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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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二十多天里,我拼命地工作着,试图淡忘二宝和娟子缠绵悱恻的温存,妄想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徒劳地打造出和二宝一样的美好明天。

一天深夜,阵阵紧迫的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睡意朦胧地睁眼,原来是市长叔叔家里的号码。

不祥之兆的铃声。

……

当我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市长别墅的客厅门口时,房间内笼罩紧张而又恐惧地气氛。

焦急不安的市长在厚厚绒毛地毯上走来走去……

眼睛红肿的二宝妈在沙发里蜷曲着,不时地擤着鼻涕……

……

原来二宝和娟子遭绑架了,绑架者是曾被市长长期霸占的、含羞自杀少妇的丈夫。大约在晚上十一点钟,市长家接到一陌生男子电话,那人讲:二宝及其情妇被他绑架,他手里有几件对市长极为不利的证据。要求市长亲自带上一封信和光盘,然后到××××花苑××栋××层××号房间,换取证据以及二宝及其情妇的性命。电话里还说,只允许市长独自前往;不许报警;不许……要求在零点前赶到。否则就来收尸吧!电话里,还隐约听到二宝恐惧的救命声。

“这个老不要脸的,我早听说你……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

看着二宝妈伤心的泪水,我不禁同情起这个本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来。

女性向来是弱者,尤其是在这文明社会的肮脏角落里面的女性更是男性的附属品。“每人只见新人笑,几人闻得旧人哭。”所以疑心、担心、愤怒、无奈、嫉妒真实地写照在这个女人的脸上。

“叔叔,时间不多了,那就快去啊,把那信和光盘给他不就结了。”我着急地。

“唉!我……”市长沮丧地。

“他如果敢去,还会叫你来?他有那胆吗?既然敢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又没胆……冤孽啊!报应啊!呜……”二宝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

“别哭了!”市长不耐烦地,随后恳切地对我:“孩子啊,叔叔一向对你不薄吧,叔叔求你替叔叔去一趟,叔叔我……”

“叔叔、阿姨,您俩放心吧,我去。”我毫不犹豫地说。

“好孩子,二宝的性命就指靠你了……”二宝妈眼泪马上不流了。

“好!我没有白养你,大牛,你要尽量满足绑匪的要求,这是一百万元和他要的东西,你交给他,一定换回那些证据,拜托你了,叔叔以后一定对你……”

市长说着交给我一个黑皮包。

我急匆匆地来到二宝和娟子姘居房间门口,按上面电话里的约定暗号敲门,里面的人说道:“抱着头,滚进来……”

我推门进入,只见赤身裸体的二宝和娟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畏缩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二宝的腰间绑着一包土制炸药包。一个三十多岁,留小平头的冷酷男人警惕地看着我,一只手拿着炸药包遥控器,另一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枪管正冲着门口的我。

“你?……你是谁?那个畜生市长怎么没来?竟敢耍我?……”冷酷男人愤怒地喝道,一边说着一边抖动着手枪。

“等会儿,你别激动,有什么事可以慢慢商量。”我连忙说。

冷酷男人歇斯底里道:“看来不动点真格是不行了。”说着把手枪对准了二宝的太阳穴。

二宝惊恐万状地哀求着:“哥们,爷爷,饶了我,别杀我啊,呜……”

惊恐失色的娟子在旁边颤栗着。

“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拿来,还你给一百万元钱,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一脸严肃,不卑不亢地说。

“那个畜生难道没告诉让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狼,他为什么不敢来?”冷酷男人近乎疯狂地道。

“他让我用这信和光盘,交换他俩和什么证据啊。再给你一笔数目不小的钞票。”我认真地说着把那包递给他:“我看这事就这样算了,过后,市长一定不会找你麻烦的。”

“靠!算了?说的轻巧,你看看这?如果是你的话,能算了?”情绪激动的冷酷男人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和一盒东西摔在茶几上,又命令我:“别耍花样,慢慢地把包放下,双手背后。”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遥控器,只好照他意思,任由他捆绑后,被推倒在沙发的另一角,一封“遗书”字样的信映入眼帘。

……

“遗书”——

亲爱的老公: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你们而去了,永远地去了。

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们;舍不得离开与我同窗多年又与我患难与共的你,舍不得离开天真可爱的孩子。然而,命运是无情的。它逼迫我必须离开你们到另外一个世界去。

