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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的好小姐,快别生气了,青莲这不是和你说些玩笑话呢嘛!”青莲说话间,赶紧倒了杯热茶递到蔺浅手边,嘴里还道:“这天气多变,冷暖交替的时候,小姐可得当心,多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蔺浅看着青莲那忙前忙后的狗腿样,失笑出声,嘴里还道:“就你惯会讨巧卖乖,罢了罢了,你家小姐才不是那小气的人,好了,莫要再贫了,你去让李三套好马车,在府门前等我,我要出门一趟!”
“小姐要去哪儿?”青莲问道。
“今日不是酒楼一月一次的竞赛日吗,在家里闲的快要发霉了,出去走走,再者说,我也有段时间没去过酒楼了!”封建落后的古代,没有手机电脑电视游戏机,也没有可供消遣的娱乐场所,蔺浅每日里除了吃喝拉撒睡,做的最奢侈的事情,便是斜倚软榻上翻翻书,亦或者偶尔摆弄摆弄一些新鲜吃食。
“那小姐要带谁去?”一听说要出去,青莲立马来了兴致,整日里在府里待着,是无聊的紧。虽说蔺浅对她们平日的去处不太过问,但身为下人,即便主子不说,也没有恃宠而骄的道理,安守本分还是应该的。是以,尽管蔺浅管教不严,但是青莲她们出门的机会依然是不太多。也正因为如此,青莲在听说蔺浅要出门,才会表现的这般激动。
“带谁去呢?青莲,我打算自己去!”蔺浅故意歪着头,装作努力思考,过了会才浅笑着回了这么一句话。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自己跑出去玩可还行?”青莲跺了跺小脚,嘴巴撅的老高,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铁定以为她二人是姐妹,而不是主仆。
“青莲乖哦,我可是很清楚的记得,一年前,若不是因为你喊我一声小姐,我如今哪里用得着受那男人的迫害!所以,万万是不能带着你去的,我怕再招惹一个段还念,那你家小姐还真就得被烦死了!”蔺浅这话其实也并不完全正确,至少在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她对段还念其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讨厌,甚至在说到段还念时,眸子里总是亮晶晶的,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只是蔺浅不自知罢了。
自从一年前在段还念那里受了打击,蔺浅就对男扮女装失了兴致,只不过有时候却又不得不为之。比如现在,她要去的地方是太白酒楼,人多眼杂的地方,是断不能就那样穿着女装进进出出的。要说酒楼不过是个吃饭喝酒的地方,本不该有这么多忌讳,只是南越朝对女子的约束,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个连名字都不能让男子知道的朝代,你还能奢望它的民风多么开放呢!所以,没权没势的蔺浅,一时间还不敢挑战这古人的世俗常理,入乡随俗,才不会被排挤不是吗?
蔺浅到太白酒楼的时候,赛事已经结束,但不知何故,酒楼里依然人满为患。
“又到了江南书院招募新生的时候了,今年来的人似是比往年还要多些!”
“要说也是奇怪,去年科举状元郎可是官学里出来的,可纵观今年来我们书院求学的人数,与往年相比,怎么会只多不少呢?”
“确实有些奇怪!”
蔺浅一进酒楼大堂,听得最多的便是有关江南书院招募新生的事情,然后在听到有关江南书院女学的事情上时,她灵机一动,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别的心思!
☆、第十章
寻梅觉得自家小姐有些奇怪,打从酒楼里回来后,便神神叨叨的,脸上还总是挂着有些莫名其妙的笑意。记得她上次这样的时候,还是某一日在酒楼里遇到欧阳家大公子的时候!就好像思春一般,难不成果真像青莲说的那样,饱暖思!
“小姐,今日在酒楼里可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蔺浅点了点头,“寻梅,我要去江南书院求学!”
寻梅有些反应不过来,蔺浅刚刚那话的意思,去江南书院求学,她家小姐?她努力消化了一下蔺浅刚刚说过的话,不确定道:“小姐,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我现在像是在开玩笑吗?”蔺浅眨巴眨巴那双狡黠如狐狸的眼睛,眸子里的光亮,终于让寻梅相信,她家小姐来真的。
蔺浅要去江南书院求学的事情,只一炷香的时间,便人尽皆知,并且掀起不小的波澜!
