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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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肉食终极爱好者·吃素约等于吃药·彻,立刻就萎了。

不是我军不争气,而是敌军太狡猾啊!

看着刘彻垂头丧气的模样,谨欢这才高兴起来。

血泪的教训告诉我们什么呢?当皇帝的,就该管住自己的嘴!

“阿姐,那,那吃几天素啊?”刘彻结结巴巴问道。

关键这还不是他想逃就能逃得了的,他姐说的吃素,指定就是指的是他在朝阳宫用膳的时候。要是他这段时间一直乖乖呆在未央宫用膳,那么等到他再来朝阳宫的时候,等着他的肯定还是一桌的素,半丝的荤腥都不带出现在桌上的。

谨欢将两个食指交叉,比出一个“十”的手势来,这就意味着,刘彻要吃十顿的素。

“十?阿姐这——哦,十顿,好。”刘彻默默咽下心中的辩解,算了吧,不争辩也就罢了,要是争辩了,估摸着就得翻倍了。

今天的皇帝,依旧觉得这个世界好残酷,他阿姐好无情呢。

咦,等等,他好像原本来是有事情要说的?刘彻顿时喜上眉梢,努力开始了和谨欢拉大锯的过程。

“阿姐,朕有要事要和你商议。”刘彻努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然而上扬的嘴角却彻底泄露了某人的情绪。

谨欢扬眉,“什么事儿?”

二哈果然举起一只手,“五顿!”

谨欢默默运气,拉长了音调道:“嗯?”

为了自己的嘴和胃,二哈无比坚定道:“五顿。”

“最好这事儿比较重要,不然——”谨欢默默地比了个手刀。

刘彻摸了摸后脖子,“嘶”了一声道:“绝对的大事儿。”

第184章 大汉长青

能被刘彻想起来谈条件的, 自然是要事, 而且不仅是要事,还是谨欢很上心的要事。

很简单, 在细细琢磨了那么多份手稿之后,已经心痒难耐的刘彻终于决定要再度招贤了。

说起招贤这事儿吧,水分还是挺大的,要说不好办呢, 一道诏令发下去,等着呗, 总有鱼儿会上钩。可要说好办的话,每回招贤能招到的都是小猫两三只啊。要是哪回能有个大丰收, 那估摸着就是祖宗开眼了,老天爷保佑了。

刘彻发愁的就是这事儿。事情好办,可人才, 还是难找啊!

“不妨以教育之名, 效仿昔年稷下学宫, 于长安重开学宫, 借此吸引大家来教学?”虽说刘彻求贤若渴,可是朝廷也不会缺少聪明能干之人, 故而谨欢只准备提个建议,至于具体实施方面, 她是一点手都不准备插的。

只可惜,她是不准备插手,但是平阳和王太后却是再度坐不住了。

手稿之上记载了太多的东西, 有不少更是真正的利国利民,若是不能将其复制出来,才是贻误了民生大计。谨欢提出了一个想法,等于给这栋高楼打了个地基,剩下的,刘彻自然会一一建起。

几次朝会之后,兴建学宫以及民间招贤的诏令就正式下达了。而且此番招贤不同以往,不单单问国策,亦问民生。通晓天下事者固然是大才,然而通晓农事水利和道家秘术之人,才是刘彻此次真正想要寻求的人才。毕竟手稿上那些新式农具,还有开山裂石的奇物,他实在是太眼馋了。

学宫之事,其中权利和能够站到手的利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太后和平阳坐不住也是可以料想到的,只是这俩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谨欢居然能忍住不插手,依旧专心于教导刘据,丝毫不问外事。

“这些时日她倒是安静得很,连学宫这样的大事都不能引得她动手,难不成真的把希望全托付在那黄口小儿的身上了?”平阳对心腹密语道。

“此事毕竟兹事体大,说不准是那位有自知之明,不便插手呢?毕竟那位手上可没有殿下手上的人手。”心腹笑着讨好说道。

这也是“实话”。

平阳在长安经营了这么多年,手下自然是有人手的,纵然不能说是大才,可也不会让她无人可用。然而谨欢自回长安之后再未出宫,公主府建的华美非凡又何如,不过是放在那里生灰罢了。被封盐邑又怎么样呢,除了钱财,她还能落到什么?便是有了钱财,也得有人手才能发展呢,像白露这样的铺子,顶天了不过挣钱多一些罢了,剩下的还能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平阳脸色倏然一变,犹疑道:“难不成往日竟是我想错了,陛下竟是防着她不成?” 思及此,平阳连忙叫人,商议起此事来。毕竟若是刘彻当真防着谨欢,那么此事的操作余地就很大了。

