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1 / 1)
“行吧行吧,那个,丁师傅,你帮忙设计个菜品,要这些个半大孩子享享口福!”这马屁拍得,丁南浑身熨帖了般舒服。
丁南挥舞屠刀,刷刷刷把黄鳝掐头去尾,去了内脏放了血,咚咚咚切成一寸长的圆柱状,又命令林凡准备了打量的葱姜蒜、花椒八角之类作料,弄了陈醋、鸭血等等,油焖鳝鱼、清真龙凤汤、红烧鳝鱼、炭烧鳝鱼等等能想到的鳝鱼吃法统统做出了菜样。
钱顺发看得眼花缭乱、眼冒铜钱,仿佛丁南从锅里倒在盘子里的不是鳝鱼,而是白花花的银子,赞不绝口,“老丁,真是厉害啊!有了这些货色,害怕卖不出好价钱!”说着便吩咐唐强去挨个桌子宣传,“有没有人要吃野生鳝鱼?滋阴补肾、养血壮阳的良方!大人吃了补身,小孩吃了拔尖儿,快来看一看瞧一瞧,十几种口味任你挑任你选!”
麦小芽在小厨房听着,心头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喘不过气来。
生意果然火爆得不得了。
丁南一炮而红,凭借一场鳝鱼宴,征服了食客的胃和嘴巴。
就在钱顺发收钱收到手软的时候,天字三号房、路乡长的次子路军突然传出一声难受的吼叫声,“救命啊!我中毒了!”
声音太凄惨、尖锐,左右包厢都听见了,路乡长也当即拍案而起,“老钱,我看你的顺春堂是不用再开了!”
钱顺发麻溜而狗腿地给路乡长端茶倒水,额上冷汗涔涔,一面派人给路军送毛巾、棉签什么的,因为路军的场面实在有点难看。
半大的孩子一米六几的个子,体重却极不对称地飙到一百八十斤,肥头大耳朵不说,脸上的横肉还红彤彤一片,眼睛布满了血丝,一片通红却叫嚷着看不见东西,尤其是鼻子前的两条鼻血,源源不断地往下流,都快涌到嘴里了,还在大声叫嚣呢!
林凡不断地把棉签往他鼻梁里塞,“快把头抬起来!对对对,就这样,对着天!”
鼻血还是一溜达尔地漫过了嘴唇。没办法这货血液又浓又稠,还特别多,林凡把他的鼻子都用棉签塞成了刺猬,血还没止住呢。
“老板,要不要去医院啊!老这么流下去,可怎么办?”林凡对钱顺发咬耳朵。
钱顺发一听去医院,脸色都白了,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不是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嘛!谁年轻的时候不流点儿鼻血?!”
林凡表示无语。
同样无语的是路维中,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中毒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这么说!我儿子要有个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钱顺发仰着一张苦瓜脸,讨好而谄媚:“路乡长不用担心,我已经请了梁所长上门,给贵公子好好瞧瞧,究竟出了什么毛病。”
路维中这才臭着脸,脑子里想了一千种搞垮顺春堂的办法。
梁所长还没来,为了转移压力,钱顺发跑到后厨把丁南骂了一顿,这一次他没那么傻把丁南推到路维中面前,而是煽风点火、打抱不平地骂了路维中一通,大致意思是路维中那个贪官,想借自己儿子在顺春堂出鼻血的事,赖到咱们顺春堂身上,为的就是向他敲竹杠,他钱顺发骨气铮铮,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并且他非常信任丁南的厨艺,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毒鳝鱼,丁南只要安心做菜,前厅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丁南斯条慢理地把一盘红烧鳝鱼倒在白盘子上,对钱顺发摆了个迷之微笑:“老钱,你做事我放心,前厅那些琐事,就是你让我去,我还懒得沾呢!”