李管家匆匆赶来,一脸担忧道:“小姐,听说你要去江南书院求学,可是真的?”
蔺浅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笑意盈盈道:“李伯,是真的!”
“小姐可知道江南书院是什么地方?为何心血来潮,想去求学呢?”
蔺浅摇了摇头,回道:“李叔,我终日里在家中无所事事,身无所长,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既然有这么个地方,能让我好好学习,我何不去试一试呢!”
李管家疑惑的看了眼蔺浅,显然对她这番说辞表示不相信,只是蔺浅已然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太过询问,只又接着道:“小姐,那江南书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去的!”
蔺浅歪着头想了想,似是有些苦恼,她对江南书院并未有太多了解,只是既然李管家都这样说了,想必要想进的江南书院求学,怕是真的不容易吧!只是,有志者事竟成,蔺浅还就不相信了,自己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还过不了一个古代书院的面试!“李伯放心,我会努力的!”
“小姐,不是李伯不相信你,你性子洒脱,自由惯了,我实在是怕你受不了那书院里的规矩,吃不得苦!”李管家这话说的倒是真的,莫说江南书院规矩多,放眼望去,整个南越朝,除了蔺浅,哪个女子能这般洒脱自由,不受约束。
蔺浅听到这,小脸皱巴成一团,总算是有些担心了。她是受不了约束的性子,只是南越朝本就注重礼教,可想而知,那女学对女子的约束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她心里存了别的心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道要哪年哪月能有机会接近那人呢!
“李伯不常说我这性子该收敛收敛吗,那去江南书院磨一磨,说不定就温柔细致的多呢,所以,李伯放心好了,我定会好好努力的!”
李管家见蔺浅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多说无益,索性由她去了,只道:“即是小姐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劝。只是小姐有没有想过,酒楼生意怎么办?”
蔺浅爱钱,在府中已经是公开的事实了,所以李管事此时说这话,还有些故意为之!只是,他小看了江南书院对蔺浅的吸引力!
“李伯尽管放心好了,如今的太白酒楼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摇摇欲坠的太白酒楼了,既是已经步入正轨,那么有没有我在都是不碍事的。再说,我不过是入江南书院求学,又不是消失不回来了,定时去酒楼里看一眼还是可以的!”
“哎,既是这样,那便随你高兴好了!”李管事说完这话,没在停留。
寻梅在一旁看了许久,见李管事离开,才欲言又止道:“小姐去江南书院,可是为了欧阳家大公子?”
“有这么明显吗?我的意图!”蔺浅摸了摸自己的小脸,难不成自己的心意全写在脸上了,不然这丫头怎么一语命中!
寻梅倒没想到蔺浅竟这样不假思索的承认了,只又问道:“小姐是不是喜欢欧阳家大公子?”
喜欢吗?蔺浅不知道,也许是吧!说起来,蔺浅一直对欧阳澈念念不忘,全因着一次不经意的遇见。
大概是半年前,蔺浅闲来无事,便带着青莲一起去了太白酒楼。说来也巧,那日是太白酒楼一月一次的出题日,而拔得头筹的便是欧阳澈。
虽说那次不是第一次见到欧阳澈,但他那伫立人中,风华绰约的模样,深深印在蔺浅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挥去!从那以后,只要到了太白酒楼,她便会刻意的寻找欧阳澈的身影!久而久之,这种关注在心里便留下了印记!只是,当寻梅说到喜欢这个词语的时候,蔺浅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迷茫,对一个没怎么接触的男人,说喜欢,会不会太虚幻了!
“寻梅,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不成我看起来对欧阳澈很有兴趣?”蔺浅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寻梅。
寻梅“扑哧”笑出了声,摇头道:“小姐,你难不成还想否认,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你对欧阳大公子,很有,嗯,很有兴趣!”
