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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拍了拍胸口,昂首对皇帝道,“汗阿玛,虽然儿子文采没有老三好,但平日里也是熟读四书五经,那什么符号看着挺简单,这点小事相信儿子还是能胜任的。”

太子还没开口,三皇子就急切的反驳他,“大哥别开玩笑,断句那么大的事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说着单膝下跪对皇帝说,“汗阿玛,这种紧关科举取士的国家大事可不能交给一个武夫!”

大皇子当即被气的跳脚,“老三你什么意思?说我是武夫?你是看不清起武官吗?”大皇子未必是想要将修书的任务夺过来,只是受到明珠的指示先将水弄混,总之不能让老三得逞。

第49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49)

三皇子被安上了一个看不起武官的帽子,急着辩解, “不是, 我不……”

一时间觉得自己说不清了, 三皇子立马朝着皇帝跪下, 一脸焦急的解释, “汗阿玛, 儿子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老大想给他安个看不起武官的帽子,回头要是传到朝堂上,他还有什么念头?

皇帝笑呵呵的看着儿子们在拌嘴,一副慈父模样的看着下面的儿子争着表孝心。

下面的明珠手不经意中摸了一下嘴,掩住往下撇的嘴角,万岁爷若是真想将这件事交给三皇子,早就同意了,也不会把其他儿子叫来,果然这些皇子们如万岁爷所料习惯性给对方扯后腿。

万岁爷玩平衡的手段已经炉火纯青, 太子有个大皇子磨刀石, 这个时候自然不允许三皇子蹦出来打破平衡。

“你别放在心上,快起来, 你大哥也只是说笑而已。”皇帝让人将三皇子扶起来。

正月里明明是寒风凌冽, 但三皇子额头上却冒出了汗, 一看就知道刚才吓的不轻。

皇帝又转向太子, 问道:“胤礽, 你有什么看法?”

太子出列, “回汗阿玛的话儿, 臣觉得此事应该在朝堂上与众位大臣好生商议,修书是一件关系到国政的大事,不应该这样随意决定。而且从古到今,流传下来的书籍多如繁星,这些书哪些应该先修,哪些应该挪后,都应该有个章程。”

其实对于敏而好学,聪明伶俐的太子,皇帝还是很满意的,太子安全是皇帝按照储君要求培养而成,除了偶尔有些盛气凌人以外,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是年轻人,有些朝气也是应该的。

只是太子跟索尔图走的太近让皇帝有些不满,觉得太子有被索图教坏的趋势,这样想着皇帝决定让索图退出朝堂,减少对太子的影响。

这个想法只在心里转了转,皇帝脸上没有露出声色,而是对太子说,“胤礽说的有理。”

说着他又看向其他阿哥,最后将眼神停在一直未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四子身上,“胤禛,你有什么看法?”

四爷听到皇帝的问话,向前一步,“回汗阿玛的话,儿子才学不深,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意见,不过儿臣觉得太子说的有道理,这是国家大事还得问过内阁,最好召集天下有学之士共同修书。”

皇帝知道四子这是不愿掺合进老大跟太子之间争斗。只是太子是正统,所以老四向着太子说话,但这不等于站队。

也是,老四这孩子一向纯孝,向着太子,也是因为太子是他这个汗阿玛亲口所封。

不像其他儿子,已经出现笼络朝臣的苗头。

他不是不知道儿子之间的蠢蠢欲动,眼看着下面的弟弟相继长大,太子也有了危机。前两年老三出事,他知道谁干的,只是儿子大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只能学着民间的老父睁一只眼闭只眼。

皇帝右手手指依次敲击桌面,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你回去写个具体的章程上来,等上早朝时呈上来。”

敏宁正和其他女眷一起跟着德妃荣妃往外走,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心头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一抬头,果然看见其他人都在看着她,而福晋显然也发现她混在人群中,还皱起了眉头。

花园里皇帝看着四儿子应下后,又转向跃跃欲试的八子,便开口问他,“胤禩,你有什么看法?”

八贝勒从阿哥队伍中走出来,恭敬的向皇帝开口:“汗阿玛,朝堂上文官武官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大哥身为将领,这次若是令大哥主持修书,那有助于文武两官关系缓和。”

一旁的大皇子给了八贝勒一个赞赏的眼光,还是老八好,也不亏额娘养了他这么多年,关键时候还是站在他这哥哥一边。

皇帝深深的看了老八一眼,然后又问向一旁的差不多想要蹦出来的老九,“你又有什么看法?”

