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1)
初见时,她被家政公司的老板亲自带进黎园,那是一个微雨后的的清晨。花圃里的黎彦朗正立在茉莉花前,给花浇水施肥,修长如玉的双手在一片葱绿中自如穿梭。一件普通至极的白色衬衫和黑色休闲裤,但是背影,带给云初语的冲击就不小。当黎彦朗微笑着从茉莉丛中起身,偏头看向他们这个方向时,那一刻,云初语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目之所及、耳之所及、心之所及,似乎都只是那个人,让人措手不及、避无可避。
在沦陷的过程中,云初语曾经极力挣扎,尽管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对先生有那样的想法都是不应该的,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还是偷偷地爱着先生,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目光流转,云初语的眼神投向了某一处,渐渐的,她的眼神开始清明,眼中流露出一种致命的决绝。
她,看到了角落发霉的柜子下有一个棕色的瓶子,她一眼认出那是农村治虫用的农药。
将鞋子脱下,用脚趾把那瓶农药弄过来,期间瓶口的塞子掉了,气味强烈的液体流掉不少。
云初语用力将嘴里的布团吐出,盯着棕色玻璃瓶,知在想什么,然后,她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接着就哭笑出声。
猛地一用力,云初语使劲把头低下,艰难地含住了瓶口,然后,咕噜几声,将那致命的液体一饮而尽。
随着时间的流逝,剧痛蔓延全身,尤其是腹部。伴随着疼痛的加剧,她的腿间血如泉涌,在昭示着一个生命的流逝。
忽然间,云初语好像明白了什么,拼命挣扎,张嘴就要呕吐,可是,为时已晚,毒素早就顺着血液流动行遍全身。
“不,求你,别走!别走!先生,求你救救她(他),先生!”云初语哀嚎,可是她的嗓子已经被毒液灼伤,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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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黎彦朗,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股前所未有的不安紧紧包围了他。第一次,黎彦朗这般无所适从。拿起床头的电话,直接打给副手。
“黎总,请指示。”电话那头的赫然恭敬地说着。
黎彦朗捏了捏眉心,声音里辨不出喜怒:“帮我查一个人,找到她,越快越好,具体资料我稍后发你手机。”
“是。”赫然应声,心说,凌晨三点,老板打电话就是让他查个人?
当赫然拿到资料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怎么会是她?
仰头看向漆黑的夜空,月华清冷,此刻的云初语已经感觉不到凉意了。伴随着腹部的剧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可是,她嘴里一直在重复着那句话:“先生,求你救她(他)”
如果云初语知道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的话,她一定不会喝下那瓶农药,只可惜,造化弄人。
或许是回光返照,此刻的云初语忽然整个人都放松、平静了下来,因为她好像看见了妈妈,妈妈终于来接她回家了,真好!或许,这个孩子注定是不被祝福的,所以上天不让她(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好,跟着她一起走吧!
想到这里,云初语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头狠狠地撞向了旁边的石台。
当齐宇第二天轮休从工地上回到家中,看到多年不见的姐姐躺在血泊中,尸体也已经冰冷僵硬,这一切让他双目充血,呼吸困难。
内心对妈妈和姐姐的怀念,让齐宇抱着姐姐的尸体如小兽一样悲鸣出声。
这一天,新河村齐庆国家,再度成为去全村的焦点,外出十几年的女儿,归家第一天就喝农药撞墙自杀,肚子里还有个快要成型的娃娃。
村里人对这家人的印象差到极点,纷纷请愿让他们离开村里。
后来据说,齐庆国一家虽然没有离开新河村,但是在村里过得跟过街老鼠一样,人人疏而远之,厌而弃之。
而至于齐宇,在云初语死后,将母亲和姐姐的骨灰带上,离开了新河村,从此不知去向。
直到大半年后,新河村来了一个城里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看着很是英气逼人,吸引了不少村里人的围观。
黎彦朗一直在打听云初语的下落,半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心,承认他确实爱上了自己家里的保姆,而且她还是一个毁了容的女人。抗拒、逃避、丢脸、心慌等等负面的情绪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一开始,他选择了眼不见为净,选择了逃避。
在他苦苦坚持了近两个月后,他不得不对自己的心投降了。想通了的他,带着满腔喜悦,想要给这个苦命的女人幸福。可是,当他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然后,他从新任保姆口中得知,云初语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一开始,黎彦朗心急的同时还有骄傲,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去寻找云初语。直到一个多星期后的一个夜晚,他从迷蒙中惊醒,似乎还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呼唤,然后,他骨子里,最后一点骄傲都彻底屈服于他对云初语的感情。然后,他展开了行动。可惜,黎彦朗有所行动的当天晚上,云初语就和这个世界永远地说了再见。
黎彦朗动用了很多关系历时近半年才找到新河村的。
当村里人知道这个英俊的男人在找云初语,纷纷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他,有惋惜、有责备、有愤怒、有同情。
一直到村长的出现,黎彦朗才知道大家为何这样看他,原来云初语半年前已经死了。
黎彦朗如遭雷击!
站在云初语母亲曾经的墓穴旁,黎彦朗的心中一阵麻接着一阵麻,有风吹过,将他不知何时留下的眼泪也一并带走了。
他所谓的骄傲,让他迟到了,这份迟到让他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
村里帮忙料理后事的一位老人悄悄告诉他,云初语死的时候,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孕呢。
黎彦朗仰头,望着暗淡的天空,心中呐喊着:
初语,对不起。
初语,我爱你。
只是,这份悔悟太迟太迟了,迟到物是人非,迟到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了。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悔悟都能来得及,也不是所有的深情都能得到回应。
每个人都必须承担自己行为来带的结果,并为此付出代价,这是时间和生命最大的公平。
这样的感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所以,黎彦朗,你活该!
正文 第四章重生业重生果(捉虫)
云初语是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吵醒的,男人似乎非常生气,在朝什么人宣泄着。
云初语有些愣神,而且头非常痛,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她记忆的最后好像是她喝了农药,然后什么来着?嘶,头好痛。好像自己是喝了农药,然后死了。那这会儿她又怎么会在屋子里,还躺在床上?难道这里是阴间?
或许是命运的恶作剧,云初语虽然又活了过来,但是她生命的最后,那个曾经短暂存在过的小生命被她忘记了。
云初语转了转眼珠子,往四周看了看,越看心里越惊悚,这里怎么这么像她小时候的房间?还有,外面那个大声嚷嚷的男人,怎么声音听着这么像齐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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