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大哥,拉我起来。”萧清抬手,眼中多了几分狡黠笑意。萧涵勾下唇角,伸手将他一把拉起,婢女见之马上拿来软垫,仔细垫在萧清背后。
“今天起得早,一路颠簸骨头都要散了。”萧清一边抱怨一边活络筋骨,整个人垮在垫上,就像被抽去了骨头。
看来他没多少长劲,萧涵心里冷笑,随后正身坐到萧清身侧,接过婢女奉上的茶盏之后他便挥手打发侍婢们退下。
“在太尉府过得可好?”
萧清连连摇头。“怎么会好?没被折腾死已是万幸,不过都城的姑娘倒挺漂亮,有空和我去逛逛。”
说到美人,他似乎来了精神,身子也挺直了些。萧涵漫不经心地轻吹去茶面细沫,低头浅抿口香茶。
“脑子里尽是这些,被爹知道仔细扒你层皮。”
话落,他转头看向萧清,四目相交,彼此心意一目了然。萧清猛拍下脑门,贼贼地笑着道:“看我真是糊涂,都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若带你去了,怕是嫂嫂扒我层皮。哦,对了,嫂嫂过得如何,明年开春后便生了吧?能够开枝散叶,爹娘定是欢喜得很。”
说得此处,萧涵紧蹙眉头略显不悦。“大夫把过脉说是个千金。”
“千金也好,再说来日方长,还怕生不出个胖小子吗?”
萧清随手抓把瓜子仁扔入嘴里。萧涵微微点头,不过眉宇间仍结着烦郁,片刻,他放下茶盏低声道:“先不聊这个,你回来之后有没有去见过爹爹?”
“见过了,在百雀园,正好看到他新纳的妾,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萧清皱眉深思,看来很是纠结。萧涵听后双目凛冽,似乎是起了丝怒意。
“那人不是卿卿吗?才走了这么些日子,就不认得了吗?”
“卿卿?”萧清大惊,忙不迭地弹起身子。“她怎么会成爹爹的妾?!”
萧涵勾起嘴角冷哼一声。“她是自己送上门去的,也不知怎么的,爹爹竟然收用了。”
话落,萧涵心中怒意更甚,郁结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萧清则是一脸茫然,除了惊讶看不出别它。
“当初不是喜欢人家喜欢得紧,如今怎么没见你有反应。”
冰冷的语气中略带了些嘲讽。萧清听后讪讪地笑着道:“这不过是好玩罢了,若要说喜欢,那我喜欢的姑娘可多得数不过来。”
萧涵眼眸微眯,像在揣测他的心思,萧清始终是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如同扶不上墙的烂泥七倒八歪地垮在那儿。萧家出了这么个不成器的货色,也令他这位做大哥的有些头疼,不过从另一面看来也算是件好事。
“你这次回来呆多久?”萧涵问道。
“过完中秋。离春闱还有段时日,能多快活几天也好。”话落,萧清把整个身子陷在软榻上,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朦胧得看不清。
房内有股淡淡的香气,萧涵只觉得这个香有些不对劲,他转头看到旁边缕金香炉顿时明白了,这萧清一定吸食过迷神散,此刻正是药劲上来的时候。萧涵摇头轻叹起身欲走,萧清马上伸手拉住,眯眼笑道:“你不再多陪我一会儿?”
“不陪了,若是他们闻到我身上的味儿可就麻烦了,我劝你还是少碰那些东西,对身子不好。”
“都城里都玩这个,不稀奇。”
“可在萧家这是会出人命的玩意,你快些扔了吧,被爹爹知道的话,谁都保不了你。”萧涵正声说道,萧清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爹爹不会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谁说不会管你?他正在考虑你的婚事,一品将军王尉的女儿还有谢丞相的侄女,二选其一。”
“哦?哪个漂亮?”