命运是多么不公平啊!自调到这里工作以来,道貌岸然的市长多次骚扰我,胆小怕事的我,没敢吱声,见我软弱可欺,他更加肆无忌惮,我没有勇气把这一切告诉你,担心脾气火暴的你会闹出人命。

你还记得吗?那是前年春节的除夕夜,正好论我和市长一起值班,没能与你和孩子一道回婆婆家住,你为此责怪我了好久。其实那春节值班表,是市长早已特意安排的。那夜,吃完饭后,我昏沉沉的,困的很,没等看完央视的春节文艺节目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原来那道貌岸然的市长,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药。那个畜生闯进值班室,强暴了我。

我只觉得那个寒冷的夜,比任何一天都漫长。当悲恨交加的我说告发他时,那畜生狂妄地说,他就是这里的太上皇,哪个人敢惹他。随后,他又拿出一封悔过信让我看,信里的内容写着,‘……我如何如何地,为了得到什么什么职位,以色相勾引他,从而胁迫他……’上面竟然是我的笔迹。

天哪!那是我被药物迷惑时,魔鬼卑劣地操纵着我的意志,木偶般的我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茫然所为。那不是事实,是幻觉,是骗局啊!我真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啊?老公你相信我说的话吗?苍天啊,只有上帝才知道真相。

我绝望了,我想一死了之。带着这份耻辱,带着心灵的创伤离开这里,离开这污浊的世界,离开那个躲也躲不开的魔鬼。可是,可是……我不想离开老公你啊,也不想离开咱们的家,更舍不得离开咱俩的孩子啊。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二,我就病倒床在上,其实那病是我心身受到严重的摧残所致。老公啊,你当时并不知道隐情,对我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照顾。每当我看见蒙在鼓里的你疲惫的样子时,羞愧和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常常透湿枕头。对你的恩情,我在九泉之下也是不会忘怀。

原谅我吧,老公!原谅我未与你说实话。你知道贞操,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体会不到一个女人失去贞操是什么样的心情。多么难以启齿呀!

你还记得吗?春节后,你见我迟迟不去上班,还给我做工作,说: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前途无量,听领导的话吗。蒙在鼓里的你,岂知那个所谓的领导是个人面兽心的大混蛋、大流氓、大淫贼啊。之所以我又去上班,那是接到那禽兽电话的威胁,他厚颜无耻地说,如果我不从他,先把我的悔过信和光盘递给纪检部门,再给老公你扣个莫须有的罪名,把咱夫妻俩投进大牢。他还说惹他不高兴了,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

我被他的恐吓震慑住了,为了你,为了咱这个家,无奈的我屈服了。此后,他常常以此胁迫我,更变本加厉地欺凌我。

由于我频繁地值夜班,你曾怀疑过猜疑过我。现在你明白了吧?那都是我为了你啊,为了避免你受到伤害,为了孩子不要失去爹娘,为了已不存在的名声。

每次,我出门时,你总是为我开门,以关心的眼神目送我远去。我不敢回头对视你那温柔体贴的眼睛,可是你知道吗?你深爱妻子,即将要面临那禽兽的蹂躏;即将要承受那畜生的摧残;即将要遭受那魔鬼的屈辱。

还记得那天吗?孩子五岁生日的那一天,你出差不在。我答应孩子晚上与他一起吹蜡烛,陪他一起许心愿。可是我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那禽兽对我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直到满足其兽欲后,才放过我。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家时,可怜的孩子已经爬在桌子上睡着了,望着可爱的脸上布满失望泪痕,我心都碎了;梦呓中的他呢喃着“妈妈我会乖的,我不能睡……要和妈妈一起切蛋糕,一起……”我紧紧抱起熟睡中的孩子时,不停地告诉他:“妈妈回来了,妈妈不好,妈妈这就给你切蛋糕。”当时我心如刀割,实在控制不住伤心的泪水,嚎啕大哭。老公,请你转告孩子,他永远是我的心肝宝贝,永远爱他。请他原谅无奈的妈妈吧。