平阳准备沾点好处,王太后也不忘提点家人,这是大事,不说办成,就是办上这么一二件,将来能够落到的好处也是不尽的。

外头的风波谨欢一概不知,就算是知道了,大概也只会付之一笑。

呵呵哒,有什么好插手的呢?等到学宫真正建成,大贤入学宫后,不知有多少是她的人手呢,这会儿争夺表面上的权利有个毛线用啊。

至于说防着她?那就更搞笑了。

学宫之事毕竟才刚开头,谨欢不欲惹人眼,刘彻这才在朝堂之上刻意隐去了此事。等到学宫正式开学,自有她发光发热的时候,何须在意这一会儿的工夫呢。

故而平阳这一番谋算,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一败涂地。

将学宫之事理了个开头,谨欢也终于收到了阿娇的消息。

消息是大长公主传来的,其他倒是未曾多说,只言阿娇病重,望与谨欢一见。

自去岁起,废后病重的消息就甚嚣尘上,传来传去,众人就也都信以为真了,反正探子们能够看到的,都是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阿娇,说是病重,也有几分可信度。馆陶说阿娇病重,想要临走之前再见一面表姐,倒也无人怀疑。

刘彻知晓此事之后,心情略有些复杂,着人收拾了不少东西,准备交由谨欢一并带去。

谨欢冷眼打量了一阵,看得刘彻背后冒汗心里发慌,终究还是未发一言,将东西尽数都带走了。

要!干嘛不要呢?日后挑着能变卖的变卖,也是一注钱财不是。

送走谨欢之后,刘彻抱了抱傻儿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算了,阿姐一向就是个喜欢迁怒的,朕,朕才不计较呢。”好不容易才熬过了五顿全素宴,要是挑着这时候惹毛了阿姐,他估计全年都得食素了。

长门宫还跟谨欢上回来的时候一样,只是约莫是主人即将“故去”的缘故,看上去越发的萧条冷然。

“阿娇。”将一干人等都留在殿外,谨欢这才迈步进了内殿。

长门宫和从前一样,可是里面住的人,却是完全不同了。

“表姐。”陈娇容色焕发,神采飞扬,顾盼神飞,娇媚一如当年,浑然不似在冷宫之中蹉跎多年的模样。

见到阿娇这副模样,谨欢原本提着的心才落回了原处。尽管心里知道馆陶姑姑会来找来,定然是阿娇已经想通,找她来准备逃离之事,可是直到看到阿娇,谨欢才算是放下心来。

“阿娇,从今往后,愿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谨欢笑着感慨道。

陈娇很是郑重地朝谨欢行了一礼,“表姐点悟之恩,阿娇永不敢忘。”

对于刘彻,她曾经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可是当她将自己囚禁在这冷冷清清的长门宫中,回首当年的时候,才看清,她所谓的良人,她所谓的姻缘,迷了她的眼,却从未迷住刘彻的心。

谨欢苦笑伸手将陈娇托起,“阿娇,你与彘儿之间,本就是一笔难算的账,这些你我都心知肚明,彘儿虽是我亲弟,但他也是皇帝,我……”

陈娇淡笑摇头道:“表姐,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些年,我也想过许多,可也许,从一开始,这桩婚事就是错的,阿母以太子位换得我的后位,一桩始于算计的婚姻,在皇帝的眼里,约莫也只是耻辱吧。”说到这里,陈娇叹了口气,神色间微微有些落寞,却很快再度恢复过来。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表姐,从今往后,我再不是大汉废后陈娇,我,只是陈娇!”陈娇神色坚定说道。

“好!”谨欢忍不住抚掌笑道:“阿娇此言大善!”

本来就是嘛,谁规定女子必须是男子的附庸了?

“阿娇不愧是馆陶姑姑亲女!”

陈娇闻言也不免发笑,“表姐,你这话到底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啊?”

她生母行事放荡不羁,蓄养面首,关于这一点,朝中攻讦者不知凡几,然馆陶却从未当做一回事。她行事素来只由自己的喜好,她喜欢董偃,就愿意养着他,别人能奈她何呢?

“自然是夸你啦,这世间男子再娶,女子再嫁,本就是常事,难不成到了年纪,就该守寡,孤独终老不成?”谨欢一直都挺庆幸的,自己没有去那些倡导什么狗屁节妇牌坊的朝代,不然她估计第一件事就是举着大旗造/反。

陈娇自是听出了谨欢的意有所指,她这是在劝她出去之后也要放宽心,积极寻觅呢。

“端看你的容貌,便说是二十四五新近守寡的小妇人有谁会怀疑?不过不嫁也没什么,以后的日子都由着你自己的想法来过,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了。”谨欢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诅咒”刘彻。反正刘彻的废后很快就会“下葬”,到时候在外的,是新近丧夫的陈家嫂子,跟刘彻有个屁的关系啊!

陈娇被谨欢这番直白的话说得小脸通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了,只能跺着脚娇声唤了一句,“表姐!”

