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们都吓得一身冷汗。
刘明洋从枕头下拿出刀,指着他们说:“如果凶手还不站出来,我就把柳萌交出去!总得给村民一个交代,现在柳萌昏迷不醒,也不能辩解,我们就把她交出去!她是女的,那些人指不定舍不得杀她。”
探险队里一片沉默,没有人说话。
乐璃和沈慕坐在一起,两人正头对头,翻相机里面的尸体照片,听见刘明洋的话,对视一眼。
沈涛翘着二郎腿看着探险队这群人,觉得特别讽刺,他抖腿道:“我们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会做出卖队友的事儿。你们这些人,个个看着斯文,却要把个小姑娘推出去当替罪羊,是不是个东西?”
刘明洋拿刀对准了沈涛,浑身颤抖:“你,你们这两个人面兽心的禽兽,有什么资格说我们?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如果没你们这些人的存在,怎么会存在这个拐子村!”
沈涛仰头大笑起来:“我们是禽兽,可你们呢?禽兽不如。”
那个叫常泽的男人弱弱道:“牺牲柳萌一个,可以拯救大家。如果不把柳萌推出去,我们都得死。孰轻孰重,你们要分清楚。”
“在这个村子里,可怕的不是鬼,”沈慕起身,朝刘明洋走过去,在对方跟前停住,刀尖就戳在他胸前。他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畏惧,冷静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伸手握住刘明洋的手,开始发力:“是你们龌龊的心。”
“啊——”刘明洋的手腕被他握着,疼得钻心,骨头几乎要被他给捏碎。
他疼的表情扭曲,手中的刀落在地上,被沈慕一脚踢进床下。沈慕冷笑一声:“想牺牲一个人,救大家?那就自己出去顶罪,别扯一个昏迷的姑娘下水。”
刘明洋趴在床上埋头痛哭:“我老婆刚生了孩子,我孩子才几个月,我爸妈已经八十岁了,家里就我一根独苗,我不能出事。如果我死了,他们怎么办?谁来照顾?”
“柳萌就没家人了吗?”沈慕没有温度的目光又落在李教授脸上:“李教授,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李教授苦笑着摇头:“这种时候,我又能说什么?”
乐璃开口道:“李教授,你完全可以和丽丽姐姐一样,用话把大家逼急,然后借别人的嘴,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嘛。”
叶丽皱眉:“阿娴,你说什么!”
乐璃垂下头,嘟囔道:“难道丽丽姐姐跟明洋哥说那些话,不是故意刺激他?然后借他的嘴,推萌萌姐出来做替死鬼?”
叶丽怒道:“阿娴,你怎么能那么想我?这里谁对你最好?”
“慕慕和涛涛对我最好。”乐璃仍是一脸无害,“至少,他们不会推我出去当替死鬼。”
刘明洋突然明白了什么,指着叶丽道:“好啊,好你个贱女人,居然搁这儿等着我呢?”
他朝叶丽扑过去,掐住她的脖子,红着眼眶说:“你个丑女人,敢算计老子了?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你他妈的——”
文阿姨一脚把刘明洋从叶丽身上踹开,怒道:“够了!村民还没杀过来,你们就开始窝里反,狗咬狗了?大家都冷静冷静,”她打量了一圈屋内的人,说:“凶手既然在我们其中,那他看见我们这样,一定很开心!我们推一个出去当替死鬼,凶手就不会继续杀人了吗?不,他还会继续,到时候村民们就会知道,我们骗了他们,我们的下场只会更惨!”
沈慕也说:“村民现在虽然愤怒,但村长顾及外面的人,还没到真正要杀我们的地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阻止凶手再杀人,我们只有团结一心,才能继续活下去。今天晚上,我们轮流守门,不让任何人出去。”
乐璃看了眼刘明洋和那几个男人,提醒说:“你们别忘了,我们面对的不仅有人,还有鬼。根据恐怖小说定律,存害人之心的,一般死得更快。你们也不想被鬼弄死吧?”