“你应该问哪个对萧家有利才对,如果我是你,我就选谢丞相的侄女。”
“多谢大哥参谋。”萧清躺在榻上拱手笑道,萧涵轻笑几声,然后唤来婢女把她把香炉里的燃香扔出去。
药劲袭上,萧清打起哈欠,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双眼,半梦半醒之间,只觉有什么东西抚上他的脸颊,他顿时惊醒过来,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小婢女俯身立在旁边。那婢女似乎被吓到了,连忙后退欠身施礼。
“奴婢是在替二少爷盖薄毯,没料惊动您了,奴婢该罚。”
萧清昏昏沉沉,放眼望去没见到萧涵,不由长啥一口气。
“快帮我倒茶。”他一边揉着额穴一边说道。
婢女听后连忙奉上茶盏,萧清仰头一饮而尽,脑袋终于清醒了,而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刚才看到的那幕莫明其妙涌现出来,他突然难受得想吐,忍不住趴在小榻边干呕起来。小婢女见状马上端来盂盆接上,又不停抚他的后背,过了半晌,萧清才渐渐顺上气。
“你叫什么名字?”他接过帕子拭起唇角,问得十分随意。小婢女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回道:“奴婢叫若桃,刚来的。”
“若桃?这名字不好,叫你卿卿好不好?”萧清神色仍有些恍惚,他就盯着若桃梳的双鬟不知在想什么。
若桃听着这名字觉得耳熟,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她羞涩地低下头,半咬娇唇腼腆笑道:“二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清轻笑起来,嘴里一遍遍地唤着“卿卿”,若桃也就一遍遍地应着他。屋内迷香仍未散光,萧清被这甜甜的娇声捧入云里雾里,一时之间心猿意马,他伸手抓住那条纤细的手臂,用力将她拽上小榻,如饥似渴地解下那层淡紫薄纱。若桃惊呼,两手挡上无物遮挡的前胸,萧清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扳开,然后低头吻上了雪白玉峰。渐渐地,耳边起了声声娇吟,他只当作是她的□□,脑子里想的也是她的模样。
“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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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住她的小脸深深唤道,可是眼前娇容与脑中的影子无法重叠。刹那间,美梦四分五裂,碎片扎入心头,痛得他苦不堪言。萧清怒不可遏,突然将若桃推下小榻,若桃不知道哪里惹恼了他,仓惶地拾起衣裳吓得直落泪,这衣裳还没穿上,萧清又将她拉回来,反身摁在小榻上,解下腰带从她背后直贯而入。
惨叫凄厉,若桃绷紧身子,两手紧抓锦垫,痛不欲生地哭叫挣扎。萧清的笑变了,变得狰狞残忍,他抓紧雪白的臀瓣在她体内肆意胡为,似乎与之有深仇大恨,非要将她弄得不成人形。片刻,若桃哭得没了气力,半昏半死地趴在小榻上,几缕鲜红顺着她的腿侧流在榻上,染出两朵血色海棠。
“卿卿、卿卿……”
萧清看着两个丫鬟髻,想着她的模样。蓝天碧草间,那抹淡影回眸娇笑,他就如同她手里的纸鸢被一根细长的丝线拉扯着,他多想与她亲近,每当快碰到时她却拉长手中的丝,让他越飘越远,最后竟然狠心剪断,让他孤零零地随风而逝。
为什么?难道我配不上你吗?萧清含愤咬牙,身下力道更重了几分。若桃抖擞抽搐,带着哭腔呜呜沉吟。这样仍不解恨,他快要被怒火燃尽,为她做了这么多而她回报了些什么?!
“贱人!贱人!”
萧清不遗余力地泄愤,两手钳制软弱无力的身子狠狠冲撞,若桃痛得死去活来,嘶哑地哭叫求饶。萧清看见了,此刻在他身下共欢的人就是她,他抵制不住兴奋,叫着她的名字仰头沉吟,这一刻酣畅淋漓。
香艳转眼沉寂,她似乎已晕死过去没有半点反应,萧清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玉背,轻啄着她的香肩,可是看到那张侧脸,他才如梦初醒,原来她不曾来过。空虚痛苦袭卷而来,他痛到无力,整个人软软地趴在若桃背上,他留恋这片刻温存,想要抓住那丝即将消失的暖意,然而心中化开的究竟是什么?此刻落在她背上的又是什么?
