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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接旨

沈风斓莫名其妙地被冷落在桐醴院数日,此刻忽然来了道旨意,让古妈妈等人都莫名担忧。

浣葛想起了数日前沈太师和宁王在外室的对话,“难道这旨意是小姐和宁王……”

浣纱飞快地瞪了她一眼,浣葛连忙住嘴。

古妈妈瞧着她两个的神色,便知她们是知情人,她道:“小姐还是先去接旨吧,老奴陪小姐到前头去。”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事实如何,而是先应对眼前的旨意。

沈风斓微微一点头,“妈妈放心吧,你先去定国公府,让浣纱陪我去接旨便是了。”

这道旨意八九不离十,就是为她和宁王解除婚约的,她心结得解,这是好事。

古妈妈迟疑了片刻,瞧着天色愈渐暗了下来,到天黑了才至定国公府未免失礼,便勉强答应了。

沈风斓至前院大堂,沈太师正和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坐着,喝茶说话。

见她来了,那内侍眼光毒辣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起身笑道:“都说沈二小姐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风斓听着这尖利的嗓音十分不舒服,面上只淡淡地客气了一句,“公公过奖了。”

沈太师觉得这正妃变侧妃的旨意,不是什么光彩事,因而也没对他的夸奖表露出喜色。

那内侍讨了个没趣儿,为了掩饰尴尬拿起了端放在桌上的一卷明黄卷轴,“既然二小姐来了,就请二位接旨吧。”

沈风斓跪在沈太师身后,垂首蹙眉,强忍着不适,听那内侍尖利的嗓音宣旨。

“太师沈修文忠义仁德,其长女沈风斓风姿雅悦,淑德含章。今册封为晋王侧妃,宜令所司,择日册命。”

怎么会?沈风斓骤然抬头。

既然免了自己和宁王的婚约,怎么又会出来一个晋王?还是立侧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太师双手接旨,“臣谢圣上隆恩。”

他神色自若,没有半点惊讶,显见是早就知道了圣旨的内容。

宣旨的内侍恭敬地将圣旨放到沈太师手中,又扶他起身,眼角觑着身后的沈风斓。

她听到旨意先是惊讶,又是疑惑,等一旁的丫鬟扶起她时,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不由心中赞赏,沈二小姐好气度。

若换了旁的女子,从宁王正妃变成晋王侧妃,怕是当场就要哭出来了。

一字之差,可就是嫡庶之分,妻妾之别,从天上掉到了地下。

何况,如今的晋王,已不是从前那个深得圣宠的晋王了……

“公公,不知成婚的时日圣上可有决议了?”

沈太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回神笑道:“定了定了,六月初二就是好日子。”

不满一个月的时间,这婚事定得可真够草率的。

沈风斓心中一沉,她和宁王的婚约亦是皇上亲赐,从圣旨下来到完婚要大半年。

其中要交换八字、庚帖和定礼,还要请有身份的公卿之家女眷作媒,更别说还有准备嫁妆、绣品和礼俗之物这些琐事了。

现如今娶妻变成纳妾,就给了这不到一个月的尴尬时间。

沈太师面色也有些难看,婚期定得这样着急,于他颜面上也不光彩。

又想着沈风斓肚子里还揣着一个,时日久了显怀了更难看,早点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也好。

他一面口中称“好”,一面将那内侍送了出去。

沈太师亲自相送,那是看在圣上的面上客气,那内侍自然不会不知好歹,送了两步就请他回了。

沈太师也没客气,转身回到正堂,沈风斓果然还站在那里。

方才站在一旁的丫鬟都不知所踪,堂中就只有他们父女两个。

显然是沈风斓有话要说,将那些下人都遣了下去。

“你想问什么就问罢。”

沈太师的口气不算温和也不算严厉,淡漠中显出一丝疏离。

从他知道沈风斓怀有身孕那一日起,就对她没有什么父女之情了吧?

沈风斓心底冷笑,一个视自己的官声如命、视亲身骨肉如草芥之人,也配得到圣上信赖、臣民称颂吗?

都说他沈太师一心忠君,是真的赤胆忠心,还是在一众结党的臣僚中另辟蹊径,以此获得圣上另眼相待?

