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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红袖离开之后,唐柯的表情才放松了些,但仍旧没什么平时的笑意,他拖了张椅子坐到陆渊对面,反问道,“你们之间的交流不应该全凭律师来进行?阿渊,你以前对我说过,商业联姻让你觉得很压抑,一天也不想和你名义上的妻子待在一起,因为你心里真正喜欢的是另一个人,对吗?”

陆渊下意识地把鼠标放到了一边,没有点开u盘里的文件夹,而是盯着唐柯的眼睛,“我是说过这样的话。”

“可现在你表现出来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唐柯一针见血地指出,“我对葛红袖这么刻薄,你应该在我面前维护她,甚至和我争吵,而不是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哭着跑掉,更不是因为求证什么事情就跑到卢家去找静静,和她对质。你还记得你以前怎么想尽方法地回避和她见面,一个星期有五天住在公司吗?”

随着唐柯的话,陆渊的眉毛一点一点地皱紧起来,他下意识地抗拒唐柯话中隐藏的深意,“那是因为她以前执迷不悟,非要延续这段让我和她都不快乐的婚姻,而她现在既然愿意做出妥协,那我当然也可以平和地和她相处。”

“不,你做不到。”唐柯冷静地否认了他的说法,“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再清楚你的性格不过,你绝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情。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提出离婚这件事情,你后悔了吗?”

第18章

“你什么意思?”陆渊低声斥道,“离婚的事情都快走完流程了,你现在问我这样的话?”

唐柯的表情十分镇定,没有受到陆渊的影响,他郑重地重复了一遍问题,“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你后悔吗?”

“我当然不后悔。”陆渊拧着眉斩钉截铁地回答,“别忘了离婚这件事情可是我先提出来的。”

“那就好。”唐柯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似的,身体的姿态也放松许多,不再充满和陆渊对峙的针锋相对,“那么就同意她的要求吧,无论她要什么,只要你让律师点头,我会全部照价转让给你。”

“你——”陆渊吐出一个字就噤了声,他像是刚刚才明白过来唐柯话中意思似的,不赞同地摆了摆手,“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拿你的钱,而且你要知道这不会是一笔小钱。”

“我出得起。”早已借着富二代的身份创业得盆满钵满的唐大佬满不在意,“放心,我不会让事情传到她耳朵里去。她只是想小小报复一下你,这也不算过分,不是吗?”

“她把红袖的事情都抖到网上去了,这不算过分?”

“她说的有哪句不是事实吗?”唐柯看了看自家发小,意有所指地说,“你早就该知道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发生才对,静静可不是会一直忍气吞声的类型。”

“她明明就是。”陆渊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说完之后自己也愣了一下。

是啊,卢静本来就是唯唯诺诺的性格,做的唯一一件大胆的事情可能就是要求陆渊和她结婚,又打死不肯离婚而已。一个念头的转变,真的能让人的性格和表现也产生那么大的变化吗?

“这只能说明你从来没有了解过她。”唐柯摊手,简单地归了个因,“虽然她是我的真爱,但我也很看重和你之间的友谊,所以今天才特地来找你说这些话,希望你不要误会。”

陆渊哼笑一声,“误会什么?你要追她,你一见钟情,你打死也不放手……这些我已经在上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领教了。”

“你明白就好。”唐柯笑眯眯地敲了一下桌面,“那么我们就说好了,离婚这边你尽管答应对面律师提出经济方面的任何要求,我来承担;第二,以后我可就把护花使者和追求者的身份放在‘陆渊的朋友’这个身份之前了。”

陆渊走神地瞥了一眼自己的电脑屏幕,有些不满,“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才发现你是这样有异性没人性的人。”

“彼此彼此。”唐柯回敬了他一句,站起身来,又提醒了一句,“我给你的资料,别随便让人看到了,尤其是葛红袖。”

“……你敢说出网上的消息都是真实的这句话,果然是查到了什么才能这么确定?”

