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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玥的父母当时就哭了个震天动地,然后将陵离和老捕快给告了官,说他们蓄意谋杀。

这个镇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陵离这事儿一出,再加上刘家父母逢人就说,逢人就拍着大腿痛哭哀嚎,陵离将刘家儿子害死的恶毒行径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了,大家都纷纷的表示对刘玥这个痴情人的同情,又对陵离的卑鄙的行为感到不耻,街头巷尾的议论纷纷。

刘家父母对陵离和老捕快恨之入骨,不依不饶的一直状告,后来老捕快一个人将罪名给承担下来了,说毒死刘玥是他做的,在判决还没下来之前,就在牢里自尽了。

刘家父母恨红了眼,从陵离那里把老捕快的骨灰给抢了,散在了污水沟里被冲走了,让陵离最后连一点灰都没捞到。刘家父母又不甘心陵离什么事也没有,便天天堵上门掐着腰破口大骂,骂不动了就挑粪来泼在他的门上,搞得臭气熏天。也有其他的好事者,根本不是同情刘家的遭遇,而纯粹就是凑个热闹跟着起哄,反正大家都觉得陵离可恶,那他的确不应该被好好的对待了,于是也学着往陵离住的地方乱丢乱泼乱画。还有小孩子在人授意下,编了口诀在陵离家附近天天高声大喊。

陵离之前本来就风评不好,跟老男人勾搭不说,还合伙害死那个父母口中“年轻有为”的刘玥,最后老男人提他扛罪名死了,他却还不要脸的安然活着,这之后镇上提起他这个浪荡又恶毒的人来,多数都会鄙夷的吐口唾沫,骂上一句:“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婊子!”

也不知道陵离是怎么生存下去的,总之那之后他有将近半年都没怎么出现在人前,好多人都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死在里面了,直到有一天邻居听到隔壁传来婴孩的啼哭声,才知道陵离竟然生个了孩子!

刘玥去世后半年多就生了,肯定是之前就怀上了!刘家的父母顿时闻风而动,似乎认定了那孩子就是自己家的血脉,振臂一呼就带了几个十分热心身高体健的帮手闯入陵离家,不由分说就抢孩子。

陵离才刚生产,正是虚弱的时候,被人绑在了椅子上,眼睁睁的就看着那些人把孩子给夺走了。

陵离疯了似的每天去刘家要孩子,刘家有热心肠的人帮忙盯着,撑着场子,而他尽管歇斯底里,不顾一切了,可他终归势单力薄,最后想尽办法,招了满身的恶骂,弄得浑身是伤都没能成功的把孩子给带走。

陵离最后豁出去了,竟然直言说那孩子根本不是刘玥的,刘家父母养了几个月,孩子的眉眼渐渐长开,不像陵离,也丝毫不沾刘家人的边,他们本来心里就有了狐疑,陵离的话一出口,刘母顿时觉得陵离拿个野种侮辱了他们刘家的人,心里一股恶气顶上头,竟将孩子给狠狠摔在了地上!

陵离终于成功把孩子给带走了,孩子最终也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原本神气又可爱的男孩被摔坏了脑袋,从此就呆呆傻傻了。

刘家的人后来到处说那孩子是陵离和老捕快的种,老捕快当时是为了保住孩子,所以才帮陵离顶罪。

有的人信了,但是大多数还是不相信的,为什么?因为大家都不瞎啊,好多人都见过了,那个那孩子虽然有些痴傻之态,但相貌是极精致漂亮的,那老捕快相貌极为平凡,就算是再次托生,也生不出这样玉雕一般的孩子。

不过也没人为陵离说一句话,因为这样只能更加证实了陵离外表矜持内心放荡的事实罢了。根本就没人同情他的遭遇。

由于当时刘家父母前前后后都闹得太过轰轰烈烈,再加上这些年不时的翻旧账,让镇上的人想忘都忘不了,以至于已经过去了五年了,陵离还是没能从耻辱柱上解脱,只要他一上街,大家要么指指点点,要么就避瘟似的避得远远的,基本上没人愿意去跟他搭话。

他就这样顶着骂名,带着个傻孩子在镇上艰难度日。

苏景阳当时听了,觉得很难置信,但他虽然跟陵离就说过几句话,可是莫名的就觉得陵离不是像人家说的那样不堪。

苏景阳也有问梁路,说陵离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带着孩子离开这里,梁路想了想,才道:“大概,是那个老捕快的骨灰长进这片土地里了,他就走不了了吧。”

