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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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饼趴在她脚边,讨好般咬了咬她的鞋带。

谢楚清还打算举着小臂把伤口秀给脚边装无辜的毛球看,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肘。

握着手肘的那只手用了点巧劲,让谢楚清不得不被迫转过身,这一转身就对上了顾行冷若寒霜的脸。

他温凉的手托起她受伤的小臂,目光幽深无波,有点酝酿暴风雨前的平静的意思。谢楚清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肯定要完,她头皮发紧,刚才对着卷饼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顾行眯起了眼,指腹抹去她顺着皮肤弧度流下来的血:“谁咬的?”

谢楚清模棱两可:“狗……”

他目光扫过周围已经蔫了的两只:“哪只?”

谢楚清硬着头皮:“不知道。”说完她咳了声,笑着想抽回手:“其实没什么大问题,伤口也不深,等下就自己结痂了……我打疫苗还没到半年,咬了也没事……”

顾行扣在她手臂上的手指紧了紧,他抬眼,沉默地盯着谢楚清三十秒,就在后者想干脆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时,他勾起唇笑了:“咬了也没事?”

这个笑没有半点玩笑愉悦的成分,而是十足十的酝酿起了怒火,谢楚清看着那双蓦然沉下来的眼,第一反应是紧张地舔唇。

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行拉过她的小臂,颔首垂眼咬了下去。

这一口特地避开了伤口,但却一点都没留情。

隐隐的钝痛沿着神经传达到脑中,谢楚清能感受到对方的牙齿在压迫摩挲自己的皮肤,带了点狠。她睁大了眼,试着抽手却没抽动,下意识地开口:“……顾行!”

顾行挪开了唇,谢楚清小臂上有着浅显的牙印,再狠也就是那一瞬间,后面完全没用多少力,等牙印消失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

然而他还没打算收手,谢楚清被糖球咬的伤口只是蹭破了皮,现在已经不怎么流血了,她能感觉到顾行的呼吸从她的小臂一路烧过去,最后温软印在了伤口上,一触即离。

顾行松开她,抬手擦掉嘴边不小心蹭上的血:“谢医生不是说打过疫苗吗?怎么等到我咬的时候就有问题?”

“……”顾行你是狗吗?

茜茜捂住糖球的眼睛,低声开口:“小狗不要看这种东西。”

糖球:汪呜。

☆、第15章

谢楚清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倒是不怎么疼,但被顾行咬的皮肤却逐渐地开始发烫,他气息撩过小臂的触感也仿佛还在。

茜茜正抱着糖球低头拔草,时不时地偷偷抬头看一眼谢楚清的反应,大眼睛里满是好奇。谢楚清捧着受伤的手臂故作镇定,眼神没再继续跟面前的顾行对视,反而把视线定在脚边的卷饼身上不动了。

不远处站着的黑西装保镖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顾行:“顾总。”

对面的电话会议由于顾行的切断而中断了十分钟,现在又重新连接上,李唐绪在对面“hello”了几声,也没听见顾行有什么反应。他正奇怪着,就听见耳机里传来模糊的一句:“去同明。”

同明好像是个医院吧?

李唐绪端起咖啡,摸了摸下巴,感觉更奇怪,顾行他好好的去医院干什么?

谢楚清闻言笑着开口:“不用去医院,回宠物医院吧,我的伤口只要清洗消毒就可以了。”末了又加了句,“正好还能给糖球办出院手续。”

她离顾行很近,所以李唐绪隐隐能从耳机里听清一两句对话,在听出这声音是谁的以后,他被惊得一口咖啡噎在了喉咙里。

顾行盯着笑着的谢楚清看了了两秒,一言不发地收回目光,接通了会议,说了两句就挂了线。

他看向保镖:“你带茜茜回去办出院手续,办完直接回别墅。”接着转向谢楚清,“我来送谢医生去医院。”

另一边,李唐绪认命地接着跟两个个分区经理谈策划案,有人关心地询问了句顾行:“李总,我刚刚听顾总是要去医院吗?顾总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好?”顿了顿,又说,“我在b市认识几个挂专家门诊的医生,不用挂号也能直接看病,要不然……”

李唐绪听出来对方话中毫不遮掩的巴结,敷衍地搪塞:“顾总他没什么事,就是去看个小病。”

“这样啊,”对方担忧着多问了句,“顾总生了什么病?”

