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张瑛看了一眼贾琏,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孟家姐妹,不分大小。”
“什么!”贾琏看向张瑛,转而恍然大悟道:“难道是效仿娥皇女英不成。”
张瑛轻轻点了下头,贾琏一张嘴咧开,笑道:“大舅哥倒是好福气,坐享齐人之福羡煞旁人啊!”
“你羡慕!”
“自然羡慕!”贾琏刚说完,便见着张瑛甩了下帕子,直接出去了。
贾琏摸了摸后脑勺,紧赶两步追着张瑛道:“我这不是为大舅哥高兴么,其实娶两个正夫人这事,说起来好听,其实最是麻烦。”
张瑛脚步一顿,回头看着贾琏道:“怎么说?”
贾琏义正言辞的胡说八道起来:“一个夫人都来不及宠,要是两个,那得肾亏!”说着便上前一把搂住张瑛,手指择抚上张瑛口脂,言语带着股甜腻道:“今儿用了什么口脂,怎么这么好看。”
张瑛拍了下贾琏手背道:“浑说什么,有了身子自然不用口脂。”
贾琏上前轻碰张瑛唇齿,随即又迅速离开。贾琏脸颊不自然的绯红一片,压低了声音道:“我今儿去书房歇着。”说着便逃一般走了。
第75章
回了书房的贾琏连着喝了两杯凉茶才把心底那点躁动降下来。伺候的小厮兴儿见着门口没人, 便妖妖调调的进了屋。
说起这兴儿,长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自幼在贾琏身边伺候, 有的时候难免便和贾琏有一二暧昧之举。只是自从贾琏成婚后, 贾琏便再也没有给过兴儿一点暗示。
这不兴儿这两年在贾琏身边什么油水都没捞着,眼看着贾琏连出门都不乐意带他了, 于是便想着搏一搏, 好歹不能让琏二爷忘了他的好。
“二爷, 喝茶。”兴儿送上茶杯, 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贾琏手背。
贾琏歪在榻上, 看了一眼兴儿,见他穿着一件嫩绿色的上衣,下面则穿了一条白色绸裤子,显得肤白细嫩,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
茶香在屋内弥漫开来,贾琏笑着抿了一口茶。好笑的看着兴儿,就想知道他做什么妖。
那兴儿见贾琏并未阻止,以为取悦了贾琏, 缓缓的靠近了贾琏, 碰上了贾琏的腰带。贾琏这下子一张脸直接僵住了, 挡住了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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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儿面色怔愣, 似乎不敢相信。贾琏带着讥讽说道:“去账房领五两银子。”这一声令下,兴儿面如土色,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一般, 想哀求贾琏,却见着贾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下不了口,最后只得跪着出了屋子。
贾琏看着兴儿走远,手指摩挲着茶杯。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起来,要换了之前贾琏兴许就半推半就了,只是如今的贾琏哪里会看上兴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这种不长进的人,留他何用。
就在贾琏回味自己王八之气的时候,张瑛进了屋来,见着贾琏便道:“表哥刚才急匆匆的走开,可是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事,表妹身子重了,有事让下人传话就是,何必亲自走一趟。”贾琏上前扶着张瑛在自己身侧坐下。
张瑛调笑道:“我这不是见着表哥匆匆走了,又听说表哥把贴身小厮兴儿撵了,特意过来问一问。”
想起兴儿方才举动,贾琏不知道该不该说,张瑛点了下贾琏胸口道:“表哥,你好狠的心呐,人家对你一往情深,你竟然把人撵了出去。”张瑛说完便捂着嘴痴痴笑了起来。