九阿哥一溜烟跑到八贝勒身边站好,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哥,五阿哥瞬间感觉到不好,果然下一刻就听自己那宝贝弟弟说。

“汗阿玛,我觉得这事不能少了我五哥,五哥虽然不怎么通汉文,但是却精通蒙文,一些蒙文书籍完全可以交给他来办。”

五贝勒赶紧走出来跪地,“汗阿玛,小九就是瞎起哄,儿子才疏学浅,担不得这个大任。”这个坑哥的弟弟,稍稍没注意,就怕他这个旁观者拉下了水。

对于这个出生没多久就被送给太后养的五阿哥,皇帝是有些愧疚的,老五被太后养的为人淳厚心性善良,只有一个缺点小时候只懂蒙语满语,六岁也没搬到阿哥所,直到九岁都未学过汉文,后来想学也迟了,导致这些年在学业上也没什么成就。

不懂汉文注定与这个位置无缘。

皇帝也只是感叹了一下,然后让五子起身,和蔼的说,“既然你没那个想法,朕也不勉强你。”

说着又看向一脸不乐意的九子,嘴角抽了抽,赶紧让他和八子一同退下。

最后皇帝站起来对着在场的人说,“这事就按太子所说,元宵节后的大朝再商议此事,命内阁先拟出章程来。”

不管是大成还是皇子,听到皇帝的话后均下跪,异口同声道:

“儿臣遵旨。”“臣等遵旨。”

散了后,四爷发现花园里早没了敏宁的身影,也没了其他女眷。

苏培盛走了过来,不等四爷开口,他就主动说:“女眷都被德妃娘娘带出去了。”

“知道去哪里了吗?”

苏培盛回答:“回爷的话,被带去了北边赏灯去了……”

敏宁被夹在人群当中,跟着德妃一同赏灯,来到北园后,德妃和荣妃分别带着一批人分开。

她也顺利的被德妃看见,在福晋冷眼中被德妃叫到身边,让她想趁机离开都不行。

和一群各个年龄阶段的女人一起赏灯,顺利的发现了与皇太后汇合。皇太后身边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光彩夺目和一旁显得谦逊的宫妃格外不同。

就如同草原上的海东青一样,绝对不是宫里这群金丝雀可比。

皇太后正指着那盏会发出响声的走马灯跟她说,“这灯不错吧,比我那八音盒也就稍差一筹。”

八音盒正是皇太后去年过寿时,皇帝送上的,因为上面的马和草原让她想起了在科尔沁的时光,还有一段家乡的音乐,可以让皇太后缓解思乡之情。

皇太后非常爱惜八音盒,时常拿着布亲自擦拭。这次同样看着能够发出乐声的走马灯,不由感觉到亲切。

一旁的宜妃笑着道,“万岁爷送的自然是精品,不是外面这些摆着的能比。”

皇太后笑了,伸出手指这是在她说,“行了,就知道你嘴甜。”其他妃子跟着赔笑。

几位后妃当中,也只有宜妃敢跟皇太后这么说,盖因五阿哥被皇太后抚养长大,两人因为五阿哥关系自然而然亲近。

敏宁躲在人群后,看着几位大清最尊贵的女人交谈着,一边开始思考报馆的事。

报馆也差不多分流了,自打报馆给官员掺合进去,她就知道迟早要放手,但却不妨碍她自己花自己的墙角。名义上虽然还是她的,但实际上已经受到朝廷掌控,这家报馆她已经当成朝廷的风向标,那么下一步就该抢占私人新闻市场份额。

让下面挖人,也不知道挖到哪一种程度,如今的北京晨报已经变成了专门为他人培养人才的地方,一些刚学出点本事的记者编辑都被挖走,那些老人更不必说。

敏宁看中的倒不是那些半瓶子晃荡的人,而是那些有经验真学实才的老人,挖到一个都是赚了,能培养出更多个。

与其将这些人便宜给其他报馆,还不如自己接收。

这样想着,有人过来拉她,她转头发现是碧影,碧影小声道:“格格,贝勒爷在旁边等着你。”

敏宁已经对贝勒爷这个词有了阴影,好在反应过来是碧影来叫她,说明来找她的是四爷。

悄悄的跟随碧影往一旁小径走去。

四爷已经等候在阴影当中,敏宁看见他便问,“爷,那事最后到底交给谁?”

