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1)
若换了是旁人,沈风斓才懒得跟他解释。
可陈执轼是她表哥,她可不能看着一个大好青年,误入迷途。
“表哥可知道,那个邱双莹是什么来头”
陈执轼细想了想,“京中并无邱姓的世家,汪若霏说她是客居在平西侯府,想来是家道中落或是贫寒人家。”
“是啊,就连汪大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都敢抱怨她,轼表哥觉得,她能指使车夫瞒着汪大小姐去挤别家的车吗”
一句话说得陈执轼恍然大悟。
“看来汪若霏是早就知道了,见京兆尹府插手此事,才出来装个大方。是我糊涂了,我说呢,总觉得怪怪的。”
沈风斓笑道:“倒不是你糊涂了,汪大小姐的确有一套,难怪人人都夸她端庄大气。我怕你一时看花了眼,替我娶个这样的美人蛇嫂嫂回家,那可怎么好”
尤其是她临走的那个眼神,沈风斓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越说越远了,我和你说沈风翎的事,你别扯开话题。”
陈执轼听她说嫂嫂二字,心里不是滋味,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不管沈风翎是嫉妒也好,有心做恶也罢。你只小心着她就是了。”
这倒奇了,陈执轼今儿怎么就绕不开沈风翎了
沈风斓道:“是不是三妹妹又做了什么,轼表哥才会这般反复叮嘱”
陈执轼眉头轻蹙,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
“是小姑母派人来定国公府找我母亲,我当时正好在旁边听见了,是给沈风翎议亲的事。”
他口中的小姑母便是小陈氏。
沈风斓点点头,沈风翎只小她一岁,也是时候该议亲了。
“议的是何人”
“大理寺卿曾家的嫡次子,年方十八,已经考取了乡试的解元。”
“门第虽平常,倒是年轻有为的子弟,也算般配。”
陈执轼道:“小姑母也觉得般配,姑父也欣赏那曾家的二郎,可是沈风翎闹着绝食不肯议亲。”
“怎么会三妹妹是从来不敢违抗父亲的意思的。”
何况在这个时代,婚姻自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这种绝食抗婚的行为,简直是骇人听闻。
“莫不是那曾家二郎有什么隐疾还是面貌丑陋”
“怎么能有隐疾呢生得也是清俊秀雅,那是小姑母她相了许久才挑中的人。”
这就怪了,沈风斓托腮思考。
陈执轼继续道:“就是为了此事小姑母来寻我母亲商讨对策,母亲说兴许是嫌人家的门第太低,小姑母回头一问沈风翎,她果然默认了。”
沈风斓微微一笑,知道她的攀比心又开始作祟了。
“只怕她是觉得我嫁进了王府,她若只嫁个中等士宦人家,便低我一等了。”
“那怎么一样呢,她若嫁给曾家二郎,便是正儿八经的原配夫人。你”
陈执轼说着住了口,心中后悔不迭。
他怎么跟沈风斓说起这个来
原本她亦是宁王正儿八经的王妃,嫁给晋王屈尊做一个侧妃,她的心里必然也不好受。
沈风斓丝毫不以为意,“是啊,可惜这个简单的道理,三妹妹竟想不明白。”
陈执轼道:“所以母亲让我告诫你,沈风翎对你太过介怀,你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她若再去王府拜见,能推则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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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若霏这个名字被提起很多次了,终于正式出场。
小可爱们猜猜,她为什么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沈风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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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傻儿子与暴力女
沈风斓不禁笑出声来,“好啊,你原来是带着舅母的命令来的。我当你是真的扶危济困,好心来帮詹大人呢”
“话可不能这样说,这是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他眉梢一挑,眼里带着小小的得意。
方才在木清华面前,他不便直说是陶氏特意叮嘱他来告诫沈风斓。
他想了想,有些嚅嗫道:“你和晋王殿下,相处得还好么晋王殿下是否见过沈风翎,对她又是如何”
“挺好,有了云旗和龙婉,你们就不必替我操心了。”
她现在是母凭子贵,有了这一对带来祥瑞的龙凤胎,她这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
只要她愿意。
