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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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郭宇的脸红的要滴血了,“那个,不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么。”

校医很想直接把这学生给打出去拉倒算了。这都什么孩子,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头乱说。

王函人靠在医务室的诊疗床上,眼睛盯着外头的窗户发呆。

影影绰绰的,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女人嘴里喊着“骨头,骨头”,惊恐地推攘着身边的人。

画面一转,有人拿了苹果放在她的床头,劝她闻闻苹果香,这样有助于睡眠。她一把挥掉了苹果,大吼大叫:“别想再害我!”

有个小男孩跑进了画面当中,被她一把抱住,喃喃自语地强调:“妈妈不会让你死的,妈妈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你放心,妈妈有杀手锏。我们不用怕。”

背景里头,一群人此起彼伏的喊着:“疯子,疯子,她疯了。”

“老师,王老师!”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拿她又抓在了手上的包。

王函浑身一个激灵,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干嘛?!”话音一出口,连她自己的耳朵都被震得“嗡”的一声。

郭宇猝不及防,叫她吓得不轻。可怜的男生委屈不已:“我,我就是想帮你热下饭啊,医务室这边刚好有微波炉。”

王函捂住自己的胸口,胡乱地摆摆手:“不用了,你去吃饭吧。我坐一会儿就好。”

郭宇压根不搭理她,相当嫌弃王函的身体素质:“行了吧您,您老人家安生躺着,还是弟子我伺候师父您吧。”

他去微波炉边上,给王函热饭菜。王函盯着他的背影看,小小的孩童跟初初长成的少年的身影不断地重叠,她的耳边反复回荡着“妈妈”。远远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穿着蓝白色衣服的女人露出了温柔的笑。然后女人身上的皮肉一块块地掉下来了,只剩下一具骷颅。头骨上黑黢黢的两个眼洞直直地盯着圆脸的小女孩,突然间头颅骨一歪,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来:“该你了,别躲着了。”

王函惊恐地坐起了身体,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不已。

郭宇放下了手中的饭盒,赶紧扶着她坐稳了,惊讶得很:“王老师,你到底连着多少天熬夜打游戏了?这点儿功夫都能睡着了做噩梦。你的脸色真跟鬼一样了。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学那些人,为了提神吃什么咖啡.因片,会猝死的。”

王函疲惫地摆摆手:“没事,我没事。我姐在家呢。”

郭宇笑了,调侃了一句:“啧啧,这孩子不乖就得有家长管着。”他将饭盒端到王函面前,做出了垂涎欲滴的表情:“王老师,你这一顿饭的量,赶得上徐老师一日三餐的分量了吧。我看看,清蒸鱼、清炒西蓝花、西芹炒虾仁还有蘑菇烧面筋,天啦,还带着汤。王老师,你家的午餐饭盒要逆天的节奏啊。”

医务室的诊疗床跟医院的病床一样,带了活动的餐桌。郭宇放下了饭盒,王函费了不小的力气,还是没办法打开饭盒盖子。

郭宇看她那副游魂的样子,实在眼睛疼,忍不住伸出手去帮忙:“得了得了,我来吧,看你吃个饭真累得慌。”

饭盒终于打开了,王函机械地舀了一勺子饭塞进嘴里头去。舌头是木的,品尝不出来半点儿滋味。她知道她得吃饭,必须得吃饭。吃饭才能活着,好好地活着。

手机在包里头响了好几声,还是郭宇翻出来塞到她手里:“王老师,您还是接电话吧,这好像是您家的东宫太后。”

王函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姐”,半晌才按下通话键。手机一接通,姐姐的声音就淌了出来:“吃饭了没有?饭记得热过了再吃。别偷懒直接泡开水啊!”

