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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芙忽然一下子转头看向了屏幕,那上面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显示出来,她又转头看向了小哥,一瞬间竟然有了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手足无措……不过小哥目前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他看着这行英文字母,站在原地沉默了好长时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燕小芙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话——

“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

……

“他们两个跑去哪里了?”金丝眼镜有些抱怨的举起了手里的手电筒朝着四周照去。他身后的小花和阿九都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查看着周围的景象。

“这些石像也是奇怪,哪里都不放,偏偏就放在咱们下来的这个地方。”小花举着手电筒照着他们之前下来的那个洞口的正下方,那里居然围了一圈的石像,都面目狰狞,形态各异。

“你看这有几个石像居然都是转着脑袋的。”老周拿起手电筒朝着一个石像照去,那个石像跟其他的不同,脑袋向左偏移了九十度,恰好对准了他们刚刚下来的那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石像自己动了脖子,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一样。

金丝眼镜看着石像皱了下眉,然后把头转了过去,对着众人解释到:“这有可能是当年的工匠做出来专门吓唬盗墓者的把戏,古时候工匠们把戏多着呢,没什么好稀奇的。”

阿九踩了踩角落里一个黑黑的小土堆,里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看着里面的东西笑了一下,“呵,里面的东西都死光了。”

“你干嘛呢?”金丝眼镜转过头来喝了一声,阿九无辜的转过头来,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我就看看这土堆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地下的东西不要乱动,你家长辈没有教过你吗。”金丝眼镜朝着阿九说到,阿九笑着连连后退,“好好好,我不动了还不行吗。”

金丝眼镜把头转了过去,又拿起手电筒朝着四周照,照着照着他忽然听到头顶有什么声音,他举起了手电筒朝着上方一照,忽然全身都僵硬了起来。

一张惨白的脸正望着他,在灯光的照射下,看起来狰狞无比,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金丝眼镜记得这里刚刚是空无一物的。

他的脑袋里在一瞬间空白了一下,还没等对这幅超现实的景象做出些什么反应,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老周撕心裂肺的喊声:“娘啊,这些东西都是活的!”

金丝眼镜一瞬间摸出了腰间的枪,想要射击眼前的那个东西,然而对面的石像忽然转了下脑袋,脸上的笑容竟然加深了。

“卧槽,真他妈是活的。”身后传来了阿九的声音,他余光看到一个泛着寒光的钩子从自己眼前穿过,一把勾住了崖边的一块凸起,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就把自己带了过去。

金丝眼镜如梦初醒,也紧跟着跑了起来,身后传来了隆隆的声音,他不敢回头看,也没敢开枪,因下过斗的人都知道,有时候枪是没有用的。

几人不管不顾的也朝着前面跑着,也同样跑到了刚刚燕小芙和小哥经过的那条漫道里,地势越来越向上,他们只顾着超前跑,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好多个石碾子正在后面滚动一样。

娘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跑过了许许多多细碎的小路,这个地宫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迷宫,几人后来都已经跑的分散了开来。

金丝眼镜没有一刻回头的,他渐渐的觉得自己的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这种时候……谁的身后会跟着那种怪东西……就看谁的人品差。

又经过了一个岔路,金丝眼镜渐渐的觉得自己的身后已经没有了那种隆隆的声音,就在这时,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微光。

天已经亮了,那是朝阳的光。

一瞬间,他就好像找到了救赎一样。

他赶紧朝着那里跑去,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手脚并用了,然而就在将要爬出洞口的那一瞬间——

有人从身后,轻轻的拽了他一下。

……

“胭脂……刚刚那黑色的马赛克后面究竟是啥啊。”

“无底的黑色,主播的冷漠,这究竟是人性的悲哀,还是道德的沦丧。”

“小哥表情好孤单啊……抬个头来让姐姐用我的36d大胸温暖你。”

燕小芙安安静静的坐在小哥身旁,看着他也盘腿在了地上,看着墙上的那行字,眼中全是迷茫和落寞。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哦,话说你们还压根就看不到发生了什么,这拓麻不就操蛋了吗。

燕小芙没办法,就这么陪小哥坐了好久,久到她的腿都有些麻了,久到她身上冷的透骨。

在燕小芙打了另一个喷嚏以后,小哥忽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对着燕小芙说:“上去吧。”

哦。

燕小芙拿起了自己放在地上的背包,什么都没说,跟在小哥的身后,慢慢的走了出去。

第170章 盗墓笔记44

我跟你们讲,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容易细思恐极的。

燕小芙蹲在村口的土路上,手里拿着一碗粥在默默地喝,旁边阿九也蹲在她旁边默默喝粥。

“你这长得不是挺好看的吗?又没毁容又没留疤的,干嘛总把脸遮起来。”阿九咬了口手里的馒头,燕小芙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嘴里的粥咽了下去。

她现在的心里全都被一个念头给占满了——

卧槽那个戴眼镜的没有回来。

燕小芙又喝了口粥,咬了口手里的馒头,眼神惆怅的望着前面的那条土路。

这都这个时候了,小花,阿九,老周都回来了,就金丝眼镜一个人没有回来。

按照盗墓笔记的尿性,燕小芙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回不来了。

尼玛……这是要出大事啊……

她跟阿九就这么一碗粥一个馒头的蹲在路边开吃,形似街边路过抱团取暖的流浪狗,抛去发型来看,又有点城乡结合部的那些蹲在马路牙子上的杀马特青年风格。

燕小芙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大太阳,心想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怎么一个人能说没就没呢。

直播间里像往常一样热热闹闹的,昨天晚上在斗下的时光好像是一场无比真实刺激的恐怖片一样,虽然只有个无头无脑的结尾,但是有点玄幻,还有点神秘。

就像昨晚小哥在墙壁前坐着那样,他一言不发,只是低垂着头在那行英文前坐了半个小时,没头没脑的,但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压抑。

一面墙壁,一个盗墓贼,面对面的坐着。

寂然无声,彼此之间都沉默不语。

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一个主角是堵墙,一个主角是个捅一刀都不出声的闷油瓶,更何况这闷油瓶现在还啥都不知道。

……

不过看直播的人大部分都只是图乐子的,这会到了地面上,被太阳一照,驱散了昨晚那压抑的气氛,观众们又都活泛起来了。

“这身衣服从哪里搞来的?看起来好漂亮啊。”

“小哥呢?小哥人去哪了?”