“你看了就知道。”唐柯没有多说,他只是笑着转移了话题,“阿渊,你看女人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我想不出静静这样的女人为什么吸引不了你,也想不通葛红袖身上究竟有什么能让你这样不顾名声。不过对我来说,也许这算是件好事也说不定,毕竟虽然来得迟了,但我还是有机会。”

说完这些话之后,唐柯干脆地就走了。没有起身送他的陆渊握着鼠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点左键打开了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但占用内存非常之大,里面从照片、扫描件、到聊天记录都应有尽有,甚至还包含了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

陆渊不作声地迅速浏览了一遍调查报告,又面无表情地将其他图片都浏览了一遍,才将电脑合上,长出了一口气。

证据确凿。葛红袖确实有过好几个暧昧对象,甚至有两个还是高中时期的。似乎调查人很清楚调查的重点,其余的东西都是一笔带过,重点将实锤都标注在了报告中。

纵然陆渊再想为葛红袖开脱几句,他也没有可能说服得了自己。他的记忆力太好,甚至记得葛红袖和一个男人去加州旅游同住一间房的那几天,她是用什么借口敷衍他的电话;也记得当她在某个助教家里住了两个月的那个暑假,她是如何说服他说她不能回国,而要去参加一份很重要的实习。

当陆渊从葛红袖的话中找到第一个、第二个谎言时,他不禁开始怀疑,葛红袖告诉他的事情,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她信口开河编出来的?

而他自持机警,却连一个小女孩这样的假话也辨认不出来,恐怕真如同卢静所说,是中了邪了。

身为工作狂魔的陆渊难得放下了工作,他靠在椅背上闭眼想了一会儿,拨内线让助理订了葛红袖刚才提到的那家餐厅里的私人包间,然后才起身整理衣冠,前往了葛红袖入住的酒店。

葛红袖从陆渊的办公室气冲冲地跑走之后也不敢在外面乱晃,生怕又被别人认出来,戴着帽子匆匆打了辆出租车就回了酒店。她虽然觉得有些难过,但在车上哭了几分钟就收了回去,毕竟她已经看清局势,想要让事态平息只能依靠陆渊,一时耍耍小脾气可以,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她还是得顺着陆渊的脾气来。

想到刚才的情绪失控,葛红袖有些后悔,但她依然很自信陆渊心目中自己的地位,在酒店里重新化妆换了衣服之后,她就准备若无其事地给陆渊打电话了。

就在这个当口,陆渊的电话抢先一步打了进来,他在电话里的声音仍然沉稳又带着葛红袖熟悉的温柔,“我到你酒店楼下了,带你去吃那家你喜欢的餐厅。”

葛红袖得意地抿嘴一笑——陆渊可不是死死地栽在她的手里么!卢静死了那么想要,也不可能从她的手里抢过去。“我正好也饿了,换双鞋子就下来。”

“好。”陆渊挂了电话,黑沉沉的眸子往副驾驶座扫了一眼,“事情办好了吗?”

“是,按照您的要求,已经将葛红袖小姐正在使用中的那张副卡,以及她本人的一张储蓄卡进行了冻结,她本人名下在海外的账户还需要三个工作日的时间来进行冻结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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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陆渊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又问,“律师那边呢?有什么进展?”

“他说对方律师咬得很紧,问您的底线是不是不会再进行修改了,如果是的话,他的原话是他要另辟蹊径来反击了。”

“告诉他不用急,我有很长的时间等他进行拉锯战。卢静想要钱,我不会让她拿走得那么轻松。”陆渊靠在车子后座上低声下了命令,“这些事情尽量封锁起来,不要让唐柯知道。”

“唐先生有他那边获取信息的渠道,这……恐怕有点困难。”助理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老板的神情,一个激灵补充道,“但是我会尽量的!”

陆渊懒得再理他——反正助理不好用就再换一个,多大点事。

助理擦了把冷汗,暗怪自己多嘴——知道得太多真是太难做人了,他才不知道老板对着唐先生出尔反尔,也根本不知道葛红袖老早就把老板当备胎,更不可能知道接下来可能要有一场大戏可以看……

毕竟人家只是个月薪不到五万的小助理嘛:p

葛红袖很快就下楼了,她在大厅驻足了一秒钟就看到了陆渊的座驾,轻轻撩了一下头发,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

小助理看着后视镜只觉得这女人美则美矣,但要想当脚踏八条船的红颜祸水,智商上还是差了那么点——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陆老板长得好看又多金,虽然脾气臭屁了点,性格自大了点,说话又难听了点,但至少他在发钱这一点上还是很大方的!非放着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不要,去各种劈腿,这究竟走的是什么套路?