王函呆呆地“噢”了一声,半天又没动静了。

王汀有些奇怪,赶紧追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王函摇摇头:“没事,我困了,吃过饭想睡觉。”

王小敏又惊又怒:“哎呀,王函受伤了。有个学生作弊跑出去了,还把王函给推倒了,王函的手心都蹭破了。太坏了!这种学生就应该取消高考资格!不然他这么坏,上大学也是在浪费教育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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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汀担心得厉害,连忙追问妹妹:“到底怎么样?你的声音不对。”

王函拿手按着胸口。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份婚纱照的宣传资料,耳边回荡着“姐姐要结婚了”,她咬了咬嘴唇,最终斩钉截铁道:“没事,就是手心蹭破了点儿皮,我在学校医务室呢。”

王汀从手机口中确认了王函的伤势的确不严重之后,才叮嘱妹妹吃过饭以后好好休息一下。监考的时候坐在讲台上就好,那里一览众山小。

结束了跟妹妹的通话之后,王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开始打电话给周锡兵。发短信跟微信都不行,一忙起来,这人哪里还想的到吃饭这件事。

周锡兵的确在忙。他托在监狱系统里头工作的朋友找来了烫伤了小苗苗的凶手孙成安的材料。一般情况下,判了死缓的人因为身处观察期,都会特别小心夹着尾巴做人。这个孙成安难道真不怕死,居然在监狱里头也滋事斗殴?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在故意挑衅他?

鼠标点击着滚动条,一点点地往下拉。孙成安与人发生争执的原因非常琐碎,洗澡时争水龙头,看电视时因为电视机的音量而挥拳相向,吃饭时为了座位大打出手;根本就不是事情的事情,他也能直接将人的鼻梁骨给打断了。

周锡兵皱起了眉头,仔细看着孙成安的材料。他是家乡服刑的,而齐鸣却是在南省跟家乡省之间的监狱服刑的。两人根本不在一处。齐鸣就是再能耐,手也没法子伸到其他监狱里头去,诱导着孙成安与人打架。

难道,这件事里头真的没人动手脚?周锡兵死死盯着孙成安的脸,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之后,依然打开了另一个文件,里头是齐鸣服刑时的资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点大了齐鸣的照片。

手机响了起来,是王汀的专属铃声。小兵兵嫌弃地看着自己主人一下子就柔和下来的神色,没精打采地回答了王小敏的问题:“嗯,在忙呢,很忙很忙。”

周锡兵睁眼说瞎话:“不忙,还好,饭已经去热了,马上就吃。”

王汀催促了一句:“快点去,我要听到你吃饭的声音。”

周锡兵没办法,只得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好好好,我的领导,都听你的。”他伸手关电脑网页的时候,突然间停下了。那是一篇新闻报道,讲的是两家监狱一起搞新春联欢会,上面正好是齐鸣在表演独唱。联欢的另一家监狱恰好是安市监狱。

“哎,你到底吃饭去了没有?”手机里头迟迟没有动静传来,王汀忍不住催促,“快点啊!”

周锡兵深深地看了眼照片,然后才关掉了页面,笑着回答女友:“好了好了,刚刚备份一份材料,我马上就去吃饭。”

第150章 破局(九)

饭盒在微波炉里头转着, 发出“嗡嗡”蜂鸣声, 橙黄色的灯光隔着薄薄的半透明的微波炉门板,像是迷雾中的交通指示灯一样,明明还是努力地亮着, 却照不清前面的方向。

周锡兵沉默地盯着微波炉,犹豫了半晌才掏出手机, 开始编写微信。

林奇端着方便面碗过来, 准备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光开水泡面哪行,怎么着也该加个鸡蛋在微波炉里头转一转。他瞥了眼领导的微波炉里头的领导的专属大饭盒跟微波炉外头小饭盒中摆放整齐的荸荠跟小番茄,感慨了一句:“这世道啊, 还给不给单身狗一条活路了?我要投诉,有人公然虐狗。”

周锡兵按下了发送键,相当冷酷地给下属泼冷水:“真抱歉啊, 刑法并没有将虐待动物列入犯罪, 因此,虐狗不能判刑。”

林奇夸张地捂了一下胸口,龇牙咧嘴道:“领导,您能否不要提醒我, 弱势群体饱受忽略与歧视的事实?”

