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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样看来,我占便宜,那是肯定的了。”

谷令则垂下眼睛,掩住里面的伤感。那储物袋中装的是娘在金庭山,以为必死时,给她们姐妹俩各煮的九百九十九颗鸡蛋。

每年她生日的时候,都会吃一颗蛋,只是卢悦的,一直以来,她都没找着机会送。

这此年来,为了保住这些鸡蛋,她可是在那乾坤箱上,用了好几张上等禁制符。

这次到幕阜洞,知道她们要在里面呆十年,她其实早早就准备了,除了娘的九百九十九颗鸡蛋,她也为卢悦煮了九百九十九颗灵鸡下的蛋。

除了拎出来的四盘下酒菜,她从仙客来订制的吃食,还有各类面馆的面食,也全在那个储物袋里。

“……魔修不占人便宜,也不叫魔修吧!”

她其实是想问,为什么非要跟炼魂宗这样死磕,可是面对高高兴兴吃菜喝酒的妹妹,到底问不出来。

“那是,当魔修就这点最自在。”卢悦得瑟,那样在擂台上杀炼魂宗修士,若她不用方梅的假脸假名,用自己真名的话,只怕不用别人说,自家几位师长,就要把她拎回去,塞到插天峰关起来。

当魔修自在?

谷令则万分庆幸,庆幸当初方家的那个老头是道修。若不然他把卢悦带到魔门,妹妹现在都不知无法无天成什么样了。

“喝酒!”

想自在当魔修?回头,她就告诉苏淡水和楚家奇去,妹妹与她有心结,她不能管,可不代表逍遥门的人,也不能管。

卢悦完全不知道,只因为一句话,谷令则就要背后告小状,让苏淡水他们收拾她,此时她只高兴地与她对碰酒葫芦,能在时隔两辈子,第一次与谷令则坐到一起提前过生日,其实是她上辈子知道自己真正出身后,一直想的。

“喂!你们是不是有些过份啊?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两个人偷着吃独食?”

船仓里人太多,出来溜的洛夕儿看到谷令则居然与方梅坐到一起的时候,别提有多惊讶了。

“呃!”谷令则打了个酒嗝,“两个人吃,能叫独食吗?别废话,想吃就坐下来。”

洛夕儿更惊讶了,她认识的谷令则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人,怎么会与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魔修,搅和到一块的?

“坐吗?”卢悦也歪头问她。

“坐,干嘛不坐?”输什么都不能输阵,谷令则都不怕,她怕个屁啊,洛夕儿自己拿蒲团也坐上,“令则,我知道你那次在仙客来弄了不少好菜,再拿两道来。”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谷令则心虚,瞅了眼卢悦,卢悦瞬间反应过来,从她自己的储物戒指里,端出两盘来,“酒你自个的啊。”

废话,你给我酒,我也不敢全心信赖的喝啊?

洛夕儿抢过谷令则的酒,帮自己翻出来的杯子加满,满饮一口后,满意一叹,“你们两个倒是好享受!”

洛夕儿太聪明,卢悦不敢啃太多声,闷头吃自己的。

“相逢即是缘,吃你的吧!”谷令则挟起一筷子菜,塞到洛夕儿口里,“怎么样?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洛夕儿瞅瞅卢悦,咳了一下,“方道友,你一点也不担心你自己吗?”她真的非常好奇这人是怎么想的。

“担心有用吗?”

洛夕儿一噎,好像是没用,“你可以考虑将来随我们一起往道门地盘去。”

卢悦:“……”

虽然这洛夕儿人还不错,可她身为元晨宗核心弟子,还有洛家的大天才,怎么样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跑她面前,说这样的话的。

“咳!”洛夕儿朝她露了个狐狸笑,打了两个结界,“你虽然不能朝炼魂宗弟子动手,可你所过之处,他们应该都会戒备吧?”

卢悦想了想,“也许吧!”

“我们合作怎么样?”洛夕儿笑得很开心,“你多在他们面前晃晃,让他们的神经始终紧绷。”

“然后……你们就有机会了?”卢悦坐直身体,她没想到洛夕儿居然对那些炼魂宗人感起兴趣了,“说说,怎么合作?”

