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苏阮破涕为笑,让谢池宴说这种话好不容易的。
“高兴了?”
“我就知道,你是在逗我开心,你根本就没有在等我电话。”
电话那头发出轻微的笑声,而后他咳了咳:“好了,苏阮,心情好了就该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
“嗯,”她想了想,“那你也早点睡吧正,做个好梦,梦里要有我。”
谢池宴再次发出细碎的笑来,“挂了。”
“晚安宴宴。”
他低低的嗯了声,电话里传来忙音。
挂下电话后,苏阮心里的气开始顺了许多,至于苏期,她都没有太生气了。
只是想到谢池宴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多,什么也不告诉她,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明天去找他吧,有些话一定要当面说。
她闭着眼睛,意识失去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她今天好像把苏期惹生气了,她好久没看到他那样生气的表情,但是,明明是他先做错事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阮就醒了,大概由于心里有事,昨天一晚上都睡得不是很安稳。今天换好衣服准备出房间却有些犹豫,昨晚才和苏期发生了这么大的矛盾,她现在该怎样面对他呢,苏阮表情十分纠结。
只是没等她纠结出个所以然,房间门便被苏期敲响:“你还不出来是想迟到吗?我不会等你的。”
还是像往常一样冷酷的语气,苏阮却莫名松了一口气,朝外面喊道:“马上就来,你别催了。”
一出房间门果然看到苏期那张怀脾气的脸,他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懒?”
他终于没有再讨好她了,昨晚两人的争执仿佛过了一晚也全部化解,苏阮胸口的大石头放下,嘴角弯起一个小弧度的笑:“你还不是一样。”
兄妹到底是兄妹,昨晚的争吵声再大,过了一晚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苏阮其实很想再嘱咐苏期,让他别再去找谢池宴了,但又有些担心,他们现在的和谐会被打破。
唉,她叹了口气,还是不说了吧。毕竟经过昨晚一事,苏期应该知道谢池宴对她的重要性,不会再去找谢池宴了。
只是苏阮没想到,苏期又岂是那种会被她一次生气就吓退的人,他现在心里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苏阮已经彻底被谢池宴迷住了,他更要让她看清楚谢池宴的真面目,不过要是他再去找谢池宴,谢池宴肯地会和苏阮说,这样就不大好了。
他要想个完美的办法,既能让苏阮和谢池宴分手又可以让她不迁怒自己。
苏阮要是知道苏期的想法,肯定会敲着他的脑袋问,这里面是不是装的豆腐渣。
可是苏期今天的表演简直可以拿奥斯卡,苏阮自然就没发现异常。
苏阮想的很简单,给谢池宴的钱他没要,但是钱总是有很多用处的。苏期趁机找到一个侦探社,提出要跟踪谢池宴然后拍下他出轨的照片。
当时侦探社的接待人以一中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沉默许久之后,点了点头。
苏期特别高兴地把钱交了,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一连串行为在别人眼中被看成了什么。
他走出侦探社后,一身轻松,虽说钱没了,但是苏阮等不了多久就要分手了啊,他打心眼里不相信她和谢池宴会长久。
对于他的行为,苏阮毫不知情,她还在想要怎么去见谢池宴呢,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肯定要好好安抚他,但是又不能说得太直白,再次撕开伤口就不好了。
下午放学铃声一打响,苏阮便飞快跑出了教室,直奔五楼,虽然还没想好要以怎样的表情面对他,但是她已经等不及要去见他。
只是教室里没有谢池宴,苏阮在门口等着,实验班的学生一个个走出,最后教室里人寥寥无几,易明诚还在那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苏阮一喊他,他便转过头来:“你来找谢池宴吗,他刚回家了,还没下课就回去了,听说家里有急事。”
一听他这样说,苏阮也急了:“谢谢你啊,我去他家看看。”
立即转身咚咚咚跑下楼,谢池宴的家离学校不远,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路程,苏阮这一路跑去硬是给缩短到了十分钟左右。
谢池宴从不会早退,应该是家里出什么大事了。苏阮心里急得不像话,生怕晚了一秒就错过了什么大事。
跑到小巷口,她弯下腰,手抵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平稳了下呼吸,一步一步走进小巷,越靠近谢池宴的家越觉得不对。
从安静到略微喧嚣,谢池宴的家门口站在两个大汉,离他家不远的时候,苏阮听到从里面传来谢池宴的声音:“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第53章 恨意
苏阮一惊, 飞快跑过去。
到谢池宴家门口时,忽然里面传来一阵更大的喧闹声。
“妈!”那是谢池宴的声音!