这里除了叶丽和文阿姨,以及乐璃他们三个,没有人知道那诡异的歌是电子设备放出来的。
刘明洋一听,果然怂了。
他冷静下来,跟叶丽道歉:“对不起丽姐,我也是太害怕了。我不是圣人,我真的害怕。我承认我自私,可我毕竟不是一个人,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家人怎么办……”
叶丽揉了揉脖子,听他这么说,语气也软了下来:“对不起,我也有错。”她摇头冷笑一声:“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阴暗,看来,我以前真的是太高估自己的品格了。”
见大家都认错,乐璃调解说:“咱们现在的处境已经很糟糕了,更不能互相猜忌和互相算计。咱们之中,只有那个狼人是存了害大家的心思,所以,如果你们不想被当成狼人推出去,就尽量约束自己内心的阴暗。虽然咱们身处黑暗,但不能被黑暗拽入深渊,我们和这些村民本质上并不相同。”
乐璃去找村长媳妇儿要了些红线,和捕猎用的铃铛。
红线在门窗上变成了一道细密的织网,如果有人想出去,就得取了这些红线,一旦有人触碰到这些红线,上面的铃铛就会“叮当当”响起来。
为了方便大家上厕所,沈涛和沈慕在房间角落用破布搭建起了一个简易厕所,晚上谁想解手,就现在破布后的粪桶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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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就在他们之中,沈慕又起了防范心思,晚上他靠着乐璃一起睡,将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
半夜,乐璃听见沈慕说梦话,叫她“璃宝”。
璃宝是乐璃在现实世界中,粉丝给她的称呼。沈慕能叫出“璃宝”,说明在现实里,他也是她的粉丝。
他的记忆不是被屏蔽了吗?
这样一个睿智果干,处事冷静的男人,在现实里也一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她满脑子都是白天的事,本没什么困意,以为要失眠到天亮,结果瞌睡说来就来,很快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
大家起来后,发现门窗上的红线还在,都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村长直接拿剪刀剪断了红线,带着村里最强壮的几个汉子走了进来,把他们从房间里赶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又多了一具尸体,被白布盖着。
院子里氛围诡异,围观的村民们个个拿愤恨的眼神看着他们。
昨晚死的那个,是一个叫六叔的老头。他和五爷一样,喜欢跑各个村子,帮牛婶给那些姑娘找卖家,做成了拿提成。
刘明洋被村民们那眼神盯得直发毛,他哆哆嗦嗦道:“不是我们,不是我们。昨晚我们为了防止内鬼再出去杀人,特意封了门窗。这点,村长也知道。如果凶手出去了,红线上的铃铛必然会响,可是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听到,大家都是一睡到天明的。”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合伙杀人?”人群里,一个方脸男人指着他们说:“你们这群杀人凶手,我要把你们皮剥了,给我娘报仇!”
这个男人是牛婶的大儿子,他昨天晚上一到家,就听说自己的亲娘和亲弟弟都死了。他和另外两个弟弟哭了一宿,决定一早就去村长家讨个公道。
又死了一个人,即便村长想护着这些外人,也没办法了。
这些外人触了众怒,他必须给村里人一个交代。
村长准备说话,乐璃却打断说:“为什么你们一口咬定了是我们?”
“只有你们是外人!”
乐璃目光落在牛大娃脸上,说:“可村里,除了我们,可还有其它外人。”
牛婶家地窖里还有其它姑娘这事儿,只有死了的牛五爷知道。
包括村长在内的其它村民,都以为牛婶家只有乐璃这一个卖给了大财主的女孩。闻言,村长看向牛大娃:“大娃,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家还有人?”
村长也是他们的族长,这村里有规矩,每家每户,赚到的每一分钱,都要给村长缴10%,这笔钱由村长支配,用于搞村子建设,让村里的娃出去念书上大学。
牛婶一家瞒着村长,摆明了是不想为村子做贡献。
众人目光集中在牛大娃脸上,开始指责他。
村长皱着眉头问他:“你们家地窖,还有几个女娃子?”
牛大娃迫于无奈道:“六个。”
这话一出,人群哗然。
整整六个女孩,这得多少钱呐?牛家这是要发财了?