还未可知。

她看着沈太师走到堂上,在上首的太师椅转身坐下,顿时面上露出了戚容。

只见她盈盈上前,对着沈太师福身一拜,“女儿多日未曾给父亲请安,心知父亲为女儿的事伤神,是女儿不孝。”

她心中不满沈太师的狠戾,却不能直接撕破脸。

嫁到晋王府上,日子是好是歹,乃至是生是死,还要仰仗沈太师的威名。

没有娘家做靠山的女子,在夫家也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沈太师见她不忘孝礼,心中一动,想起了她从前端庄柔善的好处来。

他口气缓和了几分,“此事到底怪不得你,你是为父看着长大的,为父知道你做不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

沈风斓抹抹眼角,一副很是感动的样子,“有父亲这句话,女儿便不委屈了。”

她原可以成为堂堂正正的宁王妃,现在只能给晋王做侧妃,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沈太师叹了一口气,“唉。这件事圣上已经知道了,你怀有晋王骨肉,只能将你册为晋王侧妃。”

果然!

那夜若非是晋王做了采花贼,如今也不会将她转赐晋王了。

也不知这晋王是何等粗蠢无耻的人物,做出这般毁人名节的恶事。

沈风斓面上不动声色,低声称是。

她若见到这个晋王,必挫骨扬灰、剥皮饮血而后快!

沈太师看不清她低垂的面上是怎样的神色,自顾自说道:“虽是侧妃,到底是圣上亲自赐婚的。为父也不会委屈了你,你是府中唯一的嫡小姐,先时为你册封宁王妃预备的嫁妆,如今一分也不会少。”

左右那些嫁妆,大多也是先时陈氏留下的梯己。

沈太师真是会做表面功夫,拿她母亲留下的梯己他做好人,她还要感恩戴德。

就让他过足慈父的瘾好了。

沈风斓眼角溢出一丝不屑,恭敬地道谢,便要福身告退。

“慢着。”

第21章 柳姨娘

沈太师又叫住了她,犹豫的目光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停留。

这时候才觉得,要是府中有个女主人就好了,也不必他亲自和女儿谈这种话题。

他尽可能说得委婉,“你腹中……此事不能让旁人知道,所以不能让府医为你诊脉。古妈妈是你母亲留下的旧人,你若是……有何不适可以问她,万万不可私自请医问药。”

就算她病死,也不能请医问药,让她腹中胎儿为人所知,让他沈太师蒙羞。

呵。

她沈风斓的命,乃至是腹中的骨肉,哪里及得上沈太师的官声重要呢?

她心中明知沈太师的为人,听着这话直接说出来,还是觉着有些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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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浓于水啊……

罢了,左右那是原身的亲生父亲,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沈风斓自我安慰着,口中称是退出了正屋。

在回到桐醴院的路上,旨意已经合府传遍,家下仆人看她的眼神又有了变化。

有探究的,有戏谑的,甚至有怜悯的。

堂堂太师府嫡出小姐,从皇子正妃沦为侧妃,圣上这旨意哪里算得上是恩赏?

说是羞辱还差不多。

她抬眸,眼中寒光一扫,所有目光古怪的人都低下了头。

——哪怕只是晋王的侧妃,他们也得罪不起。

古妈妈已从定国公府回来,站在院子里等候着,见着沈风斓忙迎出去搀扶她。

浣葛站在一旁,面色有些讪讪。

想来浣葛经不住古妈妈的追问,将她怀有身孕之事和盘托出,古妈妈才这般小心翼翼。

她故意拔高了声音,“妈妈也太过小心了,我这病都好了,自己能走。”

这是说给那些院中的粗使下人听的,免得她们疑心。

古妈妈一听便明,搀扶沈风斓的手收了回来,“虽如此,小姐还是慢些走的好,免得又伤了风。”

一行人走进屋中,沈风斓问道:“妈妈送回礼去,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国公爷亲自见的老奴,知道是小姐亲自挑选的太平和合扇,很是欢喜。待听到我离府之时有圣旨传来,忙命我作速回府,听听那圣旨是什么内容,可有大碍。”

古妈妈的话听得她心中一软。

原以为这一世是尝不到半点亲情滋味了,没想到还有个定国公府,陈徐行夫妇待她这个外甥女是极好的。

说到定国公府,她又想到了柳烟那个丫头,“如今风波已定,父亲对桐醴院也不再限制了,派人去把柳烟接回来吧,再给先前放出去的那些丫鬟们,每人家中送二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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