“叮”的一声轻响,微波炉里面的转盘停止了转动。迷雾中的指示灯灭了, 只剩下一片黑暗。然而门一打开, 里面的一切却又都无所遁形。周锡兵端出了发烫的饭盒, 冲林奇点点头:“你热吧。对了, 我那儿有苹果, 你一会儿拿两个吃。一点儿维生素都不补充哪行呢。”

林奇很想翻白眼,嘴上还得笑嘻嘻:“谢谢领导啊,蹭您的口粮了。果然有家属就是不一样,都讲究营养搭配了。”他默默地咽下一句话,以前可没见您这么瞎嘚瑟穷讲究来着,方便面研究的比我还透彻。

周锡兵没搭理他酸溜溜的口气,一边塞饭盒进饭盒包,一边问正经事:“对了,那个叫葛覃的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老邢他们有什么说法没?”

林奇死乞白赖的从周锡兵水果盒子里头要了颗荸荠塞进嘴巴当中,声音有点儿含混不清:“那个女的是老邢他们这边负责,基本上没什么疑问了。葛覃那小子这回吓得不轻,生怕警察不管他死活了,进icu的时候倒是交代了不少话。现在转缉.毒大队那边处理了。刘元那自己找死的小东西,临死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葛覃。毒.品也是他带进病房的。呵!最讽刺的事情是,原本葛覃的瘾.头比不上刘元,还没到静脉注射那一步。咱们在医院差点儿逮着了他的那一回,他还是烫.吸呢。结果完成了这么个大任务,他的待遇就直接上去了,直接改静脉注射了。我真服了这小子,看着刘元在自己面前断气的,他竟然一点儿心理阴影都没有。有点脑子的人就该吓死了,立刻戒.毒了,他反而越陷越深。”

周锡兵敲开了林奇还想再拿第二颗荸荠的手,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毒.贩子怎么会让他戒.毒脱身。这个人,一定得烂在毒.贩子手里头,死也不能脱离了这个烂泥潭。他拎起了自己的饭盒包,追问了一句:“小贝贝的爷爷奶奶怎么样?黄进人放回去了没?你注意点儿,别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再拿把刀去捅了刘家人。”

林奇的嬉皮笑脸一扫而空,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他捏着手里的鸡蛋,连着磕了两下,差点儿将鸡蛋壳给丢进泡面碗当中。林奇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才胡乱擦了两把黏到了鸡蛋液的手,谢过了周锡兵递给他的面巾纸:“艹,真是,抓到了人又怎么样,小贝贝还是没了。这个家还是散了。”

就算黄进不是有心又怎样?拎着小贝贝去狗肉馆门口,拿那个口袋里头的活物换了毒.品的人不还是黄进吗?况且人心禁不起细细地揣测。如果当时真的跟大家猜的那样,大黄狗跑走了。被毒.瘾支配着的黄进,会不会真的将儿子绑了塞进口袋中,先混到毒.品过了瘾头再说?

周锡兵拍了拍林奇的肩膀,安慰了他一句:“别想太多。善恶到头终有报,总还要再过下去的。”

微波炉发出节拍齐整的嗡鸣声。林奇轻声问道:“那个,王汀能看到小贝贝不?我想问问他要什么玩具不?我能不能烧给他。”

周锡兵拍他肩膀的手,直接挪上去拍了他的脑袋:“滚蛋!别成天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情,好好干你的活去!我看你就是太闲了。”

林奇嘀咕了一句:“至于嘛,别这么小气啊,领导。我认识王汀比你早。”

周锡兵瞪眼,脸上一下子就跟挂了冰霜一样,吓得林奇赶紧转过头看微波炉了,大气也不敢再喘一声。

周锡兵点了点林奇,示意他闭紧自己的嘴巴,接了朋友打来的电话:“喂,对,就是,我想要他在监.狱里头的全部资料。尤其是他跟监.狱外头,包括其他监.狱的人接触时的资料。”

周锡兵的朋友有点儿迟疑:“怎么了?他犯事儿了?应该不会吧。凭良心说,这人真挺倒霉的。我都不敢保证我到他那份上时,会不会拿把刀子捅了那家人。这话说了不合适,可一个当爸爸的人的心,总还是能理解的。他在里头表现的也很不错。人缘蛮好的,不惹事,也能劝得住人。你给我露个底儿啊,他到底怎么了?”