第33章 萧夫人
除了萧涵,没人知道萧清在都城染上恶习,在府内这段日子,他的言行举止比以往收敛不少,萧瑞以为他改邪归正颇感欣慰,接着就和他说了提亲之事。与萧涵说的一样,谢王两家任选其一,萧清便选了谢丞相的侄女谢婉。萧二公子的亲事就这么定下了,卿卿闻后隐约有些难过,所谓的门当户对就是如此,年少时说的那些只能当作笑话听。
这些日子卿卿一直呆在房内哪儿也不去,似乎是害怕在某处撞见萧清。不过萧瑞倒是来得勤快了,几乎天天找她下棋,态度也与之前有所不同。卿卿费尽心思设的局终于有些用处,但是她又开始担心,生怕萧瑞留宿沁园要与她行夫妻之礼,虽说千百个不愿意,可名义上他还是她的夫,天底下哪有夫妻不同房的道理。
下完一盘棋,卿卿自觉有些乏,半倚在小榻上偷偷猫了个小懒腰,这幕正巧被萧瑞看见,他打发身边婢女们退下,随后移坐到她身侧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卿卿不由自主地一抖,浅笑顿时凝在嘴角。
“是不是累了?”萧瑞贴近她耳侧轻声问道,卿卿故意提起精神摇摇头。“还好,不累。”
“呵呵,我看你是累了。”
话落,萧瑞起身将她抱上锦榻,随后放下碧纱幔。卿卿只觉得屋子一下子暗了,心跟着狂颤起来,她怕得想逃,可是这念头只是匆匆而过,看到萧瑞靠来她自觉无望。
“老爷,这大白天会被人说闲话的。”卿卿半低着头,面露羞怯。萧瑞伸手捏下她的粉颊,只道:“在这府内谁敢说我的闲话。”
说着,他伸手解开她胸前紫红飘带,然后慢慢褪去那层轻纱。薄纱如水滑过香肩,卿卿一吓,马上用手捂住胸前,羞羞答答不敢看人。萧瑞低头吻上她的脸颊,不知是不是被他的胡子扎到,卿卿不由缩起脖子往后一退。
“老爷,我……我想问你件事。”她捂紧身子,怯生生地说道,萧瑞抬起头凝眉看她,似乎有些不解。
“什么事?”
他已经放柔语气,可卿卿听来仍是生硬如铁,她抿着嘴唇,吞吞吐吐半晌,问:“老爷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因为我哥?”
这话令萧瑞大惊,他一直认为卿卿心智未开,没曾料到她竟然会有所察觉,他不动生色略思片刻,貌似认真地回道:“倘若不喜欢,我就不会在这儿了。”
“有些也是因为哥哥的关系吧?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卿卿直言不讳。萧瑞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不禁伸手将她抱紧。
“若我说我真心喜欢你,你信还是不信?”
“当然信,我最好老爷能喜欢我,您是我的夫、我的天,我会死心塌地地伺候您一辈子,不过我也希望老爷能庇佑我哥哥,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扫您的兴,可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只想让他平安。”
萧瑞沉默不语,卿卿见之心里着急,连忙紧紧地抓住他的双手,两眼汪汪地望着他。这让萧瑞想起刚把她捡回来的那刻,她也是这样紧抓着他的衣袖,像是抓住根救命草渴求活命,眨眼之间已过十年,而今时不同往日,萧瑞有他自己的打算,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变得了的。
“我答应你,等你哥哥回来就替他谋个好差,以后你也不用操心了。”萧瑞违心笑道。卿卿听了打心眼里感激,她以为象萧瑞这般人物定是言而有信,哥哥回来之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想着,卿卿满心欢喜,了去这个心愿,她也别无所求,见萧瑞凑近便放下挡在胸前的双手顺了他的意。
“老爷、如夫人,夫人来了。”
这时,门外婢女急急传话进来,卿卿一激灵,忙推开萧瑞然后拉过衣裳穿上。萧夫人进门正好撞见不禁一愣。卿卿很是尴尬,穿上绣鞋起身深行一礼。萧瑞也有些不自在,一边理整锦袍一边轻咳两声。
“夫人怎么来了?”
萧夫人扬眉浅笑,垂首回道:“刚路过与此,想来看看卿卿,见帘子拉着我还以为她是病了,原来是官人在这儿。”
听了这话,卿卿面红耳赤,萧瑞默不作声。片刻,萧夫人笑了笑又道:“既然官人在此也不好打扰,那妾身告退了。”
话落,萧夫人垂眸施礼,转身离去。被这么一搅和萧瑞也没了心思,稍坐片刻之后就离开沁园,他走后不久,叠锦楼就派人过来传话要卿卿过去。
卿卿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出,平日她已算得上小心谨慎,尽量不让人抓到把柄,可是今天被撞到这档子事,萧夫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她只好壮胆去了。到了叠锦楼只见萧夫人边拈念珠边看佛经,人来了她也没抬头。卿卿请安,她不理,卿卿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不知夫人找我何事?”