“谁也没交,按照太子的建议,等正式上朝后再商议。”

敏宁扁了扁嘴,等上朝商议,肯定落不到三皇子头上,就算落到也肯定有其他皇子分摊,也就是说没坑到三皇子。

四爷沉声交代她,“这回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一件好事。老三既然没把你供出来,你也不要往外说,不然回头让汗阿玛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敏宁哼了哼,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儿子的小妾跟儿子相比,傻子都知道谁重要。

“多谢爷提点。”

四爷嗯了一声,带着她往里深处走,边走边道:“你那些事在汗阿玛面前挂上了号,爷也管不了。以你立的那些功劳足以保住你的小命,但这些并不是让你肆无忌惮的理由,以后最好还是要低调一些,别再像这次一样被三哥挖出来。”

敏宁有些委屈,她已经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那些皇子们查到,“我回去后,会将产业分散出去,不会再挂在名下。爷,我想要将报馆卖给朝廷,你说朝廷会买吗?”

四爷道:“这个回头去帮你问问,内阁那边已经向爷暗示过几次,想要将报馆握在手里,都被爷婉言避开了。既然你也有这个想法,那爷就去帮你问问。”

敏宁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看来得加快挖角的速度了。

张邵阳的速度很快,不仅弄来了铅字印刷机,连场地都弄好了。

一群人去看过后,纷纷觉得不错,虽然看着简陋了些,但位置好,靠近宣武门离琉璃厂也不是很远。

很快张绍阳带着一伙儿志同道合的人离职,报馆正式开业,离开的人当中就有张廷璐。

张廷璐挺意外离开时的顺利,当然他绝对不会想到之所以晨报没有追究,那是因为和他现在报馆的老板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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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名义上挂在了张绍阳名下,但实际上还是受他人掌控。

若是报馆转给官府,那要走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廷璐进入报馆也是意外,他四弟身体不好,因为之前乡试后染上了病,这两年药都没停过。

平日里家里也不准他看一些费脑子的书,自报纸出现后,四弟明显开朗了一些,看多了报纸上对外界的描述,以及一些简单的运动方法,也愿意出门走动。

张廷璐便对报纸多了一份注意,某一天看到报纸上的招人启示后,他心神一动,也没多想就报了名,没想到还真被录取上了。

爹爹虽然没赞成,但也没反对,张廷璐这次下场没有更进一步,心里也有些迷茫,便稀里糊涂进了报馆。

但进来之后,却发现在这里比他之前二十多年过的都精彩,每日出门找新闻,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人,听到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故事,让他顿时觉得以往只蹲在家里读书的日子是多么枯燥。

当然有同样想法的不仅有他,还有许多人,这些原本清高的文人,为了跑新闻和你晚上说不上话的百姓打交道,逐渐少了几分迂腐之气,变得圆滑起来。

或许说是经过报馆的打磨,整个人从内心到外观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新开的报馆叫《京城日报》,与《北京晨报》这个名字隔开。《京城日报》也是每日早晨出报,但只报京城内的新闻,虽然与《北京晨报》区域重合,但两方的侧重不同。

《北京晨报》报道的偏向时政、民生,连广告审核都都有偏向,最开始还接受各种广告,到后来关于玩乐性质的都被砍掉。

而《京城日报》不同,更偏向于娱乐性,所以那些玩具广告,胭脂水粉广告都愿意接。

这一日,卖报的报童不再只叫卖《北京晨报》,还多了一个《京城日报》,报纸还是个新鲜事物,有那不缺钱的就叫住报童多买了一份。

发现上面先是介绍了《京城日报》未来侧向报道的内容,一些广告还多了一句台词,不再像《北京晨报》那样粗暴的将产品介绍一遍!

很快这些朗朗上口的广告台词被孩童们编成童谣,出现在大街小巷中。

而大人们却关注占据了一整个版面的新闻。

“……元宵节那日,南城药王庙发生了一起孩子被拐事件,幸好本报记者当时就在场,亲眼目睹了该事件的经过。”南城一家茶馆的说书人拿着报纸读了起来。

茶馆里的人,放下杯子,认真的听了起来。

有些人当时恰好也在场,脸上露出隐秘而又激动的神情,小声对旁边,“这件事我知道,当时我也在,没想到当时竟然还有记者在场。”

说书人将孩子丢失的经过以及义士出现,如何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药王庙地下密道。将整件事说得跌宕起伏,犹如讲故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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