蔺浅双手一摊,破罐子破摔道:“好吧,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就不否认了,我对那欧阳大公子,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了,只不过说到喜欢还是有点夸张啦!”
寻梅点了点头,好笑道:“是是是,我们家小姐是谁,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喜欢上一个男人呢!连端王爷都不放在眼里的奇女子,又怎么会看上一个书生呢!”
说起段还念,蔺浅就一阵头疼,要说自己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不知道那个男人抽的哪门子风,自从一年前在太白酒楼碰见过一次以后,就有些阴魂不散的缠着她。虽不至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边,但不知为何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那男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害的她一度以为,青莲或是寻梅当中有一人叛变了,只不过在她旁敲侧击一番后,才打消了这个想法!直到后来,蔺浅才知道段还念那个变态,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一个武功高强,能飞檐走壁的少年,清羽!说来蔺浅也是个想便宜的,有这么个高手在身边,有许多好处,例如出门不怕遇到强盗土匪流氓,在家里不用担心银子被盗,加上清羽生的实在是好看,还可以净化眼球,不至于眼睛疲劳!
“寻梅,段还念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何你每次提起他,都一副又崇拜又爱慕的小眼神呢!”
“呸呸呸,小姐,你这眼睛有问题,该找个大夫来瞅瞅,还有,一块大冰块,我有什么好崇拜好羡慕的!”
“哦,是吗?真的是这样吗?好吧,既然你对他没意思,我就放心了,那样冷冰冰的男人,不适合你,我家寻梅该找个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才对!”
寻梅被蔺浅说了个大红脸,跺了跺脚,嘴里道了句:“小姐,我看真的要给你找个大夫才是真的!”说完,便疾步走出了房间。
☆、第十一章
江南的烟雨,雨丝轻柔,烟雾弥漫,朦胧间似少女的面纱,几许深邃,几许神秘!撑一叶扁舟,渡一方云水!吟一阕烟雨江南,沐一程唐风宋雨!
缠绵细雨中,一辆马车慢悠悠的驶进众人的视线!从今早起,已不知有多少马车踏进江南这片富庶之地,只是像这辆马车这般慢吞吞的倒是头一辆。
“小姐,到了!”车夫跳下马车,还没来得及将脚凳摆好,马车中的女子已经一跃而下!地上的积水随着女子的这一跳,溅的到处都是。而那女子的裙摆上,也满是星星点点的泥水印记。
蔺浅随意的瞥了眼自己的裙角,倒没有在意!反倒是那车夫惊道“小姐,这可怎么是好?”
蔺浅扯了扯嘴脸,讪讪道“李叔,您可别大惊小怪的,衣服脏了洗洗就好了,不碍事的”
被称作李叔的中年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提醒道“小姐,你可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最重的就是礼仪。你这个模样,八成是没有希望的”
蔺浅被打击了信心,恼道“李叔,你赶紧回去吧!”
李叔叹了口气,实在是理解不了自家小姐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知道多说无益,便住了话音,赶着车往回走!
蔺浅朝着远去的马车挥了挥手,直到马车一点一点变小,这才转过身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高墙大院。那门上挂着一漆红大匾,匾上书了四个大字江南书院!
今日便是江南书院招募新生的头一天,蔺浅不顾众人反对,坚持己见,终是来了!只是来的可不只她一个人,望着那长长的队伍,蔺浅深感无力!这江南书院,名震天下,欧阳先生的才名天下皆知,哪一个读书人不是挤破脑袋也想来此求学!
天下文学分为两派,一派是江南欧阳先生的民学,一派是京城胡先生的官学。蔺浅身为江南人士,自是不会舍近求远,更不论江南学院单设女学一科。
想她不过是个名不见惊传的小女子,要想得到先生的青睐,真犹如登天一般艰难!
“相公,今年来求学的,好像比往年要多一些”欧阳夫人听着前院来来往往的人声,再看书院学生们忙碌的身影,竟好像比往年还要多!她自是知道欧阳先生才名在外,只是天下有名的书院何止他们一间,再加上去年科举榜首乃是官学一派的学生,她理所当然的以为今年求学的人自是会比往年少一些!
