,暗地里都是刘天和沈末两个人帮我打点。如今,刘天已经对这一事件定性了,我却还在可笑的想也许是偶然。

现在来看,就是有针对性的必然!

“那现在怎么办?”我沉默到自己能听到电话里微弱的电流声,终于沉住气,非常冷静地问了一句。

“我帮你阻止这些,总不能让你辛苦经营了几年的心血,因为这种恶意竞争败了下去。”刘天在那头说。

我本来准备答应,忽然脑子里灵光一动,说:“别,阿卡你帮我保住就行,那几个小的任由他们去游说,借他们去呛客户的同时,查一查来历也好。”

刘天犹豫了一下问:“砍掉那十几个客户,对你影响大吗?”

“怎么会不大,但是总要给他们漏洞,才更好查对不对?要不然,他们一下警惕起来,那边的来历就难找了。”我说。

“好。”他应道。

在收线前,我认真的补了一句:“谢谢你!”

我能觉察到刘天在那边怔了一下,声音有点轻地说:“谢什么,认识这么久,也没为你做过什么。”

我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在这个时候,不管多说点什么都是暧昧,我不要和已婚男人玩暧昧,我也不允许自己和任何男人玩暧昧,我没那个心思了。

郭明明在明知我与刘天以前关系的情况下,对我还和从前一样。这样的女人,这样的肚量,我真心佩服,也觉得她配刘天,才是最合适的。

挂了刘天的电话,我接到了客户的电话,他在那边找着各种不能继续合作下去的理由。

我听得有点烦了,于是直接说:“袁先生,您要是觉得我们做得不好,我们可以根据您的要求修改宣传方案。”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价格可以更低一点吗?”他在那头问。

一听他的语气,我就知道,他一定也被那家广告公司游说了,马上笑着说:“好啊,要不明天咱们见个面,商量一下价格的问题?”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找到了价格更低的公司,所以明年就不和您这边签合作协议了。”他终于被我逼出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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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先生,我想问一下,哪边给的价格比我们优惠多少,咱们毕竟都是合作几年的关系,再给您让一部分利润出去,也是可以的。总之,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我耐心细致,想从他嘴里问出点蛛丝蚂迹。

他大概被我的话说得没法再继续推托了,想了一会儿才说:“林小姐,咱们一直合作挺好的,但是今年这事儿是我上头的领导拍下来的,说是要和另外一家公司合作。要是您还有关系,现在就得尽快用了,要不就真签到别的公司了。”

“谢谢你,如果方便,请您吃个饭,聊一聊这个事儿?”我试探着问。

打电话过来要求主动解约的合作商很少有说这么多的,他们都是态度非常坚决,用着非常柔和有礼的语气说,抱歉,明年不能和您继续合作了,祝您生意兴隆。

基本上都是说完这几句,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发过来已经盖好公章的解约函。这个客户是合作时间较长了,中间到底有一些私交了。

“那好吧,明天晚上下班以后。”袁在那头应道。

“谢谢。”我说。

他一定知道我想问什么,也知道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方便,所以答应了我的饭局。

我约了袁原去了沈末的无名居,他是那家公司负责宣传的总监,不过三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因为工作压力大,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老气横秋。他家的情况我知道,双方父母都跟着小两口过活,每个月夫妻两个的工资紧巴巴的。当年之所以能拿下这个项目,就是因为我这边许诺的点位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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