村长发怒,让人把乐璃他们绑在了房间里。
牛大娃被带到堂屋,村长坐在太师椅上,一拍扶手怒道:“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昨晚牛大娃一回来,就听村民们说了丧礼上闹鬼的事儿,平时亏心事做多了,牛大娃忐忑不安,事情到了这份儿上,牛大娃也不好再瞒村长了。
他把如何拐的那几个女孩,如实相告。他说:“村长,你还记得一年前,那个雅雅吗?”
提及这个女孩,村长心头也是一惊:“好端端地,提她做什么?”
牛大娃说:“村支书、五爷、我娘,还有六叔,他们的死法,可都和当初那个叫雅雅的姑娘相似,而且他们……”
村长心头一惊:“照你这么说,下一个就是我们?”
牛大娃点头:“我的想法,是把那些外人都关到一起,我们轮流看着。一个星期后,把他们都拿来祭山神,安抚大家!到时候,咱们就主动去镇上派出所报案,就说这几个外人不知死活,非要进黑熊林探险,结果一队十几人,一去不回。”
村长点头,觉得可行。
当初那个叫雅雅的姑娘死了,他们也是这么和派出所说的。这个雅雅有点来头,当时动静可不小,又是武警森令部队 ,又是直升机的。
那几天,大山上空不断有直升机盘旋,但山里头林木密,压根就没有停直升机的地方,搜救也十分困难。
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搜救,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牛大娃说:“到时候咱们还是和处理雅雅的尸体一样,把骨头烧成灰,做成陶器,就算他们挖了这座山,也不会找到一点线索。”
村长的思绪飘了老远。
一年前,村里来了一支大学生组成的背包团。一个叫雅雅的女学生,觉得山里农村落后,提议村长给孩子们弄一个可以上学的地方。
雅雅心善,带着同行的同学,开始在村支书家里教孩子们读书认字。
一个星期后,他们要离开了,村长却来找她。
村长说:“雅雅老师,咱们村风景美,你不是挺喜欢的吗?你留下吧,教孩子们念念书啥的。”
雅雅长发披肩,穿着朴素,却盖不住她身上的吸引人的气质。
她将一缕头发别到耳朵后,露出饱满白皙的面颊。她冲着村长笑道:“村长,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也不能长久留在这里,我还有家人呢。”
村长:“咱们村里有好些漂亮小伙子,你可嫁给他们嘛。等你做了我们村的媳妇儿,就把家人也接过来。”
雅雅笑容尴尬,说:“村长,这里风景是美,可到底不比大城市。我是城里人,习惯了城里的生活,偶尔来这里住几天尚可,可长久呆在这里,我吃不消。这里潮湿,”她拉开袖子,露出胳膊给他看:“您瞧,我起了一身的疹子。村长抱歉,我是真的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村长一瞬变了脸,冲她吼道:“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山里人是吗?”
雅雅摆摆手:“不不不,村长,我没那么意思。”
村长推了她一把,她往后一跌,倒在床上,后脑勺砸在木制床沿上,疼得她嘶了一声。村长去把们插上门闩,然后转身朝雅雅走过来。
雅雅往墙角缩,看着突然变脸的村长惊恐不已:“你……你要干什么?”
村长脱了裤子,朝她扑上去,将她死死压在身下。
雅雅惊得大叫:“你干什么!”
村长捂住她的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一笑,然后贴着她耳廓说:“雅雅老师,等你给我们生了娃,就不会想走了。”
雅雅挣扎,衣服一点点被撕落,男人的手探进她的裤子里,一阵乱倒腾。
门外,有同学来叫她:“雅雅,我们都收拾好了,你好了吗?”
门内无人回应。
只听同学在外面说:“怎么没反应?门也是锁着的,她去哪儿了?”
“可能在村支书家里和孩子们告别吧,我们去村支书家里看看。”
同学们走后二十分钟,村长穿好衣服出来,把门拉上。他去村支书家里,对同学们说:“今天一早,雅雅老师就走了,她没跟你们说吗?”
同学们一脸懵逼:“没有啊。”
有人说:“雅雅前天不是说,她男朋友也在阿丘省吗?大概是担心男朋友联系不上她,先走了,下山见男朋友去了。我们也走吧。”
同学们没想太多,到那时,他们还觉得村民淳朴。有两个姑娘和村内老人、孩子告别时,还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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