沈风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愣神片刻,终于想通了陈执轼的意思。
“你的意思莫不是,沈风翎对晋王殿下有意”
“是我母亲的意思,你们女儿家的心思,她自然比我懂得。”
沈风斓摇头笑道:“不可能的。晋王殿下只见了她一回,还是父亲续弦那日,柳姨娘带着她来咒我小产。晋王殿下当场黑了脸,那副模样,哪个女儿家会对他有意”
陈执轼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坦荡,并不似在说假话。
晋王殿下位高权重,年少成名,又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绝世美颜。
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沈风斓,会对晋王如此放心吧
这天下女子,无人能及她沈风斓的倾城绝色,灵慧出尘。
他一眼望进她那双幽如深潭的眸子里,出神许久。
“轼表哥”
直到沈风斓连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不可能就好。母亲就怕她一心想和你争驰,做出什么蠢事来。”
他不自觉将手拢进袖中,在宽大的衣袖底下,摩挲着手上那枚通透如水的翡翠扳指。
那扳指和沈风斓腰上的翡翠玉玦,乃是一块璞玉中挖下来的,天生一体。
沈风斓道:“晋王殿下生了一双风流的桃花眼,难怪世人见他都以为是浪荡之辈,其实他洁身自好得很。”
实际上他是个不近女色的柳下惠,府中连个姬妾都没有,仅有的两个通房丫鬟绿翘和红妆,也是浪得虚名。
这也是她无意中从红妆口中得知的,原来晋王从未收用过她二人,只是做个样儿给外人看罢了。
若连两个名义上的通房丫鬟都没有,只怕旁人要以为,晋王殿下有龙阳之癖。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绿翘总要跑去上房,试图得到他的临幸。
陈执轼听得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并非心甘情愿嫁给晋王,先前还在静清院住着时,又收到百般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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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快,她就开始为他说话了
不禁有些吃味道:“晋王殿下身边不乏追求者,尤其是那个小郡主,刁蛮任性是出了名的,你可千万不能大意。”
一向疏朗开阔的陈执轼这样婆婆妈妈地叮嘱了起来,沈风斓又好笑,又感动。
“知道啦,轼表哥也该操心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也到娶亲的时候了,可有中意的哪家小姐”
陈执轼自嘲一笑,“我哪里懂你们女儿家的心思,白娶一个回去也无用,过一二年再说吧。”
说罢见不远处木清华和南家姊妹走来,便提醒沈风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我派几个护卫送你们,路上小心。”
沈风斓也没有推辞,又和詹世城告了别,三辆女眷的马车一同朝回城的路上驶去。
回城的马车上,沈风斓闭目养神,一边思考着陈执轼所说关于沈风翎的话。
她绝不认为以晋王那日冷淡的态度,会让沈风翎对他产生什么旖旎的心思。
倒是宁王那般温柔之人
电光火石在她脑中划过。
她未曾问过宁王,他是怎样让沈风翎乖乖听他的话,带上卫玉陵去晋王府的。
宁王也未曾主动提起。
难道
她不禁一阵恶寒。
以沈风翎庶女是身份,是绝对做不了宁王的正妃的。
难道是因为她是晋王的侧妃,所以沈风翎宁愿放弃做中等官宦人家的正室,也要攀附宁王与她平起平坐
以她对沈风翎的了解,她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她的脑中不禁浮现起宁王指节上发红的冻疮。大年初一,正是朔风如刀、大雪漫天之时。
别的皇子照例要晨起进宫,去向圣上请安,为自己的父皇恭祝新年吉祥。
就连被禁足的太子、被冷落的晋王,也能在长生殿外遥遥嗑一个头,聊表身为人子的孝心。
而所谓风头正盛的宁王,却在这样的日子里,被远远派去太原府抚恤灾民。
名义上说是代天子出巡,也不知道是圣上糊涂了,还是礼部没有安排好仪仗。
若是以天子仪仗出巡,怎会冻得满手生疮呢
而他含笑如常,似乎没有半点愁绪,就是提及贤妃之时,也没有停止过笑容。
是不是微笑成了习惯,连怎样不笑都学不会了
她不自觉替他心中酸涩,又感慨无论是沈风楼还是晋王,都对他有所误读。
轻轻的吃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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