什么病?

心病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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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虽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但谢楚清心里比谁都明白,要是她在去医院这事上说个“不”字,下一秒他绝对能像拎小鸡一样把自己拎去医院。

卷饼已经被顾行的保镖送回去了,谢楚清疫苗没打多久,去医院也就是做个消毒处理。

“小姑娘等下去抽血检查一下抗体,要是正常就不用再打疫苗了……不过你刚打完疫苗,那就应该没什么事。”老医生端着眼睛查看了会儿她的伤口,低头记了两笔,又笑眯眯地随口补了句,“年轻人有点情趣是好事,但下回记着可别再咬这么明显的地方了。”

“……”

谢楚清目光停留在手臂的牙印上,艰难地解释:“不是……”

“行啦,我给你开了支消炎药膏,一天抹三回,别让伤口碰水了。”医生把单子递给她,“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诊室的门是半透明的磨砂材质,从里面望出去能依稀看见顾行修长挺拔的身影。医生看了眼,顺口夸道:“男朋友长得真俊。”

谢楚清从来没觉得看个病还能看出头疼来:“您搞错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医生了然:“老公啊?”

“……”

.

这时候来验血的人少,所以结果出得很快,谢楚清血液的一切指标正常,伤口只要稍加处理就可以。

出了医院,谢楚清转向顾行,礼貌地笑:“顾行,既然现在我都没什么事了,等下打的回去就可以,你就不用送我了。”

顾行开了车门,语气淡漠:“顺路。”

虽然看着漫不经心,但神情却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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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从停车位流畅地转弯驶了出去,顾行目视着前方,薄唇微抿着,倒是没开口说一句话。他此刻不发一言,但就是有股逼人的气势压迫而来,谢楚清借着车窗外打进来的光打量顾行的侧脸,目光从他的眉眼顺着看下去,一路扫过高挺的鼻梁和抿着的唇,最终停在他弧度紧绷的下颚上。

车里气氛压抑。

顾行在生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正处在盛怒当中。

在谢楚清的印象里,她以往很少能见到他生气的样子,时隔多年,最近见到的频率却有点多。不知道她刚才又逆了这位的哪块龙鳞。

谢楚清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她消毒过的伤口有些发热,刚才在医院里配的消炎软膏在手边的袋子里,她仔细地看了说明书,拆开了药膏盒。

糖球咬在了谢楚清左臂手肘偏下的位置,把小臂扭过来擦药会牵扯到伤口,不看着伤口抹又怕到最后瞎抹一气。她挤了点药膏在左手手指上,正思忖着该怎么办,就感觉车子打个了转。

顾行将车从主干道上驶到了街边,停在了小路旁的停车位上。

谢楚清手里的药膏被他接过去。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倾过身来,一只手托起了她的小臂。

药膏带点凉性,抹上没过多久就在伤口处匀开了一片舒心的沁凉。谢楚清愣神着看近在咫尺的顾行,手上的动作就这样僵在了那里。

顾行的眼窝很深,不笑的时候有种凌厉逼人的气势,但即使是这样,也有不少女人前仆后继地涌上来,刚才在医院里,顾行光是一句话都不说地站在那里,就招来不少注视和打量。现在从谢楚清的角度看去,他的眼睫微微下垂成一个狭长的弧度,眼中毫无波澜。

禁欲,内敛。带着一个成熟男人身上的那种要命的性感。

谢楚清压下心里那点涌起的异样,开口打破沉默:“顾行,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跟我计较到现在……也没什么意思。”她停顿一秒,继续说下去,“当初是我的错,但我不知道你能耿耿于怀到现在,都这么久了——”

顾行停住动作,抬眼看她,微微眯起点眼角。

谢楚清暗骂了句自己,仍旧硬着头皮说下去:“……还是算了吧。”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腰上一紧。

顾行扣着她的手,眉峰凌厉,眼角冰冷。他另一只手揽过谢楚清的腰,身上的薄荷味与药膏的香味交织着混在一起,清冽的味道直冲鼻腔。

他贴近在她耳侧开口,语气沉而缓:“怎么能这么就算了?”