上辈子洛夕儿用她的众多火系符,愣是把丁岐山逼出来。这一次,若是有她出手,那炼魂宗修士照样逃不了。

十年的时间,她有的是机会,让那些混蛋,把他们的炼魂幡全都弄出来。

看到妹妹突然精神起来的样子,谷令则揉揉额,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她都上头了,不可能卢悦还能这么精神。

除非……

谷令则连连呼气,尽量让酒气从后蒸出,让自己保持清醒头脑。

洛夕儿抿一口酒,“他们虽然害怕你,可是恨你肯定更多,只要你常在他们面前晃,他们先肯定是全神戒备,这样几天之后,你还是不动手,一个个的定然还会疑神疑鬼,你只要帮我们做到这一点就行了。”

卢悦拧拧眉,有这么好的事吗?

“……只你一个出手吗?”

“自然不是!”洛夕儿笑,“这一次,我们会让炼魂宗有来无回。”

若是别人,她当然不可能告诉这么重要的事,可这方梅嘛……

最好她在炼魂宗修士跟前转的样子,让其他魔门的人都知道,这样以后,魔门没她的生存地,那她只能逃到道门地盘上,到了道门,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帮炼魂宗养一个大能仇家,那可就有意思了。

第299章 泽水困卦

甲板上三个女孩相坐而笑的样子,其实不仅魔门的人关注,道门的人,同样关注。

唯一不同的是,魔门之人一边担心,他们这边的人要被道门拉走,一边更多的在暗地里盘算,怎么能不动声色地助炼魂宗灭了此人。

那般用三昧灵火灭人神魂的,哪怕在魔门这边,其实都是禁忌,他们怕了这个做事不留一点后路的人,一旦这样的散修成就大能,哪怕宗门势力,相撞之时,也要顾忌几分。

李孝仓亲自收徒未果之下,各宗给门下弟子的暗令是,能杀则杀,不能杀……离远些。

各人私下的小九九是,反正有真正着急的,炼魂宗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人,这时候让门下弟子,拿命去淌这样的混水划不来。

而道门这边,与洛夕儿一样目光远大的也不在少数,培养一个炼魂宗死对头,比他们自己出手,要好太多太多。

“看到那几个人了吗?进到幕阜洞若有机会……全杀了。”

远远看到魔门中人监视卢悦的样,楚家奇恨不得马上拔剑。师妹与谷令则难得有机会相处,好容易能坐下来说几句话,也要藏着掖着,真是太可恶了。

“啊?”方成绪与罗通几个对视一眼,一齐瞟向甲板,个个不解,这位师弟平时虽然冷硬,可正常从不轻易取人性命。

“没听懂?那我就再说一遍,要么你们帮我在比剑之前,护着那方梅,要么我天天找魔门修士麻烦,”楚家奇独目幽幽。“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那些人打不过我,最后肯定会怀恨在心……!”

未竟之言,方成绪他们听懂了,不就是魔门的人不敢找他麻烦,最后会找上他们吗?

被自家师弟这样要挟,他们哪个能好过?

“就这么说定了。”苏淡水在旁开口。“不管方梅如何手段残忍,她也是对着炼魂宗的。混蛋老魔当日在磐龙寺虐杀我宗弟子,妄想在我师父和时雨师叔的眼皮子底下。对卢师妹出手……”

说到这里,苏淡水顿了一下,怀疑卢悦那个眦睚必报的人,这样跟炼魂宗这般死磕。就是为报当日之仇的。

“于公于私,这方梅我们都得护!她活得越长。炼魂宗人……才越想吐血!”

真是这样吗?

边上的管妮,看看这个向来平和,不管他人是非的苏师姐这样说话,总觉哪里不对。那日在四方客馆。炼魂宗死士刚泄出点阴寒气息,就让她和洛夕儿发现了,可是她动手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苏师姐居然以命护在那方梅身前。

看看独行侠楚家奇。看看苏淡水,再看看甲板上,平时一派云淡风轻的谷令则,管妮摸着自己的下巴,觉得她可能真相了。

一声悠长的叹息,从她口中溢出,当日她怎么就没能拜进残剑峰?

