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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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霖眼珠一转,生怕引火烧身,笑呵呵地说:“小程跟琳珑、珊珊她们感情也特好,这孩子自来熟。”

“是啊,前几天有两个帅哥,都天天给她送吃的探望来。后来干脆为她当群演了。上次老薛跟她有一条吻戏,其实就亲一下脑门,那俩帅哥一直盯着老薛,像护花使者一样,盯得他毛骨悚然,亲了一下午才亲过那一条。”苏沉说完,就看向薛霖,故意套近乎:“老薛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没等人家否认,他又说:“后来是不是秦大哥发话了,把那俩群演换了,我后来再没见过他们俩了。”

话锋又转到了秦颂远那,薛霖也就没再吭声。

程梓月全程面瘫脸,浅笑的表情一点也没变,可心里,都快把苏沉这长舌妇撕碎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往一块凑合?坐秦颂远的车明明只有那一次,还是为了躲袁可茵。至于两个群演更是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非要这么说出来混淆视听么?

“呦,程小姐看着像个冰山美人,还真瞧不出来是这样的性格。”底下另一个记者开口打哈哈,其他人全在那奋笔疾书。

又过了一会儿,秦颂远跟袁可茵那总算散场了。他俩戏服还没来得及换,一群记者就围上去了,程梓月这才松了口气。

苏沉很得意地抱着手大摇大摆走了。薛霖是个聪明的,也没说话,跟没事儿人一样换衣服去了。

杭珊凑到程梓月身边,小声跟她说:“你别理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也没什么实锤,他们写破了大天也写不出花儿来。况且秦颂远挺有经验的,一会儿记者问到他,他就能给圆回去了。”

程梓月很豪爽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拉着杭珊吃水果去了。

结果晚上回到酒店,打开微博一看,就有好多人在头条文章底下圈她。什么“程梓月秦颂远传出绯闻,刚出道小花攀上一哥”,什么“女三抢男主上位,《乱世贵女》戏外有戏”,还有什么“主仆生情,零绯闻一哥心系玉相宜”。

她点开看了看,杭珊说得没错,秦颂远的回应一直只在夸她演技好,还说因为自家司机车技好,常常有人蹭他的车回酒店,并没提半点有关于感情的事情。可是媒体也奇怪,一边倒地把这种回应说成是“一哥情窦初开”。

最心机的是配图,正好是前几天《乱世贵女》官博发的那张岳宁歌写账簿、萧临野推门而入的照片。

底下粉丝都在说,一看秦颂远看的就不是自己的王妃而是旁边写字的丫头。

不过,好在程梓月的粉丝虽然不多,却都还挺她,说同框里她的确比袁可茵那个傻白甜美好多,如果自己是秦颂远,也会看丫头不看王妃了。

而路人们多半选择不信,主要的理由就是,秦一哥一看就是个禁欲的,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过绯闻,然而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不值得一提。

看着看着,忽然来了短信,白木头发的。

“这两天我有点事儿,程姑娘自己睡要多喝水,有空可以打电话给我。”

她站起来去桌子上翻了翻,果然,金丝楠木也不见了。

第24章 不醉不归呀

接下来很多,程梓月又赔袁可茵遛王府,把宅斗的部分都遛过去,就要跟着出外景了。这是她有史以来参加过的群演最多的场次,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气势恢宏”。

皇帝将她封为郡主,远嫁他国太子,花轿从皇宫抬出,一路行至关外。

自那日与岳文轩相见,岳宁歌承诺与兄长一齐归家,探望年迈的父母。可没过多久,边疆便起战事。岳文轩与嵇无忧相继出征西讨,萧临野带着秦漠到古老的蛟离部族遗迹去寻一支神兵,此事便搁置下来了。

岳宁歌担心兄长与情郎的安危,又苦于独守临王府得不到任何消息,便时常到宫中走动,去见姐姐岳皇后,即原先的岳淑妃。这一幕被贬为庶人的唐绮阑看到。唐绮阑家破人亡全拜秦漠与她的这个丫头阿宁所赐。她日夜跟着阿宁,终于发现马脚,确认她就是岳尚书家中的幼女,因不愿进宫侍奉皇帝而诈死,到临王府里当了丫鬟。

满腹仇恨的唐绮阑将此事告知了与临王府有旧仇的大臣。当日,该大臣一封奏折上谏萧临野私藏秀女。岳宁歌也在去往尚书府探望父母的路上被官兵捉回宫中。

皇帝见这个阿宁甚是眼熟,知她一直跟着临王妃在宫中走动,恨她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玩儿花招,于是大怒:“你既不愿做朕的宠妃,那便去敌国做个玩物罢。”