“烫了他女儿的那个家伙最近又加了刑,最高法审核下来以后就立即执行死刑了。”周锡兵空着的手打开了饭盒,氤氲的热气缓缓上升,扑了他满脸的温热。他慢条斯理地放下了饭盒盖子,然后拿消毒湿巾又擦了擦饭勺,才加了一句,“这事儿,真巧。”

朋友“嘶”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这个能耐,可真不小了。”

周锡兵舀了一勺子饭塞进嘴巴当中,米饭混合着菜蔬的滋味,分外咸香可口。他咀嚼了十来下,咽下去之后才再度开了口:“麻烦你了,这事对我来说,比较重要。”

结束了跟朋友的通话以后,周锡兵发了张自己正在认真吃饭的自拍照给女友。等待女友回复的时间里,他也没有安生吃饭,而是给人还在安市专案组的老李发了条微信:“忙着呢?”

老李没回他微信,而是直接电话追了过来:“忙,马上就得忙。艹,老子面刚泡好,得带上车吃去了。”

周锡兵没什么同情心的瞎嘚瑟,笑着炫耀:“真不凑巧啊,我这正吃着呢。我老婆给我装了一大饭盒,我还怕一个人吃不完。要你在我面前,我刚好分你点儿。”

林奇端着泡面碗从他身边走过,敲了敲桌子道:“领导,吃不完可以分我。”

周锡兵警告性地瞪了眼他,将饭盒扒拉到自己面前了。

隔着电话,老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行了吧你,不指望,半点儿都不敢指望。不跟你说了,我得出发了。”他压低了声音,“按纪律不该跟你说,要保密。不过,谁让咱们并肩作战过呢。不瞒你了,找到了,从街心公园接走郑妍的车子找到了。”

周锡兵手中抓着的饭勺停在了半空中。他原本想问问老李关于刘老四的事情,看这人对齐鸣是不是有印象,没想到警方这么快就有突破了。他忍不住追问了一句:“排查出结果了?”

老李得意地笑了:“这还是人民群众功劳大。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有人过年去江市拜年的时候,在街心公园隔壁的街上拍全家福,背景扫到了郑妍的脸。他修照片时,刚好看到网上新闻,反应过来好像是同一个人。也巧了,正式拍之前,他随意抓拍了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拍到了郑妍从一辆车上下来。”

周锡兵立刻来了精神:“是那辆套.牌车?”

老李愈发得意了起来:“哪有那么简单,照片里头根本看不清楚车牌号码。不过知道了她从哪儿下车的,我们可以找监控啊!那人虽然可能是有意识的找了个监控的死角,但是人下车需要时间。仔细比对,看哪辆车子在前后监控中出现间隔的时间比其他车子长,那就是它了。”

没有了夜色跟迷雾的掩盖,即使车子经过了套.牌处理,警方依然能够追踪下去。与他们一开始预测的相反,郑妍的暂住地距离街心公园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凶手的谨慎程度出人意料。郑妍并不是到了暂住地才下车的。她下车以后又直接抬脚往前面走,很快消失在监控视频中。

“艹!”老李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对着监控中定格的小姑娘恨铁不成钢,“我现在真理解那句当妈的抱怨跟有妇之夫乱.搞的女儿的话了。好歹也找间豪华酒店啊!让她自己下车走,她就这么乖乖的走啊?她就不能硬气一点,要求车子送她回去?”

临时被抽掉进专案组的大张嗤笑出声:“被包养的人,就是把尊严送到人家脚底下任踩的,哪儿来的什么硬气可言。压根就不是平等的关系。”

组长皱着眉头看监控视频,从车上下来后不久,郑妍就走出了监控范围。但是周围并没有住宿区。

“应该不远。”一直没吭声的女警突然间开了口,“你们注意看郑妍的动作。她下车时并没有不痛快。如果距离非常远的话,即使对方事先已经跟她说好,她也会不高兴。郑妍并不是个多能吃苦的人。我推测,她的步行时间应该在半个小时左右。因为一般认为步行半个小时能够达到减肥的效果。”

离家出走,却获得了圈养的郑妍,并不愁吃穿。只要对方说一句“脸都吃圆了”之类的话,有讨好对方意图的郑妍说不定会主动提出要多运动多走走。这时候,帮忙去拿快递的路上,步行一段距离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人的正常行走速度一般是一小时五千米左右。郑妍虽然年纪不大,但个子跟成年女性几乎没什么差别,那么她的目的地范围放宽一点,应该以下车地点为圆心,半径在三千米的范围内。