苏阮往里一看,谢母躺在地上, 谢池宴半蹲在地上, 手都有些颤抖。
而在谢池宴的一旁,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 高大的身板此时显得有些单薄, 脸色此时略显苍白, 看起来十分儒雅, 只是面容和谢池宴的微微相似。
苏阮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她来不及多想,从黑衣大汉身边一闪身便进屋:“宴宴,你妈怎么了?”
她的声音似乎惊扰了两人。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对着谢池宴出声道:“我打120,池宴你先照顾好你妈。”仔细一听,男子声音似乎都有一些颤抖。
谢池宴声音恨恨:“不用你假好心,你离开我家就好。”
中年男子没看他, 也没回答他话, 只是蹒跚着步子走了出去, 苏阮依稀能听到他叫救护车的声音。
谢母眼睛闭得紧紧, 谢池宴的手抬起她的头,手上青筋尽显,他面无表情, 只是那双眼睛透露出纠结和痛苦。
苏阮蹲下.身,伸出手试探着安抚性地搭在他的肩上,谢池宴的头倏地转过头,眼睛死死盯着她,眼里的恨意让苏阮一惊。
苏阮一颤,忙握住他手:“你还好吗,宴宴。”她声音十分焦急,感受到自己握住的手已是一片冰凉,他的手原来总是温暖干燥的。
苏阮的心有着微小又连绵不断的疼痛,虽然不知道他和刚才那个中年男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的他非常让她心疼,她从来没见过情绪这么激烈的谢池宴。
似乎有感于她手心的温暖,谢池宴收回了盯着她的目光,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再出声时情绪已经平静下许多:“没事。”
他不愿意说,苏阮也不想逼他,只是手上的力加大了,用力握住他的手,声音缓和轻柔安慰他:“你妈妈会没事的,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他愣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
“我不走,我陪着你好吗?”
谢池宴抿紧了唇,即使在这种时刻也不愿她看见自己家庭的不堪,他嘴角扯出一个狼狈的笑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苏阮就当他默认了,静静蹲在他的身边,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间房屋,由于采光不好,房子里此时已经点上了灯,灯光就这样落在谢池宴头发上,即使她还陪在他身边,但这一刻他似乎把自己封锁进了一个小世界,她无法触及。
只是心一阵一阵抽疼,感受到他手的温度越来越冷,却毫无办法。
终于,外面响起救护车的声音,苏阮一动,刚想站起来,腿便一阵发麻,差点摔倒。
谢池宴扶住她一支胳膊,从医生把谢母抬上救护车,到他们和那个中年男子一起上了救护车,这期间,谢池宴始终一言不发。
他对那个中年男子依然排斥,始终不愿看他一眼。
到达医院时,中年男子想和他们一起去医院,被谢池宴拦住了,他眼神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你回去吧,我妈不会想见你的。”
闻言,中年男子似乎一下老了几岁,背脊似乎都佝偻了些,他声音有些颤抖:“池宴,再怎么说——”
谢池宴冷笑着打断他:“你不用再说了,你以前没出现,以后也不用出现,回你的西城去吧。”
苏阮心里猛然一跳,西城是他们邻省的省会城市,而……她又小心地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总觉得他的面容有点眼熟。
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池宴,你们现在这种情况需要我的帮助,你别拒绝我了。”
“不需要,如果今天你不出现,我妈就不会晕倒,你早知道她身体不好还来刺激她,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谢池宴转过身,谢母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他看了一眼医院大门,声音沉沉:“我和我妈生活得很好,希望你别来打搅我们了。”
说完,大步向医院里走去,苏阮也想跟着他,可是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走到医院门口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呆呆地看着谢池宴离开的背影,整个人站在那,鬓角发丝微白,苏阮心里隐隐一动,忽然生出点怜悯之心。
跑回去,站在中年男子面前,开口道:“叔叔,你先回去吧。”
中年男子把目光放在苏阮身上,眼神微微柔和了一下:“谢谢你。”他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谢池宴有什么事,你可以联系我。”
苏阮双手接过,直感觉掌心里名片的触感都和一般的不一样,暗金色的卡片看上去很有质感,她只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姓名“谢清瑞”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她把名片放自己包里,斟酌了片刻后才开口道:“可以问下,叔叔你和谢池宴是什么关系吗?”