心里虽然吐槽万千,但小助理动作还是很快地下车给葛红袖开了车门,脸上的神经一秒全部坏死,“葛小姐,请上车。”

葛红袖一个眼神也没给小助理,微微一弯腰进了后座,朝陆渊笑了笑,往他身边靠了下,“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陆渊看也没看葛红袖,就任她柔软的胸部贴着自己的手臂,无动于衷。

“你就是在生气。”葛红袖撒娇道,“我刚才一时失言,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这不是最近几天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这样吧,一会儿到了那家餐厅,我来买单,当作赔礼道歉,好不好?”

副驾驶座上的小助理:哇,用老板的钱请老板吃饭,真不要脸。

陆渊眼皮子也没掀一下,“有我在场,不会让你没面子。”

小助理:是呢,差点就把她银行卡都冻结的事情败露出来了。

葛红袖笑了笑,显然以为陆渊这是退步的意思,高兴地把头靠到了陆渊肩膀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谢谢你。”

陆渊不再作声,但显然也不打算就之前的事情再追究下去了。没看到预想中的翻牌,坐在前排的司机和助理同时都感觉到老板的头上似乎散发出了隐隐约约的绿色光芒……

不管他们俩怎么想,陆渊还是如约带着葛红袖进了这家看起来就贵死人的餐厅,进了私密性极强的包间。

葛红袖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很快就点完了餐,然后才体贴地问陆渊,“你想来点什么?”

陆渊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漫不经心地说道,“老样子。”

服务生认得陆渊的面孔,轻声应下之后离开了包间,替他们带上了门。

葛红袖注意到陆渊低头的动作,发现了他衬衫袖口上的蓝色闪光,赞叹,“这对袖扣是什么时候买的?配在你身上特别有气质。”

陆渊的动作顿了顿,“嗯,别人送的。”

葛红袖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而是接着说道,“我上个月在美国的时候去了一场展览,那里就有一款类似的项链,颜色和你的这对袖扣特别配,可惜当时钱不够,没有买下来。”她说完,十分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要是买了就好了,和你戴在一起就是情侣款。”

陆渊有点想笑,葛红袖这样话里藏话的套路他见过很多次了,但以前他宠着她,乐意替她花钱,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想问葛红袖也是这样问别的男人讨要礼物的吗?人人都吃这套?

见到陆渊没有接话,葛红袖本来条件反射地就要再推一把,好在她机智地回忆起了现在自己才是弱势的那个人,立刻掐住了话头,微笑着转了转眼睛,“你还带着文件?不交给助理吗?”

“一会儿要用的。”陆渊轻描淡写。

葛红袖并没有理解话中深意,她只是松了口气,又开始尽量挑一些轻松的话题讲给陆渊听,但越说越觉得今晚的陆渊异常冷淡,就算偶尔勾着嘴角回她一个笑,眼神也始终显得冷冷淡淡的。

但这可是陆渊,喜欢了她七年,又在她身上心甘情愿花了那么多钱的陆渊啊!陆渊怎么可能对她横眉冷眼呢?葛红袖下意识地这么告诉自己,无视了暴风雨来临的这一点点预兆。

餐厅的食物和服务都非常不错,葛红袖确实非常喜爱这里,这顿饭又被她认为是陆渊抽空陪她、向她妥协的标志,因此一直到用完餐之后,心情都十分不错。

在甜品用完、所有的餐盘都被撤走之后,陆渊问道,“吃饱了吗?”

