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燕绥深呼吸了一口气,加快脚步,往已经能看到的居民楼快步走去。
她快,身后的脚步声也快。许是察觉到她已经发现了,那个陌生男人不再刻意掩藏。
穿过花坛,燕绥借着树木的遮挡,飞快奔进楼道。
心跳得快要跃出嗓子眼,她握紧了手里的绳子,三步并作一步,跑上楼梯。
眼看着快到转角,燕绥瞥见转角处的水泥墙边露出一角衣服,心中大骇,以为自己是中了瓮中捉鳖之际,额头冷汗直冒。
来不及再仔细思考对策,她正要大叫,躲在拐角处的人似发觉了她的意图,忽然现身,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揽着她的腰,毫不费力地把她抱进怀里,用力地压在墙上。
燕绥觑空,张嘴就咬。齿尖刚咬到他的手背,他敏捷的一缩,微微松开她,覆耳道:“是我。”
浑身高度紧绷的人压根听不进他压低的这句话,趁机大喊:“救……”命!
下一秒,傅征垫在她脑后的手微微用力把她压向自己,他低头,以吻封唇,吮住她。
燕绥一怔,视野里,傅征的眉眼渐渐清晰,她瞬间安静下来。
唇上的触感清晰,她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海水般的潮意,从心底最深处的某个角落开始,像多米诺骨牌,无声的,迅速的,毫无停顿的节节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 眨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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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53章 他与爱同罪53
第五十三章
燕绥的手心出了一层虚汗, 浑身没劲,还拎在手上的果篮, 沉得有些滑手。
她松手,放下东西后,发冷的指尖攥住他的袖口,轻轻一扯。
傅征一顿, 压扣住她后颈的力量一松。他退后寸许, 垂眸看着她。饶是一句话也不说, 光是那眼神便夺魂摄魄, 让她险些忘记呼吸。
仅十几级的楼梯之下,一墙之隔, 有脚步声在楼道口徘徊着。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更不是对谈风月的氛围,燕绥侧耳听了听。
老式的区民楼隔音差,有点什么动静都能一清二楚。许是终于决定要上来了, 微沉的脚步声慢慢地踏上楼梯,数声后, 不知道附近哪楼的小孩开门关门,把门拍得震天响,还附带了一句:“爷爷,电视又没信号了。”
那脚步声停在楼梯上,很快,轻盈地下去了。
燕绥生怕他折返离开,她半点没收获回头还要遭傅征教训, 一急,拽下绑在腰间的跳绳拿握在手心,压低声音道:“在这等着。”
不等傅征反应,她跟尾顺着缝隙溜走的鱼一般,灵活地避开他,下了楼梯。
傅征伸出去的手没抓到,咬着牙挤出她的名字:“燕绥。”
也不知燕绥是没听到还是胆大包天装作没听到,她头也没回,几步走出楼道口。
那男人没走远,蹲在石桌上仰头四望,应是在观察燕绥进了哪户居民家。
哪料,正主倚着门口绿色的铁门,好整以暇地端详了他几眼,才懒洋洋道:“找我呢?”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男人一跳,他咬着烟仔仔细细看了燕绥一眼,跳下石桌气势汹汹地朝燕绥走来。
燕绥知道傅征就在楼道里,本来只有半成底气,这会气焰嚣张,不躲不避地看着他近到跟前了,觑着他伸手来抓的那只手狠狠攥住他的小拇指反向掰折,趁他一时不备,膝盖一屈一顶,近身直攻他弱点。
男人吓了一跳,再不敢轻敌,伸手格挡的空档,燕绥手臂死死夹住他的脖颈往下一勒,蓄力勾绊住他的脚后跟,一推一拉,奈何男人的下盘结实,愣是稳住了。
男女的力量到底悬殊,燕绥这招攻其不备没凑效,只能继续周旋。
这男人身上没功夫,就是仗着一身蛮力。被燕绥拧疼了手指,这会盯着她的眼神几乎快要喷火。
傅征站在楼底,刚才虚虚实实的两招他已经瞧到了对方的破绽,见状,指点:“腰腹是他的弱点。”
陡然又听到一道男声,男人一慌,错眼观察的瞬间,燕绥忽然逼近,一拳朝着他的脸侧挥去。
结结实实打了他一拳,燕绥勾唇,也不顾手疼,乘胜追击。男人皮糙肉厚,燕绥力量不够,颇有些挠痒挑衅之感。
不出燕绥意料,对方觑空攥住她的手腕正要反击,她矮身一避避开那个大耳刮子,眸中厉色忽然变得锐利。
燕绥屈膝,腿部蓄力,一记狠顶,男人连哼都没哼出一声来,脸色蓦然一变,额角青筋暴起。他涨红了脸,猛得爆了句粗口,如蛮牛一般狠狠攥住燕绥肩膀,五指爪握的力量像铁钩深深嵌入。
燕绥“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拳正中对方眼窝直打得对方后退一步,大吼:“你他妈是不是个女人?”
燕绥冷笑,反问:“你说是不是?”
