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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那边又钓上了一条鱼,这条看着比刚才的还要大,足够中午吃了。

见四爷收了钩,敏宁对郑钧说,“行吧,总共也就这点事情,不是那么急,过上一个月再去江南也行。”

说着又看了一眼碧影,她继续跟郑钧说,“这些年也辛苦你娘了,在江南你肯定得多待上几年,不如将你娘也带去好生孝敬她。”

郑钧说了一声,“是。”

四爷已经拎着鱼篓走了过来,敏宁又跟郑钧交代了一句,“也没其他事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说完又对碧影说,“帮我送送郑先生。”然后就对郑钧说,“种子交给碧影就行了。”

郑钧低低的说了一声,“是。”

碧影红通着脸,走到郑钧面前小声的说了一句,“郑先生,还请随我来。”

四爷走到敏宁身边的时候,敏宁正看着郑钧跟碧影走远的身影。

四爷提着鱼篓问她,“刚才那个就是连续两次在海外失踪的郑钧?”对于这个人,四爷可是记忆犹新。

“是啊。”敏宁随口接了一句,然后伸头往鱼篓里看,除了两条鲤鱼之外,还有一条黑鱼。

“黑鱼先养一养,回头煲汤喝,这两条鲤鱼,一条煮汤,一条拿去红烧了。”

敏宁说了处理几条鱼,然后看见四爷身后跑过来的三个孩子一条狗,怪叫一声,“哎呦,这是从哪家跑过来的小花猫?”

第127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127)

通往倭国的商船, 每个月三号就会准时出发,海子原本是船上的一个临时船工, 这个工作别看着不怎么样,可实际上海子费了老牛鼻子劲才托人找到。

足足花费了五两银子, 转了好几道弯子才托人招他上船。

这些年只要是到海外的活全都很吃香, 一来一回赚的比在家里死守着那几亩田赚的还要多。

如今种地越来越没奔头了,一年到头来收的粮食七成都得用来交各种各样的税,只留下三层还不一定能够喂饱一家人的肚子。

穷则思变, 老百姓也开始慢慢转换目光, 种地之余, 也想着进城做工挣点钱。

特别是现在工厂里缺工缺的厉害, 不少工头甚至直接进到村里跟土地抢人, 有一些农民看着被饿的头大身子小的孩子, 咬着牙进城, 慢慢的家底子就一点一点攒了起来,最起码有了钱, 孩子不会挨饿了。

海子心思非常活跃,不像其他人只奔着工厂里, 他直接看中了那海边的大船。

偶然一次,他听亲戚嘘说跟港口那边的船长有几分交情,海子听到时, 心里就惦记上了, 后来软磨硬泡, 硬是让那个亲戚帮忙走路子打通了关系, 前前后后扔下了不下五两银子,才给他换来这么一个临时工,也就是帮船上装卸货物,算是船上最底层的人。

可就算这份临时的工作,海子也是愿意干的,这船一个月跑一趟,一趟来回就能够赚上三两银子,只要做上两个月,就能将之前的投入全都赚回来了。

累是累了点,可咬咬牙不是不能撑过去。

而且海子到了船上之后,既勤快又会来事,见到人就是个笑脸,不停的跟人打招呼,时间一长就跟船上的人混熟了。

连那繁忙的船长也能够认出他,看到时他时偶然跟他打声招呼。

这对于海子来说是莫大的荣耀,船长对于他来说高高在上,竟然还能够记住他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这如何不让海子感觉到脸上有光?

海子很满意这样的生活,花做了半年之后,船上就给他转了正,逐渐的有一些他以前未能接触的活也转移到他手中。

海子从名字就能够看出,他与海很有渊源。

没错,海子就住在海边,他出生的时候,他爹正出海,回来之后儿子已经生了,想着在大海讨生活,索性直接叫儿子叫海子。

海子自幼在海边长大,来到船上做工后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这一日,船靠在码头或已经被搬上,正准备前往出发,船长就带了一个人上了船。

“大家都来认识一下,这一位是咱们船上新来的账房,姓吴,大家以后可要好好相处。”

船长说完话之后,下面的船员很给面子的拍掌。

海子混在船员之中,看着那姓吴的账房,总觉得这人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海子觉得说不上来,大概是船长表现得太客气,那位账房一身气势也不像是一个船上账房应该有的。