贾琏被张瑛这一说,弄得脸红脖子粗的,过了好半响才喃喃说道:“表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自从张瑛来了贾府,早就察觉兴儿和别的小厮不同,兴儿看贾琏的眼神可带着勾子呐,只是张瑛冷眼瞧着,贾琏对那兴儿一般,想着兴许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便只当没这事,却不想方才有人过来报信,说是贾琏把兴儿撵走了。
本朝民风开放,贵族子弟间男风盛行,更有不少王孙贵族豢养男宠,比如那忠顺亲王便是其中翘楚。
张瑛对此深恶,要是不碍着贾琏,早就想处理那兴儿,如今见着兴儿被贾琏撵走,这才过来一探究竟。
而贾琏见张瑛这般急切试探,不知怎么的心底就甜丝丝的,一只手轻轻放在张瑛肚子上,看着张瑛莹白如雪的面庞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说出来怕污了表妹的耳朵。”
张瑛的手轻轻搭在贾琏后腰那里,不轻不重的捏着,语调带着一股子调皮,“要是我就想知道呢。”
窗外突然下起了雨,菊青和莲香挂上了纱帘,出了屋子。贾琏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想着自己年轻那会的荒唐,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只是想着自己要是不说,又怕张瑛想多,最后鼓足了气说道:“不过是不懂事的时候,跟风而已,也就言语调笑过几次。”贾琏说到一半,看了一眼张瑛脸色,这才继续说道:“就是瞅着他还有几分机灵,这才留到现在,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就只想着小聪明。”
“就这些?”张瑛歪着头,手指轻轻拂过贾琏后背,惹得贾琏一阵发痒。
贾琏把张瑛那只捣乱手拿下来,握在手里不放,眼睛微微迷离说道:“表妹还想知道什么。”
张瑛被贾琏这副样子弄得浑身燥热起来,手被他握着又抽不出来,最后便朝着贾琏呸了一声,“我可不信。”张瑛耳根微微发红。贾琏瞧着便凑近了张瑛,热气在张瑛耳旁炸开,“是不是的,难道表妹不知道。”
贾琏说着便欺身上前,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张瑛胸前,带着一丝遗憾说道:“这小家伙,着实害苦了我。”
听着这般荒唐的话,张瑛没忍住笑了起来,岂料一笑 ,脚上一根筋便陡然抽了起来。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贾琏扶着张瑛靠在榻上,抬起张瑛的小腿按了几下,张瑛拉了拉敞开的裙摆道:“好了,没事了。”
“饿了吧!”贾琏说完,便冲着外头道:“传饭了。”
门口候着的莲香听闻,立马便进了屋,隔着纱帘道:“不知二爷二奶奶要点什么菜。”
张瑛半躺在软榻上懒怠说话,贾琏笑嘻嘻的捏了一把张瑛的肥腰,对着纱帘外的莲香道:“让厨房做点凉面过来,多放点酸笋和黄瓜豆芽。”
莲香得了信便出门去小厨房,这才刚走出书房便见着贾府大厨房的送饭婆子已经提了食盒过来,那人见了莲香上前便十分热络的说道:“莲香姑娘,这是厨房特意做的清蒸鲈鱼、凉拌茄子、清炒茭白、酸辣藕丁,外加一道酸笋老鹅。”
贾府大厨房一贯提供各院的吃食,之前对贾琏小院自给自足的做法颇为不满,只是随着张瑛渐渐当了家 ,贾琏又越发有话语权之后,这大厨房的管事便开始不安起来。
瞧着那小院的厨房虽小,可一应的蔬菜肉食都是上好的不说,那做出的菜色如今连贾母都赞了好几下。
大厨房的管事早就想找机会在张瑛跟前露脸,这不一直没找着机会,正好得了信,说是二奶奶和二爷在前院书房,这不急吼吼便让底下人送了菜色过来。
前院书房饭菜名义上都是大厨房负责的,大厨房送来的时间忒巧了点。莲香看着一脸堆笑的送饭婆子,又看了看食盒,香气顺着食盒的缝隙飘了出来,光凭这味道,莲香便知道这几样菜估计都是花了大工夫的。
就是不知道这份心意能不能传到上头去。
