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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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意下意识后退一步。

陈声不咸不淡地说:“来都来了,站在外面干什么?”

她讪讪地笑着,又走进了医疗室。

房间里开着空调,整洁干净。

室内还有一间屋子,应该是摆放药品的地方。

柏静宁一边替陈声绑绷带,一边笑着对她说:“你好,我姓柏,你叫我柏医生就行了。”

路知意点头,“你好,柏医生。我叫路知意。”

她的目光挪向陈声。

陈声问她:“不去训练,跑这来干什么?”

她站在原地,迟疑片刻,说:“凌师兄叫我来看看你,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陈声的表情冷了一点。

“是吗?”

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担心他的是大家,不是她。

也对,她这种读书时代死也不肯耽误学习的学霸,进了基地也一样,什么事情都耽误不了她的训练进度。他怎么会指望她一时情急,不顾一切跑来看他?

他复而闭眼,又躺回椅背上。

“叫他们放心,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路知意:“……”

柏静宁却扑哧一声笑出来,并不知道路知意和陈声的那段过去,还当她刚进队,没适应陈声这冷言冷语,赶紧安抚她,“你别介意,三郎就这德行,啥时候他要对女人温柔点,不那么绝缘,太阳一准儿打西边出来。”

这话叫路知意沉默了。

她抬眼看看柏静宁,这位医生又有多了解陈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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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她与他之间,沦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需要一个外人来替她解释他的真心?

阳光从窗外倾泻进来,照在柏静宁纤尘不染的白色制服裙上。

她与她都穿白色,却完全是两个模样。

医生穿着合体的衣裙,头发一丝不苟挽在脑后,眉毛弯弯,双唇莹润,饱满漂亮得仿佛春日里初绽的杏花。

可她呢。

路知意垂在腰间的手动了动,触到自己皱巴巴还泛着湿意的制服。

她与队里的男性们一模一样,穿一件白色衬衣,下着深蓝色长裤,没有一点腰身,没有一点突出女性曲线美的剪裁设计。

她还为图方便,剪了一头极短的发。

素面朝天。

满头凌乱。

两人面对面站着,真叫她自惭形秽。

她的嘴边浮出千万句话,想反驳柏静宁,陈声从来就不是女性绝缘体,他只是没把其他女人看在眼里。若他将谁放在心上,他能给的何止温柔。

他们都不知道。

谁也不知道那年三月,陈声给过她怎样的春天。

一刹那间,过往悉数涌入脑中。

她看见他站在三月的小溪边,将那条拼命摆尾的草鱼扔进她怀里,看她一屁股坐进田野间,笑得整片林荫都随之颤动。

他牵她的手在院子里看星星、乘晚风,说回到过去他是办不到了,但他会努力撑起她的现在和将来。

他为她折腰,为她锱铢必较,为她爬上四千米的高山,为她做尽天真傻气之事。

那些话在嘴边起起伏伏。

可路知意只能拽住衣角,云淡风轻笑了笑,说:“队长,你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归队了,跟大家汇报一下你的状况。”

她转身快步离去。

她哪里怨得了他?

都是自己做得不对,都是她骗了他,伤了他的心。

路知意匆匆往训练场跑,却不知道在她走后,陈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窗口。

柏静宁吓一大跳,“你干什么?还没包好呢!”

陈声一言不发站在那,目光定定地盯着从大楼里匆匆离开的人。

她暴晒在太阳底下。

她的头发乱七八糟。

她穿着那身湿衣服,都快穿干了还没来得及换。

她抬起手臂,使劲揉了揉眼睛。

他的胸口一阵酸胀感。

有如释重负,有酸楚,有出了口气的满足,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不满足。

*

训练结束后,凌书成让大家回去换换衣服,今晚聚餐。

队里有这个习惯,一个月聚餐一次,今儿又到了大快朵颐的好日子。贾志鹏可高兴了,改善施瓦辛格健壮体格,从地沟油喝起。

罗兵问了句:“那队长手受伤了,还去吗?”

凌书成说:“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下,他说他就不去了,让咱们吃高兴。”

大家一脸开心地欢呼起来,末了不忘装模作样,“队长不去啊?那怎么行呢?没了他,咱们都没了主心骨!”

贾志鹏:“是啊,地沟油都喝不开心了呢!”

白杨:“没人管着我,我可能会上天嘤嘤嘤。”

徐冰峰:“呸,最烦嘤嘤怪,装你妹的b啊。”

没了队长,也就没了管束。

没人念着少喝点酒,万一夜里有任务呢?

没人说体能训练最忌酒精,一人三瓶,不能再多。

今晚有酒喝酒,大口吃肉!

路知意却迟疑片刻,暗地里对凌书成说:“凌师兄,今晚我也不去了吧。”

凌书成挑眉,“你也不去?那你留在基地干嘛?陪队长?”

他本是调侃,却不料路知意异常认真地点点头,“嗯。”

凌书成:“……”

“嗯???”

路知意眨眨眼,“还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你。”

“你说,但凡师兄能解答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凌书成一脸“不容易啊我们小红也开窍了”的表情,老泪纵横。

下一秒,路知意的表情严肃了些,四下看看,凑过来。

“我想问问你,医疗室的柏医生是怎么回事?”

嗯?

柏静宁吗?

柏静宁能有什么事?

凌书成蹙眉仔细思索着。

路知意见他没反应过来,赶紧小声补充:“今天我去找队长的时候,听见她很亲热地叫队长三郎,还有说有笑……”

凌书成恍然大悟。

三郎不就是拼命三郎的简称吗?医疗室众人都对陈声这个称呼,久而久之,那栋楼里都叫开了。

话到嘴边,他猛地刹住了车。

抬头再看看眼神里都掩不住焦急的路知意,凌书成顿了顿,长长地叹口气,“这事儿,怎么说呢?”

“你就直说吧。”路知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凌书成摇摇头,叹息。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路知意眼睛都瞪大了,“她果然对队长有非分之想!”

凌书成再接再厉,“是啊,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陈声这种铁汉柔情,要真被她的绕指柔给融化了,那你可咋办?”

路知意咬咬腮帮,没吭气。

凌书成严肃地抓住她的肩膀,“路知意,我问你,你对陈声,到底还有没有想法?”

“我都追基地来了,能没有吗?”路知意低声认了。

“那你可抓紧了,别让人捷足先登。”凌书成给她打气,“师兄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可得好好把握住机会,毕竟你俩还有一段过去,旧情复燃、干柴烈火,这可比柏医生那边强多了!”

“是吗?”路知意叹气,“可队长对我好冷淡哦,我说我想他,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凌书成急了,一拍大腿。

“你怎么知道他没反应?反应这种事,又不是总体现在脸上!”

路知意抬头一愣。

“不在脸上,那在哪里?”

凌书成笑了,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今晚灌他两瓶酒,看看别的地方。”

路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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