“怕是因为子修”欧阳先生说罢,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口清茶。面上淡然,倒看不出丝毫起伏!
欧阳夫人闻言轻蹙了蹙眉头,因着这子修不是别人,却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欧阳澈!子修乃是他的字,却说这欧阳澈,少年之时便以《警言》一文轰动士林,得天子召见,赞其少年大才,堪以重任。而去年,圣上不知为何,又亲召欧阳澈,并希望他能为太子伴读。本来挑选像欧阳澈这般身负大才的人为太子伴读,也不是什么奇事!只是,以欧阳澈这个年纪被选做伴读的却是前无古人的,所以,圣上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给了天下学子无限猜测,而那猜测的结果便只有一个,江南书院要崛起了!
南越朝重文轻武,天子亲召,更以堪以重任四字称赞在先,让其为太子伴读在后,所以天下士子对江南学院便更加推崇,求学之人自然更甚以往!
“澈儿此番作为,也不知是福是祸!”不怪乎欧阳夫人如此介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遑论,还有那北学虎视眈眈!
“夫人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且不论澈儿心性淡泊,无意名利权势,我民学创业百年,欧阳家从未有人入士,即是声名在外,想必也未有人将澈儿放在心上,只是江南学院如今被人高看了而已!”且不说欧阳澈少年高才,自欧阳家创业百年以来,名震天下的何止百人,欧阳家的男子也罢,女子也好,哪一个不是腹有诗书,心有丘壑,就连欧阳家的妇人,也都是出身书香世家,负有才女之名!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各人自有各人的因果命数,澈儿种下的因,无论是不是苦果,也非你我能够左右的!”
欧阳先生还待说些什么,却被前院的争吵声打断了话头。
“小文,你快去前院看看出了什么事情?”欧阳夫人听的前院女子的争吵声,蹙了蹙眉头,身为女子,怎可这般大声喧哗,实在是失礼!
“为何?为何我不能入书院读书,难不成江南书院只收那些才女,即是身负大才,又何需来此求学呢,何不将机会让给那些需要的人呢!”前院那言辞凿凿,语气激昂的女子,不是蔺浅又是谁呢?
“蔺小姐,那依你之言,何为有需要的人呢?”欧阳澈有些头疼,他长了二十二岁,无论是书院里那些师姐师妹,还是家中母亲,随身侍女,哪一个不是温柔似水!似蔺浅这般‘大方’的女子,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话说欧阳澈也是悲催,原本这女学该是由李先生来面试的,奈何李先生不喜这浩浩汤汤的场面,便和院长也就是欧阳澈的父亲欧阳询借来了欧阳澈一用!这李先生也是个不惧世俗的妙人,不然断不会让欧阳澈这个男子来面试女学。
再说这面试过程,无非是询问学生们读过哪些书?识得多少字?四艺又习得哪些?师承谁人?前面几十个学生,或留或走!留下的自有人安排宿舍,没留下的也都好言相慰,几多安抚!偏生到了蔺浅这,多生这许多事端!
“先生育人子弟,教人成才,自是不问出身,一视同仁!只是我旁观许久,发现先生留下的学生大多都是些出身名门,精通诗书典籍的。那我想问先生,即是高才之人,又何需来此求学,不如将机会留给我们这些有需要的人!说到底女子不能至士,名门才女所学无非是想博个才名。但我不一样,我一心向学,想借此提高自身修养,将来论亲之时,多个选择,不必嫁给粗人莽汉,虽是以后学成之事,但这关系着我一生幸福,这不是大需要吗?”蔺浅也是实在不明白这些女子,明明已是学问甚好,何苦来与她相争呢,她不过是想见识见识古代的女学是什么样子,顺便在求学过程中,拐个美男,而眼前的这人,似乎是不错的选择。只是,这求学之路怎么就如此坎坷呢!
