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节(1 / 1)
那夜他等南康公主哭累后,将她抱到了床榻上,讪讪的从宫里出来,去了温香软玉,温香软玉的璎珞弹着琵琶给他唱小曲,唱了什么他一直浑浑噩噩的没听出来,但有一句却将他混沌的灵台激清明起来了。
“情不知所以一往而深。”
那日他一夜未眠,却做出了个决定,便是用王家一半的家财,跟皇上求取嫡长公主墨云裳,因为他想成全她,不想再看她在那宫里自我摧残。
此事本就是皇上一心想要的,自然是乐意促成,他进宫一提,皇上都不带去问问南康公主的意见的,便开口给他了个婚期,此时他总算明白,为何南康公主口口声声说他皇兄要将她换个好价钱了。
虽然有心在成亲后放她跟夜冥自由,但那场婚礼他还是下足了本去凑排场,想着就当是祭奠一下自己无疾而终的一段相思吧,但他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夜冥会在那场被搅的婚礼中坠了崖。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第一个念头便是她如今会怎样,还不等他出去寻她,她便被皇上的人送回来了,目光呆滞,神情颓然,抬着红肿的眸子,一头昏厥在他怀里。
随后她身后的宫人递给他一个盒子,说盒子里是遗思,让他在公主醒后,给她服下,话说完后,那宫人便恭敬的行礼后,回去了。
一阵清风吹过,夹着苍灵空气里本有的湿气,吹拂着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桃林哗啦啦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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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墨跟云裳的这段往事终于告一段落了,下一章开始接着写月,几天不写她,还真有点想她了,从前有人说小韵的书很偏心女主,这的确是个改不掉的事实。
阡陌留谁候 第二百四十六章:桃叶眉尖易得愁
一个潜藏在心底许久的往事说完,王书墨轻缓回眸,温软的光线透过郁郁葱葱的桃叶枝缝,铺洒在那白皙柔和的半张侧脸上,另一半印着少许桃叶的影子,沉静而神秘。
“故事听完了,慕小姐不想说些什么?”
王书墨讲述的过程中,锦月一直低垂着眸子,明显的在思索着些什么,但没有说出一个字去打断他,只是在他出口问时,方抬眸浅显的一笑。
王书墨诉说的兴致突然暗淡下来,他终是明白了,为何当时云裳会找他说那些话,而不是跟夜冥讲讲,因为得不到任何反馈,真的很让人窝心。
“不知驸马爷想听月说什么?”
她的笑一直很浅显,却不似云裳那样带着清冷跟讥讽,反而如午夜透过窗纱的一缕月晕,有着丝丝缕缕扣人心弦的温柔,若是当时先遇见的是她,会不会……。
“说什么都比不言好,这世上有太多的遗憾,皆起于互相揣摩,却不肯在明面上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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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月看向王书墨的眸光,微不可查的一滞,脸上笑颜不改半分,须臾之后,又是浅显一笑,移开眸光轻声问了一句。
“驸马爷从两位一品大员家中取出的东西,都跟宋家有关吧?”
轻柔的语调就似这苍灵的温风擦过,王书墨暗暗的苦笑,这件事他故意说得隐晦,撇去很多重要的细枝末节,但不曾想还是被她捕捉到了,曾经宋太师的灭门,太后的含恨而终,不管他是否有意都得承认,他的的确确是帮凶。
“慕小姐果然眼界独到,一语道破天机。”
锦月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似是刚从另一个思绪中回神过来,这还是王书墨第一次在锦月脸上,窥见除了沉静淡笑以外的神情。
“驸马爷谬赞了,时间恰好对上,月方有此揣测,比不得皇上,算无遗策,把控全局。”
洛殇恰当的衔接,宫中连翻的巧遇,加上夜冥适时的离开自己的主子,总适当的给他机会接近云裳,这一切一切冥冥之中就像有人特意把控着,他也是近日方想透彻的,三年前,他确实入了别人设好的局。
“若是王某能早些跟慕小姐相识,说不定就不会陷的如此深了?”
能从只字片语中迅速抓取要点,并能揣摩出隐晦的事实真相,这份才能是他到如今的年纪,也不曾达到的,难怪皇上会这般重视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驸马爷说笑了,那时月尚年幼,识不识的,都于事无补。”
三年前她还不足将笄之年,若按照平常家的女儿来算,应该尚在父母膝下不谙世事的撒娇,但她却不然。
“慕小姐这话才叫说笑呢,慕小姐敢言,宋家的沦落跟小姐一点干系都没有?”
锦月面色从容的笑了笑,她从前也以为,这件惊天大案,是她在幕后一手推动的,但今日听了王书墨的故事,才恍然察觉,怕是自己当时也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为了坐稳那至高无上位置,墨承乾,远比她想象的狠。
“驸马爷跟月讲这些,还有一层含义吧?”
本来这话锦月是不打算问的,但王书墨将话带到此处,她就不得不被迫的用这个问题,去转移方才的话题,不知这一招是王书墨自己领会的,还是墨承乾暗中唆使的。
“王某确有两件事,想要请教一下慕小姐?”
锦月的眸光静谧的扇动着,若是滤掉她眸子里那一层讳莫如深的诡秘,真是流光溢彩的漂亮,任你如何的设防,都难免会在此刻沦陷。
“驸马爷但说无妨,但月不一定能给出另驸马爷满意的答案。”
她一口一个驸马爷叫着,却听得王书墨心头震动,这是明显的跟他扯开上下君臣的鸿沟,也明显的暗示着,她的答案是因为那道无形的权威迫使的,并非自愿答的。
“王某本以为云裳无法承受的过往,只有夜冥,可她如今记忆力的消退,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不知……”
王书墨说道此处,顿了一下,含着温风的眸子扫过锦月淡笑的脸,心中突然没了底气,但话已经出口半句,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舍着脸面问下去。
“不知慕小姐可否让南宫公子瞧瞧,云裳有无大碍?”
很多人都知道南宫霖在她手上,却不知她将南宫霖带往了何处,王书墨能携着南康公主至此求她,想必已经知晓了,南宫霖身在苍灵。但她依旧不知,此事跟墨承乾有无干系。若有,那她的一举一动,岂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如三年前宋太师那一案。
“此事月会替驸马爷转达的。”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她也无需再绕弯子了,这一事是为他自己求的,那另一件事怕就是要替左相夫人问一问了,还有一件要她自己悟,人心真是复杂,暗中操纵那人,是不是料定了她可以懂。
“王某先谢过慕小姐了,还有一件,不知方不方便问一句,慕小姐为何要随弦儿住进柳府?”
其实王书墨想问的应该是,你随弦儿一起住进柳府有什么意图,左相夫人的原话会是,你对弦儿是否存了歹心,毕竟她跟弦阳进了柳府,还是柳府的人传信给左相府,左相夫人方得知的,不然左相夫人宁愿立即把弦阳嫁给李澈,也不肯让弦阳一道跟她过来。
“驸马爷觉得月会不会加害弦阳?”
眼前的人嫣然轻笑的模样,当真是人畜无害,王书墨原以为,这样的神情只会在弦阳脸上浮现,看来一个人有多少面,真是无法衡量的。
“慕小姐跟弦儿友谊情深多年,自当不会,是王某问的不恰当。”
锦月确实道出了王书墨心底的担忧,尤其是姑母将往事恩怨告知,还说了锦月在芳香四溢的威胁,但此刻看她们与以往无常的一起到这里来,依旧是亲昵无间,他又觉得是姑母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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