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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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英想了想道:“相公,我不明白的在于,逃户早就聚集了,也早就有想法了。看似有心人混迹在逃户群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之前的秋收,如此方便抢夺粮食而他们不动手,硬要等到秋收基本结束,他们才开始朝县城推进?”

高方平道:“你想,各地在秋收之际,遭遇小股的流民或土匪抢劫粮食,这在什么地方都不稀奇,我郓城都有。但是那又能抢多少,几万民众大面积的秋收,流民或土匪要是有能力全部抢夺,那他们还抢粮食干嘛,因为他们已经具备了攻打州府的能力了。”

顿了顿,高方平再道:“某些人现在才开始往这方面煽动。因为他需要粮食全部进入县城之后,才让逃户有抢夺的欲望。这个时候跳动起了逃户抢粮食的情绪之后,就只有攻打县城一条路。真是发生了这事高廉就跪了,不会死,但是政治生命死亡,仕途结束。而高廉被罢官,符合高唐城里某些牛逼家族的利益,此为一。其二,如果我是柴家,并且我对贱民没有同情心的话,我甚至可以轻易的把高家连根拔起!”

梁红英很单纯的问道:“如何能做到,高廉罢官已经是极限,老太君有朝廷诰命,有她镇宅子,又怎么会全家出事举族遭殃?”

韩世忠嘿嘿笑道:“梁姐你太单纯,假设是我小韩站在柴家的立场上谋划这次行动,要铲除高家实在太简单,首先煽动逃户攻击县城,诱惑就是秋收之后的粮库。那么假设我韩世忠同时在城内串联部分民众,把形势搞乱。鉴于有些人的秋收还没有结束,只要多强调凛冬将至,没有粮食会很难看,于是煽动他们违反宵禁命令,出城去抢收梯田的粮食,然后暗中派高手潜伏在民众之中潜伏,伺机杀了城门的薄弱守军,开城,于是逃户杀入城内。在然后,假设我派一队神秘高手蒙面,与此同时开始攻打高府,见人杀人,铲草除根。事后,又带人,带百姓,杀光那些攻入城池的流民,把高家被杀光的黑锅,扔在攻打县城的暴民身上。那个时候,我召集麾下死士,一杯毒酒把他们结果了,斩草除根死无对症。尸体在平时是个难题,然而在发生了战乱的县城里,太容易处理了,当做被打死的暴民就可以。最终,高家被除了,而我则就成为了临危受命之下平乱的国家功臣,那个时候不说知县,但是一个文职的九品官加身柴家,一个县丞的职位是跑不掉的。”

梁红英听得瞪着眼睛,想一刀把韩世忠栽了,想不到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阴毒计谋!

高方平却拍拍梁红英的肩膀,低声道:“别生气,他是打比方,说的也大概差不多。换我是柴继辉,我一定会这么做。”(未完待续。)

第334章第一波

梁红英便悲愤的抱拳道:“那咱们便先下手为强,去连根拔起柴家,平息浩劫?”

高方平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的,上述言论没有变为现实,仅仅是我的推论。若仅仅凭推论就动了柴家,蔡京执政的现在,他能真把握送上断头台。何况,柴家乃是藏污纳垢之地,最是喜欢笼络结交江湖游侠亡命徒,以现在咱们的实力,未必打得过柴家。那时候,城外形势尚未稳定,咱们却先在内部,和柴家先打一场内战,凶吉难料!”

韩世忠恶狠狠的抱拳道:“算好相公已然未雨绸缪,算时间,史文恭将军所部,目下已经陈兵阳谷往北五十里,小牛皋已然依照军令,烽火传信任务想必已经完成!形势千钧一发,请相公立即发出将令,召永乐军火速进兵高唐!”

高方平铁青着脸摇头道:“还不能动!去大名府送信、找梁中书求救的人依旧没有消息。没有北1京留守相公梁中书的帅令,一但永乐军进入河北东路行军,蔡京执政的现在,他依旧可以把我和我爹,送上断头台!”

韩世忠叹息,梁红英已经红了起来。她们深深的感触,想做点事是如此的难,目下小高相公仅仅是个知县芝麻官,但因为触动得罪了太多人的利益,每走一步,都是打战。四面楚歌,从朝廷到民间,再到土匪反贼,这些群体对高方平的围追堵截,没有一刻停止过。

“报!”

这边没有一个说法,一个传令兵来报:“报代理县尊,目下城门的三丈之外,聚集了一些人在公然违反宵禁命令,有的说要采桑,有的说要外出砍柴,装备过冬的取暖柴火。亦有一些人,因为她们在距离较远高地有些梯田,粮食等待收割,不能耽误。现在这群人认为要打战了,尽管诗寒姑娘说城外危险了,但那是她们辛苦了一整年的劳动成果,没有那些粮食,而又凛冬将至,家里的孩子和老人句再也看不到明年的春天了。所以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事关那些百姓的妾身利益,他们不让步。”

“真以为我的将令是闹着玩的?”