在破庙都能安然入睡的苏景阳此时却在地铺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着陵离,想着那天自己关心时陵离那些微愣怔的神情和他不停的轻咳声,想着那天陵离的小半碗粥,还有陵离那句语气平常的:“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故意针对我的。”

越想心里越难受,胸口沉甸甸的。

大约是直觉吧,又或者他对陵离的第一印象实在太好了,苏景阳总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他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

别的先不说,现在自己手里头有预支的工钱了,报答陵离借碗的恩情还是十分必要的。

苏景阳过后几天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店门外瞟,但都可惜的是,没能再看见陵离经过的身影。

梁路又来过两次,苏景阳有心想向他打听陵离的住处,但又怕他多问,话到口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由于店里生意不错,苏景阳大多数时候都很忙,时间也过得很飞快,又要到五日之期了,可是他手心里的红痣颜色仍旧没有变深。

苏景阳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再加上因为陵离的事情心绪有些纷乱,搅得他不太安生。

他知道晚上肯定又难入睡,所以他索性先不睡了,趁着月色星光正好,苏景阳将店门半掩着,坐在还有些发烫的阶梯上跟在门口露宿的老乞丐聊起了天。

老乞丐脏污的手拿着苏景阳分他的半个馒头啃起来,浑浊的眼睛望着夜空,目光渐渐变得悠远起来。

苏景阳定睛一瞅,顿时就知道了——这位,一定是是有个故事的人。

还别说,真的被他猜中了。

原来这个老乞丐以前是容城的人,他说他当时算触犯了律令被逐出来的,回不去了。现在倒是能回去了,可他的家人早就不在了。

苏景阳唏嘘了一会儿,不由好奇的打听道:“容城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他来这以后,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容城了,而且感觉那个地方很特别。

好在老乞丐没有在意他居然会问这么没常识的问题,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略微老态沙哑的声音解释给他听:“那里啊,是个出来难,进去也难的地方。”

原来,这个容城说起来是座城,但是已经独立存在足足快两百年了,现如今人口也有七八十万,有自己的律法和制度,农耕经商井井有条,相当于是一个小国家了,但也不知为何,容氏一族虽然统治着整座城,却一直没有称王。

容城地理位置和环境都很优渥,物产资源丰富惊人,而且就处在大临朝的边界处,离苏景阳现在所处的小镇也就一山一水之隔,站到镇上最高的塔台上都可以望见容城里的袅袅炊烟。可这样的好地方,两百年的时间,大临朝都没能将容城给成功的纳入国土。

因为每当大临朝的统治者对容城开始有什么意图的时候,就会突发恶病,精神失常,还有一个皇帝在攻城前,差点暴毙!所带去的将士们也都浑浑噩噩,全无斗志,就像中了邪一样,十分的诡异。

其实容氏一族的前身是巫族,那里几乎全民信奉巫术,有人就猜测,大临朝一直在容城的问题上出乱子,肯定是那城里下了什么厉害的禁咒,让敌人无法得逞,还有人说再去攻打容城,百姓们肯定也会遭受到巨大的灾难,很是人心惶惶,反正那时候,容城在大临朝被传的是玄玄乎乎的。

几次三番的遇挫过后,大临朝就和容城签订了和平协议,没再打容城的主意,而容城里的人也偏安一方,从来不挑事。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一段时光。

直到五十几年前,当时容城城主和大临朝的皇帝通了书信,这才开始渐渐的放宽了一些政策,从以前的进出两难,到互通有无,封闭多年的容城这才终于与外界有比较频繁的接触。

不过大临朝的百姓害怕容城的子民有巫术会害人,容城的子民对外界也有很强的戒备之心,互相都有着敌意,所以一开始其实效果并不太理想,过了几十年才渐渐的发展起来。

不过大概是为了防止人口流失过于严重,当时的城主还颁布了一条律令,就是禁止容城的人和外族通婚,否则,将在处刑之后,就被赶出城外,永世都不得再回去。

这条律令在当时震慑了许多人,因为容城的人祖祖辈辈就在城里生活长大,归属感已经根深蒂固了,他们为了能和家人平平安安的留在城里,绝不会去触犯。但也不乏年轻一辈的在外春心萌动,情不自禁的,当时的城主雷霆手腕,毫不留情的处理了一批人,将那些违反规矩的人都赶出去了,让他们和家人就此分隔两地。血一样的教训在眼前,再过后,城里就基本上没人敢犯了。

