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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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潇一心扑在席云霆的身上,一路上缺医少药,他不得不小心的维持席云霆的状态,任何并发症都有可能导致席云霆的伤势恶化。
匆忙之下,童诺诺和陈潇只有几句交谈,他说得含糊,陈潇也没有仔细追问,只知道俩人能平安回来,厉牧野出了不小的力。
陈潇走过去,童诺诺听见脚步声扭头,他弯腰拍了下他的肩膀:“走,一块去泡个澡。”
童诺诺没有说话,起身跟着陈潇走到远离驻地的小河湾。
俩人脱去衣物下水,清澈凉爽的河水让人精神为之一阵,因为不同原因而心情有些沉重的俩人同时感觉轻快了许多。
洗净身体,换上干净的衣物,陈潇和童诺诺一块坐在河边晾着头发。
“阿肉怎么样,好些了吗?”他问道。
童诺诺随手拾起一颗小石子,向着河边扔去,“她只是损伤了不少精气,好好养着,过个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陈潇扭头看他,问:“最近兵荒马乱的我也顾不上细问,你们遇到了什么?”
童诺诺扔石子的手臂僵住,他慢慢的抱住膝盖,埋着脸团成一团。
时间过去得有点久,久到陈潇担心的都要去抬他的脑袋,他才吸着鼻子,闷闷的问:“潇潇,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陈潇大为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你都算没用,修仙界的九成机关师都得羞愧的一头撞死!”
童诺诺的肩膀颤了两下,似乎是被陈潇逗笑了。
还能笑得出来,看样子情况不是很糟。
陈潇暗暗松口气。
整理好心情,童诺诺终于说起了那天的事。
三个人重新回到仙宫大门附近,尝试用各种办法来破坏。
几种办法试过,都奈何不得这道异常坚固的大门。
中枢迟迟摧毁不了,童诺诺非常的心焦。
他当时忽然想起他们是如何破解的大门,联想中枢的开启方式应当也是差不多,一样也是文字游戏。
只不过这个时候没时间给他们猜测正确的密语,童诺诺就从陈潇给他的极品材料当中随手凑了几样,一股脑的从大门后方塞了进去。
别看是随手搭配的,这几样却是相克的,混在一块同时被吸纳,会产生巨大的爆破力。
结果不出童诺诺所料,巨大的爆炸过后,仙宫的大门整个塌陷了,连带着大门两侧的山谷也崩塌了。
漫天的烟尘卷起,没等童诺诺他们从石头下边爬出来,大门外边待命的那些邪修就把他们给围了。
这些可不是鸿福阁那些没用的家伙,交上手后,童诺诺才从只言片语中猜到,这些人竟然是金玺宫!
“傅无魔图谋甚大。他先是经营自身的势力,暗中派遣人手到罗辰大天境境内搜寻崇山的传承,同时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取代了王重玳的身份,掌握了鸿福阁这个光霁最大的商盟。等他将通往道修地域的走私通道打通之后,他又回身将金玺宫的宫主杀掉,将金玺宫残余的部分纳入麾下。”
陈潇震惊的听着童诺诺一点一滴的叙说着,真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他是怎么靠着支离破碎的片段,拼凑出事情的全貌。这简直就是一个被修仙耽搁了的谍报大师!
童诺诺对陈潇的惊叹一无所见,“金玺宫是实打实的纯修行门派,尖端的那些打手,最低的都是出窍期。说句不夸张的话,单纯以整体武力来论,金玺宫当属光霁第一。”
所以,被这么一群傅无魔当做后手的人给围住了,可想童诺诺他们陷入了什么样的险境。
那个时候,童诺诺以为死定了,却没想到厉牧野忽然放出了老长臂白猿。
在野园中,厉牧野触碰长臂白猿触发传送的同时,他利用血脉传承得特殊方式,把长臂白猿收取了。
也是那个时候童诺诺才想明白,为什么厉牧野会最后一个走。
面对这样的好机会,厉牧野怎么能错过,它再怎么重伤又年老,也是一只分神期的灵兽!
