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我何求(1 / 1)
赵君眉正揣测着,手里骤空,不由愣了下。
倒是石磊反应快,很快开口道:“赵小姐,我让人开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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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君眉此时也没有了再停留的理由,只得颔首应允。
付清如扶着谢敬遥上楼,回眸看去,已经不见阿余的身影。
谢敬遥一进屋子,便像全身无力似的倒在床上,她命丫鬟端来水,忍着冲天酒气勉强给他擦了脸。
看情形,今晚他是要歇在这,她倒是不作他想,毕竟是名义夫妻,自己绝无立场赶走。
在床边坐了会儿,瞧他呼吸平缓,仿佛睡着,她抱了毛毯走向沙发。
夜色沉沉,寂静悄无声息弥漫宅邸每一处角落。
风呼呼吹着,更添萧瑟之意。
谢敬遥睁眼坐起来,凝视那纤巧的人影。
付清如裹着毯子歪在沙发里,满头乌黑长发丝丝缕缕,凌乱披肩而落,衬得脸颊愈发清丽雪白,惹人怜惜。
换成赵君眉,陆家潘家任何小姐,谁不会为这样的独处时间欣喜,但唯独她不冷不热,甚至有些刻意保持距离。
夫妻相敬如宾到这样,表明对方根本是拿自己当外人罢了。
她睡在那处,被不时微微摆动的软纱帘子笼着,睡容恬然,又兼冰肌雪肤,当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宛若拓在画里。
一颦一笑,无不使人柔肠百转。
也难怪雪英再看到付清如时,瞪大眼睛惊讶得直说:“三哥,你娶了个林妹妹呢!”
月似银钩,洒落满室清辉。
异样的感觉逐渐蔓延胸腔,倒慢慢安心。
日子还长,不急……谢敬遥缓步走过去,俯低身体看她片刻,轻抚着脸颊在唇上落下一吻。
付清如醒来之际,已是第二天上午。
一睁眼发现躺在床上,惊得下意识看衣服,看好好穿在身上,松了口气。回忆迷蒙,似有双手臂抱起自己,拥入温暖的怀里,她有点惶惑。
身侧空荡,不见身影。月香进来服侍,也仅知道谢敬遥一大早就去了军部,并未有别的话留下。
她思忖良久不解,只好当作梦中朦胧。
白天雪英上学不在家,府里没那么闹腾,二姐美英和三太太梅兰几乎扎在牌桌子上,大嫂虽然可以说说话,但还有小侄子照顾,也不轻松。
算起来,竟没谁能陪着,不过付清如生性喜静,恰好顺了意。
刘管家知道阿余是三少爷带回来给她做护卫的,平时也没事派给他,顶多看他实在闲暇无事,才让其帮帮忙。
阿余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别无区别,她本想继续试探,没什么机会,反而向来不露面的二太太突然遣了锦书来说要去寺庙拜佛,让她帮忙抄个经文,她只得暂且放下这件事。
南北局势日益紧张,湖南的战事焦灼不已,督军已经数日未归,忙得分身乏术,谢敬遥也自是无闲暇时间。
入夜时分,偏厅里的落地灯全打开了。
光线很足,付清如端坐在书案边,拿着毛笔认认真真地抄着《妙法莲华经》。另一张桌子上,几位官太太和梅三太太搓着麻将,不知谁笑说道:“和了!”
哗啦啦的牌声里,有人问了句:“这么晚了,你们家老三还不回来?”
梅兰瞧着牌道:“督军在官邸待了几天,老三哪敢懈怠。”
那位太太瞟了眼静静抄经的付清如,便说:“哎哟哟,说起来三少可真是忙人,就连我们家老头子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苦了新婚媳妇了。”
梅兰摸了张牌,笑着随她看去,“要不怎么说付家小姐聪明懂事呢,换成别人不定闹成什么样……清如,别离近了,仔细伤眼睛。”
闻言,付清如抬头,柔和应道:“嗯,快抄完了。”
话音才落,她便觉得光线又亮了许多,扭脸一望,阿余挪了盏粉绸纱罩子的台灯过来。
她唇角轻扬,露出微微笑意。
阿余放好台灯,回眸瞅见被暖光团团笼住的女子,乌发如云,温柔地望着自己,心中不由也感到一软。
他垂眸,轻声说:“要是累了就休息,明天再抄不迟。”
付清如手握着毛笔,抿嘴摇摇头,又眨眨眼,“不累,只差一篇了,写得完。”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立刻有丫鬟欣喜叫道:“三少回来了!”
梅兰转头看着进来的谢敬遥,笑得有些促狭,“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谢敬遥摘了军帽交给随行侍从,目光在厅里淡淡扫了下,开口道:“听三妈这话的意思,刚才是说起我了?”
梅兰招手道:“老三,快过来看看我这牌好不好?”
谢敬遥却不动,只是一笑,“不用看,三妈输多少,回头父亲准会补给你。”
说完,他推着轮椅朝坐在台灯下的付清如行去,见纸面一色极为秀气的小楷书,问道:“你这是抄什么?”
付清如侧头望向他,淡淡含笑,“妈说明天要去寺里拜佛,让我帮忙抄了篇经文。”
谢敬遥怔了下,恍然道:“怎么突然叫你做这些事,又不是你拜佛。”
“呦——”梅兰搓着麻将,声音拖长,“这是心疼了?只顾着心疼媳妇,连长辈都埋怨起来了。”
“我没这么说,三妈多意了。”
另一位官太太立即也掩嘴笑道:“可不是,都说女大不中留,其实儿子也是一样的,娶了媳妇啊就见不得我们这些老婆子喽……”
谢敬遥嘴角噙笑,靠着椅背,好像对那些戏谑之语并不在意。
倒把付清如尴尬得脸上羞红,又不敢说一个字,怕被众人快嘴再接了话头,只能低头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你别理了,说不过她们的。”
(不要小看三少,前期没有表面上那么好,腿有问题也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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