每年十几万的分红就不算了,宗门师长的包容,才是她最羡慕的。

换他们任何一个,若敢像卢悦那样,动人神魂,师伯师父师叔们,一定早把人抓起来,丢插天峰或者水牢了。

“……现在我们就算想护,也不一定护得住,听说炼魂宗在黑市,悬赏一千五百万外加两颗结金丹。”方成绪先是被师弟威胁,现在又被师姐命令,没办法下,只有正视这件事,“轻伤,从身体的部位到零件,都是明码标件,两百万灵石。重伤不仅有五百万灵石,还有结金丹一枚。要是收了人家性命,那妥妥的,马上就不用奋斗了。”

苏淡水和楚家奇同时皱眉,两人看自家有同门眼中亮光的时候,心里一齐恶寒了一下。

“谁要是敢朝方梅动手,或是间接帮人什么忙,可别我楚家奇不顾同门之情!”

“……喂!瞅我干嘛?我就是想想。”陈敬回瞪楚家奇,“我有那么笨吗?我有本事伤人家一分半毫吗?”

这倒也是,苏淡水收回原先要瞪过去的杀人目光,这次来的师兄妹中,以个人实力来说,除了楚家奇和管妮有本事跟卢悦玩几招,其他的,若不连手,根本不可能胜那丫头。

“以后这种事,想也不想。”管妮念在卢悦命上,支援苏淡水和楚家奇,“那方梅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她能活到现在,第六感一定非常强,若是感应到你对她动有杀心,也许不等你动手,人家就先朝你们出手了。”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陈敬摸摸眉心,打了个抖,“我没本事护人家,我离远些行吧?”

“离远些恐怕也不行。”苏淡水闭上眼睛,“进幕阜洞前,师伯他们一定会要求我们看紧方梅不被人暗杀卖钱的。除了那两个与她坐在一起的谷令则和洛夕儿,我们看到任何一人接近她,都得留一份心。”

“那凭什么谷令则和洛夕儿就不会朝她动手?”陈敬反问,“那两个人才有实力灭杀方梅,一千二百万啊?结金丹啊?哪怕她们再有钱,也会心动的好吧?楚师弟,其实你与她比试的时候……”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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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奇一声厉喝,独目中满蕴杀意,直接站起身来,带着灵力的声音,传遍船仓内外,“不管是道门的也好,魔门的也罢,在我没与方梅比试之前,敢接炼魂宗花红,伤她半分的,以后我楚家奇不把他的所有亲朋好友,全都虐个遍,楚字就倒过来写。”

船仓中为之一静,剑疯子的威力太大,一个已经让人受不了了,再来一个……

不!有可能是一窝……

一些如陈敬般,心中有点鬼的人,一齐撇头,彻底打消那点不切实际的梦想。

逍遥残剑峰本来就盛产疯子,这样的疯子,正常都没人敢惹。须磨因为伊水,在妖族地盘,杀了几个来回。灭了那两只蛟妖的所有直系旁系子孙,妖族那么多大妖,都争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拿人家没办法。

那时候残剑峰只有须磨一个。

现在的残剑峰,可是师徒五个,得罪一个楚家奇。若是再引来其他人……

想到毁人丹田的秦天。把夜枭魔王气得跳脚,耍得团团转的卢悦,还有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妖),活活一口叨了断魇老魔将要转婴金丹的飞渊。

连原先最坚定心思的丁岐山,都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下。

二楼听到楚家奇放话的帚木,生生的如混蛋老魔一般。也把手中的杯子,给捏得碎碎的。

“师兄!”浮枷大惊。每次师兄阴脸的时候,都是要染血的时候。

“蠢才!”帚木把手中的粉末扔到浮枷身上,“好你个弃疾,居然把我也当蠢才了。”

看到如一阵风般冲出去的帚木。浮枷转向若有所思的浮游,“师弟……!”

面对灰头土脸的浮枷,浮游深叹口气。“师兄,你说楚家奇为何那般护着方梅?”

浮枷眉头皱皱。再松开时,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是说?”

浮游点头,“那丫头,我见过好几次,虽然本性良善,却与帚木师兄一般,非常偏激!”

浮枷摸着自个的胡子,“这样说,我是上赶子被那丫头利用,然后还满怀感激?”

浮游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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