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司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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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前面就是安置伤员的地方,你和孩子先去哪里,我要回去支援他们了。”

骑士护送忧回到队伍后方,交代完一些后事,就和其他人马不停蹄的回奔前线,在战场上他们的制度和执行力,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困死我了,但愿明天在军营别打瞌睡。”

忧微微一笑,随即伸了个懒腰,带着巴尔到人群中坐下。

在大部队的援护之下,那伙山贼不断败退,打斗的声音也逐渐平息,现在周围的人不断忙碌,牧师和魔法师都有学医的相关知识,用魔法和草药治疗伤者。

“忧哥,我……”巴尔眼圈泛红,他的同龄人还在远处哭泣,他这个年纪没在这时候哭,性格上已经算是相当成熟了。

“你呀!”青年依靠着路边小树,摸了摸巴尔的头“想哭就哭吧,不过比起哭,我觉得你该给别人吹嘘下今晚发生的事。”

被山贼绑架,身陷囹圄又奇迹的杀出重围,最后一滴泪都没掉,这点事情足够小孩子拿来炫耀了,更别说自己还被教国第一骑士团[圣冰华]免费保护的事情。

巴尔听完明显憋不住泪,一头撞进青年怀中还说着自己不会哭,可是那种啜泣声已经暴露了他的脆弱。

“困了的话,就先睡吧,等醒来就差不多结束啦。”怀中孩子逐渐平稳,忧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过午夜,圣冰华还真是财大气粗,别的骑士用火把照明,而他们用的是魔石,发出的光和热让这里免受黑暗和寒风的侵袭。

“您需要帮助吗?”一名侍从打扮的少年走到忧身边“他怎么了?”

“不用,他只是有点困。”

忧的目光落在少年胸前,那是教会侍从的服饰。

扭头看向其他正在救助伤员的牧师,神父,在这个教国像他这种年纪的教会成员一般是贵族送去见习的子嗣,根本不会来第一线的战场。

“你不是教国的人吧”

余光瞥见圣女和她的随从们一个接一个的安慰伤患,给予受困孩子们食物和水,用言语安慰受伤的士兵,随从们帮助医师忙前忙后,那神情和洁白无瑕的法袍让人安心不少,像这种亲临前线的大人物,在教国已经很少见了。

“嗯,我是圣女大人的随从,叫我阿维斯塔就好。”

“我是忧……”忧直视少年金色的瞳仁“这里没什么事。”

“可不是没事哦,对了,你是这孩子什么人?”仿佛没有听见忧的回答,伊斯利询问道。

“我是他的哥哥。”

“哦!但是感觉你们两个很不一样呢。”

忧苦笑,他跟孩子们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很好奇为什么阿维斯塔在询问自己,其他那些伤员明显更需要帮助。

“感情这东西可不能用血缘衡量吧,比起这种事,这边还不算安全,你们还是先撤离到安全地方比较好。”

“和主要人物在一起就是对安全最好的诠释。”

“但你们要是受伤,可是会让保护你们的人自责的”忧笑着说道,只是阿维斯塔听了以后,微微一愣,在短暂的沉默中肯定的点点头。

“有点意思了”阿维斯塔嘴角有了弧度,接着又说,“其他的孩子还在哭闹,他已经睡得这么熟了,我该说是你教育的好,还是他胆子大呢?”

“诶?”忧警觉,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在自己这边待的有点久了,而且那模样并不像是过来帮助自己,倒像是确认某事的态度“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忧停了下来。他迅速地把右手伸向阿维斯塔的面前,抓住了一根从树荫里射来的箭。

这时破空声才在耳边响起,有些看着这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箭上满是倒刺,宛如荆棘,右手的虎口飚出鲜血,巴尔被忽然起身的忧掀倒在地,吃惊的看向青年,忧顾不得许多,另一只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魔力,变成一把长弓,挽弓搭箭将抓住的箭射回原来的方向。

箭矢消失的地方传来沉闷的惨叫声,藏在隐蔽处的敌兵扑通一声倒下了。周围还在地上的伤员这才反应过来,慌忙采取行动,并且呼喊支援。

“嘶……”

右手传来了冰凉的触感,忧看向自己的手掌,简直可以用血肉模糊来形容,数道划痕残忍的割开皮肉,划破的手指不住颤抖,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疼痛如决堤洪流涌向脑门。

“不好!有毒!”