我不止一次的乞求他放过我,哀求他把那屈辱的悔过书和光盘还给我。那无赖竟恬不知耻地要我成为他的终身性奴。老公啊,我简直是忍受不了这地狱般的生活,魔鬼般的折磨,真是欲哭无泪、痛不欲生啊!那魔鬼的兽行真是罄竹难书啊。

在几天前,我想到了死。只有死才能摆脱不堪回首的屈辱折磨;只有死才能尽快结束无休止的噩梦时,我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我心里清楚这是魔鬼的孽种。

这犹如晴天霹雳再次将我击倒,我险些疯了。不过这也是获取证据的唯一机会,报仇的时机来到了。

那段心悸的不堪回首的日子虽然已经结束,今天,是一生中最畅快的日子,我那禽兽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曾给我带来屈辱魔窟,看也没看捂着发疼的丑脸是什么样的吃惊表情。

那魔鬼肯定也没有想到,我这个言听计从的奴隶,今天竟敢如此大胆。

老公,与我这封遗书一起的那盒录音带,是我控诉那衣冠禽兽的录音,还有上午在医院拿到我肚子里孽种的DNA 亲子鉴定书。你要保存好这些证据,等时机成熟时,再拿出来控告那畜生,让他受到公正的审判,使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以慰我在天之灵。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就凭咱们一个普通老百姓,能扳倒一个掌握大权的市长?一定要耐心等待时机,不要卤莽行事。切记!切记!!

其实,我不想死,不想离开你们,但是,老公啊,我实在忍受不了那魔鬼的摧残,忍受不了那变态的折磨,我真的是欲哭无泪啊。生活对每个人来说,可能不会察觉到生命的宝贵和生活的美好。但对于一个心身遭到严重摧残而又决心去死的人来说,生活是多么的令人留恋和神往啊!此时的我完全像个局外人,用另一个世界的人的眼光来注视着人们那幸福、美好、祥和的生活。我羡慕着人间的友谊和欢乐;向往着人间的亲情和恩爱;留恋那雄伟秀丽的山川大河;留恋着大地上的日出日落;留恋着人间的一草一木。

亲爱的老公:你不要怪我,我多么舍不得离开你们呀!你那样好。像大哥哥似的关心着我,爱护着我,你又是那样理解和呵护我,你给了我无限的温暖。

曾经有一天,我怀着一线希望到检察院里揭发他的时候,接待我竟然是那个魔鬼的儿子。天哪!我真不明白,人民的检察院究竟拯救什么人呢?为什么受害者永远是受害者?!社会的一切不平等为什么都要受害者去承担呢?!这唯一的一线生存希望破灭了,等待我的只有一死。我更加绝望了。

当我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的几天前,我发现,市长又虎视眈眈地盯上了一个刚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纯情恬静的大学生。他厚颜无耻地要我成为他的帮凶,如果我不从,他就拿你开刀,给你扣个莫须有的罪名投进大牢。还威胁道:你们谁也跑不了,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地盘上是他的天下,他说了算。一想到你,我畏惧了,屈服了。

我真的留恋人生;留恋与你共同欢乐时光。我曾整日以泪洗面,曾有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我哭诉无门,偷生不能。一想到死,我害怕极了,迟迟下不了决心;一想到死,我更担心死后那个禽兽又把魔爪伸向你,伸向更加无辜的弱者。

老公啊,不要怪我,不要怪我离开你和孩子。以后抚养孩子的重担要落到你一个人肩上了,好好把他养大成人,把他培养成有用之才。拜托了!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你的,若有来生,我还想做你的妻子。

老公我要走了,我祝愿你和孩子健康、欢乐、幸福。愿你们很好地享受生活吧!把我忘掉,永远地忘掉吧!切不可因我而给你们心中留下任何阴影。

永远爱你的妻子绝笔××××年××月××日

……

当我读完这悲愤欲绝、催人泪下的“遗书”后,顿时黯然泪下,灵魂被深深震撼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令我尊敬的、充满感激养育之情的、身为一市之长的恩人叔叔,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笑里藏刀、卑鄙无耻的大魔鬼。这个充满竞争、充满浮躁、充斥着丑恶、充斥着尔虞我诈的现实社会,使我茫然、使我困惑、使我失望、使我无奈、使我不知所措……