莲香看了一眼送饭的婆子,那婆子一身利落的袄裙,鬓角一丝不乱,指甲剪的整齐干净,浑身上下透着利落二字。有人要献殷勤,能不能入主子的眼就看她手段如何,莲香不会做阻拦之事,当即便笑着说道:“二爷二奶奶就在书房,你送去便是。”
那婆子本以为莲香定然会阻拦自己,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却不想莲香只让自己前去,当即便高兴地连连道谢,一溜小跑的便朝着书房走去。莲香见她眉飞色舞,不以为意,自去小厨房点菜。
这婆子喜滋滋的过来,菊青见了便掀了帘子接过食盒,刚把饭菜摆好,贾琏便走了过来 ,见着一桌子大菜,不免看了看张瑛道:“怎么是大厨房那边的。”
菊青脆生生的说道:“大厨房那边送来的,人还在门口。”
张瑛用人从来不问出处,只要这人对自己胃口,才不管你是自己带过来的还是贾府原本的下人。
且说那送饭的额婆子拎着食盒站在树荫下,站了一会见着里头没声响,想着没把饭菜撤出来便是这步棋走对了。因此便喜滋滋的回去了。
大厨房的管事自从送饭的婆子走了后,心里便一直惦记着这事。说起来,一开始张瑛小院自己弄小厨房的时候,他是特别看不上的,就想着老太太最不喜吃独食这事,过不了多久迟早要黄,却不想琏二奶奶的小厨房不仅仅越来越红火,连着贾母都吃了两顿小厨房送去的早点。
再加上如今,二房退居陶然居,大房去了荣禧堂,琏二爷又在宫里当值。这大厨房的管事的,愣是几个晚上没睡好觉,就怕哪一天自己这差事黄了。
毕竟厨房这里是个大肥差,油水又多,活计又讨巧。
因此管事花了好些功夫才疏通了前院洒扫的丫头,让她们又什么事也传个话过来,不能再跟之前那般两眼一抹黑。
而今儿送去的几道菜,管事的这几天连着做了好几天,就想着某一天寻个机会送过去,只要二奶奶喜欢这口,那就成了。
其实管事的手艺还成,只是他伺候贾母年头久了,贾母喜欢油腻软烂之物,他也就投其所好。而张瑛则吃惯了清爽小菜,这口味到底不同。
管事的今日这几道菜撅弃了之前做法,少油少盐,添了酸辣之味,倒是略合张瑛口味。
贾琏吃了几口酸笋老鹅汤,觉得味道还不错,正好这会,小院厨房的凉面送了过来,便往凉面里倒了点老鹅汤拌着吃了,爽口的很。
菊青在旁见了,笑着说道:“大厨房那边送的菜和凉面倒是挺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处故意的。”
张瑛拿了帕子擦嘴,看着还剩大半锅的老鹅汤道:“剩下的你们拿去分一分,熬的时辰正好,火候掌握的也好。”
贾琏咬了一口鹅腿肉,冷笑道:“没想到大厨房还有这份本事,我还以为只会做那软烂之物。”
“还不是托了表哥的光。”张瑛说着,便吩咐菊青把饭菜收拾了,
贾琏乘着菊青背过身的一瞬间,快速的用食指刮了下张瑛的鼻子。菊青低着头和莲香等人端着碗筷快速的出了屋子。
第76章
大明宫外的场地上, 站了整整一排的宫女太监。
二个年幼的太监趴在长凳上受刑,一下下的仗责打的血花四溅。站在边上的太监宫女们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个个面色苍白, 眼神惧怕。
皇帝匆匆从皇极殿过来, 扫了一眼便进了屋。
太上皇此刻正端坐在上首喝茶,见了皇帝也没好脸色。甄太妃亲自给皇帝泡了茶, 劝道:“这两个不懂事的太监窥探圣人, 着实是该死。”
皇帝得了信, 便知道太上皇这是杀鸡儆猴。这招数也不是太上皇第一次用了, 而皇帝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的孝顺, 更加谦卑,不仅对着太上皇连连抱歉,就连对甄太妃也是连连抱歉。
太上皇的火气稍稍降了许多,只是瞅着皇帝仍旧不顺眼,冷笑着便道:“你那皇后是怎么管理后宫的,不如让甄太妃帮衬一二。”
甄太妃站在太上皇身侧看着皇帝,神情带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倨傲。皇帝嘴角带笑,毫无意外的便道:“那就劳烦太妃娘娘费心了。”
皇帝这般识时务, 太上皇也不好再骂他, 摆摆手让他回去, 倒是甄太妃总觉得皇帝忍让太过。只是, 皇帝不论是说话做事一点纰漏都不出,甄太妃倒也找不出什么不同来。
且说喜公公去了皇后宫里传了皇帝口谕,皇后闻言不过是略微顿了顿就应了下来。在喜公公刚出宫门, 便见着贾贵人站在树下。