“找吧。”组长发了话,“已经把范围缩短到这份上了,再找不到的话,我们真的是棒槌了。”

所有手上没有任务的人全都出动了,一家家的开始摸索。最终帮助警方确定郑妍在江市的暂住地的,是她的自拍照背景。她传到网上的那几张道姑服自拍照中,有一张背景虽然修过图了,还是看到了一角宝塔尖。单看照片不好判断,但女警站在公寓楼的窗户边时,突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终于找到了郑妍的暂住地,这里也很可能是第一命案现场。

没有监控视频,这个公寓楼小区的门口监控录像早就满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没有再保持下录像来。警方对这座复式公寓进行了全方位的搜索,最终在卧室的地毯边上,采集到了一根长头发。

公寓是租住的,租客叫吴彬,是吴厅长的远房侄儿,同时也是他的司机。专案组的人精神为之一振,忙活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摸到凶手的边了。也许从这个姑娘踏上江市开始,等待着她的就是一条死路。吴厅长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她的行踪,除了不愿意让旁人发现他令人胆寒的恶心癖好外;还有重要的一点,他应该在郑妍来江市之前就做好了将这个女孩抛出去当替罪羊的打算。

世间人才济济,警方能够最终依据网上的线索找到了拿符咒快递的人是郑妍,那么顾家人想必也有能耐发现。顾家祖坟被人动了手脚,肯定会彻查这件事。这个时候,吴芸的女儿郑妍,就成了被推出去的挡箭牌。吴厅长再一次成功地隐藏于幕后。此后,郑妍的尸体被发现腰斩于铁轨上。吴芸自戕于顾家祖坟前。恰好是这对母女以死来对付顾家。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么有意识提醒吴芸,她的女儿在他手中的人,完全有可能是吴厅长本人。

可惜的是,警方没能见到吴厅长的面,他去开会了。按照他的级别,根本不是小小的专案组能动的。就在组长往上头打报告,想要获准的时候,吴彬投案自首了。他承认是他开车带回了郑妍,并且在郑妍死后,将女孩的尸体抛弃在了铁轨上。

“够可以的啊,这关系,连杀.人都能出头帮忙扛下来。”老李拍下了手中的宗卷,冷笑不已,“他是没见过更大的官还是觉得一个厅长,噢,不,是副厅长能够只手遮天了?连杀人罪都能替他洗脱了?等着吃枪子儿吧,我看他还能不能硬!”

“我没杀人。”吴彬坐在审讯室里头,没等警察问话,自己先开口了,“郑妍不是我杀的。”

组长平静地看着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沉声询问:“那是谁杀了她?小伙子,杀人偿命,这可不是小事。”

吴彬摇了摇头,表情有点儿奇怪:“没人杀她,她是自己死的。”

组长轻轻敲了敲桌子,耐心地敦敦善诱:“郑妍身体很健康,去年十二月份才做的全面体检,并没有什么疾病。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自己死掉?”

“这小丫头不是一般的小丫头。”吴彬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没有立即回答组长的问题,反而从头说起,“我是在游戏上认识她的。这丫头鬼里鬼气的,不是凡人。我闲着无聊,有时候就逗她说说话什么的。不过我真没想到她年纪这么小。大年三十那天,她突然间跑过来找我,说跟家里人吵架了,要求住在我这儿。”

组长的目光落在吴彬脸上,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依然平静:“你答应了?”

吴彬吁了口气,点点头:“对,大过年的,我父母早就过世了,我身边也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同意了。”

“你们的关系这么密切,她知道你的家庭住址?”组长看着吴彬,意有所指,“这不是单纯的游戏网友了吧。”

吴彬立刻皱起了眉头:“都说她不是一般人了。我是跟她聊天的时候,有一次无意间开了定位被她发现了。老实说,她大过年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都吓了一跳,根本没想到她为什么会跑过来。”

“她跑过来的?从车站一路跑到你家去?”组长狐疑地看着吴彬,微微笑了,“这距离,可不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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