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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不光是那头江执腿软, 就连江伽也是跟着心尖一颤。
一般来说她妈对于自己见爸爸这回事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不过她妈深恨她爸这辈子都不安分,在她的人生中严重缺席不说,还成天让家里人提心吊胆的。
以前还稍微好一点,现在他们年龄越大,她妈就对她爸还在外面感到越焦虑。虽然从没有跟她谈起过这个话题,但提到她爸的时候, 从字里行间江伽也能听出来。
所以最近几年对着她爸的不知妥协就愈发不给好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喊打喊杀的地步。
她这也是太得意忘形了,上次婚礼她爸现身却不露面就把她妈折腾了个够呛, 连着好几天都怄得头昏脑涨, 这会儿接电话也没想着避着一点。
果然就听她妈接着有些阴阳怪气道:“最近过得如何?哪儿谋高就去了?”
江执深恨自己手稳,刚才怎么就没有顺势就让电话掉地上?错过时机他现在又不敢掐断了。
隔着千里的距离, 就凭着一端信号, 他居然比撞上一堆人质被挟持还要紧张,半点不敢轻举妄动。
“还, 还行, 也就那样呗!”江执讪讪道。
江妈冷笑一声:“哟!这怕是谦虚了吧?您多忙啊,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自己亲妹的婚礼那都是匆匆一面, 知道的呢晓得你贵人事忙,不知道还当你吝啬那封红包呢。”
“唉!我是明白了,外面花花时间晃人眼,哪里还记得当年土疙瘩里一起出来的妹妹?您觉着我们上不得牌面想远着点没毛病, 毕竟我等屁民哪能理解您老人家的思想高度?”
“做妹妹的也没那么不识趣,但也犯不着一刀两断啊,逢年过节觉着太勤,那一辈子就那么一两次的婚丧嫁娶稍微做做面子总不过份吧?总不能我连这点脸面都没有吧?”
“阿玫,妹!我的亲妹!别说了,你这不是要你哥的命吗?”江执被他妹一通冷嘲热讽架高起来都快吓哭了。
忙手忙脚乱的哄道:“要是让爸妈知道这话,今晚就得梦里来打断我的腿。”
“我这不是看你好好的婚礼不宜发生血光之灾才不露面的吗?你放心,等哪天方便了,我就站你面前让你削个痛快。没事,哥身高还是有这么高的,你就是把我削短一截,勉强还是能看。”
“呸!大话谁不会说?仗着我这会儿手伸不过来是吧?你要真有那骨气躲着我走干什么?以前跟你说什么来着?不打算回来就别没事钻出来看女儿,要是伽伽走上你的路,我就跟你拼命。”
江妈最后一句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把这边江执呼得是狗血喷头,他忙安抚道:“行行,这事我会处理,你别担心。好不容易说会儿话,别光说女儿,说说你吧?”
“嗤!我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嫁了人呗,劳动不了您,别在意别在意。”
“怎么又说这个啊?”江执嗔道:“那天我看了,全场就数我妹最漂亮,怎么就便宜那家伙了?”
“够了啊,快四十岁一黄脸婆了都,还把人当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哄呢?不知羞,哄我我又给不了你好处。”江妈讽刺,但态度已经柔和很多了。
“真的,要不是一下子反应过来那是我亲妹妹,我都打算上来要电话了。”
“不是你亲妹你就能去管人家新娘子要电话了?你干的是人事?”
“所以啊,知道自己没戏所以只能找当时第二漂亮的,结果是我女儿”
“哈哈哈!你在外面没被打死真的多亏了你这张嘴。”
江伽他们虽然听不分明电话里说了什么,但透过江妈这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顾则北是见过她爸真人的,知道那人有多招同类憎恨的魅力,但此刻依旧是叹为观止。
他蹭到江伽旁边来,迟疑道:“你,你爸就真的把他所有的女性亲人都当情人一样哄啊?”
江伽见怪不怪道:“那是你没见过他哄我奶奶,七十多岁了能把她哄成十七岁,转头就埋怨我爷爷一辈子跟个木桩似的,说起来难怪每次爷爷打我爸都格外下狠手呢。”
几兄弟听了这话,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老爸——
所以说有这样的珠玉在前,他们‘平平无奇’的老爷子是怎么追到人家的?
