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1 / 1)
许多的神明,在这里陨落。
他们未必有很重的怨怒,但是强大的力量在这里徘徊不散,刑杀之气经过千万年的陈酿,绞杀一些修士,实在是易如反掌。
然而,在这崖底,却是我的故土。
我承受着身体的剧痛,努力将自己蜷缩。我将脸颊贴近地面,去聆听大地的脉搏。
母亲的怀抱最安全。
此刻的我,只想停驻,做一个长久的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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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数世的旅程之后,我终于再一次回到了这里,于我而言,一切开始的地方。
曾经,为问扶桑,如果我没有坚持住,他会不会忘记我。
我说,如果我死了,就将我埋葬在日出与日落的地方。
那时,我是真的做了最坏的打算。而这最坏的打算,最后变成了现实。
将要离开的时候,我的内心最多的,是不舍与不甘。
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他。
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我害怕,我离开了,他就会慢慢的属于其他人。
会有别人,能够给他栖息。
然而,终究是我错估了。
他不会忘记我,永远不会忘记我。
因为从那之后,他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我。
扶桑,扶桑……
呼唤的每一遍,是他,也是我。
我们,或许从来不分彼此。
就如同现在,这一片土地,被称为“落日天堑”。
这里,是扶桑树生长的地方。
这里,也是太阳长眠的所在。
扶桑树残余的半截灵根在这里,他的身体就也在这里。
即使元神可以离开,但是只要封印没有解除,他的身体将永远于此长眠。
这样的话,他的力量会大大的被削弱。
在这个世界,实力太重要了。我舍不得,舍不得他力不从心。
只有那半截灵根取出来,这个封印才算了解,他才可以真正的自由。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取出自己的东西。
然而,若我这样做了,就意味着,我要与自己先前的力量融合,这个过程,是极为痛苦的,不仅现在痛苦,从前的痛苦,我也要一一再受一遍。
如果扶桑知道了我想这样做,他一定不会同意。
他总是觉得我受了太多的苦,时间短暂,所有他想要我现在可以过得自在无忧一些。
然而,我终究不能如此。不能因为自己贪图安逸,便将一切都交给他来背负。
昆仑绝壁之下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只有一片混沌。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慢慢的恢复了些许体力。我支撑着坐了起来,盘腿打坐些许时间,来缓解一些周身的疼痛与疲倦。
一丝一缕温暖的灵气温和的钻进我的体内,温养着我的经脉。
如此一番,也算是将我体内经脉打碎重组了一遍。
良久,我睁开眼睛,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息。
是时候,去取那半截扶桑树的灵根了。
即使,我将要面对的那个过程,会比方才痛苦上千百倍。
先前被那刑杀之气打碎经脉,却到底只是蜕骨一般的痛,但凡肉体的疼痛,都可以忍受。而这,却是要融合灵魂的痛。
不论做多少次的心理准备,等真正到了这个时刻,都是完全超乎想象极限的。
生不如死,却不能死。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见习,下周考试。而我,还手贱的申了榜……
原谅我每天很晚更新呜呜呜!
真的是。。。裸奔。
每天裸奔三千字。。。
心痛
☆、第187章 第 187 章
扶桑。珩烎。
我终于,也为你做了一件事了。
我是转换镜头的分界线
在很多很多年之后, 一切尘埃落定。又是天地变化, 风云几番,故人大多不复之时, 曾有幸见证末日天劫的修士们,或许已经从籍籍无名变作一宗长老。自青春年少至白发苍苍, 等待轮回降临的他们, 还依旧会对着自己的徒子徒孙们吹嘘:“想你们祖师爷我当年……”
当年如何呢?
“也是亲眼见过神明的……”
这个时候,那些徒子徒孙们, 即使已经听了无数遍相同的叙述,却还是忍不住的热血沸腾, 顺着追问下去:“神明是什么模样的呢?”
哪怕可以背得出自家老祖宗接下去的话,但是, 从亲眼见过的人口中说出, 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他们心中,大多有些怨恨自己的生不逢时。
为何没有能够生在那样群雄汇聚的时代呢?