心里有了那么一点怀疑,海子接下来的日子,便注意起了这位姓吴的账房。

说实话这位还真没什么好关注的,整日里呆在船舱里并不怎么出来。

转眼十几天过去就到了倭国,进了倭国之后就靠了岸。这个港口是大清商船专门停靠的地方,以前商业还没有繁荣的时候,就被大清的船队从倭国手中给租了下来。

到了后来,凡是来到倭国的大清船队基本上都停靠在这边。

那位吴账房上了岸之后,没多久就辞去了船上的工作,也不知道改换到哪一家去,船长倒是松了一口气,看着不像是送走了账房,而更像是送走了祖宗。

将船上的货物卸下之后,没多久船就回程,船上的人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成一个小插曲给忘了,海子还记着,然而时间一长,再加上日益繁忙的工作,他也将这件事给淡忘了。直到几年之后,倭国爆发了一项恶劣事件,导火线便是一位姓吴大清百姓跟倭国某个武士起了摩擦,越演越烈,逐渐将两国上下都卷了进去,直到最后大清出兵讨伐倭国,平叛了倭国的叛乱。

那个时候海子已经置办了自己的船跑海,因为战事,他们这群跑倭国的商船暂时停止跑船,跟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直觉认为掀起倭国反叛序幕的吴姓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船上的那个账房。

四爷随手将皇帝安插的人送上船之后就没有多管了,现在他另有一桩烦恼。

皇帝从官员手中拿来了“西洋”先进的火铳,立时警惕起来,随后又叫来几个儿子,询问他们该怎么处理火铳一事?

火铳要是在民间肆无忌惮起来,很有可能影响满人的统治权,这东西要是用来刺杀,防都防不住,可要是虽然这样禁止火铳发展,那么洋人迟早会凭借着武器之利打上门来,这一点没人会怀疑。

那么眼下的禁火器,无异于饮鹫止渴,结果就是给后世子孙埋下灾祸。

不同于其他皇子纷纷给皇帝出主意,四爷看到所谓的“西洋”先进火铳时心里就起了疑。

盖因这些火铳,十分像他前两年从辽东地带缴收到的。

那批火铳也是钢铁打造,火弹连珠,之前他一直怀疑这批火器跟安佳氏有关,所以便将这件事给隐藏了起来,就算呈给皇帝的折子也是避重就轻,只说这些火器远远不如大清所研制的,都是从罗刹鬼那边走私过来的。

这回四爷再次从皇帝手中看到了这些火铳,且这些火铳还是在新大陆发现的,四爷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安佳氏的手笔。

不同于其他人想要在皇帝面前露脸积极出主意,四爷闷不吭声一言不发。

几位皇子积极踊跃的发言,皇帝被吵得有些脑疼,便让几个儿子回去,将各自的想法整理出来,呈折子给他。

四爷离开畅春园之后就回到了圆明园,回到圆明园时他脸色很是凝重,特别是他来到敏宁院子的时候,那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

敏宁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他,莫非又是谁得罪了他?

四爷盯着敏宁一言不发,许久之后才开口,“你跟我说,你是不是私下里设器营打造火器了?”

敏宁心里一咯噔,然后干笑着说,“爷,你在胡说什么呀?”

四爷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开口,“今日汗阿玛说了火器,他拿出来的火器与我前几年在历林口抓到的没有多大区别。你也别否认,不如我这就派遣人前去调查。”

敏宁是知道四爷这两年将粘杆处给搭起来了,特别是吸收了大量江湖之人之后,势力一下膨胀起来。而且这些人个个艺高胆大,消息灵通,真要是将这些人洒到东北去,她那些隐藏的秘密还不得被这些人给一一揪出来?

不过即使瞒不住她也要瞒,这个时候就算咬紧牙关,她也不能承认。

四爷见她抵死不认,心里叹了一口气,便决定私下里派人去调查,火器实在太重要了,这个绝对不是安佳氏能够碰触的。

张绍阳刚从马车上下来,正打算进入报馆时,迎头被人撞个正着。

“哎呦!”他被大力撞倒在地上,屁股都失去了知觉。

张绍阳这一下子被撞蒙了,好在撞他的也没跑,赶紧将她扶起来,一边嘴里不停道歉。

张绍阳回过神来,恼怒的道:“怎么看路的?赶着投胎啊?”

