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一:一言不合拔剑修士×生死眼免伤小可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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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

上叁宗位于中土偏北方,虽则总言“上叁”,然而却是由五个门派组成,除了归仙宗外,鸿鹄宗、燕南宗、九一宗以及净怋宗同属上叁,近年来归仙宗一家独大,隐隐有成为“上叁独一”的趋势。中叁宗虽然同样不容小觑,然而毕竟是路途遥远,又比不过上叁的底蕴,只能派出门中长老来参加此次事关整个修士界命运的会议。

为避免不必要的混乱,此次与会的人都十分低调,对外便言是为了下一次门派会武所作的提前商议,恰好距离下一次的门派会武已经不远,因而此时大批人马的到来倒是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怀疑。

众人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定,身为真传弟子的姜云浩自然立于自家师傅身侧。

归仙宗掌门一身褐色粗布衣衫,浑身黑红的皮肤像是刚从地里晒完太阳出来,此时一张平平无奇的农人脸上带着少见的严肃,待众人落座后才道:“想必诸位都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我也就不多废话,这个时候叫大家来就是为了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他扫了扫在座的人,见他们点了点头或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接着道,“近些时日以来在座的许多人都有过察觉,瑶山派的大长老更是以性命换来了天道的示意,我们不应辜负他,该借此使修士界度过这次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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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宗掌门是个看起来叁十来岁的妇人,一身玫红色的宫装衬得整个人气色都是很好,然而此时她却是眉眼带愁,此时迫不及待地出口问道:“敢问此次危机到底为何?我参悟许久不得其中之道,近日以来冥想都无法平静心中心惊肉跳之感,总觉有柄刀悬在这海外仙岛之上,时刻就会落下来。”

鸿鹄宗掌门闻言也道:“真一掌门所言极是,近日我也有此感,只是这危机实在是不得其形,也不知该怎样应对啊。”

这时燕南宗掌门皱眉道:“我门中弟子反映,这段时间以来各处都有虚空裂隙出现,而不甚掉入其中者最坏不过轻伤,倒是他们再出现时俱是俗世之地。此次修士界的大难会不会与这有关?”

归仙宗掌门闻言倒是没有多少惊讶,这件事他们早就知道,但是还未参透两者之间的关系。于是他抬眼望向还未开口的净怋宗掌门,很是希望她能说出些什么实际性的东西来。

净怋宗掌门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语气平和地向众人开口道:“眼下除却参透虚空裂隙与修士界大难之间的联系外,最关键的还是应该探讨一下,该怎么对待武蜀海的堕星子。”

此话一出,满堂俱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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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叁天,以上叁宗为首的众门派突然向整个修士界传出悬赏:武蜀海堕星子沉清,嗜杀残虐,得天道预示其将会为祸修士界,招致大难,特向所有修士悬赏其尸首,以匡正道。

彼时安舒竺刚刚抵达一座繁华的城镇,接到门中来信后先是愣了几秒,接着立即回信道:门中之人可自行参与悬赏,凡伤人者逐出师门,得珩门永久追杀。

当时门中有闲不住的人早上接了悬赏,结果下午门中就放出了安舒竺命令,这对沉清杀也杀不的,然而悬赏令都接了也退不得,只能门中几人凑到一起装装样子到处搜寻沉清的下落,结果点儿背碰巧就遇上两次,门中的人内心苦哈哈摆足了架势当着沉清的面开始互相下黑手,愣是划水将人给放走了两次,于是安舒竺通过这几个人间接就掌握了沉清的行动轨迹。

她并没有回到海外仙岛,而是在离开磨子庄后去了相隔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山坳,在那里呆了约莫十天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转头去了西海禅宗,接着又陆陆续续去了很多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地方。自从悬赏令发布之后,有无数的人奔着沉清的人头追在她身后,其中武蜀海的堕星子更是大把,然而正是由于沉清行动的无序性,导致这群人始终只能远远吊在沉清身后,连人家一根头发丝儿都够不着。

安舒竺自然知道沉清都去过哪里,他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走她走过的路,喝她喝过的茶,住她住过的屋子,仿佛想要借此来努力贴合她的心境,生怕自己会离她越来越远。

陆续知情的宗派头脑们急得团团转,每天一道接着一道的灵讯传来,可就是没有他们想要的消息。最后他们一合计,这老是吊在沉清身后跑也不是个事儿,必要的时候他们不得不承认俗世官府的作用有时比起修士更加大,他们秘密向各国皇室做出交易,借着皇室的力量开始搜罗沉清的下落。

终于,众多修士在连续追赶两个多月后见到了沉清本人。

大明国皇城有着数百年的历史,是这个王国权力集中的地方,也是数百年前大明国开国皇帝白手起家创建伟业的象征。

今天早市开启后,早早就有人支了摊子吆喝着卖东西。大明国的早市从寅时开始,至辰时闭市,有郊外的人一大早就挑着新鲜的蔬果来到街市,张老汉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他如同往常一样将鲜嫩的小青菜摆在摊子上等那些妇人丫鬟来挑拣,一边同旁边同村儿的人聊着天儿:“这几天我路过城门口,这上面贴着的大纸上写着好些字,还画着人像,前两天儿我忘问了,今儿才想起来问问你——欸,你瞅见那上面写着些啥了不?”