伤口上紫黑色纹路沿着静脉血管攀向手臂,在贫民区得到的学识帮助了他,断定这是带有魔法性质的毒,一时让他惊怒交加。

像长时间压迫导致的血管凸起,可以感觉到黑色纹路不断蠕动,扩张肌肉带来撕裂感的疼痛,还可以看见手指末端有轻微的萎缩,可能跟破坏血液循环的蛇毒一样功效,指尖已经失去知觉,只有蔓延到手肘的膨胀痛感还在警醒着自己遇到的危机。

时间来不及的话要截肢,电光火石之间,忧回想起学过的应对方法,在手臂上用魔法凝聚的针刺进几处穴位,阻止血液和魔力的流动,黑纹上升之势立刻缓解。

这时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抓住忧的手肘部分,接着绳索像蛇一样缠住胳膊,勒紧皮肉,阻隔血液。

扭头看去,正是圣女身边的女性护卫,高高地举起剑,作势就要砍下去。

忧冷汗直流,又发觉挣脱不开,索性就着对方手臂发力跳起,两脚作势就要踹向对方脸颊,逼得对方撤手回档。

啪!

两人一击分开,一个愤怒的身影横叉进来对着女护卫就是一剑,咆哮的声音怒吼道“你要干什么!”

女护卫灵活的闪过,护在阿维斯塔前面,“你们疯了吗!赶快把手腕砍下还有命可活。”

那身影是刚刚返回的卢茜安,恰巧看见女护卫动作,不明真相以为对方要行凶。

“忧你的手!”

“再等等,给我点时间……”豆大汗珠顺着额头流下,忧跪在地上抓着胳膊颤抖,希望能争取一点时间。

不是忧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砍下手臂,在部队里连保安都没法当,在家成为拖累还不如现在就死了,那样还可以拿到一份补偿金。

在弥赛亚人类用魔法进行肢体再生需要准备大量材料,还得有大魔导师的级别的魔法使加入才能保证其成功,不然的话很难保证稳定性,一不留神,就会长出章鱼触手或者多出几根畸形肢体。

周围牧师和魔法师们想要帮忙,但又有些手足无措,每个人的魔力性质都略有不同,往往受个人情感影响,一个不留神,施术者会死在患者前头。

“发生什么事了?都不要动!”士兵纷纷围上来,只看见打斗的场景,很难不让人产生误解。

因此除了对射箭者产生行动的人,也对忧和卢茜安产生戒备。

阿维斯塔对远处圣女使了个眼色,后者对士兵们解释道“刚才这名士兵保护了我的随从,大家要小心,可能还有敌人隐藏在暗处,请尽快安排伤员们转移!”

随后吩咐随行的医官对忧帮忙。

“哎呀哎呀!我就说嘛,大哥哥的本事上战场就是送死,这下可好,吃亏了吧!”

粉红身影过于娇小,站在用魔法隆起的土堆上拍着忧的脑门。

凡是知晓她身份的人,没人会去干扰女孩的动作,她在战场上给人带来的安心感,仅次于威尔玛丽娜。

啪!面对这[宠物]一样的待遇,青年丝毫不肯示弱,松开手给了女孩一记手刀,惹得后者对青年呲牙。

“你怎么又不带护卫?敌人怎么样了?”

“好啦好啦,比起我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女孩吐舌,灵巧的跳下土堆,看着忧不断滴血的伤口,拿起地上一根树枝顽皮的戳着指尖坏死的部分。

那根绳索在女孩接触青年时,就自动松开落在地上,不仅如此,毒性带有的魔法性质也在同一时间解除,是女孩做的,她就是这么强。

“嗯嗯,这就是那什么雾之大陆的急救方法,好像挺有用的,再表演一下怎么样啊?把那支箭取来照胸口戳一下。”

“要不是受伤的是手现在我就凉了!”

