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1 / 1)
“从我成了某人的男朋友那天开始。”
“啊?”
“她在书房睡着的时候,我得有力气把她抱回房间;她生病的时候,我得有力气把她拖去医院;她走不动路赖地打滚的时候,我得有力气把她背回家里……这大力士状态我得持续到一百岁——”
男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初礼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侧过脸可以看见他唇瓣一张一合,想也不想地将那些话说出口——没有腹稿,自然而然——说话的时候,他的背部嗡嗡震动,她能感觉得到。
初礼用手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呢,然后呢,到一百岁然后呢?”
“等她死了以后还得给她抬棺材。”
“……”
初礼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松了下,问了句“你说啥”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男人背着她慢吞吞往家走,一边用四平八稳的声音道:“等以后咱们老了,要死你先死,两眼一闭什么也别管了美滋滋上路去——儿子女儿的眼泪啊,孙子孙女的嚎啕大哭啊,这些东西我替你听着就行……你这么爱哭的人,翘辫子的时候肯定也要哭,到时候儿子女儿还觉得你是不放心他们怎么办,我还得在旁边给他们解释解释:你妈这就是爱哭的毛病,没事。”
昼川想了想:“不然谁也不能安生——一想到要是我先死了,你带着咱们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在医院惊天动地的嚎,哭到手软脚软,连殡仪馆电话都忘记打的画面,想想都觉得自己得多活两年。”
初礼:“……”
初礼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该觉得诡异,还是顺从心意地承认自己他妈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她放开他的脖子,不不老实地摸了摸男人的头发,问:“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啊?”昼川停了下,大概还真是有点累了,直起腰将趴在自己背上的人往上推了推,“你到奈何桥前等一等,我稍后就到呗。”
初礼脸埋在他的背上,嗤嗤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想得真远。”
“这叫居安思危。”昼川一脸严肃,“你懂什么,我是严谨的人。”
是是是。
严谨的人。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直男——
在你对他说出“今晚月色真美”的时候,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拉起了你的手;
滚好了床单;
步入了神圣的婚姻礼堂;
将来会与你有一双儿女;
儿子长大做什么,女儿长大不许嫁人;
等儿女长大成人,你与他白发苍苍;
夕阳西下老头老太太牵着手在河边散散步
;最后,连你的灵堂长啥样他都想好了,黑白色就不必了,要是少女心的粉红色……
墓碑上都给雕个kitty猫那种。
“想的太远了,我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嫁给你呢。”
“那不行,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放古代必须嫁给我。”
“万一我爹妈不喜欢你这穷酸书生呢?”
“你就跟他们说,你就喜欢我这幅穷酸相。”
“……”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转眼就到了家门口,二狗子远远听见了脚步声,顶着大太阳从房子里走出来,趴在铁门上嗷嗷乱叫,长鼻子从铁门缝隙里拱出来。
昼川转了个身,初礼伸手摸摸大狗的鼻子。
“啧,让你摸狗了吗?让你开门!”
“……我没带钥匙。”
“脑子也没带吧……下来下来。”
正午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缩在脚下,短短的,却是重叠在一起,分也分不开的样子。
第133章
喜欢一个人, 就是喜欢赖在他的身边, 没事儿说着说着话也想要蹭蹭他, 或者摸摸他的头发, 就像是得了肌肤饥渴症, 且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初礼觉得自己就是这个状态没错了。
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好好地坐在沙发上跟昼川认真说会儿话——比如这会儿,晚餐过后,原本两人各自占据沙发一头, 开始认真而严肃地讨论接下来应该怎么乘着作协大佬们发威的东风为昼川被黑的事收尾……
“我都快不认识‘昼川对不起’五个字了, ”昼川低着头看手机, “这几天在微博上的更新短篇文各个转发大几万,讨论文章本身的屈指可数……”
“自带话题度不好吗,虽然是场无妄之灾, 但是好歹结果是好的, 现在你又是网红啦!”初礼挪着屁股往昼川那边挪了挪, “我跟梁冲浪提出要把那个接受采访的人揪出来的事你也听见了, 我是觉得那个人不是老苗也跟老苗有关。”
昼川:“为什么?”
初礼将挡在两人中间的抱枕拿起来, 放到身后:“女人的第六感,我看不起在背后搞小动作或者闲言碎语的人, 这次的事情给我的感觉和以前被老苗恶心的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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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川嗤笑。
初礼压死了身体, 伸长了脖子凑到昼川面前:“这件事我不会让它就这么不了了之的, 不管背后是谁,我要把他揪出来——还有,你都已经遭了罪, 这罪不能白遭,我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做咱们才能把这件事作为推你再往上走一步的助力。”
昼川低下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初礼伸手从昼川手里抽走手机:“从现在开始,那些来谈《洛河神书》版权的,来谈你那篇《命犯桃花与剑》版权的人,你都不要理了,他们以前怎么对你的,现在只会着急又心虚——不止是元月社老总,所有公司的老总都一样,他们才不管前一天晚上是不是和那些版权佬说好了到你这要怎么压价或者干脆不要你的版权了,现在他们只会暴跳如雷的翻天不认人,问那些版权佬:《洛河神书》的版权怎么还没拿回来?你们是不是废物啊!”