陆碪又不是瞎的,他手里还拿着刚伽伽找回来还给他的花瓶呢,要这不是亲儿子,早将就手里的东西敲头上去了。
最后电话回到江伽手里,她看了眼她妈一副被哄得心花怒放,又极力忍耐提醒自己还在生气的样子。
啧啧道:“有你的啊,又捡回一条命,也亏得隔着电话,要你就站在面前,我妈根本不会给你机会耍花招,先扎两刀再说。”
不过再过一会儿她妈估计就会回过神来,然后又对她爸转移话题油嘴滑舌的德行气急败坏了。
江伽表示理解,这场面她从小到大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不然她爸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江执松了口气:“比你奶奶难哄多了,要是你奶奶,这个时候估计该抹着眼泪提醒我饿了吃饭天冷加衣了,哪儿像你姑姑小没良心的,再怎么哄也不知道跟哥说两句好听的,只进不出。”
“喂你还得意了是吧?”江伽气道:“要我妈跟奶奶似的,你现在还不知道得多得意忘形。”
江执这次打电话过来正是为着他女儿生日的事,生日当天他是没法回来的,但好歹提前挤了点时间出来。
说起来本来这点时间上面也不想给他的,实在上次婚礼上被他带走的两个人,为了让他们彻底安分,还是用了点非常规手段的。
这事虽然干的时候只有负责他后勤保障的,能绝对信任的助手知道,可毕竟前科累累,没几天就把上级差点气得脑血栓发作。
总之看到江执还敢厚颜无耻的在这么重要的两个任务缓冲期间请假,要不是在场的人拦着,人家上级枪都掏出来了,一了百了。
这些是江伽当然无从得知,在约好的当天,她需要先和阿喻汇合,然后在去找她爸爸。
见到阿喻的时候,这家伙明显特地准备了一番。
说实话阿喻虽然在她面前撒娇粘人,但或许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原因,又长于那个注重体面礼仪的国家,他的穿衣风格是简练而又考究的,认真说起来的话反倒和陆见希有点像。
但今天的着衣却柔化了基调,非要形容的话,平时给人第一眼感觉是强势又具有冲击性,这会儿给外人第一感觉就是温柔又可靠。
他甚至还将左侧的头发往后梳,用发胶固定好,西欧血统的他本来就比同龄人显得成熟,这会儿却更稳重了几分的样子。
江伽绕着他转了一圈:“好帅啊!不过这是干嘛?换形象了?看着成熟了好多。”
白言喻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毕,毕竟要让叔叔把姐你放心的交给我,得给他稳重可靠的印象才行。”
江伽虽然本意是把可爱的弟弟带给她爸显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少年各种奇怪的自我意识。
不过好像哪里不对?
没有佑希这个经常一针见血的棒槌,两姐弟就这么乐乐呵呵的去找爸爸去了。
他们约定的地方挺显眼的,但就是因为显眼,所以江伽找到她爸的时候,刚好看到她爸又拒绝了一个人。
这片是购物商场中央,有一个大型主题雕塑,算是标志性建筑,她爸为了方便她找到他,就站在主题雕塑下面。
这下好,本来格调高端,并不熙熙攘攘的商场中央,顿时出现了不少人,经过的看了还当里面的奢侈品打跳楼折。
江伽忙把她爸拉走,有些恼道:“我就说不在这儿聚,你非要选这里,刚那什么人啊?一脸油腻的女大款,还想包你不成?我跟你说你站在这里真的像目标明确出来钓鱼的小白脸。”
江执气笑了,搂过女儿的脖子按在怀里狠狠的亲了她头顶两下:“好了,这下她们知道我只对年少无知的小女孩儿出手了。”
江伽把头钻出来,正要捶她爸,就被后面一阵力道把整个人拉出了她爸怀里。
白言喻刚把他姐拉出来,就撞上江执挑眉玩味的眼神,他瞬间心虚脸红,应激之下大声道:“我叫白言喻,只对我姐出手,请把我姐交给我吧!小白脸——不,爸——呸,叔叔!”
等声音返回自己耳朵里的时候,白言喻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这不是他能干的事的,一般来说这是陆佑希那只癞皮狗才会犯的蠢吧?没道理啊?他被那家伙隔空下降头了?