眼前的中年男子面色微黯,仍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这件事,你问谢池宴吧,如果我说了,他怕是会更很我。”
苏阮及时制止了这个话题:“那你先回去吧,叔叔,我去看看谢池宴和他妈妈。”
男子点了点头,没有面对着谢池宴,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典型的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种成功男人形象:“那麻烦你了。”
苏阮摆了摆手,朝医院里跑去,一路走一路想,又拿出那张名片除了看看,那个男人的名字真的很熟悉啊,可就是想不起来,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
看到谢池宴坐在医院的走廊上,背靠在椅子上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色的墙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阮走到他身旁坐在,挨他紧紧,缓了缓才开口道:“伯母还好吗?”
“医生还在检查。”他轻声道,目光仍然放在对面墙壁上,整个人坐在那动也不动。
苏阮有些词穷,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不过自她和谢池宴认识以来,便是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
而上一世,关于谢池宴的事情,她知道得并不多,只知道他以为会成为人人敬畏的谢总,但关于他的家庭背景,不说她,安城整个上流阶层的圈子知道的人也不过寥寥。
但是,如果她母亲出事了,她也会很伤心,异地处之,似乎更能体会到谢池宴的感情。
她笨拙地伸出手,轻轻圈住他的肩,要努力伸长手臂才能抱住他,谢池宴依然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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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像哄小孩一般,声音都放柔了许多:“伯母会没事的,你不想她醒来时看见你精神不振对吧,别担心,伯母会好起来的。”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紧着这几句话来回地说。
几次三番之后,谢池宴终于有了反应,他低下头,对她勉强一笑,手搭在她放在他肩上的手:“我没事。”
苏阮想哭,他的表现根本不像是没事,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手心的温度在温暖的医院里也不见升高。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嘴角:“不想笑就别笑了,我没有那么脆弱,不会哭的。”而事实却是,她不敢再说一句话,生怕多说一句,喉咙里的哽咽之意便掩饰不住。
谢池宴垂下嘴角,面容看起来十分平静,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就这样轻握住她的手。
她原来一向是到了冬天,手就会变得冰冷,她以前常常喜欢把手放进他衣服口袋里取暖,而此刻,她的手暖得像个小火炉,而他的手已经感受不到温度的冷。
好似他们之间换了位置,谢池宴只有握住她手的时候才能感受到,原来世界上并非一片冰冷,总是有些东西是暖的。
他就着这个姿势闭了眼,又想起那个男人,想起邻近下课时忽然响起的电话。
电话那头邻居大妈的声音分外着急:“池宴,你快回来,你们家来了好多人,我看你妈的脸色特别差。”
他等不到下课铃响,便和老师请了假匆匆赶回去,其实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便有了计较。
准确的说是,从看到那个新闻,便知道这一天迟早回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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