顾行手上没用劲,但眼神却沉了下去。

他惦记了整整六年,怎么能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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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楚清去看望休假在家的沈苑。

沈苑的手臂已经做了手术,现在打了石膏吊着在家养伤。警察那边还没找到那天来闹事的人,但债主也暂时没找上门来,沈苑一个人在家看着清闲自在,可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谢楚清从玄关换鞋进了门,沈苑注意到对方手上的伤,惊诧地问:“清姐你的手臂怎么了?”

“昨天不小心蹭的。”谢楚清拎着袋子进来,笑着没多解释。

“我说要来看你,隔壁科室的小郑就托我捎了几袋东西过来。”袋子里是水果和零食,她将袋子放在茶几上,调侃道,“小郑今天有事走不开,就没能跟我一起来。他本来还打算让我带束花给你,我让他改天亲自送给你了。”

小郑是配药室的医生,年纪跟沈苑差不多大,一直对她照顾有加,时不时地就借着请客吃饭约她出去增进感情。上回追债的人闹上医院来,他上前阻止的时候还受了点轻伤。

沈苑看起来对人家不是没有意思,但她自己的生活还没稳定,没有心思谈别的。她招呼谢楚清坐下,闻言脸有些红:“我就是骨折而已,又不是病重得卧床不起,他送什么花。”

沈苑这两天睡得并不好。前夫欠了一屁股债就一走了之,如今杳无音信,联系都联系不上,现在债主纷纷上门来问她要债,但她除了这套婚房以外就没有多少存款了,想要筹钱还债,除了问银行贷款,就只剩下卖房子这一个办法。

“我说过了,债不应该是你来还,要还也应该是你那个失踪的前夫来还。”

谢楚清说着将手中的名片递了过去。

名片是出事当天围在医院门口的记者留给谢楚清的,沈苑接过来,看着上面“甄甜”的署名,疑惑地抬头:“这是《时代速递》的记者?”

“嗯。”

找记者?沈苑更疑惑:“可是清姐,这事找记者有什么用吗?”想了想,又开口,“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早就不是新闻了,现在找记者……”

“找记者不光是报道闹事的事情,”谢楚清解释,“闹事的新闻每天都有,也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不缺这一件。但有故事的闹事却并不多见,记者想要采访写新闻博眼球,你也可以借着采访做一次寻人启事。”

“这债,我们让你前夫自己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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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阳光晴好,谢楚清打算把卷饼牵出去溜达一圈。

自从卷饼跟糖球为了根香肠反目成仇后,它就顶着缺了一撮毛的脑袋一直窝在软垫里闷闷不乐,平时能吃完的狗粮到下午还剩一半,这幽怨凄惨的小身影连小楠看了都心疼。

谢楚清好笑地蹲下给它顺毛,手里拿着根肉干悉心开导:“不就是少了撮毛吗?等过两天又会长出来的,吃了这根肉干,到时候我们卷爷还是条英姿飒爽风流倜傥的帅金毛……”

还没哄完,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前两天一直都没空去看望谢楚明,后者都快无聊地躺在医院长起了蘑菇。

谢楚明的手稍微能动一动,但也仅限于拿起手机这个动作,他痛苦地开口:“姐,我现在倒是巴不得妈能知道,这样还有人陪着。床头墙壁上有几条裂纹我都数完了,再这样躺下去,我迟早会英年早逝的。”末了委屈地补了句,“姐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每天就对着枕头说话,再过两天它都能成精了。”

“它成精了不是更好,你们还能双宿双飞。”谢楚清乐了,随口问了句,“你的那位小女朋友呢?”

说到小女朋友,谢楚明这才想起来打电话过来的正事。

他被问得吞吞吐吐,半晌才犹豫地组织语言:“姐,我求你个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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