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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兜着沙子在客厅,一会儿看夏清,一会儿找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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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管家看不下去东东这可怜相,小声喊。

兰姨也喊:“太太。”

夏清眼风朝管家和兰姨一扫,管家、兰姨也不敢做声,想要再次说话玲姨也将话头吞入腹中,心里对这位太太第一次生了惧意。

夏清则指着想撇嘴的东东说:“我看你敢哭!垃圾桶在厨房,去。”

东东刚要撇起的小嘴,立马收起来。

正在这时,管家惊喜对着院子,喊一声:“盛先生,盛先生回来了!盛先生回来了!”

讨厌夏清的两个保姆也欣喜地喊:“盛先生回来了。”

盛景承确实回来了,一身笔挺的铁灰色西装,高大挺拔中透着矜持高贵,分外英俊,正拿着车钥匙朝客厅走来,忽然感觉到这一幕,目光中不由得浮现疑惑。

一直望着夏清的东东扭过头,看到盛景承的那一刻,像是有了后台一样,双手还兜着沙子,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终于可以释放委屈,哭声那是响彻星空,震耳欲聋。

盛景承眉头微蹙,看向保姆问:“他怎么回事儿?”

保姆看向管家。

管家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太太的行为,也形容不好,毕竟这话说不好,就是得罪太太,可能会丢饭碗的。

盛景承又问一遍:“东东怎么回事儿?”

“我打的!”夏清突然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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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盛景城闻言侧首看向夏清。

夏清今天穿的不是工作服,也不是平时的“奇装异服”,更没有化浓妆,而是素面朝天,简单的白色短袖,浅色牛仔裤,白色板鞋,非但没让她觉得普通,反而因为面容姣好,身材纤细而得格外好看,竟让普通的衣服占了她的光,只是夏清眼中的怒气,和这身装扮有些格格不入。

盛景承视线一扫而过,面上波澜不惊,问:“原因。”

夏清还是第一次和盛景承正面接触,比她想象中的冷,比她想象中的有气场,也比她想象中的更英俊,还有,比她想象中的无情,她无所畏惧地答:“他太任性妄为。”

盛景承微微挑眉,问:“因为这个?”

夏清答:“是。”

盛景承冷声问:“你觉得你比他好?”

夏清有些不悦,反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盛景承说。

“是在批评我吗?”

“谈不上。”

“那你想怎么样?”

盛景承望着夏清,声音清冷又带着不耐烦,说:“还是那句话,说别人时,先看看自己。”

很明显,盛景承是说她更任性妄为,其实就是护着东东。说完盛景承向东东伸手,如果是平时,东东肯定不会去拉盛景承的手,但是此时有凶悍的夏清作对比,他当然是愿意拉盛景承的手了,于是把小肉手交到盛景承手里,停止哭泣,随着盛景承朝院角走去洗手,不时回头看夏清。

夏清上辈子什么难听话没听过,盛景承说这些话,她根本不在意,因为她根本不在意盛景承,反正她教育了东东一通,东东下次肯定不敢往她房间扔沙子了,于是抬步朝大厅走,看着地上的沙子也当没有看见,但是当盛景承看着东东洗好手,又看厅内地板上到处是沙子时,不由得蹙眉,问:“怎么这么多沙子?”

管家说:“是东少爷撒的。”

盛景承看向楼梯,问:“楼上也有?”

“不止楼上。”管家说。

“哪里还有?”

“太太的床上。”

盛景承问:“太太的床上?怎么回事儿?”

管家回答:“是东少爷调皮,拿着沙子跑楼上玩,刚好太太房间门没关,东少爷就跑上去撒了两把沙子,然后太太和东少爷理论,东少爷拿沙子砸太太,太太也就用沙子砸东少爷了。”

所以,

所以,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错怪夏清了?他转头看向院子,东东刚刚还在哭,此时开心地在院子里骑溜溜车,如果说夏清打他了,他肯定不会恢复这么快吧?

“盛先生回来了。”这时芳姨从楼上下来。

盛景承看向芳姨应了一声,问:“老太太呢?”