由于长臂白猿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养伤,厉牧野没有机会和场地驯服它,所以使用长臂白猿战斗的机会只有一次。
长臂白猿一出现就大杀四方,厉牧野趁机护着童诺诺和唐汝逃离了仙宫。
只不过他们的运气太差,刚刚上岸就被邪修给追上。
再加上厉牧野收了一只灵兽的事情传开,傅无魔都被惊动了,亲自指派了得力手下来捉拿他们。
在邪修围追截堵之下,三人陷入了苦战,唐汝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迫使用精血激发毒灵珠,数次突出重围。
唐汝的精血不是无尽的,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死了。
他们想要的只是身为驯兽宗师的厉牧野,于是在又一次快被追上的时候,厉牧野选择留下,让童诺诺和唐汝走。
童诺诺无法忘记当时的心情,震惊、难受、痛苦,还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还是虚脱的唐汝反过来安慰他厉牧野不会有事,童诺诺才能振作起来,带着唐汝一路逃回来。
分开之后,身后再没有追兵,想来是厉牧野以放过他们为交换条件,答应为傅无魔驱使。
安全的汇合了大部队后,童诺诺怎么也无法释怀,心情沉重而压抑。
整天闷闷不乐,要不是有唐汝时不时的开解,他还指不定怎么钻牛角尖。
“厉牧野是为了我,才向邪修低头的……”童诺诺伤心的说,“我如今是安然了,可厉牧野却还深陷魔窟。我们伤了那么多的邪修,他落到金玺宫的人手中,指不定要受多少苦……潇潇,我一想到这些,就感觉好难受。”
陈潇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摸摸他的脑袋,他低声的说:“我觉得,像厉牧野这样的人才,傅无魔肯定会看重的,不会让他太受苦。”
童诺诺泫然欲泣的看他,说:“再怎么看重,也是阶下囚。邪修行事那么险恶,不把人折磨够了,磨掉傲骨,怎么肯用。别看厉牧野什么都不太在意的样子,可其实他内心很有傲气。要不然,也不会反抗鎏驭宗的奴役和压迫。”
“况且,厉牧野入了傅无魔座下,将来让道修知道,谁管他是不是被迫,只会认定他是个邪道!背负骂名,他还怎么在道修的地域行走?难道我们今后真就相隔两地,永无重会的机会?”泪珠从童诺诺的眼眶滚落,陈潇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们两个才刚刚互诉衷肠,就这么被生生拆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不管怎么说,我们知道他是身不由己的。”陈潇说着,感觉厉牧野这次遭遇的后果,跟他之前被误解简直一模一样,一样是身不由己,一样是背负骂名,“将来有机会,一定为他洗涮名声,还他一个清白。”
童诺诺苦笑摇头:“厉牧野才不稀罕什么名声、清白,他根本就不在乎世间修仙者怎么看他。”
陈潇觉得就是因为厉牧野不屑解释,才造成了人们对他的误解,连带的对他产生各种偏见。
当然,因为厉牧野的遭遇,他根本就不想跟常人修仙者和睦,两不相干就是最好。
“唉……”陈潇轻叹一声。
童诺诺跟他倾诉了心事,感觉好多了,他重新又燃起斗志,生出了强所未有的雄心。
“我一定要造出更厉害的傀儡人,要能打败渡劫期,把厉牧野从傅无魔的手中解救出来!”他握拳说道。
要打败渡劫期,本身至少也要有分神吧?
想想以童诺诺修行的速度,说不定等不到那一天,厉牧野自己就想办法脱身了。
可有志气、有目标总比颓废强,陈潇还是鼓励了他几句,让童诺诺的小宇宙燃烧得更旺盛了,都等不到回去,在路上就打算开始进行第二代小寻的研究。
跟童诺诺聊得太晚,不知不觉都到了凌晨,陈潇轻手轻脚的回到车上,席云霆听见他的动静,侧头看他。
陈潇歉然的说:“我吵醒你了?”