这个贾元春,喜公公自是知道的。之前在皇极殿当过差,后来宠信过一次后便封了个贵人。同时还是荣国府贾琏的姐姐。
因着这份关系,喜公公上前便道:“给贵人请安了。”
喜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元春哪敢受他请安,当即便躲了开去,嘴里说道:“之前在皇极殿,还没好好谢过公公,多谢喜公公照顾了。”
元春在皇极殿当差那会,喜公公不过是没让人刁难她,算不上照顾二字。当下喜公公低头笑了笑,说道:“不知道贾贵人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元春说着,看了看四周说道:“还请喜公公有空在皇上跟前提一提我。”元春说着便从袖口掏出一枚镂空玉佩来。那玉佩通体莹白,入手微凉,这是元春入宫前夜贾母亲自给她戴在脖子上的,这么些年来,元春花了多少金钱,使了多少手段,可玉佩一直没舍得用。
没想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或者说元春始终不甘心。如果说之前是女官,还有条退路,可如今已经是贵人了,那就只能老死在宫里。
喜公公见多了这些后宫妃子给自己塞东西的架势,说起来,这个贾元春手段凑合,姿色也算齐整,就是她悟性差了点。皇帝宠谁不宠谁,很多时候和女人关系不大,大的是前面的关系。
不过这话喜公公自然不会说,笑眯眯的收了那枚玉佩便道:“皇上最近忙,等过两日定然会想起贵人的。”
元春得了这话,又对喜公公连连道谢,看着喜公公走远这才往回走,走到半道便见着抱琴急匆匆的过来,见了元春便带着哭腔道:“贵人,我昨天刚领回来的月例不见了。”
“别找了,我用了。”元春淡淡的,拉着抱琴便往回走。
抱琴想抱怨两句,可对着元春又一句话说不出来。两人虽是主仆可在宫里这么些年的情谊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元春的难处和志气,抱琴比任何人都知道。
喜公公揣着那玉佩回了皇极殿,路过贾琏多看了两眼并未言语。
倒是今儿的皇上比以往更加的深沉内敛,连喜公公都开始摸不透皇帝的心思。给皇上上了茶后,喜公公便自觉的退了出去,站在外面廊下,看着秋雨来袭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冲着一旁的贾琏道:“昨天还挺热,今儿就降温了,一冷一热,可得注意身体啊。”
“多谢公公关照”贾琏说着,看了看站在自己隔壁的卫十六。那卫十六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就好似完全没注意到贾琏。
贾琏和人换班后,步行走回侍卫营,卫十六走在后面不徐不疾的。贾琏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见他过来了,才一起往回走。对于贾琏的示好,卫十六只当没瞅见,仍旧我行我素,贾琏倒没觉得尴尬,只是觉得这人未免过于不通人情。
且说贾府的赖家,这些日子又找了不忍疏通门路,只是钱花了出去,事一个没办成,最后还差点被人状告贿赂官员之罪,吓得赖大已经不敢再找旁人。正好见着贾赦回来了,于是便又花了重金请贾赦帮忙,贾赦乘机又敲了一笔。
那县令对赖家稍微言语宽和一二,赖家觉得这钱花的值,便又陆陆续续的给贾赦送了不少银钱古董。
贾赦统统接收,直到赖家发现贾赦只收钱不干事的时候,这钱已经送了太多。
钱已经送了出去,哪里那么容易收回来,贾赦乘着机会抛出赖家这些年用贾府名义在外仗势欺人的证据。赖家这才知道,贾赦出门的这些日子就是找了这些证人回来。
面对贾赦的指控,赖家一开始想寻求贾母庇护,却不想贾母连面都不让他们见着,而素来和气的二房也不见了踪迹。直到此时,赖家才明白,贾府这事要清理自家了。
赖家早就脱离了奴籍,想着既然贾府不仁,自家也就不需要讲道义了,便想着利用贾府这些年的秘闻要挟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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