“去打麻将了。”

“你在干什么?”盛景承知道芳姨从夏清卧室出来。

“我刚给太太烧水,然后送水时和她聊了两句。”其实是芳姨刚才看到厅里发生的事情,给并不需要心灵鸡汤的夏清灌心灵鸡汤呢。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给我房里也送点热水。”

“嗯好。”

盛景承没再说什么,上楼时,手机响了,他边接电话边上楼,习惯性地朝书房走,以前从书房走过时,夏清卧室的门大部分都是关着的,偶尔两次开着时,洁癖的他看见里面乱七八糟的,十分不喜欢,此时以为同样会看到一个狼藉一片的房间,正想快步离开时,余光中并没有看见脏乱的情况。

他不由得侧首看过去,看到的确实不是什么脏乱差的情况,而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卧室里极其干净极其整洁,落地窗被全部打开,徐徐的夏风吹过来,吹动薄薄的窗帘,吹响窗前书桌上的纸张,沙沙的,而夏清正拿着扫帚在扫地上的沙子,因为身材纤细修长,连扫地也看起来格外美好。

夏清好像真的变了,不一样了。

盛景承握着手机,望着夏清。

夏清正好将地扫好,一抬头看见盛景承。

盛景承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被发现一样,赶紧边讲电话,边朝书房里。

夏清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将扫帚放置门口,等芳姨上来带走,才刚放下,楼下又传来东东的哭声,嚷嚷着让管家推他的溜溜车,不然就哭,夏清一听他哭就头疼,立刻进房内,将门关的严严实实,开始写稿子。

可是东东时不时的哭声,实在太吵了,她根本写不下去,心里一阵烦躁,中午吃饭时,盛景承出去应酬了,盛老先生也不在,盛老太太打麻将回来,见到东东又是楼又是抱又是亲的,东东更加放肆了,吃饭时一会儿要这儿,一会儿要那儿的,一个管家三个保姆都被他使唤着去拿东西了,最后,他嚷嚷着:“我要加糖,我要加糖!”

嚷嚷的同时,还要看夏清的脸色,夏清低头吃饭不作声,他就继续嚷嚷:“我要加糖!我要加糖!”

盛老太太说:“小孩子不能吃那么多糖,这红薯粥本来就是甜的啊。”

东东拍着桌子喊:“不,我要加糖!我就要加糖!”

“家里没糖了。”盛老太太故意说,不想让东东吃那么多。

“哇”的一声,东东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盛老太太立刻说:“好好好,你别哭,我现在给你拿糖去。”

说着盛老太太立刻从餐桌前起身,朝厨房走。

餐桌前只剩下夏清和东东了。

东东还在哭。

夏清一抬头,他立刻不哭了。

夏清望着东东说:“你就会哭!”

东东说:“我没哭。”

“刚才哭的是谁?”

“哼,我就没哭!”

夏清耐着性子说:“不承认了是吧?我们来做个游戏,看看你一天哭多少次好吗?”

“不好!”

“我见过的小朋友,都不像你这么哭的。”

“我没哭!”

“还不承认是不是?”夏清笑着说:“从现在开始,你哭一下,我贴个哭脸便利贴到墙上,看你一天能哭多少次?”

“我刚才才没有哭!”

“好好好,你刚才没有哭,就算你刚才没有哭,我们现在开始行了吧?”上辈子她听有过孩子的同事说,其实小孩子忘性很大,或者说有些东西没什么意识,比如说哭,很多小孩子哭完就忘,也不知道自己哭过,更记不得自己哭了多少次,而且他们打扰了别人,他们也没有这个意识,这就得家长去教育。所以,东东就属于任性的,什么都没有意识的。

“哼!”

夏清白了他一眼:“哼什么哼,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真是盛家人。要不是打扰到我生活,我才懒得理你,什么破小孩子!简直就是捣蛋鬼!”

东东虽然听不懂夏清的吐槽,但是读懂夏清的表情,想着上午夏清都敢拿沙子砸他,说不定一会儿还能砸他,于是他跟夏清独处时,老实多了。

而夏清说完之后,去楼上一趟,将书桌上一沓哭脸便利贴拿到手中,还没有下楼,又听到东东哭了,夏清撕开一张便利贴,在东东能够看到的墙上,“啪”的一声贴上去,然后坐下来继续吃饭。

东东呆呆地看着墙上的哭脸,立刻不哭了,转头看向夏清。

夏清低头吃饭,不看东东。

东东一直看夏清,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是看着夏清。

盛老太太纳闷的很,说:“东东,看什么呢,别看了,快吃饭。”

东东扭过头来,一看碗里的稀饭,连忙摆手摇头说:“我不要,我不要。”

“不要什么啊?”盛老太太十分耐心地问。

“我不要这种糖,不要这种糖。”

“家里只有白糖了,红糖明天才有。”

“我不要,我不要,哇啊啊啊!”得到不自己想要的,东东又哭起来。

夏清轻轻放下筷子,撕开一个哭脸便利贴,走到墙上“啪”的又贴一张。

东东一下愣住,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停止了哭声。

盛老太太根本没有关注夏清,哄着东东说:“好了好了,别哭了,过来吃。”

东东说:“我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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