初礼学的有声有色,昼川跟着笑,稍稍后躺——预售原本盘腿坐在自己跟前的人便得寸进尺地跟着爬了上来,她手揽着男人的脖子,脸凑到了他的下巴底下,继续不急不慢道:“而那些可怜的版权对接佬,想到他们之前对你的态度,现在你又不回复他们,他们就会开始心虚加着急……可是又不能不拿下你的版权啊,怎么办?只能往上拼命加价,自己跟自己较劲儿。”
昼川低下头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人——
一切发生的那么自然。
三句话以前她还在沙发对面规矩地坐着,这会儿就蹭他怀里了。
“手机关机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说不定《洛河神书》的单方版权就会突破五百甚至一千万。”
“相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另一件事。”
“嗯。”
男人的大手扶在初礼的腰上——
“你怎么跑我身上来的?”
话语刚落,便感觉蹭着他的小姑娘抬起头,她瞪着眼眼巴巴地看着他,眼漆黑得深不见底却一场明亮,面对他的提问,初礼老实巴交地回答:“不知道啊,我猜大概是因为想吻你。”
前一秒还在阴险狡诈地用宫心计算计版权商,后一秒就软绵绵地说着“大概是因为想吻你”这样的话,眼下怀中人的精分让昼川的雄性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伸出双手,将趴在他身上的人往上提了提,而后低下头准确地吻住她的唇瓣……
柔软冰凉的触感像是糯米糍冰淇淋最外层的皮,不同的是用舌尖撬开,口腔之中却是温暖湿热的,男人勾住她的舌尖,翻了个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大手从她居家睡裙的下摆钻入,准确地摁在某处时,听见她扬了扬脖子,发出“嗯”地一声短暂又急促地轻呼。
初礼捉住昼川的手:“等下,正事儿还没说完……”
“不等了,”男人将自己的大手抽出来,“你自找的。”
……在客厅里灯火通明地做那种事总给人一种荒诞的感觉。
好在今天天热,下午出去溜达了一圈的二狗子这会儿吃了饭喝了点酸奶就回狗窝睡觉去了,多客厅发生了什么,它最多是听见远处传来压抑似疼痛又不像的鼻哼时,懒洋洋的将大脑袋从狗窝边缘抬起来——
竖起耳朵听一会儿,确认那不是主子们因为难过发出的声音,它的大脑袋又砸了回去,叹了口气,换了个睡姿安心闭上狗眼。
客厅中的对话还断断续续的。
“晚点、晚点起来发个声明……呀,你别突然——”
“疼?”
“……也不是很疼,就是……我让你明天发个声明,就说《命犯桃花与剑》原稿缺失部分,但是遭修改后会择日在微博进行公开连载,”初礼用微微汗湿的掌心捧着男人的脸,“………………听见了吗!”
昼川动了动腰,引来身下人一阵声音变调的惊呼,伴随着沙发发出“嘎吱”一声不详的声响,他的手撑在她脑袋旁边:“听见了。”
初礼:“……”
昼川:“你的东西弄了我一腿都是。”
初礼顿时脸通红,顺势掐了把昼川的脸,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稍稍抬起上半身亲吻他的唇瓣,含糊道:“那一会儿给你擦擦……”
话语刚落,便感觉到怀抱中男人身体绷紧了些,接下来,便又是一番翻云覆雨,所谓共赴生命大和谐——
在开上跑车之前,昼川修仙似的甚至对开车这件事都没多大兴趣。
这会儿秋名山上兜了一圈,他这才发现原本开车是一件多么愉悦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保险杠都不上了,干脆把车撞个稀巴烂然后拖回家,没人跟他争也没人跟他抢,他自己能美滋滋开一辈子。
……这想法是有点变态,没错。
——但是在释放的那一刻,昼川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自己必须把眼下身下那个会被他弄哭的人娶回家,毕竟眼下这般风景,千金不换。
想到要是下手晚了可能会被别人看去,他可能会坐小叮当的时空机回到过去炸烂这个世界。
“还好。”男人低下头,在怀中人微泛红的鼻尖落下一吻,“还不算太晚。”
初礼:“?”
昼川:“晚点写公告。”
“嗯,”初礼嗓音微微低沉,“好好写,想对读者说的,对黑子说的,都写出来。”
于是,这一天晚上十二点。
昼川的粉丝们翘首以盼,终于盼来了这么多日以来,男人唯一一条不是更文、而是对于最近几日这些事的正面回应微博——
【@昼川:
感谢所有人对今日来发生的事情的关心,由衷感谢至始至终站在我身边,相信我的读者们。
实话实说,这些天的流言蜚语对于我本人来说确实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个成年男人,又向来有作为公众人物的自觉,就可以淡然面对这一切的事情。
我试图解释过,说过《东方旖闻录》非本人第一部 作品,微博发出后遭到了极大的恶意曲解,等待着我的是更多铺天盖地的质疑,所以接下来我保持了沉默:在所有人决定要掀翻你的时候,你的所有言行举止都会被恶意夸大扭曲,连呼吸都是错的。
为什么不出来澄清?
为什么有处女作却不愿拿出来证明自己?
为什么装死放任自己的粉丝与水军骂战自己隔山观虎斗?
正面回应所有黑的一句话:我不说话,因为我有我的理由,但是你不会听,所以我也不想浪费唇舌试图说服一个本来就不准备相信我的人。
证明一件事不存在本来就是非常困难的,请问那些胡搅蛮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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