萧夫人仍在默念经文。卿卿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只好站在原处干等。约过半炷香的功夫,萧夫人终于抬头揉捏几下肩膀,此时卿卿已经站得麻木,两腿重如铅砣。
“来人,掌她嘴。”
萧夫人轻声命道,话音刚落,两婆子就走进来朝着卿卿膝弯处狠踢一脚。卿卿摔倒在地,双腿如万针齐刺,苦不堪言,还没等她爬起,两婆子便一左一右架着她,两脚踩住她的腿腹,将她身子扳直。李嬷嬷上前掀起袖子狠狠掴了她两掌,卿卿顿时眼花耳鸣,分不清南北。
萧夫人冷笑一声,道:“知不知我为何要罚你?”
她当然知道却又不能揭穿,想半天只好两眼含泪故作委屈。
“奴家不知……不知做错何事。”
萧夫人甩个眼神,李嬷嬷又抽她两掌,这次下手比先前还要重,卿卿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由软了下去,两婆子见状脚下使了把劲,硬是把她整个身子拉紧。
萧夫人长舒一口气,随即拧起眉头又厉声斥责:“我罚你是因为你不知廉耻,白日宣淫!官人公事繁重,你不好好体恤,还如此不检点,你以为萧家是什么地方?!怎能容你放肆!”
“夫人,冤枉啊夫人。”卿卿泪眼盈盈,大呼冤枉。萧夫人见状怒气更甚,指着她大骂道:“还有脸说冤枉?既然你死不悔改,我就打到你明白为止,继续给我打!”
话落,李嬷嬷便冲了上来,抬手似要狠狠掴上。卿卿自知逃不了,哭也无用处。萧夫人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嘴角不由漏出些许笑意。
“娘!”
屋外突然有人唤道,众人听后不由探头看去。萧夫人眼神一凛抬手示意,李嬷嬷马上收手退到一边,两个婆子眼明手快地拎起卿卿扶她站好。不一会儿,萧清径直而入,手上提着一篮子新鲜红李。
“娘,这是刚摘下的红李,特意送来给您尝尝。”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萧夫人面前,看到屋内有个外人不禁微怔。萧夫人见状便笑着道:“来得正好,我正和你爹的新妇聊天呢,你也分点给她尝尝。”
“原来这就是二娘,回府之后还没见过呢。你们两个在聊什么,说来给我听听?”萧清扬起俊眉,笑得欢畅。听到这个笑声,卿卿心如刀绞,好似站在刀山海火中饱受煎熬,她情愿被萧夫人打死,也不愿见到他来。
“二娘,尝一个吧。”
萧清将果篮伸到她眼皮底下,听到“二娘”二字,卿卿的心又被揪了下,心中顿时五味俱全,她看着那双白净的手迟疑许久,柳眉也不由蹙了起来。
“二娘脸怎么肿了,难不成受委屈了?”萧清戏谑道,萧夫人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旁边婆子马上用手肘暗捅下卿卿。卿卿快要被逼哭了,她仓惶地伸手抓起一个红李塞到嘴里,合着痛苦委屈连核一起硬吞下去。
“卿卿,没你事了,下去吧。今天和你讲的,你可得记牢了。”萧夫人放柔口气,语重心长。这话犹如大赦,卿卿感激万分,欠身施礼之后逃似地离开了,前脚刚踏出叠锦楼,泪水便如泉涌出。
萧夫人实在欺人太甚,她一再退让,她仍苦苦相逼,就仗主母身份欺负打压她,就算萧瑞知道此事,也不过说几句罢了,不会为了她这个小妾去得罪夫人。想来,仍是萧清待她最好,他耍的花招和以前一样,卿卿心里明白得很,若不是他,或许她已破了相,但物事人非,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难过,情愿被他臭骂,如此一来她就会好受些。
回房之后卿卿就再也没出来过,可挨掌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多人都等着看场好戏,等着看她这个妾怎么死的。卿卿如临深潭,就算哥哥在也帮不了她,她出身不好又势单力薄,萧瑞也不像是会宠妾压妻的人物,如今只能先忍着,先想办法稳住夫人,至于萧清则能避就避。
临睡前,萧瑞又来到沁园,或许是听到些风声想过来看看。卿卿装作无事与他聊了片刻,接着就称身子不适,萧瑞也没强求,安分地陪她睡了一晚,可是她一夜无眠,满脑子都是白日光景,想到萧清就烦燥不安,心中只求别再遇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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