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节(1 / 1)
“本王知道,譬如南宁境内的龙岗山。那个山头端了之后,几个为首的要犯都已经收监判决了。而本王要你们做的是,对像龙岗山这样的山头,强攻拿下。对像天悬峰这样的山头,劝降,让他们同你们一样,为朝廷效力。”
山匪也分好坏,坏的格杀勿论,好的劝降进城过日子。
大当家在心里总结了一遍,轩辕玦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所有从天悬峰下来的弟兄,都编入钦州屯兵的队伍,领朝廷的粮饷。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再有人看不起你们了。”
大当家眸子一亮,待要说什么,只听轩辕玦继续说了下去。
“在本王看来,你们比本地的屯兵更有优势。不管是劝降还是剿杀,所有的功劳自会论功行赏。只怕把你天悬峰大当家的名声一摆出来,劝降是件很容易的事吧?”
连天悬峰都被朝廷拉下来了,那些武力不济的小山头,哪里还敢强硬?
大当家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被轩辕玦坑了。
原来他不仅是要带走天悬峰的众人,还要他们出力帮忙剿匪……
实在狡猾!
可想到剿匪之后的论功行赏,他心中又动摇了起来。
赚朝廷的战功,那是一件名正言顺,又荣耀乡里的事情。
能凭自己的本事过富足的生活,这正是他最希望过能够得到的,也希望天悬峰的弟兄都能得到的。
“而劝降下来的山匪,本王同样会给他们公平的机会,让他们去立功。”
陈执轼脑中灵光一现,忽然听明白了轩辕玦的主意。
他这个方法,就像滚雪球似的,能够越滚越大。
被劝降的山匪越多,就会有越多的人为了立功,而去劝降或剿灭其他的山匪。
这种以匪治匪的办法,不仅省心省力,还格外有效。
左千不禁脑门冒汗。
晋王殿下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好像没有用到他的地方啊……
“殿下,这……那下官负责干什么?”
“你是钦州刺史,自然负责手下屯兵的调度和赏罚。把他们的功绩记录清楚,就算是你的认真负责了。”
轩辕玦低头看文书,还是没有看他。
他对岭南本地,这些原本的官员,已经是失望至极。
本地不仅需要治匪,更重要的是,需要好的官员来管理地方,造福百姓。
百姓若是穷困潦倒,那被迫逼上梁山的人,就永远不会少。
“对了,本地的屯兵拨出一千人,给大当家调遣。大当家别嫌弃,本地屯兵没什么用,只能在剿匪的时候壮个声势罢了。”
左千听了这话,脑门上的汗更加多了起来。
说本地屯兵没用,不就是指责他这个首官管理不严吗?
他很想替自己说句好话,可是想来想去,那一口气又咽了下去。
本地的屯兵,的确没用。
至少他被贬到岭南五年来,从来没有率领屯兵,顺利地剿过一个山头。
大当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一千人,给我调遣?”
在天悬峰的时候,他隔一段时间就派人下山掳人,试图壮大天悬峰的实力。
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撑死也就一百来号人。
现在轩辕玦直接给了他一千人,听他调遣,这种感觉就像忽然落入云端一般,软绵绵得不真实……
------题外话------
晚点有二更,大概八点~
第182章 负荆请罪(二更)
晋王在岭南遇刺一事,使得京城之中风起云涌,草木皆兵。
长公主府从繁华富贵,一瞬间跌入了谷底,门可罗雀。
卫家过继来的嗣子卫大郎,和他的妻子马氏,也搬离了长公主府。
人还关在宗人府,如果晋王有事,众人毫不怀疑,圣上会把长公主凌迟处死以泄愤。
自大魏建朝以来,像长公主这样明目张胆的刺杀皇子之事,还是闻所未闻。
哪怕她是卫大将军的遗孀,也没有人敢为她求情半句。
一个疯魔了的人,就算圣上这次放过她,还不知道她下次会做出什么事来……
置身于事件外的宁王府,却比长公主府更加萧瑟。
禅房外头,一个裸露上身的男子,背着荆条跪在门外。
里头一片寂静,听不出是否有人。
那男子低垂着头,背上被荆条刺得红肿,汗水从他额前流下,啪嗒啪嗒落在泥地上。
很快融进了泥土,不见踪影。
院外站岗的的护卫,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他已经跪了两天两夜了。
而宁王也已经在禅房里,不吃不喝地待了两天两夜了……
整个王府阴云密布,似乎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很快就要呼啸而来。
而这场暴风雨的第一阵风,红艳而带着香气,快速地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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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公主大步朝禅房这处来,却被两个护卫拦在了门外。
“公主,殿下吩咐谁也不见。”
“走开,谁也别拦我!”
兰公主蹙着眉头,试图拨开护卫的剑鞘,不小心刮到了指甲。
她纤长而红艳的十根指甲,活生生被折断了一根,痛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护卫自然体会不到,女子的长指甲刮断是什么滋味。
两人还是笔直地拦在面前,气得兰公主越发觉得疼痛。
“你们俩!伤着了本公主,负得起责任吗!”
她朝里头张望着,看见元魁负荆请罪的背影,越发急躁。
便压低了声音,“你们想看着元魁跪死在那里吗?不想就赶紧让开!”
那两个护卫犹豫了片刻,仍然丝毫不让。
“公主,你明明知道,元魁为什么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就是因为他不听命令,私下与兰公主勾结,派遣出了全部的死士到岭南暗杀……
前车之鉴就跪在面前,叫他们怎么敢再违抗宁王的命令?
兰公主急得跳脚,只能隔着院墙朝里喊话。
“表哥!你就忍心这样责罚元魁吗?他做这些也是为了你啊!都是我嗦使他的,我给他下了药!你要怪就怪我,要罚就罚我!”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在寂静一片的宁王府中,显得格外刺耳。
护卫连忙劝她,“公主,你是偷偷过来的,此事不能让人知道。你还在这里大声呼喊,要是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被人知道了最好!”
兰公主故意大声朝里头喊。
“反正你们宁王殿下不想活了,他不想活了,那本公主也不活了!就让平西侯带人来把我抓走吧,死了干净!”
那两个护卫看出了门道,便不再阻拦她。
如果说现在,还有一个人能劝说宁王,那也只能是兰公主了。
趁着护卫不注意,兰公主飞快地冲进了院子。
元魁艰难地抬起头来,因为缺水,嘴唇爆起了一层皮。
“公主,殿下已经两日没有进食了。你别管我,劝殿下吃点东西吧……”
“你傻啊,他不吃东西,就是心结没解开!你是他最得力的心腹,他要把你赶走,跟自绝有什么区别?”
沈风斓把岭南道官员,与长公主的信件传回京中,长公主被关进了宗人府。
那个时候,宁王还被元魁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沈风斓有危险。
他觉得凭长公主的能力,根本没法杀了晋王,更伤不到沈风斓。
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兰公主的手笔,还有元魁背着他派出去的死士。
直到元魁露出了马脚,显得神思不属,宁王才察觉到真相。
那一日,正是关于“沈风斓”在山林中,被死士砍断一只胳膊的消息传回来。
元魁希望沈风斓死,希望宁王唯一的心障消除。
可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担心。
沈风斓是宁王唯一的心障,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在意的人。
如果他知道,沈风斓是被自己的人所害,他会有多后悔?
直到宁王发觉了真相,那一刻,元魁真的后悔了。
因为宁王一瞬间,就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麻木而无知无觉。
最后,他只给了元魁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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