老乞丐就是当时被赶出来的人中的其中一个,不过后来他的妻子转头就与他和离嫁了别人,而他没了爱人,又与家人分离,连城门口都难以再靠近,挟着满心的孤苦凄凉就这样流浪了大半生。

也是直到前两年,容氏一族最年轻的城主容辞接位,才开始着手改变一些死板的规矩。又于前段时间,推出了新的律令,允许容城的子民和外族通婚了。以前被逐出去的人,也可以回去跟家人团聚了。

苏景阳听完了这些,便由衷的评价道:“这倒城主倒是个有人情味的。”怪不得当时梁路说他是从容城里跑出来的呢,原来以为他是专门跑出来找外族人谈恋爱的。

老乞丐却笑得浑身发颤,他抹了抹藏到胡子里的馒头沫,用一种深沉的且洞穿一切的语气对苏景阳道:“人情味?我看,定是那城主小儿看上外族的哪个美人,想正正当当的娶回去当城主夫人,这才迫不及待的改了规矩哩!”

第5章

第二天下午,天阴沉沉的,空气也闷热的让人烦躁,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店里没人客人,苏景阳百无聊赖的站在店门口探头往外瞄了一下,路过的行人都神色匆匆赶着回家,街边的摊贩也开始收摊准备避雨,苏景阳看了一会儿,打了呵欠正准备转回柜台后面坐着歇息会儿,昨天晚上睡得不好,今天一直犯困。

余光不经意一瞥,却发现不远处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不小心摔了一跤,哎哟哎哟的半天爬不起来。

苏景阳吓一跳,忙大步奔过去,将她给扶了起来,又帮她把菜都给捡回去,好在最后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大妈很感激他,连着说了好几句谢谢。

苏景阳也就是下意识里的行为,并没当回事,可是他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周围隐隐有闪烁的七彩小光圈萦绕着,缓缓的朝着自己袭来,最后星星点点的颜色变淡,融入他的身体不见了。

苏景阳微微张着嘴诧异了片刻,这才忆起系统一号说的关于收集能量的事情。难道这就是做好事之后收集到的正能量吗?

嗯……这特效,可以给一块钱了。

苏景阳之前还在为吃饱肚子发愁,这些天又在店子里忙活,根本没时间来考虑和去做这件事,现在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看来以后要积极一点才行。

就算到这么做希望很渺茫,但也比什么都不干的强吧。他总有一天能离开这里。

“哼,不自量力。”系统总是在适时的出现,对苏景阳进行冷嘲热讽,“是它告诉你的吧,不过恕我直言,你收集一辈子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苏景阳嘴角抽动一下,不想搭理它,因为知道越搭理它就越来劲儿。

苏景阳在外面耽误了这么一会儿,重新回到店里,还没进门,就一眼瞧见里面多出来了一个人。

不是顾客,而是穿着浅灰色小褂子的孩子,约莫三四岁,瘦小的身子正背对着苏景阳,小心翼翼的踮着脚,伸着手想去够桌上的点心。

奈何胳膊不够长,糕点没捞到,反而碰到了茶杯,苏景阳忙抢过去,一把扶住了差点掉下来的茶杯,好险好险,掉下来砸碎了可是要赔钱的。

苏景阳松开已经被扶稳的茶杯,再一回头看那孩子,他呆呆的站在那儿望着苏景阳,嘴角有涎水往下滴,虽然肤色白皙,容貌精致可爱,可是神态痴憨,让人看过一眼便知,这应该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苏景阳愣了一下,回想着听来的传闻,脑子里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出现了一个揣测。

该不会……这么巧吧……

苏景阳朝着门外望了望,没见着有大人的身影。

苏景阳心中不由奇怪,半蹲下,见他胸前系了个口水巾,便松下来,替他擦了擦口水,可越擦,他的口水流的越汹涌,大眼睛越过他,眼巴巴的往桌子上看。

“想吃吗?”苏景阳笑了笑,孩子也咧着小嘴,冲着他傻笑,露出白白的小牙齿,却只是啊呜啊呜几声,看来还不太会说话。

苏景阳心里一酸,伸手在桌上拿了块松软的糕点,放在他的手里。他攥在小手里没有吃,高兴的嘻嘻笑,转身就往外跑。

苏景阳怕他跑丢了,忙将他一把捞住。

长得漂亮,又是呆傻的孩子,这镇上恐怕没几个吧,苏景阳对这孩子的身份已经十有八九的确定了,不过他很奇怪,为什么陵离没有跟在孩子身边。

不多时外面果然下起了了瓢泼大雨,还打起了雷,孩子被吓得不轻,抱着苏景阳的大腿不肯放,苏景阳将他抱在怀里坐在桌边,他嘴里呜呜呜的叫,瑟瑟发抖的小身子使劲的往苏景阳的怀里钻。