对女孩说的话进行反击,可他没有干扰女孩的好奇心,刚刚女孩跟自己的接触给自己注入足够的魔力,现在只需要慢慢操作,就可以逼出毒素。

“我说,能不能先把卢茜安的定身术解除啊”看着在旁边动不了的卢茜安,忧对女孩问道。

女孩还在拿树枝拨弄伤口,只是稍微点点头,卢茜安抬着的手臂就放松下来,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她注意到女孩时刚打算采取动作,就被定身术定住,半点移动不开。

女孩甚至都不用看她,两者有着难以弥补的差距,[咪咪露·米露提耶],十岁时就成为了受祝勇者,是最年轻纪录的保持者,不仅如此还是教国前十的勇者,最能代表黑姿尔魔道魔道院势力的招牌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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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没人敢对她此时的行为产生疑义。

手上紫黑的血液已经流尽,黑色纹路也消失无踪,只剩下指尖坏死的部分,还有手掌的伤口,残留着刚才惊险的痕迹,看着这伤口少女稚嫩眉间闪过一丝烦躁,正巧被忧发觉。

“怎么了?”

“不,没什么,专心治你的伤,我去看看别人怎么样了。”

咪咪露起身离开,在这个公众场合,不适宜给个体过多的偏爱,帮助他渡过殒命的危机已经是最大帮助,不然会引起其他士兵不满,对双方都有影响。

“忧哥你感觉怎么样了?”巴尔好像才缓过神,刚才发生的事情太快,让他一时整理不出思绪。

“没事,只是手指表皮坏掉了,过段时间就能恢复。”

卢茜安让赶来的医官给忧包扎伤口,也没聊两句就和其他指挥成员一起去指挥现场,经历过刚才的事情,谁也不能接下来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先稳定局势,其余的事情之后再说。

“圣女大人,请您和您的随从先一步进入传送门吧。”

几位魔法师合力打开传送门,门的另一边灯火通明,王城卫队和欢迎队伍们列队整齐,专注的盯着这里。

“我想让伤员和我们同行,他们奋战了很久需要帮助,我的队伍会帮你们延长门的时间……”圣女温柔的说道。

领头的是个小胡子卷发的魔法师,飘了那些伤员一眼,润滑地说道“圣女大人还请放心,伤员自有安排。”

***

“威尔玛丽娜呢?怎么还没回来。”

霍林斯被十人一队的修女围绕,脚下猩红地毯直通传送门,周遭的魔石让这里如同白昼,王城的属于自己的勇者们都集结在此,排场是其他势力的三倍有余。

圣女来这里的路线只有自己知道,她们遭受袭击,完全就是丢面子的事,必须在其他方面补过,不然会让威信受损。

“司祭大人,据说这次的敌人有很多来自沙漠,可能是他们的遗迹道具对通信产生影响,我已经派最好的斥候前去联络了,相信很快就能传达。”

霍林斯到底是一方雄主,心中已经有了算计,这种窘境无非是有人故意安排,会是谁呢?

王城前列的贵族,以及排的上号的勇者们都到齐了,就连一直在贫民区的那位[圣修女]也给面子的离开了贫民区,诺丝库里姆的威信,谁敢不从。

望见队伍后方被强行从卧室拉出来的国君尤斯特鲁,浑身抖得和小鸡仔似的,量他也没那个胆,更何况……

“司祭大人,我觉得圣女大人关心爱民,故此不愿过来,不如多派些医师后勤,让她安心。”

二五之年,花容之貌,长公主科伦娜一袭白色法袍,半点不染尘埃,站在司祭身旁,两者宛如神使下凡。

“长公主所说不假,圣女怜悯之心让人神往,我们的教国也不能认输啊!”

霍林斯直言科伦娜为长公主,而非大公主的称呼,更是把[我们的]加重语气,尤斯特鲁和其余人等当然听见,脸色不变,心里早就打翻五味瓶。

皇后菲利希亚看见次女阿萨林站在教会一方,三女拂晓站在魔道院一方,明明近在眼前,却感觉比天边还要遥远,而自己和丈夫尤斯特鲁,四下竟然和孤岛一样,也不由得暗自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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