此时的白言喻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万事休矣’四个大字。
“噗!哈哈哈哈……”江伽忍不住的喷笑打破了这份寂静,她指着她弟弟,笑得直不起腰来。
“还,还特地打扮稳重哈哈哈……”
白言喻整张脸跟烧红的煤球似的,快被她姐笑哭了,然后索性撕下一开始打定主意要在今天经营的形象,不顾一切的钻她姐怀里拱。
江伽摸了摸他的头,献宝的对她爸道:“爸,这就是阿喻,很可爱吧?”
江执摸了摸下巴,倒是没有他闺女一样对小破孩的那套无知无觉,不过亲人之间争风吃醋的把戏可笑又可爱,这种包容还是让人欣然的。
他也不戳破,甚至顺着女儿的手也摸了摸那头细密柔软的头发,手感不错——
“确实可爱,以后要听姐姐的话啊。”
白言喻身体一僵,随即在这莫名的压迫力和意有所指中点了点头,这副样子在江伽看了正如佑希所说,软乎乎跟只小奶狗似的。
来往的女性先是被江执的存在感和魅力吸引,中途又多了个看起来很好揉搓的混血少年,一时间那双历经考验,穿着高跟鞋一口气逛上几个小时都不怵的双腿有点发软。
江伽和她爸出来那是一贯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众矢之的,不过今天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了,有几对眼睛都绿了。
她拉了拉她爸的手:“走了,再不走我衣服都被烧出洞了。”
“先别急!”她爸示意道:“我给你定了样东西,取了再走。”
江伽看了看周围,这座商场里面全是国际一线品牌,虽然住进陆家后这些都成了衣柜里的常驻客,甚至好多还没穿就因为换季就更换了一批。
她是还没摸清她爸的真实工作,也无从得知他的财政状况,只不过老早以前就喜欢给她汇钱,但并不会过分,且根据年龄的增长逐步往上涨。
他知道她妈憎恶他的职业,也憎恶这样赚来的钱,给她也不会要,所以直接给江伽。又怕她年纪小小的给太多反而害了她,在她上了高中,并且对金钱的支配有很强的自律性时,才放心大胆的时不时大笔大笔的汇钱给她。
可谓是煞费苦心,说起来江伽这么些年搞事赔偿的医药费怎么来的,一目了然。
说起来江伽从小到大物质上是真没吃过苦,在周围的同龄人中都属于上游水准。
三人进了一家店,江执报了一组订单号码后,对方工作人员将他定的东西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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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伽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定制款,可见店员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始终对这些不是很了解,打开后看到里面那个小小的发饰,除了好看也没有别的认知。
却听阿喻吹了一声口哨:“班兹的作品啊?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江伽回头,茫然的看着阿喻,就听他弟弟解释道:“他的名字你可能不熟悉,但五年期和这个牌子合作的那个系列可是已经被载入时尚史。”
“不过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出过山了,听说偶尔也会给私交密切的人设计作品,我奶奶前年得到一块稀世宝石,想交由他设计,都被拒绝了。”
“那你就说这玩意儿值多少钱?”江伽懵然。
白言喻想了想:“材料不明我也不好推测,不过光是出自那位大师之手,就代表着这个时代顶尖的审美和艺术品位,并且仅此一件,可以当传家宝的。”
江伽立马就炸了,揪着还一脸若无其事的她爸,摇晃着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回事?你要给我买个三五万的东西我也不是接受不了,可这玩意儿怎么说?”
“你怎么得来的?是不是把人家绑架了逼迫人家的?这种东西我敢戴头上吗?重逾千斤呐,也不怕压断我的脖子。”
“哈哈!这孩子,成天年纪不大思虑不小,把怎么会把不是干净得来的东西戴我乖女身上?”
“那你说,怎么来的?”
江执摸摸她的头:“你不是说爸爸成天在外面混吗?混子比一般人多几个朋友这正常吧?”
江伽一噎,逻辑上也无从反驳,以她爸的存在感,他那神秘的工作确实也不像是隐匿人后的。
“可你干嘛突然送我这个?以前你都是送我衣服手机洋娃娃的。”
江执一顿,脸上闪过一阵讪讪:“这不是看你现在的姑父财大气粗,一下子让爸产生了竞争感吗?”
“你姑姑也是,关起门来乱叫也就行了,传到你姑父那儿到处给宣扬出去,他也自称是你爸,这不就吧爸爸挤到墙角了吗?”
江伽无语的看了她爸半响才幽幽开口道:“你这争风吃醋的做派还真是闻所未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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