每个人心中,都有崇拜英雄和想要做英雄的梦。
“神明啊……”暮年老者轻轻地抚了抚胡须, 眼光慢慢的变得遥远。“神明, 是我等凡人, 永远无法想象的。”
这无法想象的,并非容颜, 而是他们所氤氲的那一股古老强大的力量。
强大到能够让人坚信,即使他们达到了渡劫期,在神明的面前, 依旧是不堪一击。
“你们这一群小孩子,都以为天地无忧,只是因为你们……”
“没有见过末日劫落是个什么样子!”徒子徒孙们笑开了,老祖宗似乎就是喜欢说这些没有意义的教育人的话。说来说去,末日劫落也已经过去了,他们再多么好奇,也见不到。
老人家看懂了后辈们的心思,只低叹一声,不想再说话了。
有一些事情,没有亲自经历过,便永远不会知道对方的心境。
夜深人静残月当空之时,立于庭院中仰望天际,当初的那些血雨腥风,似乎还在昨日一般。
天地崩裂,天火从九天之上落于世间,仿佛无边无际的业火,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等那一刻到来的时候,这些修士们,方才相信,自己于这天地间,不过蜉蝣而已,朝生暮尽,即使全部死亡,亦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因为,他们本身就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他们的消失,就如同灰尘被掸落,如此的轻而易举,微不足道。
没有经历过的人觉得那是一个充满了英雄意气的时代,而真正经历过的他们,却只想要忘记与避讳。
他们会诉说着神明的光辉,但却从来不会详细的描述自己的经历。因为,那是他们一生之中,最想摆脱的一场噩梦。
我是拉回现在并且转换人称的分界线
“结盟一事,是为了双方都好——蜀山如果推拒,只怕雨掌门,不会答应吧?”
白戚将两指在桌案上轻轻的扣着,身为蜀山掌门,他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但是因为修为的原因,容貌却是一直维持在二十出头的模样,再加上天生便生的秀气,乍一看,倒是要比雨如晦还小上一些。
雨如晦淡漠道:“本座不会代替别人做任何的决定。更加不会插手其他门派的内政。”
“呵……”白戚低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中不知怎的,总是透出来一股子冷气。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道:“雨掌门,你可真会把自己洗干净啊……这么容不得自己的名声有一点闪失么?”
若是旁人,只怕会觉得这两人说话跳转的有些太快,但是偏巧这两人都是当事人,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私底下没有谁比他们更加门清了。
诚然,蜀山之前的确是想要给雨如晦送点“小礼物”,然而,那带着一点桃花色的流言还没有彻底的传出来,就被昆仑给扼杀的彻底。虽然那时试探般的交锋,不过就是探个虚实而已,不算什么,但是就这么被直接打了回去,换成谁都会有些不舒服。更何况……还有茵茵。
茵茵离开蜀山,实在是让白戚有些猝不及防。奈何白茵天生脾气如此,修炼了那个功法之后,就更加是想一出是一出。白戚是舅舅,就算白茵的娘没了,但不管怎么说也还有个爹,他有些事不好多管,可是谁能想象的到,她这一离开,就离开到了昆仑呢!
在蜀山收到昆仑请帖的时候,还一起收到了雨如晦的一道传音,说是白茵在昆仑做客,一切都好。
白戚当时就气的将那传音打的四散。
做客,一切都好?
把人强行压过去的做客吗?天底下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雨如晦,你这是欺我蜀山无人么!”
白戚恨得牙痒痒,却只能暂且忍耐,并且硬着头皮,按时去赴那昆仑的鸿门宴。
没办法,谁让他们有人质在对方手上呢?不止一个白茵,还有一个孟寒凌。
那一位……很看重孟寒凌啊……
白戚心中忍不住叹气。他到底也是多少年的人精了,对于一些事情他心中有数。这一次,他们实在是太被动了。
可是,为何会如此被动呢?
因为孟寒凌。
若不是孟寒凌……
白戚闭了闭眼睛,不再向下想。
有些事,不能想,做了就不能回头。玩弄权术的人,不能悔棋,也没有这个资格。
他能面对的只有两条路,满盘皆输亦或者翻盘。
现如今,昆仑联合魔界以及其他势力,弄出一场所谓的“大会”,来逼着蜀山结盟,蜀山就算心里不大愿意听昆仑的指挥,但是却也不得不从。这样一口气,换成任何人,也不能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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