“打从心底里,我衷心的希望他是去换衣服了……咳咳,不去换衣服也没事,他人呢?怎么一上午没看见他?还有那个戴眼镜的。”

“那衣服好像是刚刚来了个苗人给的他们吧,我那会困得不行了,实在是记不住。”

“是他们租的那个小竹楼的主人拿给他们的。”

燕小芙现在穿了一身蓝黑色的苗服,头上裹了块长长的灰色麻布,把她的头发束的高高的,宛如古代抱着陶瓶的仕女,她旁边的阿九身上也穿着苗服,苗人男子的衣服没女子那么华丽,但是也带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村子里的每个人一样,几人都穿上了苗服,换下了自己来时的衣服。

“哎?你们是不是少了两个人啊?”一个苗族妇女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问道,她手里拿着燕小芙他们吃光的碗碟,疑惑的看着这里。

“没有,他们就去附近转一圈,马上就回来。”小花赶紧站起身来说,苗族妇女继续磕磕绊绊的说到:“他们回来的时候记得告诉他们别到处乱走啊,这边危险。”

“行行行。”小花连连点头,把苗族妇女送了出去,燕小芙和阿九继续在门口蹲着,看着送客的小花,就宛如两个看着家长送客却一点都不知道起身跟着送的熊孩子。

“老周呢?”小花忽然问了一句,阿九指了指身后的竹楼,“昨天晚上吓着了,现在还在楼上趴着呢。”

他们昨天晚上到底看到什么了?燕小芙一时间兴致上了起来,换了个蹲的姿势,对着阿九比比划划了半天,阿九裂开嘴笑了。

“碰见鬼了。”

切,没劲。

燕小芙把头转了回来,起身回到了小竹楼上,去翻着自己的背包。她从里面翻出了一小块昨天在斗底下捡到的干枯的蜂巢碎片,找出了一个矿泉水瓶子,往里面灌了半杯水,然后对着蜂巢碎片使了个技能。

矿泉水瓶子里渐渐呈现出了漂亮又诡异的粉红色,燕小芙把瓶盖扭上,举起瓶子晃了晃,瓶子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的六边形蜂房。

燕小芙一脸嫌弃的把瓶子扔给系统了,然后蹲下来洗了洗手,她洗着洗着就觉得不对劲,侧耳一听隔壁的屋子里有人发出了呻吟的声音,她随手把直播间摄像头调开,一个人趴在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老周一个人在床上翻滚着。

燕小芙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就看到老周的脸通红,额头上全是冷汗,她用手试了一下,特别烫。

……

“这是受惊了。”小花也轻轻地绞了块毛巾放在了老周的额头上,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燕小芙的眼睛顺着他的手一直瞄到了他的脸上。

她莫名的就想起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红袖添香”等等一系列压根八竿子打不着的诗句。

在窗外射进来的一缕阳光下,小花轻轻地帮老周擦着头上的汗,燕小芙恍惚间就想他描上眉,上好妆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演员出事了吗?胭脂赶紧带人家去医院吧。”

“昨天大半夜的偏偏跑荒郊野岭去挖土,今天着凉有罪受了,能不能照顾一下演员啊。”

“还有昨天演小哥的那个在地上一坐就坐了那么长时间,大晚上的穿那么少,我昨晚当场就想炸了,碍于你当时正在野外直播呢,怕影响你心情就没好意思说。”

“话不能这么说嘛,胭脂直播间主打的就是真实啊,大半夜的去荒郊野岭说明人家敬业,人家主播敬业,演员也敬业,没毛病,这也能喷?”

“赶紧带人家去医院吧,这大叔演的真挺好的了,把人送到医院再回来直播,去医院的药费我都帮你掏了。”

“胭脂包不包演员的五险一金什么的?”

并没有,我自己的五险一金都没有。

生死全看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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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芙看着直播间的弹幕,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小哥去哪了?”小花用那双修长的手洗着毛巾,他的手衬着苗族主人家的大花搪瓷盆,莫名的有一种上个世纪的感觉,这栋破旧的小竹楼,恍然间就仿佛与世隔绝。燕小芙摇了摇头,小哥从墓里出来以后就带着她回了竹屋,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又不见了。

“哎,这可就难办了啊,”小花继续擦着老周身上的汗:“这会正是用人的时候,结果死了一个,还丢了一个。”

燕小芙耳朵瞬间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两个字,一下子后背上的汗毛都起来了,她看了眼身边的阿九,阿九连问都没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都这会工夫了,人还没回来,那就不能指望他还能再回来了。”

燕小芙还是没太反应过来,倒是直播间的观众们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6666666666戴眼镜的那个真死了啊。”

“好了,那货死了,之前赌他能活过三集的骚年请举起你们的小手,然后到墙上趴着,愿赌服输2333333333”

“这就领便当了啊,那演员长得还挺帅的呢,我还以为他戏份挺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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