席云霆轻声道:“没有,只是我刚好醒了。”醒来发现潇弟不在身边,他就再没有睡着,等到现在。
陈潇脱掉外衣,爬上床铺,躺在席云霆的身边,紧贴着他。
席云霆的腹部有伤,胸骨也有伤,让陈潇睡觉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伸手碰到。
可他又不愿意分床睡,席云霆也不想他睡在别处。
陈潇见席云霆还算精神,就把刚才在河边跟童诺诺的谈话讲给席云霆说。
席云霆听完之后安静了一会儿,道:“厉牧野很有成算,常能扭转逆境。别看他这回被形势逼迫,岂知最后会不会是他利用傅无魔的力量,去对付鎏驭宗。”
陈潇愕然,直起身看着席云霆:“不会吧?”
席云霆缓慢的说:“你且看吧。厉牧野不是会轻易向困境投降的性格,他这次未必不是抱着心思,故意顺势而为。”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厉牧野为什么莫名的对童诺诺另眼相看,事情是这样滴:
历练小队夜宿第一夜,厉牧野躲开跟监他的五个金丹期,随便选了一棵树休息,不久一个长得有几分稚气喜感的少年路过这棵树下。
不一会儿,又路过一次;过了一会儿,又路过一次;再过一会儿,又又又路过一次……于是,他明白了,这娃是迷路了。
夜宿第二晚,厉牧野又选了一棵树独自待着,这次他刻意选得远了一点。结果,那个迷路少年短时间内又数次路过树下,他想不注意都难!
第三晚、第四晚,厉牧野发现他无论选到哪里的树,都会遭遇这个迷路少年。慢慢地,每天晚上不见他迷路个几次,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于是渐渐对该少年印象深刻,产生兴趣。
第435章 不踹不行
道修这次的撤退,惊动了整个光霁的邪修,也使得分散在光霁各处的道修闻听到消息纷纷赶来。
并不是所有的道修来到光霁之后,就奔着仙宫去。
在最后的那道防线跟前,很多自知过不去的道修就放弃,转而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这其中就包括在简凉山被陈潇救下的三人。
肖俊杰跑得飞快。
撤退的队伍很长,重玄派因为有席云霆这个伤员,被安排在中后的位置。
肖俊杰、方师珉、刘衡这样零散的人员都被编在一块,走在靠前的部位。
肖俊杰是给黄可染送东西来的。
这些天陈潇守着席云霆不离,狩猎和搜寻食物就交给了黄可染负责。
肖俊杰当初在黄可染的身边跟着学了不少东西,自告奋勇的帮忙。
席云霆独战邪尊傅无魔的事迹,虽然没有刻意渲染,可还是在道修当中传遍了。
尽管被废了丹田碎了本命剑,他的英勇却还是让所有的道修崇拜不已、津津乐道。
肖俊杰如今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席云霆和陈潇和他们的同伴。要不是他们舍生忘死,这一次道修只怕是要全部失陷在湖中岛,最后却还要被邪修推卸掉责任,甩锅给崇山的法阵。
黄可染看到他,冲他招了招手。
肖俊杰送上今日捕猎到的猎物,黄可染道谢。
肖俊杰欲言又止的看着他,黄可染挑眉看他:“有什么话就直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肖俊杰咳嗽一声,看了看周围,道:“路程走过一半了,距离光霁邪修主城再没几天了。我就是想打听打听,上边的这些人是怎么商量的?”他遮遮掩掩,问的是怎么离开光霁。
来的时候,是组团趁着罗北那边的邪修要塞没有防备冲过来的。
回去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人多目标大,邪修肯定会严阵以待。他们这边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精锐减损的厉害,再没有那个能力能靠硬实力冲击过去。
黄可染板起脸,道:“没事别瞎打听。”
肖俊杰有些微不好意思,挠了挠脸,讪讪地说:“我这不是心里有些没底,就想来问问。”
说着话,他心里还有些懊恼,不该被人捧了两句,就觉得跟陈潇他们同行了一段时间交情多深似的,连这种机密的事情也敢来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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