欧阳澈满头黑线,以手抚额,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道这女子颜面太厚了些,竟当着众多学生的面,高声大论嫁娶之事,真是有辱斯文!她一心想要找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却不知今日此举,已是绝了她嫁入书香家的希望!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怕也会一片狼藉的!莫说书香世家,就是一般人家,怕也是诸多挑剔!
☆、第十二章
“看来小姐真是来错地方了,这江南书院是求学的圣地,你怕是错把这当成了月老庙吧!”
众人闻言,把视线转向说话的女子,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淡粉色纱裙,衬得她肤若凝脂,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蔺浅闻言似笑非笑,直视那女子,声音清冷道“女子名声大于天,小姐此言恐会引人非议,我一心向学,本是坦坦荡荡,小姐之言,究竟从何而来呢?”
蔺浅自小是人堆里打滚长大的,最会识人眼色,那粉衣女子的话乍听之下并无不妥,只若是细细推敲,不由得不让人惊出一身冷汗。月老庙,自是求姻缘。这女子直言蔺浅错把书院当成月老庙,岂不是说自己前来求学为的是来此找个夫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相看姻缘,岂不是告诉众人蔺浅是个孟浪轻薄的女子!今日书院求学的何止百人,此话传了出去,蔺浅定会声名狼藉!为此她才会有一心向学,心中坦荡一言!为的便是告诉众人,她蔺浅是个实诚人,求学不过是为了提高自身修养,断不是存着那龌龊的心思!
那粉衣女子听了蔺浅的话娇躯轻颤,不免多看了几眼蔺浅,更是暗自后悔自己逞这口舌之快,原以为这女子心性实诚,定听不出自己的言外之意。谁承想看着心无城府的人,竟这般深沉的心思。至此又有些暗恨蔺浅牙尖嘴利,自己原想在先生面前留个好印象,博个聪慧明理的名声,眼下被蔺浅这样一搅和,定会让人觉得自己暗藏心机,诋毁同学。思及此,忙整整心神道“我不过是看先生为难,多嘴一劝,小姐若是不喜欢,我在这里向你陪个不是!”
蔺浅从来都不是那小气多事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是今日她心情不好,偏生还有人找她晦气,她定不能白担了不是,因此对于粉衣女子假惺惺的道歉丝毫不买账,故作不解道“小姐看着是个聪明伶俐的,怎会把书院比作月老庙呢,难不成是小女子见识浅薄,此中还有我不知道的典故”蔺浅说到这,略微沉吟,又似想通什么,接着道“李大小姐身为江南第一才女,自是比我见多识广,只是李大小姐养在深闺却不知人心险恶,你刚才所说那话实在不妥,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坏的可不止我一个人的名声,我这种没有身份地位的小女子自是没人关心,倒是李大小姐若是得了个诋毁同学,心机深沉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蔺浅从来不是养在深闺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她自是与这江南才女毫无过节,既然有人想让她不痛快,她何不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南越朝重文,是以对于名门才女颇为推崇。而江南最有名的便是安远侯府嫡女李欣然。安远侯李振乃是当朝淑妃亲弟,并无官职。是以虽是侯府,却与那些靠军功而封侯的侯府有不小的区别,最能体现的便是有无实权这一方面!
李欣然的才女之名却也是实至名归,而蔺浅识得她的身份,也只因曾有一面之缘!只是,到底是闺阁女子虽才名在外,却没几人识得其颜。眼下经蔺浅如此一喊,倒是令不少人驻足侧目!
“这就是安远侯府的大小姐,江南第一才女”
“这女子又是谁?这般能言善辩”
“这江南可有姓蔺的勋贵人家?”
“姓蔺吗?好像在哪里听过,到底是哪户人家姓蔺呢?”
人群中议论纷纷,李欣然面色涨红,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像是琳琅的货物一般让人评头论足!因此,又恼又羞,只把蔺浅恨上了!
“这位小姐真是好大的忘性,就在之前,可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到,所学不过为了不嫁给粗人莽汉。小姐行事前后矛盾,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人品”李欣然这话一出,众人看着蔺浅的神色或鄙夷,或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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