苏景阳抱着他哄,“不怕不怕。”

这孩子虽然穿的是旧的不能再旧的衣服,但浑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可见陵离将他照顾的细致,也很爱他。

苏景阳哄完孩子又不由望向外面浓浓的雨雾,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晃荡,要么是跑丢了,要么是陵离出什么事了顾不上孩子。

苏景阳正踟蹰着是不是去打听一下陵离的住处,倏地就见正被暴雨冲刷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出现了一抹慌乱却又踉跄的身影,那人很清瘦,又没打伞,浑身都湿透了,非常的狼狈。他在四下高焦急呼喊着什么,就算落雨声将他的声音盖住了大半,但是苏景阳还是看出了他浑身透出的崩溃。

苏景阳想也不想,赶忙抱着孩子站起身,到门口去喊他的名字,“陵离!这儿!孩子在这儿!!!”

苏景阳怕他听不到,还故意提了口气,可陵离听到自己的名字仿佛是愣了一下,才猛地回头,然后看到了临街店铺门口的苏景阳,还有他怀里完完好好的孩子。

陵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过来,到了门口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在地上,苏景阳忙腾出一只手来扶他一把。

“阿轩,阿轩,阿轩……”陵离的衣服湿哒哒的全部贴在身上,眼睛红的吓人,他伸手想抱孩子,可是又怕把孩子的衣服也给弄湿,只能不停唤着孩子的名字,紧紧攥着孩子的小手,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苏景阳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孩子见到他,将从刚才起就一直捏在手里的糕点往陵离的嘴里喂,嘴里发出含糊的却明显很高兴的喊叫声。苏景阳听着像是在喊爹爹。

陵离眼角的泪水和着雨水一齐往下落,他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后让孩子自己吃,孩子这才自己啃起来。

苏景阳摸摸孩子的头,这小家伙,还挺孝顺。

苏景阳让陵离赶紧进来,他站的离门口太近,雨水都溅到他身上了,陵离却迟疑片刻,苍白着脸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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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不舒服有一段时间了,今天在家里头昏脑涨的实在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醒来却发现孩子不见了!他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他清楚,这镇上的人对他还有孩子是抱有多大的恶意。

他满怀恐慌和绝望的找了好久好久,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好,还好,孩子没事。

陵离认出来这是上次借碗的那人,陵离听他方才叫了自己的名字,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传言。此时还肯让他进去店里,陵离真的很感激,可是陵离不想连累他一同被骂。

陵离目露感激,嗓音非常的沙哑的道:“我带孩子回去,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有机会,我以后一定一定,一定会报答你的。”

苏景阳却仿佛知道他顾忌什么,示意他看身后的雨,“下这么大,伞都兜不住,孩子淋了雨生病了怎么办?我看你们还是进来躲躲雨,雨小一点再走也行。”

说到孩子,陵离果然怔了一下,苏景阳趁机将他往里面拉,“阵雨来的快去的快,不会等太久,你别担心。”

陵离一走地上就是一滩水,他忙止住了步子,“我还是走吧,把你的地方弄脏了。”陵离难得遇上一个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之后,还对自己如此和气的人,他非常的小心翼翼。

“没事,我待会儿拿布擦一擦。”苏景阳侧过头来,明朗的冲着他笑了一下。

苏景阳的确不怕跟陵离走的太近被人骂,但这里是梁路的铺子,想着镇上那些人,苏景阳的确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又见陵离有些不安的样子,苏景阳于是将陵离安排在了自己晚上睡觉的那个小隔间里,他将铺在地上的褥子都叠好收在一边,拿了干布巾给他擦头发,又拿出自己唯二的一套干衣服让陵离先换上。他们两人身形差不多,陵离还要瘦一些,衣服绝对是能穿的。

陵离能进来躲雨已经非常的感恩了,实在不想麻烦他,可是看苏景阳满眼的真挚,陵离抿了抿唇,终于是将衣服接过去在隔间里换了,然后将孩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看着孩子的脸,原本紧绷的身体此时算是彻底得到了一些放松。

苏景阳给他搬了把椅子让他坐着,又将小隔间的帘子给拉上一点,这样外面就看到里面了,两全其美。

他从留的那条缝里探出脑袋来看陵离,笑着小声对陵离道:“这样安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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