她觑空打出一套组合拳,压根没给对方喘息的时间,侧踢横扫他的腰侧,他弯腰之际,燕绥侧身踢他膝盖后弯,趁他跪地毫无防备之际,反手掰住他的下巴后仰,等他失了平衡,屈膝一压,顶着他的后腰把他放倒在石桌下。
傅征看她反折了对方的双臂拧在身后,捡起她掉在地上的绳子扔给她:“绑上。”
——
楼下的动静不小,不少人从屋里出来站在走廊上往楼底张望。
被燕绥脸朝下压在地砖上的男人破口大骂,嘴里不干不净的没一句能听的话。
燕绥正琢磨着要不要再揍他一顿,揍得他服帖老实再不敢叫唤为止……又怕下手太重,正当防卫过度。
还在为难,傅征已经半蹲着,伸手握住他的下巴。太过用力,捏的男人的脸侧深深凹陷。
说不出话,男人支吾着,挣扎着,犹如暴怒的野兽,双目血红。
傅征这种真刀尖上舔血的人,对他的威胁恐吓半点反应没有,微低头,捏着他下巴两侧用力一抬,指腹捏得他两颊皮肤青白,一字一句道:“再不老实点,我直接卸了你的下巴。”
他的声音压得低,声线更是轻沉,本听着没什么力量,可那语气森冷,眼神认真,丝毫不像是单纯吓唬他。
男人不信邪,傅征指腹力量微松时,他“呸”的一声,刚发了音,颊侧被捏紧,痛得他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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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他再不愿意承认,他也知道自己这回是真踢到铁板了。
——
眼见着楼上围观的居民越来越多,傅征示意燕绥从他身上下来,他拎起男人,让他坐在石凳上,看他灰头土脸地低着头,授意燕绥:“报警。”
燕绥也有此意,避开两步拨报警电话,刚走出树下,听楼上有人惊讶万分地叫她名字。
她抬头,见老船长站在三楼走廊上,似对燕绥会出现在这里有些不敢置信,呆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匆匆下楼。
燕绥打完电话,正好老船长也下到楼底,他看了眼石桌旁的两人,急道:“怎么回事?”
老船长在楼上听到动静,出门查看时只看到燕绥压住壮硕的男人在打绳结,一时慌神。到了楼下,见燕绥一副不知头尾的样子,更是着急,只能把目光投向傅征。
傅征没含糊,干脆的直接问当事人:“叫什么名字?”
男人不答。
燕绥和他在小超市打过一次交道,这人阴鸷,看着不像是单纯的混混。过招时,那狠劲,手下根本不会留情。
他手上要是有个铁棍,匕首,燕绥未必能毫发无损。
他不配合,傅征也不客气:“不想说?好办。警察来之前,私怨私了,看看你骨头还有没有现在这么硬。”
傅征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有意要给对方压迫感,那气场便如卷低的云层,直压到你头顶压迫得你喘不过气来。
男人坚持了没几秒,不情不愿道:“李捷。”
傅征问:“你跟着她干什么?”
李捷这才敢抬头看他,撇了撇嘴道:“看她漂亮呗。”
傅征缓缓眯眼,语气低沉又危险:“再问你一遍,你跟着她干什么?”
李捷没说话,阴着双眼睛,那眼神如淬着毒,在燕绥身上停留数秒,他低下头,摆明了不愿意回答。
一直沉默着的燕绥忽然问:“认识程媛吗?”
李捷:“不认识。”
“那认识我?”
李捷抬眼,笑了。他一笑那双小眼立刻眯起来,看着贼眉鼠相:“我不认识你,我跟着你干什么?”
燕绥心里憋着火,面上不显,不疾不徐问:“我玄关的那双鞋子你放的?”
出乎意料的,他承认了:“是我放的,我还在你小区门口等了几天。你胆子也够小的,再没露过面。”
燕绥心里的猜测被证实,反而静了,她眉目冷漠地看着他:“图钱?”
李捷故意看了眼傅征,语气猥琐:“当然图人。”
燕绥扬手就是一巴掌,干脆得连傅征都没意料到。她俯身,居高临下的拿手指着他,“别嘴里不干不净的,我这人脾气爆。”
她微沉着眉眼,唇边带笑,看着温柔无害,眼尾却锐利又凛冽。
李捷看得心底生寒,脸颊被燕绥指甲刮蹭到的地方火辣辣的痛着,可这会也不敢再吱声,瓮着双眼,一声不吭。
——
几分钟后,警车驶进居民区。
巧的是,出警的民警中有一位是燕绥在玄关发现皮鞋报警后出警的年轻民警。
他对燕绥和傅征印象深刻,下车见到两人的一瞬,就心里有了底。
燕绥录过笔录,看李捷被警察塞进后座带走,隔着车窗看到男人满脸凶相地无声放狠话。
她神色自若,目送着警车掉头驶离居民区,眼前这幕和两年前送走程媛那幕意外重合。脑海里思绪迷离,她理不清也暂时不想管,原地站了片刻,她转身看傅征,秋后算账:“你怎么在这?”
傅征出现在这里,纯属意外。
他从郎其琛口中得知燕绥每年今天都会到造船厂,午后离开部队,便直接到燕氏造船厂守株待兔。
造船厂的门岗是个年逾五十的老先生,暂替值班。
门岗窗口半开,老先生架着副老花镜边看电视边捧着餐盒解决午饭。从傅征的车停在门口起,老先生就在观察他。
等吃完午饭,洗完了餐盒,仍不见傅征离开,主动出来询问。
船厂除了工作人员,鲜少有访客,老先生一听傅征是在等人,便打听:“你等谁啊?我们这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外人没通行证不给进的,我可以进去帮你叫一声。”
傅征回:“等燕绥。”
老先生觉得名字耳熟,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是谁,进去打了个电话,满脸堆笑尴尬地迎出来:“老头记性不好,只记得船东姓燕,不清楚名字。你说得是小燕总吧,得去燕氏集团找她,她不来这里。”
傅征有那么一秒怀疑郎其琛的情报有误,但仍是耐心道:“她每年今天都会来船厂。”
他一提,老先生倒想起来了,摆摆手:“今年小燕总不会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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