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姜如意捂住了胸口,只觉得那里一阵一阵的抽疼,眼泪也一点儿没有吝惜,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如意啊,别,别哭啊!”熙峰道君见了,有些手足无措,他家的如意徒儿,最是洒脱,最是坚强的如意徒儿,自她成年,他已经多久没有看见她的眼泪了?
熙峰道君正想转头让江道君或者那个江子恒哄一哄他们家的娃儿,这一转头,惊吓更大,往日里惯会和他争锋相对,一点儿不肯让步的江道君,此刻也是红了眼眶的,至于江子恒,居然也哭了,虽然泪水没有他家小如意那样多,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某蛟好容易‘扛’着天天转了个身,想要继续求救,这一看,江真君居然也哭了,就连江道君也是红了眼睛的,傻了片刻之后,某蛟也使劲眨巴眼睛,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应应景儿。然而……蛇是没有眼泪的,就算成了蛟,他也依旧没有。想了片刻,某蛟艰难地抬了抬爪子,伸进了自己的嘴里,沾了些口水,就往眼睛上抹,口水和泪水,都是身体里头出来的,应该……差别不大的吧?
姜如意很难过,非常非常,越靠近姜如意,紫枭的感觉就越强烈。轻轻地,紫枭蹭了蹭姜如意,想让她别再哭了,哭得他也好难受。
毕竟是今天才认识的,熙峰道君就算有些心疼天天,但也远远没有心疼他家如意徒儿的万一,但凡是旁人,就算只让他家如意徒儿皱一皱眉,他不打得他娘亲都不认识他,他熙峰道君四个字就倒过来写。可这样的情况,他着实难办,难办啊!
“喂。”熙峰道君戳了戳江道君。
“干嘛?”江道君有些不耐的避开了他的手,吵什么吵,没看到他正因为大孙子的难过而难过吗?天天哭成这样,真是比剜掉他的肉还要让他难受。可最最难受的是,他想不出法子让天天不哭。
“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孙子哭啊?”
“不然呢?”江道君的声音有那么些哽咽,更多的,是无奈。
“哄啊!”小娃儿最是爱哭爱闹爱折腾的,不是都得靠哄的吗?他养了那么多徒弟,这一点他最是清楚不过的了。
江道君以为,熙峰道君真是说的轻巧。哄?他倒是也想,可他知道天天为什么哭,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一切去换,把沈随心给天天换回来,可是可能吗?人死还不如灯灭,灯灭了你还能给它重新点亮了,人死了,就尘归尘,土归土,再回不来了。他想哄天天,可是怎么哄?天天什么已经都知道了,他已经骗不了天天了。
想到天天可能会因为他撒谎骗他而讨厌他,甚至恨他,熙峰道君的眼泪也要忍不住了。
天天哭喊地太过用力,不过一会儿,声音已然渐渐沙哑,到后来,眼泪依旧不少,声音却再听不清了,只能看到他的嘴型,依旧还是‘娘亲’。
“天天,爹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可你娘她现在不在了……要是你娘看到你现在这样,你娘她也一定会难过的。所以……天天你好好儿的,让爹照顾你好不好?”
天天没有理会江子恒,只是继续哭。江子恒想要伸手将天天从某蛟身上拉下来,天天却不肯,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某蛟的脖子……
又一次被勒地喘不过气已经开始翻白眼儿的某蛟:“……”感觉他可能熬不到化龙雷劫了。
哭了一阵子,宣泄了大部分不好的情绪,感觉舒服多了的姜如意摸了摸紫枭的头表示安抚,而后慢慢地走到了天天的身边,屈膝半蹲,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天天乖,不哭了。”她的语气温柔,语调熟悉,天天泪眼朦胧地转过了头,哽咽了一下,又动了动唇,无声地喊了声‘娘’。
“嗯,娘在,天天乖。”下意识地,姜如意就接了这么一句。
姜如意的这一句话,接的熙峰道君心惊胆颤。好在,这洞府里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天身上。
只一句,天天已经放开了小龙,扑进了蹲着的姜如意的怀里。姜如意没有防备地被扑地向后踉跄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抱着天天一起倒地,一旁的江子恒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背。
被扶稳之后,姜如意抱着天天起了身。轻轻地,她安抚性地拍着怀里的天天的脊背,将他拥得更紧了一些。
“姜真君,把天天给我抱吧。”江子恒想,既然天天愿意让人抱着了,那么作为天天的爹,他自然比天天第一次见的姜如意更……有资格么?江子恒不知道,但他不想麻烦别人。他的儿子,他和沈随心的儿子,以后就由他来照顾了。
此刻,天天紧紧地依偎在姜如意的怀里,小手攥着她的衣领。这样被依恋着的感觉,让姜如意觉得好熟悉。或许是师弟们小时候,她也这样抱过他们吧?姜如意如是想。但莫名地……她有些不想把天天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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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天天不重的。”