自此,到她披上嫁衣远走他乡之时,她再没见过年迈双亲。

为显重视,撑足了和亲的面子,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可尚书府上下都不知三小姐要远嫁,只有岳皇后在皇帝寝殿外跪了一夜,才得准许去送行。

送别这场戏很不好演。程梓月需要坐在花轿上一直哭一直哭,不能是歇斯底里那种,而是要细水长流一样地掉眼泪。同时,航拍给到远景,岳皇后的马车快马加鞭自后面追来,被护卫队伍末尾的将士挡住。岳皇后在后喊得撕心裂肺,岳宁歌却狠心不回头。只等岳皇后心灰意冷回程,她才奔下轿子,对着长姐磕下三个响头。

一帮群演抬着轿子牵着马,前后两支队伍一起演练了好多次,终于将人数跟走位都调配好,在地上做好了标记。程梓月跟杭珊一直在旁边看航拍,顺便化好了妆,大概也明白了自己的流程,就各就各位了。

爬进轿子坐好,程梓月看周围的几个小哥儿都气喘吁吁一脸颓相,想着一定得一条过,不然只会越拍效果越差。而且为了效果好,需要趁着落日这一小会儿拍。如果拍出来太晚了,还要加后期,不如自然风光来得漂亮。

工作人员“啪”的一声一打板,队头缓缓移动起来,整个队伍开始保持匀速朝前走。程梓月努力将自己代入模拟里的各种离别场景,很快就进入状况,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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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坐轿中的新嫁娘一袭火红衣裙旖旎,藏在厚厚衣裳里的腰肢却盈盈一握,甚为纤细。而凤冠霞帔珠帘垂落,更显得那一张小脸瘦削且苍白。

镜头缓缓拉近,给到面部特写。

一滴泪自眼角垂落,划过似血红唇,裹着霞光掉在素白的手背上。新册封的郡主满眸霜雪,直愣愣地望着镜头,眼神中只剩绝望,仿佛连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也全然冻住了。

正看直播的一票导演副导演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丫头,入戏太快了。

视角切换到航拍摄像机,大队人马组成的队伍笔直笔直,喜庆地前行。可四处一片荒芜,却衬得这场景愈发苍凉。

这时,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快速进入镜头,直追送亲队伍而来。

“宁歌——”刚刚一统六宫的岳皇后换作一身贵妇装扮,自马车窗户里探出头来,眉毛紧紧拧在一处,已是泪眼阑珊。她收回脑袋,又一把将马车车门推开,不顾还在前进中的马儿,再次高声叫道:“宁歌!”

此声呼唤凄厉,直击岳宁歌的内心。她陡然攥紧手中的鲜红绢帕,咬着牙阖上眼睛。

疾行的马车眼看就要追上队伍,队尾的两个将领却领马回头,长刀出窍,将马车拦住:“皇后娘娘,皇上只允您相送,并未准许您与郡主交谈,恕末将不能放行。”

拉车的四匹马儿嘶鸣一声,人立而已,岳皇后险些从马车中栽下来。

杭珊心里也是一惊:头一次有这样惊险的场面,还好她抓紧了车门,不然栽下去就是工伤一件了。

她定了定心神,跳下马车,一边往前跑一边唤自家小妹的名字。

“宁歌——”脚下就是第一个节点,两个侍卫立刻朝她冲过来,岳皇后慢下步子,与侍卫撞在一处。“宁歌!”岳皇后不顾侍卫阻拦,仍旧在艰难前行,口中不断喊着这个名字。

这一去,便是永世相决绝,再不得相见。

而喜轿中的岳宁歌好似麻木了一般,泪水还在流,可眼神已经空洞,再没任何情感。

“皇后娘娘,回去吧。”侍卫用力架住她的胳膊:“别哭伤了身子。”

“娘娘,回去吧!”宫中的掌事姑姑也跟着哭红了眼睛,在后面死死扯着岳皇后的衣服。

大队人马仍在前行,就快走到第二个节点。杭珊远远地看到副导演给她打手势,她痛呼一声,回过头去,跑回了马车里。

赶车的小哥儿驭马娴熟,很快将马车调头,皇后离去。

程梓月哭得眼睛快睁不开了,泪痕被风干的地方也火辣辣地疼。副导演再打手势,已经到了她要下车的地方。她在心里给自己默数了三个数,之后就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从轿子里冲了出去。