正当我在替冷酷男人和他可怜妻子的遭遇愤愤不平时,那冷酷的男人也看完他妻子屈辱的悔过信和光盘。只见他愤怒的脸上充满着屈辱、仇恨和杀气,气急败坏地砸碎了仍在播放着他妻子耻辱画面的65英寸等离子电视机,暴跳如雷地冲向二宝。

随着一阵惨叫后,二宝身上脸上布满了处处伤痕。

娟子脸色苍白地看着,赤裸着的身体上露出惊恐的颤栗。

“血债就要用血来还……父债子还……要怪就怪你那老杂种……老子先废了你……”近乎疯狂的冷酷男人,抽出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顶到了二宝咽喉上。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二宝突着眼睛瞪着匕首全身发抖,吓得竟然尿出来。

“住手!”我机智冷静地说:“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理解你此时的心情。看模样子你不象歹徒,谁做下的事情应该由他自己个人承担,你不要伤及无辜,你冷静一下,这样你只会事与愿违。是不是?”

冷酷男人刚才见我看完他妻子“遗书”流下同情泪水后,便对我有些好感,听罢我这番劝阻,他心情稍稍平静。思考了一会,他说:“那好,你们之中只能走一个,去把那个老混蛋叫来。二十分钟内,不见动静,我就与这里同归于尽。你们三个谁离开?”

话音未落,我、二宝和卷子面面相觑,紧接着从我们三个人口中,几乎是同说出:

“让娟子去!”我看着娟子……

“让二宝去!”娟子深情而关切地望着二宝……

“让我去吧!!”二宝脸上露出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龌龊神态,紧接着只见二宝双腿一下跪在冷酷男人面前,不住的磕头,嘴里不时地哀求着:“让我离开吧,我绝不想死,只要让我离开,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一切都送给你,金钱、美女……”

看见二宝卑劣下贱的嘴脸,冷酷男人的嘴角露出复仇般的快感,他淫邪地:“哈哈……美女?你是说你的这个叫娟子的情人?你这个下贱的王八狗崽子。哈哈……”说着,淫邪地向全身赤裸、性感十足、美丽动人的娟子望去。

看见冷酷男人朝娟子的猥亵目光,二宝丑态毕露地不住点头哈腰,献媚地:“你要你让我离开,她就是你的了。”

娟子看着二宝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顿时悲感交加,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流下了失望而伤心的泪水。

我没有看二宝厌恶的背影,而娟子关心二宝的神态,心里的幽幽酸楚油然而升……

原来,晚上身体没有完全康复的娟子和二宝刚睡着,突然间听到客厅有些响动,还没等起身,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一束强烈的手电光射得他俩睁不开眼睛。

“不要动!否则要你们的命!”

随着一声森冷的低喝,二宝的脖子上已架上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没有料到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平素趾高气扬的二宝,早已身如筛糠俊容惨变。歹徒拉亮灯,二宝和娟子才看清是一个冷酷的男子。冷酷的男子麻利地从腰间取出绳子将他俩捆在了一起,同时搜出二宝佩带的手枪。

那个情绪波动很大的冷酷男人没有对娟子动手,只是不让我和娟子说话,一边静静地想着什么,一边警惕地监视着我们。

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

冷酷男人焦躁不安起来。

“嘟……嘟……”远处传来阵阵警笛声,紧接着楼梯里响起急促脚步声。

冷酷男人绝望地把手放在了遥控器上,大声地:“老婆,我也来了。”脱离二宝身上的炸药包就在娟子身旁。

气氛骤然紧张。

“危险!娟子快离开!”说时迟,那时快,我奋力地跃起,扑向炸药包,想用我的身体换取我心中艾丝米拉达的生命。

娟子见状楞住了,随即感激的泪水在她眼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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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穷凶极恶的他按下按钮。

望着娟子感激的眼泪,我满足地露出笑容,等待着炸药包的巨响。

……

哪想,炸药包没有爆炸。

气急败坏的男人马上用枪指向,惊慌失措地向门口逃去的娟子。

我立即奋不顾身地冲向那冷酷男人。

随着“碰”的一声枪响,我只觉得腹部象似被重重一击。

我忍着巨痛,继续扑去。

“碰”又一声枪响,一颗子弹穿过我的脑袋后,便什么也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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