高方平铁青着脸,背着手离开,韩世忠梁红英跟随着……

城门,聚集了二百多的老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和壮年都有。并且还在持续的增加。

这群百姓当然心急,事关他们过冬的粮食,他们辛苦一年的劳动成果,若是粮食收不回来,他们也面临做逃户的可能,因为不但没有粮食过冬,还无法缴纳国朝的赋税!从而担负抗税暴民的名声,那时想不做逃户都难。

高方平到的第一时间,只是一扫眼便心头落定了。因为他们虽然心急,却因为“靠近城门城墙三丈斩立决”的命令,他们还有理智,始终站在禁戒线之外,不曾越过雷池。

从这里说他们是可爱的,愿意勤勤恳恳的种植又关心粮食的,都是良民。

但高方平背手路过的时候,又皱了一下眉头,现场的形势有些怪。聚集起来要求出城的群体之中,站在禁戒线前沿,直面军伍弓箭和长枪的,相反是那些老人孩子以及妇女,少数一些青壮年却缩在后面,似乎还在有意识的往前面挤压,似乎老想把一些人挤了超出禁戒线看看会发生什么。

何诗寒阻隔在县衙军伍、以及百姓之间,尽力的对大家的解说县衙目下的规矩和用意,要求老百姓们不要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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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诗寒在平民中的威望不用怀疑,有她参与劝说之后,大部分都接受了宵禁的命令。只是说目下的这一群,事关他们的生存利益,所以还是忍不住来了。

但是现场的情况,他们尽管聚集了起来问说法,经过了何诗寒的苦口婆心之后,前面的妇女孩子老人也尽量的站稳,压制住,不想被后面的人挤了超过禁戒线。

场面就这么危急、又暂时的形成了平衡点。直至高方平的来到。

许多人甚至都不认识高方平,只是听说了县老爷高廉重病,不能见风,目下高唐的代理县尊,乃是高廉的亲弟弟高方平,那个有大魔王称号的人。

高方平来到之后,场面暂时的静止了下来。许多人都停止了说话,在后面挤的人也停止了动作。

“诗寒先生辛苦了,你为高唐做的,本官会记在心里。”高方平对她抱拳。

这也是高方平第一次叫她先生,而不叫姑娘。

理论上在大宋,读书的人就是“士”。医生也都是读书人。做官了的人当然就叫“老爷或者大人“了,那么不能做官的那群读书人通常就做郎中或者蒙学的老师,这两种人也都被大家尊称为“先生”。

是的,包括女人也叫先生。比如李清照是女人,但号“易安居士”,其中那个“士”就是先生的意思。何诗寒在高唐被称为草堂居士,也是大家对他的尊敬。

当然了,这个时代的女人想被人叫做先生,那得有其优秀一些才行。高方平自持身份,早先就愣是不叫她先生。

何诗寒还礼道:“相公客气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叫高方平相公。

高方平点了点头,不在客套,背负着手上了城墙,站在了高处,面向大家。

“代理老爷,请可怜可怜我等,咱们的田距离较远,在山腰处的梯田,我等的秋收还未完成,那是我等辛苦一年的所得,听说就快打战了,不能让我等的粮食出事啊,我等需要出城去抢收!”

一时间许多人跪地,展开了各自的诉求。混乱的求饶、叫骂、孩子的哭泣之声,混在了一起。

情绪激动之下,后面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又向前挤压了一波,前面的一个半大孩子,险些越过了禁戒线。

在虎头营卫士的指挥下,城门方面的县衙弓手阵列一阵紧张,弓弦已经拉开,箭在弦上,捏箭只的手里则全是汗。因为小高相公下达了死命令,越过禁戒线就是谋反,斩立决!然而这些可都是乡亲啊,许多都是这些弓手的熟人、朋友、甚至是亲戚!

高方平始终不说话,平静如水的模样注视了许久,又皱了一下眉头。

眼见其中大部分人都在跪地哭诉,后方的一些脾气大的年轻力壮的人却没有跪地,一直在挤压……高方平想了想忽然喝道:“命令,全体跪下求饶!”

“命令”两个字对哭诉着老百姓们不敏感,纷纷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后方几个在挤压的壮汉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干净利落的样子跪地了。

于是,在那几个干净利落的人的影响下,剩下的那些年轻人,这才稀稀拉拉的跪地。

“起来吧。”高方平忽然又笑了笑道:“起来慢慢谈。”

于是又纷纷起身,还是一样,许多人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怀着好奇的心情都静了下来,注意这着大魔王的举动。

高方平侧头,看着梁红英和韩世忠低声道:“看到了什么不同?”

韩世忠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后方的十一人明显不是‘民’,而像是接受命令习惯了、受过纪律约束习惯了的人!”

梁红英点头确认道:“是的,韩世忠说的那几人起身时候的身形,绝对可以肯定有武艺底子,绝不是普通的种地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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