那人一边帮他拍身上的灰尘,一边不停的道歉。

张绍阳原本还想继续发怒,不过很快他神色就变了,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算我倒霉!走路小心点,再有下一次,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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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自责说自己错了。

张绍阳才一脸晦气的拍了拍衣服进了报馆,等进了报馆来到办公室,他脸上的表情才变得严肃起来,张开手心,手心里豁然出现一张小纸条。

张绍阳正是感觉到刚才那人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才轻而易举的放过了撞倒他的那个人。

打开纸条之后,张绍阳看到里面的信息,脸色凝重起来,很快便拿出纸,重新誊抄几份,随后利用报馆的信鸽,将信息传了出去。

第三日,身处蒙古的林源就接到了来报,他迅速的下了几条命令,辽东上万人就如同紧密的仪器动了起来,很快位于东北几座山里面的实验室便备足了至少半年的粮食,随后迅速被隐藏起来,几场大雪一下,就连外面的痕迹都被抹的一干二净。

至于原来一些废弃的实验室已经被改造成地窖,上面盖了房子,分配给移民过来的人居住。

很快关于火器的消息被掩埋了起来,风尘仆仆跑过来的粘杆处可以说白跑了一趟。

四爷收到消息之后,意味深长的看向敏宁,敏宁当作什么都不知,如同往常一样操心着圆明园建新屋的事。

可在背后,她确是松了一口气。

不是敏宁不愿意将火器的事泄露给四爷,而是这件事对于这个时代的统治者来说,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眼下是皇帝坐在那个位置上,她跟四爷算得上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是利益密不可分。

可要是等到四爷上位,这件事肯定成了他心中的刺,眼中的钉,她要是哪里在出了错,以往所有事情都会被翻出来打成心怀不轨。

就比如之前的太子,年轻气盛干的事,可以说他不懂事,等到皇帝一翻脸,这就成了他奢侈贪色的证明。

就连之前皇帝南巡,那些官员送给太子的种种礼物,也成了太子奢侈的证据。

皇帝的心思千万不要猜,四爷这个未来皇帝自然也不例外,敏宁不敢保证未来四爷会不会跟她翻脸,可她知道四爷不是一个看重儿女私情的人。

她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四爷捉不到证据,一时之间这事就成了僵持。

敏宁这边稍稍喘了一口气,随后又忌惮起粘杆处来,有了这么一个特务组织,四爷可以说是如虎添翼,但对于敏宁来说,可不是一件好消息。

随后她便决定将手下那些秘密实验全都藏得更紧密一些。

不到时间绝对不拿出来。

这一年冬祭如同往常一样,可明显又跟往常不同,经过去年的废太子,今年又复立,以及皇帝一口气连封了几个儿子,这京城里的气氛越发诡异起来。

新年眼见着一天一天靠近,不过普通人过的还如同往常一样,庙会各自一场接着一场。

到如今,庙会已经成了商家最爱的活动,节日促销让京城里的普通居民又爱又肉痛。

爱的是只要上街,每一家的商品都比平日里便宜,肉痛的是,这种节日里看到便宜了这么多的东西,不买的话又觉得吃亏,不知不觉钱就花了出去。

外城南城猪市口这几年随着开商铺的越来越多,逐渐发展的越来越红火。

若说皇城根下的商铺是达官贵人常去的,琉璃厂是读书人们爱去的,那么猪市口可以说是百姓最喜爱的地方。

这里的东西便宜,种类数量极多,各种商铺多达上千家,百姓们逛上一日都不带厌烦的。

猪口市这一带地价更是连年上升,以前安家买的一个小院子,涨了最起码两倍。

这一日安敏仪购置了一批货物,直接拉到猪市口的小院子里,这些东西有些是从京中购买的,有些是从外地直接购置的。

准备好货物之后,安敏仪暂时放置在猪市口这边,过来几日领着一个看着管家模样的人匆匆的将货物拉走。

这一拉,直接拉到内城的煤渣胡同里,煤渣胡同里有一个院子有些特殊,直到今日还被外面八旗营兵替换看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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