旁边的人小时候上过几年村里的学堂,字基本上能认全,那张告示他早早就看见过了,听张老汉一问,立马道:“看了看了!”他往张老汉筐里看了看,挑出一根儿水灵灵的黄瓜咬了一口,这才慢悠悠道:“那上边说,有一个海外仙岛的人逃到了咱们地界儿来,说是个能招来不详的,要咱们看到了赶紧报给官府老爷,能得赏呢!”

张老汉先前还膈应着这人随手拿自己东西,一听这话没似他一般兴奋,反倒是有些惆怅,“哪有这些个给人招霉运的,那都是瞎说!可怜个小女娃哦!”他瞧过那张画像,里面的女娃子看起来虽然不是很好接近的样子,但是那双眼睛可水灵了,跟自家丫头一样,哪里就招惹了这些人啊!

旁边啃着黄瓜的人倒是没笑张老汉,十里八村儿的人都知道张老汉有个不详的孙女,碰巧这个妖女也是如此,难怪会惹得他伤感了,但嘴上还是难免劝上两句:“您也别太操心,这妖......这女仙本领大得很,你说就海外仙岛那帮眼高于顶的神仙,要不是自己找不到怎么会借着咱们的力量,连他们都找不到,咱们更别想了。”最后几句却是有些唏嘘,毕竟这种相当于天上掉馅饼的好处若是自己捞着了,那可就是下半辈子连着子孙都不用愁了。

他摇了摇头将手中剩下的黄瓜啃完,扬手将把儿丢回自己身后,等着一会儿再收拾。旁边的张老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主顾上门,他收拾着自己的箩筐摊儿,听着那声音像是挺年轻一姑娘,心下微奇,只道还有这么勤快的小媳妇儿,不经意抬眼看去,却是吓得手里的箩筐都要扔出去。

黑压压的长发梳作简单的发髻,眉目如画,没有了那股显而易见的戾气,只剩下岁月雕刻出的通透淡然,一身月白袍子纤尘不染,宽大的袍袖被手腕的带子束住,露出一节鲜红的腕带。

这是,画上的那个妖女!

沉清似是有所察觉,偏头冲他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杀意流露出来,买了几颗青菜便离开了。

待沉清走远,他狠狠松了口气,转头刚想提醒旁边的张老汉,却见这人连带着地上的东西都不见了。

他浑身一冷,眨了眨眼撒开步子就往府衙跑去。

张老汉自然没死,他将沉清带到自己家中,家里的儿媳已经开始做饭了,他没惊动她,把沉清领到孙女的屋子前,弯着腰强忍着没给她下跪,“女仙,求求您,求求您,快些救救我家暖儿吧!”

他声音压得低,房里睡着的暖儿没醒过来。

沉清冲他点了点头,低声道:“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她。”

张老汉不放心,问她:“女仙,你不会,不会要了暖儿的命吧?”

沉清盯着房门的目光转到张老汉身上,尽管浑身气息没有丝毫外放,但后者还是止不住地发颤,被沉清一道灵力传过去才稳住心绪。她笑了笑没有答话,伸手推开面前的门。

老木门随着沉清的动作发出尖细短促的“吱呀”声,张老汉跟在身后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儿,一会儿往后看看,一会儿又往屋子里躺着人的床上看看,心下飞快地编好遇到娘俩该说些什么。

幸好没出什么意外,屋里屋外的人都没被惊动,张老汉跟着沉清站到了暖儿的窗前。床上的女孩儿才八九岁,长得白白净净,正盖着小被子睡得香甜。张老汉看向沉清,后者伸出一根素白的食指点在暖儿的印堂处,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流顺着指尖被收回沉清体内,片刻之后直到再没有气流导出她才收回手指,对着旁边忧心忡忡的张老汉点头,“她体内的东西我已经收走了,这两天不要让她单独一个人睡,夜里必须有人守着,否则......”她看了看张老汉忧心的目光,摇了摇头,换了个说辞,“否则就会痴傻数年。”

她悄悄给暖儿施了个祈福术,以保护她不会被孤魂野鬼侵占身体,顺便增加她最近的福运,随后在张老汉喜极而泣的拜送中出了门,顶着掂勺妇人闻声赶来满含戒备的目光一步踏出,身形倏尔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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