葛红袖笑着点头,“谢谢你请客,今天晚上我很开心。”

“那我们可以开始谈一谈正事了。”陆渊伸手拿过被他放在一边的文件夹,翻了开来。

“什么正事?”葛红袖开始有些不知所以,但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猜想,她捂住了嘴,娇羞地扭过了脸,“天呐,离婚的事情已经办完了吗?这么快?我、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陆渊:“……”他翻了两页纸,冷不丁地打断了葛红袖的独角戏,“‘管煜’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葛红袖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之后,她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僵硬地放下了捂在嘴上的双手,瞠目结舌了数秒之后才开口,“你、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第20章

“我不能知道?”陆渊抬眼看了看她,脸上喜怒不辨。

“他只是、只是我在大学里的普通学长,在学业上帮过我很多忙!”葛红袖飞快地转动着大脑为自己寻找着开脱的理由,但临到了这时候,她的思维仿佛生锈了——说到底,她只是个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小姑娘,而坐在她对面的陆渊可是见惯大风大雨了。

“学业上?”陆渊挑了一下眉毛,指着文件其中一行字,“他和你不是一个专业,而且他的gpa比你高不到哪里去。”

葛红袖急得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反问,“难道我不能有朋友吗?”这句话一出口,她顿时感觉到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滔滔不绝地往下说,“你知道我在国外的时候一个人有多孤单多寂寞多需要陪伴吗?管煜是我的好朋友,我很多烦恼都会告诉他,让他替我出主意,这样不行?还是说,你连我的普通社交生活都要管?”

葛红袖还是太年轻,只想着把暧昧对象定位到“朋友”上面,却不知道陆渊这样的人,手里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是不会选择翻牌的。

陆渊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又问道,“是偶尔一起出去旅游还住同一间宾馆的好朋友?”

“……!!”

葛红袖失态地站了起来,椅子被她的膝弯顶得往后划出几十公分远,“你、你诬蔑我!”

“当然了,最后是他付的钱,我看看……”陆渊没有把葛红袖的故作镇定放在眼中,他慢条斯理又危险十足地把注意力全数集中在面前的资料上,“光是客房服务就叫了七次,最后离店的时候,酒店还额外向他收取了润滑液、情趣用品、和一盒避孕套的消费。这三天,你们应该过得不错?”

陆渊的话里没有一丝怒意,他把这件事情抽丝剥茧放到葛红袖面前时甚至带着一种看戏般的调侃,这反而让葛红袖更加恐慌——陆渊不应该更生气吗?他不应该对着她怒吼,质问她为什么要辜负他的感情和金钱才对,不是吗?

“说点什么啊。”陆渊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惊慌失措梨花带雨的葛红袖,“我打印了十页,才刚刚给你说了两页的内容呢。”

“谁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葛红袖咬着牙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直到一张面孔闪现在她的脑海,“是不是卢静?她想要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对不对?我就知道她还不死心,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过要真正跟你离婚!”

陆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就那么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葛红袖双手撑着桌面,美艳的五官微微扭曲起来。

他这样态度在葛红袖看来完全就是默认的意思,她口不择言地骂道,“你呢,陆渊?你是不是也变心了,觉得和卢静在一起也不错,再也不要我了?你忘记卢静以前是怎么说你的吗?她叫你小白脸,在她的心目中你根本不是陆渊陆大总裁,而只是一个需要抱着他们卢家大腿才能东山再起的无能男人而已!”

陆渊的表情终于微微松动。他往前靠了两分,低声道,“我是喜欢你,葛红袖,但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太放肆了。”

“我放肆?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拿着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情,到我面前来质问我!”葛红袖挥舞着纤细的手臂,显得怒不可遏,好像她才是这里的受害者似的,“我是做过错事,那又怎么样,你难道不是也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吗?你有资格来问我为什么和别的男人交往?凭什么你可以做的事情我就不能做?”

陆渊耐心地听完这段,才把资料往葛红袖面前一甩。文件夹滑到葛红袖面前时,里面的几张照片已经甩了出来,葛红袖只看了一眼,就心惊肉跳起来:光是她看到的两张照片,上面就已经是她和另外两个不同男人的亲密合照了。

陆渊到底知道了多少?如果他全部都知道了,为什么又要和颜悦色地带她到这家餐厅来吃饭,然后才选择摊牌?这是不是代表……她在他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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