第二十六章不说
江子恒想说,这不是重不重的问题。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会儿,天天已经没有再继续哭了,虽然眼睛、鼻子依旧红红的,但他安安静静地缩在姜如意怀里。
怕若是他有所动作,会再惹哭天天,江子恒叹了口气,“麻烦姜真君了。”
熙峰道君见孩子不哭了,顿觉耳根子清净了不少,这么想想,他收的那七个徒儿简直不能再乖巧了,这样大哭的时候几乎是没有的。一个比一个傻乎乎,见天儿的都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在乐呵些什么。
“诶,你们家孙子,什么时候出生的?”熙峰道君装作随意地问道,然后紧张地掐住了手指,只等江道君报天天的八字,他就开始掐算。
江道君没有理会他。
“跟你说话呢,聋啦?”不大客气地,熙峰道君推了把江道君。
熙峰道君的这个问题还真是难道江道君了,他只知道他大孙子不满五岁,具体是什么时候生的,他还真是……没问过沈随心。这下子沈随心不在了,他就更是没处去问了。就算问江子恒,也最多只能推算出天天是什么时候怀上的,这什么时候生的,是足月生的,还是提前生的,他当初还真心没想起来要问。
“你问这个干吗?跟你有关系吗?”江道君以为,若是他直接承认他不知道的话,恐怕不是被面前的熙峰道君数落死,就是被他笑死,他才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熙峰道君想说一句‘关系大了去了’,不过忍住了,这没有八字,是没法子盖棺定论的,不是百分之百确定之前,他的猜测就只能是猜测,打死他也是不会说出来的。万一不是呢?岂不是坏了她家如意徒儿的名声了。
“问你你就说,怎么那么多废话。”
“那是我孙子,我不爱说。”就不说,急死你!
“不说拉倒,我跟你说啊,你以后可别后悔。”
江道君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了熙峰道君一眼,没继续和他争论下去。这世上啊,还真没有多少能让他后悔的事。他的后悔,泰半用在天天身上了。
熙峰道君看了眼他那变了一个人一样的如意徒儿,虽然不甘愿,还是咬牙开了口,“你孙子他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想想不对,如果是用了‘若水’的如意的话,那模样、灵根、身高什么的,通通都是会有变化的,于是熙峰道君很快换了个说法,“天天他娘,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他想着,只要江道君回答了这个问题就行,问到了以后他自己去查去,不求他。
没想到,江道君给他来了三个字:不知道。
“诶,你孙子他娘,等于是你媳妇,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当年也不知道是谁,也不是娶妻,就是纳个妾罢了,还特么祖宗八代都查的底儿掉的。打死他也不信,轮到儿媳妇身上,江千秋会什么都不查。
江道君怎么能说,沈随心是欢喜宗的呢?要是说出来了,那不是就等于明摆着告诉熙峰道君,江子恒去找炉鼎采补了吗?虽然这事儿当初是百里墨弄出来的,可天天的存在已经很说明问题了。沈随心已经死了,不能再坏了子恒的名声,天天以后长大了,凭着他的资质,是必有一番前途的,也不能被人知道,他有一个炉鼎出身的娘亲。
“你不觉得,你问得太多了吗?”话虽这样说,但是熙峰道君的这些个问题终究提醒了江道君,让他仔细地开始思索,沈随心是从欢喜宗出来的这事,还有谁知道。知道的人是不是都是可靠的。
一旁,被天天放开之后,终究能畅快呼吸的某蛟大口大口地不停的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纳闷地看着周遭这一众人,女主子都不在好一段时间了,怎么今个儿天天小主子就哭得这样厉害了呢?
某蛟看向四周,想找个人给他答案,看了一圈儿,看到了紫枭。顺着紫枭的目光,某蛟看到了自家的天天小主子,还有……抱着天天小主子的人类女修。长得……说句实话,在某蛟看来,人修的长相大约分成两种:丑和很丑。这个女修,算丑的吧。
某蛟走到了紫枭身边,碰了他一下,“紫枭啊,你在看什么呢?你不是见过我家天天小主子的吗?当时你爹你娘,我紫叔紫婶还送了他不少东西呢。你总不会……是在看抱着天天小主子的那个人类女修吧?你看着她干什么?你认识她?”
紫枭没吭气,某蛟又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啊’了一声,“你……你居然和人修结契了?是哪个人修啊?你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呀?我紫叔紫婶呢?就任由你和人修结契了?”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要是这事儿没有经过紫叔紫婶的同意,只怕他们随便其一的怒火都够紫枭的契主喝一壶的了。
“就是她。”紫枭看了眼姜如意的方向。“我爹娘,都知道的。”
“这样啊。那什么……我们家女主子暂时不在,我们家天天小主子先借你家主子的怀抱一会儿。你放心,不会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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