钱顺发表情跟吃了翔一样。
“太不仗义了!我和你兄弟一场,顺春堂出事,你有什么好处?!”走出厨房,钱顺发在心里把丁南痛骂了几千遍,抬眸望向天字三号房的动作有些僵硬。
梁所长从门口进来,让钱顺发猛然一喜,速速地迎进门,“梁所长,麻烦你过来一趟真不好意思。”
梁所长是警官梁思瀚的亲叔叔,也沾染了刑警的不苟言笑的习惯,对钱顺发的客套没有接招,扑克脸神色全无,“怎么回事?”
钱顺发便把路维中的儿子吃了炒黄鳝后流鼻血不止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感情极好地拉住梁所长,面露哀求,“梁所长,你可不能看在路乡长的面子上,就冤枉了我们顺春堂,不然我一家老小就得喝西北风了!”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瞎掺和
梁所长也听闻了路家丫头屡次找顺春堂的麻烦,一向和路家不太对付的他面无表情地说:“事实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检查了再说。”
钱顺发心里没底,走向天字三号房只有一个楼梯的距离,钱顺发心里已经为自己想好了一百条出路。
推开门,路维中那张臭脸首当其冲,和梁所长打了个照面,其实在路维中心里也有个小九九,梁所长出了名的清廉严明,到底是拿手术刀的医生没有官场习气,上次他当众呵斥路云云,已经犯了他的忌讳,这一次如果梁所长再不长眼睛,敢给他找不痛快,他就给梁思瀚找点不痛快!
梁所长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像出水面的鱼一样张嘴呼吸的陆军,脸颊上还有两条血渍,被七大姑八大姨围绕着,有的女人甚至哭得天崩地裂,好像路军驾崩了一样。
麦小芽躲在小厨房里,听到天字三号房的动静已经吃吃笑开了声。
“让我看看!”梁所长扒拉开七大姑八大姨,把路军的胖爪子从脸上拿开,就被路军没大没小地怒瞪了一眼,“你给我小心点!碰坏了我的棉签,要死人的!”
梁所长一脸难看,小祖宗这是要翻天吗?
路维中的老婆是个通透的女人,见状忙瞪了路军一眼,“少说两句吧!这是梁所长!”
可富家少爷傲慢无礼的习气怎么能一时改掉,更何况他老子很少教授做人的道理,从小到大像螃蟹一样横行惯了,一时改不了,“我管他谁!碰我的棉签就是不行!”
路维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小崽子,给我消停点!不是你馋儿吧唧地要点什么黄鳝,能出这档子事儿?梁所长,你尽管瞧!”路维中给了梁所长一丝好脸色,因为转脸就给钱顺发摆了个“唯你是问”的恶脸色。
钱顺发何其无辜,“怪我咯!”
梁所长拨弄了一下路军肥硕的眼皮儿,嗯,内含血丝、双目红肿,再看看牙床,嗯,有严重的口腔溃疡,居然还点了一桌子荤腥香辣,富家子弟出来吃饭吃的不是饭,吃的是排场,半径一米的大圆桌,一半摆满了煎烤炒炸的美味,一半摆满了蒸煮焖炖的各类荤汤,别提多腻人。
一桌子人吃得满嘴流油,也不见吃完。
浪费呀浪费!梁所长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我们家路军有什么问题?”路维中他妈摸着宝贝孙子的脸蛋,就跟摸一颗猪头一样的手感,满脸忧虑地盯着梁所长。
梁所长卖了个关子,也没说什么事儿,“死不了。”
路家人都炸毛了,这要是死了还怎么得了?就摘了梁所长的乌纱帽,顺便把顺春堂这些个始作俑者一网打尽,财产尽数充公!
路维中瞪了他一眼,“到底什么个情况?”梁所长和他并不对付,也不是他的什么幕僚,以往都是各做各的,你当你的所长拿手术刀,我当我的乡长发号施令,并没什么交集。
路维中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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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所长沉得住气,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病人,就把路维中当病人看就好了,“这一桌子菜,谁点的?”
“你就说人有没有事吧!管菜干什么?!”路维中反感别人指责他奢靡浪费,干脆不接这个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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