“好好好,不戏弄你了,你且将这丸药收好,待我走后,你同姑姑商议好,将此物服下。这药吃下去之后,约莫一个时辰,人就会进入假死状态,三天之后才会回魂,应当足以应付了。”谨欢今天来的主要任务就是这颗“龟息丹”,这是她拿金子跟系统换来的。

在给陈娇之前,她还特意试验过了这颗龟息丹的效果,毕竟说实在的,这效果听起来有点逆天,像大力丸似的,让人不大敢相信。于是谨欢干脆交给暗卫们实验了一下,确认了这玩意儿真的能让人在三天之内看着跟死人没有区别,谨欢这才又兑换了一颗,交给阿娇。

陈娇神色郑重接过小玉瓶,微微点头道:“表姐,此番离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望你珍重。”

若是不出意外,这一生,兴许她们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山长水阔,也愿你珍重。”谨欢早已经习惯了分离,而且能够看着阿娇脱离这个牢笼,开始一段全新的,自由的生活,谨欢很高兴,她发自内心地为阿娇开心。

求仁得仁。

阿娇求自由,她得自由。

卫子夫求权势,她得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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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安天命,甚好,甚好。

第185章 大汉长青

阿娇过世的消息在三日之后传来, 似乎在见过谨欢之后, 她已经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挂碍,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尘世了。刘彻践行了他答应谨欢的话, 由馆陶自己为女儿收敛。遵循阿娇遗言,不葬入皇陵,另择一地,不需立碑也无需香火, 只愿与皇帝死生不复再相见。

这样的选择,既是为了方便阿娇的“死遁”, 同样也是为了彰显阿娇的决绝。她,陈氏阿娇, 干干净净来,同样亦是干干净净地走,和这埋葬了她半生悲欢之地, 再无任何干系。

死了一个废后, 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 看起来都毫无影响, 唯有馆陶公主因为伤心过度,已经卧病许久了, 据医者诊断说,这是郁结于心, 换句话说,心病。

心病难医,馆陶公主不再长住长安, 而是改住别苑散心去了,对此众人也表示理解。至于说馆陶到底在不在那别苑里,谁知道呢。

不过刘彻还是很苦逼地跟着谨欢吃了三个月的素。说句真心的,素菜虽然很好吃,但是再好吃也没有肉好吃啊!更何况在他吃菜的时候,刘据那个小兔崽子居然在啃香喷喷的排骨,他能忍?他真是分分钟想掀桌子!

然并卵,就是这么怂,不敢掀,只能当兔子。

好在三个月后,谨欢终于吩咐厨房重新开始做肉。刘彻觉得,他能永远都记得那一天的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满天,当他苦着一张脸走进朝阳宫大门的时候,闻到了久违的红烧蹄髈的香味。

啊,这真是人世间最美好的香味啊!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关于学宫的争吵也也越发激烈起来。

学宫已经建成,刘彻广发诏令,颁布旨意,招收各家大贤入学宫教书,同时也招收各家学子入学宫读书。而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董仲舒当年提出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相违背了。

之前董仲舒提出“天人三策”,之后也曾上禀“愿陛下兴太学,置明师,以养天下之士”。自然,董仲舒口中的所谓士,是儒家子弟,而非现在的百家子弟。

而现在,太学没有建,反倒建了百家学宫。为此,已经辞官回家继续教学的董仲舒再次上疏,言道“望陛下以正儒家之正统”。刘彻看了倒没什么太多感觉,就在饭后闲谈之时无意中提了一嘴,哪知道就这么一句话,就把谨欢给惹毛了。

“嗬,孔孟二圣亦不敢自称儒家为正统,他董仲舒何德何能,竟能称儒家为正统?莫非他的才具竟高过二圣不成?”谨欢冷笑道,眼中俱是嘲讽之意。

当年学宫之中,要说地位最高的,自然是荀子,旁的先不说,就说他一大把年纪,还不忘教书育人这一点,就值得所有人的尊重。老头在咸阳乐乐呵呵地呆了九年,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之后,无病无痛,溘然长逝。荀子过世之后,学宫上下自愿为其守孝三月,李斯韩非这些弟子更是不用多说。原因很简单,这是大家对荀子的尊重。

咸阳学宫为什么能越办越好?若非一开始就请来了荀子,有他这样的大贤压阵,之后又怎么能云集者众呢。

就是这样的大贤,甚至于之前的孔孟二圣,都没有自夸过儒家是正统,而且荀子这辈子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可都是法家,他又何曾因此而指摘过学生半分?

需知李斯倒还罢了,这厮法家归法家,但是全心全意扑在朝政之上,并没多少时间来怼儒家。可是韩非呢?谨欢从前经常跟这个总是乐呵呵,还时常背着弟子吃蜜糕的老头开玩笑,说是教出韩非这么个弟子来,换做常人,早就要呕死了。

“昔年荀子教导韩非,而韩非为法家大才,若按照那姓董的所言,韩非岂非成了欺师灭祖之辈?”谨欢继续拉嘲讽道。

可不就是,韩非素日里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写文章,写了干嘛?怼天怼地怼儒家。说句真心话,要是谨欢自己收了这么个成天跟自己作对的倒霉徒弟,那早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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