落地的一瞬间,她踉跄一步,差点摔倒,还好最后站了起来,表情也失魂落魄的。

队伍因新娘子的逃脱而渐渐停了下来。经过来来回回的排练,停得很完美,没有后面撞前面的情况出现。

岳宁歌站在大红花轿旁,整个人好似被抽干血肉的提线木偶,心中的悲伤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她蹲倒在地,痛哭流涕,整个背都抽搐起来。

而长姐的马车再不会回头。

她哭得丑,很丑,却让所有的人都眼里带了泪。

耳环挂在了碎发上,眼泪流进了嘴里。岳宁歌直起身子,在原地跪好,深深地躬下身子,给长姐叩头。

三个头磕完,她瘫坐在地上,缓缓抬起头,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霞光万丈,却暖不了一颗离人心。

“来人,抬回去!”

领队的将士策马而来,目露凶光,在见到快要哭晕的岳宁歌后,更是怒发冲冠:“不要耽误了行程!”

两个士兵得令上前,将她抬回花轿,队伍再次浩浩荡荡地行了起来。

“cut。”孙宛华站起身来,高举双手给她们鼓掌:“群演辛苦了,解散!”

四个抬轿子的小哥儿把轿子稳稳放下,回头跟程梓月说:“程小姐,太厉害了!”

还有一个问她:“一会儿能给签个名儿吗?”

程梓月抬手抹了抹鼻涕眼泪儿,咧开了嘴角。

回去路上,孙宛华一直跟她走在一块,夸她哭戏好,很有感染力。程梓月只能一直点头一直点头,偶尔说个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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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这一行血淋淋的小字,程梓月想着大概一辈子也存不到200巨款了。

“一会儿换完衣服上休息室,说说下头的戏。”孙宛华在她肩膀拍了拍,就提速走了。

程梓月眼泪儿还没抹利索,杭珊又追过来,一把拍在她身上:“辛苦了!我刚才磨摄像看了一遍回放,你演的太好了!”

程梓月乐了,心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哭得有多难看,反正她自己是不想看了,能过就行。

换完了衣服洗了把脸,于雪去给她还道具了。这时候已经九点多,程梓月饿得不行了,拎着小皮包前胸贴后背地就进了休息室。

结果一进门,里头乌漆墨黑一片,啥也看不见。

她还没缓过神儿来,啪的一声,灯全亮了,也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哇啦哇啦地唱起歌儿来。

她差点吓尿了,一个撤步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何方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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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程梓月生日快乐!”

她定睛一看,一大屋子的人,全是剧组的,演员剧务都有,正围着桌子乐呢。桌子上好多菜,有酒,还有个小小的蛋糕。

一千个呵呵从她眼前好似弹幕似的掠过,她真想一头栽倒在地:太丢脸了。

“梓月,生日快乐。”早在那埋伏着的杭珊冲过来一把抱住她,顺势把她的小皮包跟大家的衣物扔到一块:“嗷,惊喜吗?!”

程梓月不停地点头,心想,都快把老娘吓死了。

很久很久之前,她是被茶馆爷爷捡回家里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寿辰是什么时候,茶馆爷爷从不做寿,也没给她过过生日。这么多人给她庆祝,还真是头一次。

惊劲儿过去了,她心里立马暖流翻涌:没想到出来拍戏也挺好的。尤其连导演都跟他们串通好了,把她骗来这里,简直了。

“别理他们,他们就想借机开个爬梯喝点酒。”说话的是高振云,这一段时间他都很少露面,今天也算半离队人员的探班了。

杭珊一拳头捶在他肩膀上:“我可不是!我特意替梓月想着生日,求了孙导半天呢!”

“来来来,梓月,不醉不归啊。”袁可茵端着酒杯递给程梓月,忽然让她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她刚要推脱,那边苏沉又说话了:“没事儿,醉了就让老秦送她回去嘛。”

一屋子的人都开始起哄。

程梓月敛容,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25章 人言可畏

已经是夏天的尾巴,连“秋傻子”都快过去,徐徐晚风已带了些许凉意。

程梓月孤身站在人群的对面,酒杯已经端到了眼前,大家都一脸热切地看着她。她知道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扫兴,于是只能压下心里的不安,端起酒杯来,笑着说了一句“谢谢珊珊,谢谢大家”,然后仰头把一整杯啤酒灌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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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的啤酒她并不很爱喝。没有什么酒的味道,喝下去还涨肚。不过她这举动算是把气氛推上□□了,大家一个劲儿喊好,也互相斟酒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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